相比整天蔽日的叢林,米莎所在的外圍地點並沒有多少樹木的存在。冬季的時間總會顯得很短,天際邊的夕陽緩緩落下,顯示著已然是白晝終結(jié)的黃昏時分,緩緩沉入地平線的殘陽動用最後光輝燃燒了天際,在米莎的眼中留下了一道血紅色的線。
而兩邊血色之線連接的中心,則是麵前的W,這個策劃了一切的薩卡茲女人。
“你怎麼在這?!”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後的W,米莎有些驚訝的問道,“我還以為你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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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逃走,我們不是約好了嗎?”W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挎著腰間的槍來到米莎的麵前。
“你沒有遵守約定,別靠近我,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信任可言!”米莎抬起了手中的武器對準W,食指扣在了扳機上。
看到米莎的動作,W立馬舉起了手,後退了兩步。
“喂喂,米莎,你可別開玩笑,這個距離雖然我能閃開,但要是炸到你自己可就不好咯。而且你真的要把別人托付給你的這條命浪費在這裏嗎?”W瞇著眼睛說著,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昏黃的暮光潑灑在這礦場邊無人前往的樹林中,映照出兩人的影子,在那堆滿腐葉的地麵上延伸出好遠,不免顯得有些哀傷與淒涼。
“你這家夥,果然全部看到了!”米莎怒罵了一句,冷冷的盯著麵前這名魔族女子。
“別激動,碎骨臨死前和我說過,要我保護好你。牢牢的保護,再說剛剛我可沒有逃走,不然你們麵對的近衛(wèi)局部隊可就不是那麼一點了!盬攤手說道,一副無奈的樣子和米莎解釋著。
寒冷空氣中彌漫著枝葉腐爛的氣息,即使身為烏薩斯的體質(zhì)早已能忽略環(huán)境帶來的寒冷,但即使體質(zhì)再好,也無法阻擋矛盾的內(nèi)心帶來的煎熬。
最終,米莎妥協(xié)了,她放下了對準W的槍口,食指卻一直扣在扳機上。
“這才對嘛,不然等你一扣扳機,即使咱們沒事,附近的近衛(wèi)局可是還會被吸引過來的。我?guī)汶x開倒是無所謂,不過那邊那位小鬼可就不一定了!盬指著不遠處河邊的身影,笑著說道。
米莎轉(zhuǎn)過頭,看著不遠處那個趴在那裏的身影,感覺到了一陣詭異的氣氛。不管怎麼說,將那個水壺灌滿應(yīng)該也用不了太多的時間。
“你別跟過來,不然我立馬引爆我身上的源石彈!”米莎若有所思的瞪了W一眼,威脅道。
W則是擺了擺手,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對米莎聳了聳肩。那意思在明顯不過了,隨你去探查。
背起另一把武器,米莎小跑著朝溪流邊趕去,不時的迴頭確認W是否真的跟在身後。
吹拂而來的晚風將地麵的枯枝敗葉吹的咧咧作響,W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平滑的表麵在血色的殘陽下發(fā)散出冰冷的閃爍。
她將匕首背對著米莎豎起,瞄準般的閉上了一隻眼,用匕首對準了米莎的背影。在那奔波的背影之後,那條平靜的溪流,霞光正將清澈的水麵染成了一片血紅,宛如血一般,流出很遠。
米莎奔跑到一半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等到她來到溪流邊,看著倒在溪流中冰冷僵硬的屍體時,她的表情僵住了。
這名與自己一同逃出來的感染者少年,背著自己一路來到這裏的少年,就在剛剛,還拿著水壺和她講話。而隻是短短的時間,他就已經(jīng)胸口被開了一個大洞倒在了溪流之中,那個水壺裏也裝滿了來自主人的血水。
這時,米莎才意識到,剛剛看到的所謂霞光根本就是假的,那不是晚霞留在平靜的溪流表麵而造成的映射,那是血,來自少年的血。
前一分鍾還看到活生生的人,下一分鍾再見的時刻看到的隻有對方冰冷的屍體,米莎有些不能接受的坐倒在了地上,接著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大概已經(jīng)猜出來了這是誰的手段,因為那個傷口,和碎骨.....不,和自己的弟弟,亞罕亞力克斯身上的傷口一樣,都是來自心髒部位的穿心攻擊。
這決然不可能是巧合。
其實在和阿米婭相遇的時刻,米莎哢有了些許的疑惑。因為從W當時的話來講,亞罕是死於阿米婭之手。
但是當麵對著偽裝成碎骨的自己,她幻想過很多表情,比如見到死而複生碎骨時的害怕,驚訝,亦或者恐懼。
但她當時的表情,米莎讀懂了,那是憤怒,對於碎骨利用米莎的憤怒。
在結(jié)合起之前與自己對話時明白自己是米莎時的驚訝與困惑,米莎在那是,心中就有了些許的猜測。
自己的弟弟應(yīng)該不是死於阿米婭之手,不然她不會對碎骨的再次出現(xiàn)感到憤怒而不是驚訝。
至少,碎骨沒有死在阿米婭的麵前。
這樣,碎骨的死因可能也要從近衛(wèi)局那邊排除掉了,因為近衛(wèi)軍那名龍長官和拿著盾牌的鬼族女人都沒有任何的驚訝。
反而和碎骨接觸過的人,能不聲不響的做出這件事的。
米莎的身後突然一陣勁風襲來。
“叮!”
