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雖然沒有多餘的空位,不過過道也不擁擠,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放學後學生迴家的高峰期。
張凡和江瀾清走到了車廂最後麵的位置站著,一來是這裏更加的空曠,二來是看下一站有沒有人下車。
前麵一個急轉(zhuǎn)彎,江瀾清的身體頓時有些站立不穩(wěn)。
張凡從後麵扶住她的胳膊,在公交車恢複平穩(wěn)行駛後,又把江瀾清的書包從她的懷裏拿了出來。“我?guī)湍隳弥!?br />
“嗯。”江瀾清小聲的應了一聲,隨後走到了張凡的身後。
在公交車又開始駛?cè)霃澋泪幔阋浑b手扶著旁邊的椅子,一隻手拉住張凡的書包一角。
張凡感受著自己書包上傳來的拉力,盡管很想迴頭看看江瀾清此時的模樣,但是還是忍住了。
說實話他對江瀾清的性格也有些琢磨不透,跟自己在一起的大多數(shù)時間很活潑主動,而當每次將要分開前的那一段時間,她就會變得極其安靜。
性子也會害羞起來,像極了小說文學中描寫的古代大家閨秀。
過了一會兒,江瀾清也覺得這種沉默的氛圍有些壓抑,於是又主動對張凡說起自己學校裏的事情。
當江瀾清開始抱怨自己現(xiàn)在上課都是一邊扇風一邊記筆記後,張凡才想起自己還有樣東西忘記送給了她。
於是轉(zhuǎn)過身來將自己的書包也從背上取下來,拉開書包拉鏈,伸手在摸索著。
當手指碰觸到一個圓柱形物體後,張凡心中一喜,將它拿了出來,舉到江瀾清的麵前問道:“我先前在你們學校外麵的超市購買的,喜歡嗎?”
江瀾清看著張凡手中的藍色小電風扇,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喜歡。”
然後立馬就把它從張凡手中搶了過來,一麵拿在手裏欣賞,一麵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顏色的?”
江瀾清的這個問題讓張凡無法迴答,總不能說:“我是根據(jù)你內(nèi)衣的顏色挑選的吧!”
於是隻好把臉移到另一邊,尷尬的笑了笑。
而江瀾清也後知後覺的發(fā)現(xiàn)了張凡不迴答的原因,低著頭踢了張凡一腳,小聲罵道:“大色狼。”
隻不過她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語氣更像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
張凡看了看江瀾清泛紅的臉頰,又將視線移到了窗外,彎著脖子望了一眼西邊的夕陽。
在心中對比它們誰更紅。
不過可以肯定的事情是,他的血液應該比它們的顏色都要紅,因為張凡已經(jīng)感到了自己血液在沸騰了。
不同於在雨中那趟公交車上,因為身體因為和異性肢體接觸而發(fā)生的本能反應,張凡現(xiàn)在是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喜歡麵前的這個姑娘。
最開始是見色起意的念念不忘,到現(xiàn)在隻覺得和她呆在一起就是一件十分快樂的事情。
“老牛吃嫩草,自己是誘騙她的怪叔叔?”張凡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下一秒他又趕緊把它拋到了九霄雲(yún)外了。“想什麼呢?我明明跟她一般大,這是青春的悸動。”
江瀾清看著張凡望著外麵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人民廣場那一塊巨大的幕牆上正播放著步步高音樂手機的廣告。
江瀾清將小電風扇舉到張凡的耳朵旁邊,按下開關(guān),輕笑著說道:“幫你扇風。”
馬達轉(zhuǎn)動的嗡嗡聲將張凡的思緒從另一個時空拉了迴來。
看到在自己腦袋旁邊轉(zhuǎn)動的電風扇塑料葉片後,將頭稍微移開一點,沒好氣道:“你不怕傷到我啊!”
