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奶茶店出來時,夕陽已經將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江瀾清小聲的對張凡抱怨著。“都是你,突然又扯到暑假擺攤子了,我今天迴去肯定會被老媽逼問。”
說到這裏江瀾清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學著自己老媽平日裏的語氣。“你怎麼這麼晚了才迴來?是不是在和人談戀愛了?”
張凡停下腳步,好奇的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迴答呢?”
江瀾清也停了下來,小聲說道:“媽,你說什麼呢?我大學之前不會談戀愛的。”
張凡忍不住表示讚同。“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然後他就感受到江瀾清鄙視的目光。“你在想什麼呢?那是我以前的迴答,至於現在就看有沒有人追我了。”
說完這話後,江瀾清立馬加快腳步朝著公交站走去。
張凡看著江瀾清的背影,特別是她在迴頭看向自己後,便追了上去。
事實證明,男人是抵擋不住女人的直球的。
特別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張凡本來今天隻想找個理由見一見江瀾清養養眼,結果卻好像被她套牢了。
看著車窗玻璃中倒映出的英俊麵容,以及江瀾清比夕陽還要紅的臉頰,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像她也見色起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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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瀾清對著張凡說了一句“晚上企鵝聊天。”後,便低著頭走下了車。
她似乎隻有在跟張凡一起的時候才會自信的昂起腦袋,既活潑又灑脫。
這一路上她十分安靜地盯著窗外不斷向後移動的銀杏樹出神,先前那鼓起勇氣說出來的話,將她的精氣神一下子全部泄空了。
在隔著玻璃對著張凡輕輕揮手告別後,江瀾清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你可真是一個勇敢的女孩。”
然後又忍不住開始猜測。“張凡現在一定是心髒蹦蹦亂跳的,我可是絕色呢,他肯定在暗自竊喜。”
從始至終,江瀾清都是一個十分自戀的人。
迴到熟悉的家門口,江瀾清即使站在門外也能聽到母親歇斯底裏咒罵父親的聲音,深唿吸一口氣後,她從書包裏拿出鑰匙,打開了這扇老舊又堅固的鐵門。
明明門框和門的結合處發出因為老化變得鬆動起來,但是它們還是組合在一起,並且也在很久以後還會是這樣,隻是那時候結合處會更加的鬆動。
江瀾清一麵猜測著這道門何時會被丟棄,一麵看著鼻青眼腫的母親小聲說道:“我迴來了。”
周豔清用手背摸了一下眼淚,吸了一下鼻子後問道:“怎麼這麼晚才迴來,你可不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生玩,不然將來就會跟你媽一樣。”
說到這裏又開始咒罵了起來。“你那個死爹又打牌輸錢了。”
江瀾清沒有接這話,因為父親贏錢了母親就高興,輸錢了母親就會說一些極其難聽的話,並且母親自己也打麻將。
周豔清見女兒不迴答,又語氣嚴厲的問道:“你今天放學後跟哪個在一起玩?是不是男生?”
江瀾清搖了搖頭。“不是,學校補課了。”
然後又說道:“我在學校吃了晚飯了,等下不吃了。”
周豔清說了一句。“以後少在外麵吃,不衛生。”
江瀾清隨便應付了“嗯”了一聲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又把門反鎖上後仰倒在床上,從書包裏拿出一個掉漆的翻開手機,打開企鵝圖標,看著自己唯一的一個好友是張凡後,把手機屏幕抵在下巴,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筆瞇樓
隨後又十分認真仔細迴憶起來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心中又有了不好的念頭。“我這麼快就淪陷了,他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子啊?”
不過下一秒又被她自我否定了。“不對,明明是他先來見我的。”
少女情懷就是夏日的天氣,忽晴忽雨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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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仰靠在出租車的後排,看著天上的晚霞,他的腦袋中此刻不是想的江瀾清而是李婉然。
“她這個時候在幹什麼呢?”
在心中把自己年齡減去一個數字後,張凡歎了一口氣。“現在的她大概還在為小學三年級的作業而煩惱吧!”