用槍柄抵住來自W的偷襲,隔著碎骨的麵罩,米莎冰冷的盯著她。
“是,你,W!”一字一句的咬牙說道,米莎的語氣冰冷到了極致。
“哦?居然擋住了,不過還不行哦~”米莎麵前的W拿出了另一把匕首對著米莎的臉側(cè)一劃。
伴隨著臉側(cè)一涼,即使米莎已經(jīng)提前低頭,她臉上那個屬於碎骨的麵具還是被一刀砍下,連帶著米莎的臉側(cè)出現(xiàn)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瞬間就染紅了她的半邊臉。
“告訴我,是不是你,殺了亞罕?”米莎瞇著眼睛問道,那雙眼睛裏藏著的是怒火和悲傷。
“嗯?為什麼這麼說?”W饒有興趣的盯著米莎問道。
“阿米婭和近衛(wèi)局不可能親眼見證了他的死亡,而且安東他們也沒有發(fā)現(xiàn)亞罕的屍體,隻說他被帶走了。是你,隻有你有機會對亞罕下手!”米莎抬起槍口指著W,近乎吼著喊到。
“嗬,沒錯。”聽到米莎的話,W也沒藏著掖著,她手裏的匕首舞了一個弧度,迴歸腰間的鞘內(nèi),“是我殺了他,為了防止他臨死之前的反抗,我還特意從背後偷襲了哦。這個家夥從以前開始就沒什麼安全感,一直在胸前藏著炸彈,害我沒什麼辦法下手。不過呢,我還是要感謝你牽扯了他絕大部分的注意力,才讓我有機會呢~”
“你!唔,我的手,用不上力氣了.....這是.....什麼情況?”怒目圓瞪的米莎指著W,身體卻不受控製的軟倒在了地上。
“你的眼神很不錯,那是充滿了不甘和憤怒的眼神,我很喜歡,也很期待你臨死前的表情。”W對米莎笑著,摸出來了一個東西把玩著,似乎是在嘲諷。
那是一罐黃色的晶體,米莎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在不久前W遞給弟弟的東西。
“你居然利用我。∧阒浪粫岩晌业,你在那時利用了他想保護我的急切心態(tài),引誘他去刺殺羅德島的絕城博士!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米莎一瞬間就明白了W的算盤,利用她自己來害死自己的弟弟,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W步好的一盤棋,“為什麼。縼喓彼,不是你的同伴嗎?為什麼要殺掉他,他明明......什麼都為他人著想!
“同伴?抱歉,你是不是錯會意了什麼呢?”似乎是感覺到勝券在握,W看著倒在地上默默流淚的米莎,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那個家夥,也配稱作同伴?隻不過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瘋子罷了!
“塔露拉,不會放過你這樣的人的,她會替碎骨審判你背叛同伴的罪孽的!”米莎看著自得的W,冷冷的說道。
“塔露拉?噗~”聽到米莎提到的名字,W實在沒忍住自己的表情,她笑了出來,很沒品的那種笑容。
“你可能誤會了什麼,你不會真的以為塔露拉會幫助兩個已經(jīng)沒有用的棋子來對付我吧?”
看到W沒品的笑容,米莎的眉頭皺在了一起,隨即,她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可能。
“看來你似乎想到了,殺掉你和碎骨,都隻不過是塔露拉拜托給我的任務(wù)哦。你們姐弟兩個,從一開始,就隻不過是為了打成目的的棋子哦~”
“!!!”
“沒錯,就是這種絕望的眼神。而且,還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父親,名叫謝爾蓋的家夥。”
“你們,你們?難道,那場意外.....??”米莎的表情有些驚恐,W既然知道她父親的名字,那麼很有可能,之前弟弟和她提過的有關(guān)切爾諾伯格那間隔離所的事情,全部都是他們一手策劃的。
“你父親的嘴巴很嚴,無論如何也不想交出來我們要的東西。所以我們就用了一些小手段,把他解決掉了,而且用仇恨催化了你的弟弟,讓他變成了整合運動的堅實擁護者。不過遺憾的是,他的身上也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盬旋轉(zhuǎn)著手指上的匕首,愜意的對米莎說著。
“所以,你們讓他找上了我,隻為了我身上的密匙。還好那時我逃了,至少不用他和我承受一樣的痛苦.....”米莎幽幽的說道。
“是這樣的,後麵的事情你大概就知道了,雖說塔露拉說的是讓我在拿到密匙之後動手,不過我很樂意看著你們死前的絕望表情,這算是我個人的一點小小興趣吧~”W雙手合十說道。
“你們費盡心思做了這些,能得到什麼?”米莎的臉上已經(jīng)不帶任何希望了,她隻是憂鬱的問道。
“塔露拉會得到一座破碎的龍門城,而我將重返戰(zhàn)爭!盬迴答道。
“切爾諾伯格那麼多人的性命呢?在你們眼裏全部都無所謂嗎?難道受到傷痛的人還不夠嗎?”
“你以為你剛剛經(jīng)曆的就是戰(zhàn)爭嗎?太膚淺了,這些充其量隻不過是小打小鬧。算了,和你理論這些也沒什麼用。接下來,我會從你的頸動脈切下去哦,很快你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至少在臨死前,多給我展現(xiàn)一下你死前的樣子吧。”
W說著,拿著手中的匕首蹲了下來。
“嗬,現(xiàn)在看來,你們建立感染者天堂的說法,也隻不過是騙人的。”米莎有些悲哀的看著W。
“是啊,但至少戰(zhàn)爭能讓我感覺到自己還活著,你現(xiàn)在的眼神我很不喜歡,就這樣結(jié)束吧。”W拿著匕首對準米莎緩緩落下,就宛如對準屠宰牲畜時緩緩的下刀,讓它們飽受折磨後而死一般,她的動作很慢。
“嗬,感染者的救贖嗎?你們不配這個名號,甚至就連靈魂,也是汙穢不堪。我會在地獄裏,等著你,W!
“你先要保證自己能下地獄!
“她會不會下地獄我不清楚,不過今天,地獄給你發(fā)來了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