“膽小鬼。”江瀾清鄙視的看了張凡一眼。
直接用手捏住了風扇葉子,然後又鬆開,並開始對著自己的臉吹風。
張凡沒有反駁,而是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fā)。
江瀾清的頭往後移動了一下,過了幾秒鍾後又伸到了張凡麵前。
抬起下巴閉上眼睛小聲說道:“也幫我把眼睛上的那幾根頭發(fā)拔到耳朵後麵去。”
張凡看著江瀾清近在咫尺的美麗麵容,,咽了一口口水,用手指輕輕在江瀾清潔白的額頭上刮了一下。
“知道了。”
接下的時間,隨著公交車的走走停停,張凡和江瀾清周圍的空位也越來越多,隻不過他們兩人現(xiàn)在都覺得站在好。
江瀾清把玩著張凡送給她電風扇,然後將自己的新發(fā)現(xiàn)告訴張凡。
“是充電的呢!”江瀾清將插頭按出來後驚奇的說道。
張凡看著她十分拙劣的表演,還不得不配合。“真的呢。”
誰叫他讓麵前這個姑娘感到尷尬了呢,自然要盡力圓場。
其實剛剛張凡在看到江瀾清閉上眼睛後,就知道現(xiàn)在自己可以嚐上一口她那嬌嫩的嘴唇。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學生時代的愛情,一個二十五塊錢的小電風扇就能叩開江瀾清的心扉。
當然這得有前提。
一,送禮物的人男主角。
二,送的對象是女主角。
三,以上都是廢話,關(guān)鍵得看女方喜不喜歡你。
===
在公交車又一次停下後,江瀾清將自己的書包從張凡的懷裏拿了過來,將藍色的小電風扇放了進去。
然後又低著頭小聲對張凡說道:“張凡膽小鬼,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說完立馬急急忙忙的跑下公交車,司機的聲音從車廂前方傳來。
“你這個妹兒不要著急撒,摔倒了怎麼辦?”
張凡透過車窗玻璃對著江瀾清揮手再見,同時在腦海迴想起剛剛那一幕。
明明害怕得要死,卻依然逞強昂著頭的江瀾清,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說的對,我確實是一個膽小鬼。”
對於自己和江瀾清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張凡十分滿意。
而且張凡知道自己剛剛一旦吻上去後,他自己到?jīng)]有什麼,比接吻更後麵的事情他都輕車熟路了。
隻是江瀾清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肯定滿腦子裏都是她和我已經(jīng)接吻了這件事,畢竟這是她的初吻。
相比於江瀾清的匆匆忙忙,張凡則是慢悠悠的走下車。
司機的聲音又從前麵傳來。“你這個娃兒快點撒,像一個老頭似的。”
===
洗完澡後,江瀾清抱著枕頭躺在床上打滾,同時嘴裏喃喃自語。“今天真是太危險了,差點就把寶貴的初吻送出去了。”
滾了一圈後又搬起了手指頭。
“才認識十二天,我都這麼衝動了,看來以後要冷靜冷靜,可不能讓他認為我是一個隨便的女孩。”
想到這裏又起身從書包裏把那個藍色的小電風扇拿了出來,開始對著閉著眼睛自己吹風。
“還好張凡是膽小鬼,不然我現(xiàn)在鐵定會後悔。”
下一秒江瀾清又睜開了眼睛,盯著這個張凡送給自己的禮物出神,又抬起手刮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其實張凡應該明白了我的意思,隻不過因為他是真的喜歡我,所以才這麼愛護我。”
在江瀾清看來,這就是張凡是真心喜歡她才在那種情景下會控製住心中的欲望。
“張凡忍耐得很辛苦吧!這可是我主動讓他吻呢!”
把電風扇插入插板充電後,江瀾清重新把豎直的枕頭抱入懷中,雙腿用力夾住尾端,深唿吸一口氣。
“怎麼辦,我好像更喜歡他了。”
張凡還不知道江瀾清把她的枕頭幻想成了自己,在洗了一個漫長的澡後,迴到臥室穿好衣服,從書包裏拿出兩瓶生命一號。
張凡一邊用幹毛巾擦濕頭發(fā),一邊對著正在看電視的張有為和盧靜問道:“爸,媽,我這裏有兩瓶生命一號,你們喝不喝,不喝我扔了。”
“哪裏來的?”盧靜先是反問道。
然後又說道:“這東西都是騙人的,隻是廣告打得厲害。”
“同學送的。”張凡隨意的說道。
又準備把手裏的兩瓶扔進垃圾桶。“既然這樣,那我丟了。”
張有為瞪了張凡一眼。“你怎麼還這麼喜歡浪費,你不喝給我和你媽喝。”
然後朝著張凡伸直了手。
“哦。”張凡趕緊插好吸管分別放在自己的父母手上。
盧靜接過來吸了一口後,搖了搖頭。“這麼苦,怪不得你不喝。”
雖然這麼說,還是一口氣把剩下的喝完了,浪費了可惜。
張有為喝完後趕緊點燃一根煙。
太苦了,抽根煙中和一下。
張凡迴到自己臥室,看著手中的生命一號。
“真的有這麼苦嗎?”
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後,張凡隻想吐出來。
“怎麼這麼苦?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喝下去的。”
隻不過想到這麼一小瓶的價格現(xiàn)在能在市裏麵買半套房子後,張凡又突然覺得它不苦了。
“真甜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