凝視著那些行將消散的赤霞,它們就好像是另一個他的記憶正在慢慢的消散,待到黑夜降臨。
待到曙光初現,它們又會出現在天空之上,隻不過這一次是朝霞了。
就如同他曾經的歲月,今生是肯定不能複刻下來。
就如同張凡對於李婉然的思念,從最開始的迫切想看見她,然後又突然愣住了。“我這樣去會被她的父母當成人販子吧!”
所以當華燈初上之時,張凡看著天上那一輪黯淡彎月,喊出了那句話。
“師傅,我記錯了。”
隻是這一次張凡乘坐的出租車終於在濱江花園停了下來,他來到了旁邊的一個沿江公園。
在找到到一個長椅子坐下後,他的手機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是母親盧靜的。
張凡深唿吸了幾口氣,企圖讓自己嗓子能夠正常些,然後才接通了電話。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迴來?是不是在網吧裏?”盧靜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裏傳出來。
“沒有,我和幾個熟人在青江邊上吹吹風。”張凡看著不遠處的一家三口迴答道。
電話那頭迎來了沉默,過來片刻才小聲說道:“早點迴來。”
張凡看著掛斷的電話,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你老媽終究是你老媽。”
張有為在盧靜放心手機後立馬問道:“那個龜兒子跑在哪裏去了?”
盧靜瞪了他一眼,長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在學校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應該在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哭。”
張有為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那小子肯定被甩了。”
在看到妻子審問的目光後,又趕緊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盧靜聽完後笑了起來。“這樣也好,免得以後在談。”
張有為這時候又把話題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你侄兒找了你借了好多錢?”
“十萬。”盧靜隨意的迴答道。
“這麼多?”張有為驚訝出聲。
盧靜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不還,並且人家也會給利息。”
“借多久。”張有為又問道。
“一年,到時候他會還的。”盧靜說完就走到廚房裏去了。
張有為看著老婆的背影,也沒有心情看電視了,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盧靜的侄兒叫盧瑞,是一個不成器的東西,上一次借錢拖了三年才還清。
張凡還不知道這件他讓他感到難以抉擇的事情,已經由上天幫他做出了決定。
前世他隻知道家裏這筆錢費了很大勁才要迴來,也讓原本和睦的父母因此開始有了爭吵和數落,
也隻知道錢是今年借的,卻不清楚具體的時間。
其實重生後的張凡心中並不在意這筆錢,他既希望用這筆錢讓母親看清一個人,又不想看到母親因此傷心。
還有張凡不想看到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重複上輩子的爭吵,所以他隻能想辦法告訴他們。
“其實這錢能不能要迴來,對於我們家根本沒有多大關係。”
盡管張凡是一隻重生的蝴蝶,但是他扇動的翅膀也隻改變了極其微小的曆史,剩下的曆史車輪還是沿著原本的軌跡滾滾向前。
就好比李婉然的父母喜歡帶著他們的寶貝女兒逛樓下的公園一樣。
張凡看著這段場景從語言變成了真實,不再是她對自己訴說的迴憶,而是自己的見證。
在看到李婉然他們一家三口離開後,張凡雙手捧麵,彎腰下來無聲的哭泣。
“暫時再見了,李婉然。”
李婉然迴頭看了一眼低頭哭泣的張凡,然後拉著父親的手說道:“爸爸,那個帥氣哥哥哭了。”
“應該是失戀了。”李婉然的父親也迴頭看了一眼張凡。
李婉然的母親摸了一下女兒的頭發,囑咐道:“你以後可不許在讀書的時候談戀愛,不然你也會這樣哭的。”
李婉然點了點頭,昂起下巴乖乖答應。“知道了。”
在母親盧靜的電話再次打來後,張凡說了一句。“我馬上迴去。”
用手捧著冰涼的自來水洗幹淨臉後,張凡抬頭看著那一輪已經明顯圓潤起來的月亮,給江瀾清發去了一條信息。
“你在做什麼?”
江瀾清聽到手機響起企鵝聊天來消息的聲音後,停下筆拿起手機。
一邊小聲念了一遍張凡發給她的話,一邊取下耳機走到窗戶前。
看著天空的皎月,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立馬迴了過去。
“在賞月,月色真美啊!”
“月色真美。”張凡情不自禁念出聲,忍不住笑了起來。
手指在鍵盤上按動。
“俺也一樣。”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