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七天假期結(jié)束之後,早晨的青木路又熱鬧了起來。
道路兩遍的銀杏樹葉開始零星的掉落,不是金燦燦的落葉,而是半枯萎的樹葉。
張凡騎著他們那一輛獨特的自行車,載著江瀾清和白雪在朝陽中前進。
看著路麵越來越多的銀杏葉,他真真切切感受到秋天真的到了,而不再是文字。
“誠哥說深秋的青木路才是最美的,金黃色的銀杏葉隨風飄飄灑灑,學子們騎著自行車穿梭其中,在他們身後留下的是金黃色的道路,有著獨特的知性美。”
在張凡說完這番話之後,兩女臉上都流露出向往的神色,期盼著深秋早一點到來。
“那時候你騎慢點。”江瀾清笑著說道。
“隻要不遲到就行。”白雪給了一個前提條件。
如今他們的學業(yè)遠比先前重,如果說十月一號之前的那幾天是為了讓他們適應大學的生活,那麼現(xiàn)在學校則是要讓這些大一新生明白一個道理。
“你們到青木是來讀書的,而不是混個畢業(yè)證。”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關(guān)於她們的帖子也在水木年華漸漸少了起來。
取而代之的無數(shù)新生的訴苦,以及學長對學妹的諄諄教誨,隻求能夠給素未謀麵的學妹留下一個知心哥哥的好印象。
無論何時,學長總是比學弟先行一步。
就在王儒還在較勁腦汁跟舒悅說一兩句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對這一個學生會的大二男生笑臉相迎了,這讓他深深地感受到京城的秋天遠比家鄉(xiāng)寒冷。ъimiioμ
看著日漸消沉的王儒,劉盲勸他換一個目標,比如自己班上的夏沫沫就不錯,至少......身材比舒悅好太多。
他本來想說性格,話道嘴裏卻臨時改口了。
張凡沒有摻和今這件事,他如今實在太忙,沒有心思去安慰一個半失戀的人。
這種人最為玻璃心,仿佛失去了一棵樹,他的整個世界就會從此變成沙漠。
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他對此事也是樂見其成。
以他和舒悅的關(guān)係,他們兩個要是真成了,以後聚會指定少不了尷尬,更有可能從此是路人。
畢竟那是一個愛嚼舌根子的女生。
隻是有些事情即使他不想摻和,也會被動撞在槍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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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晚上,王儒以感謝上一次電腦城為由,單獨把張凡請到了西門外的渝州老火鍋。
看著不喜歡吃辣的王儒被辣得滿頭大汗的樣子,張凡其實很想說:“我真不喜歡吃火鍋。”
在其它地方的人看來,蜀省人似乎是頓頓吃火鍋,而且都吃得辣子。
王儒也是這樣認為,所以點了中辣。
飯到一半,幾杯冰啤酒下肚,他原本就發(fā)紅的臉徹底變成了關(guān)公臉,假裝裝作半醉的模樣對著張凡問道:“凡子,我現(xiàn)在該怎麼辦?”
“涼拌。”張凡迴答道。
那個學長雖然長相沒有王儒秀氣,但是人家看起來都比他成熟許多,更何況還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
這句話沒有錯誤,雖然王儒和舒悅是同學,但是上課的時候他沒有和人家說話的機會,隻能望著她的背影出神。
等到好不容易下課,還沒有來得及鼓起勇氣開口,舒悅也早早走出了教室,去忙學生會的事情了。
這樣一來,王儒倒像是遠方的客人,還是不受待見的那種。
張凡的答案簡單明白,王儒卻不依不饒,用幾乎哀求的語氣求他這個情聖出出主意。
“你都能擺平江瀾清和白雪那麼漂亮的兩個女孩,自然知道怎麼對付舒悅。”
王儒這話讓張凡頓時沒有胃口繼續(xù)吃飯,看著他說道:“你喝醉了,我們迴去吧!”
王儒見張凡變了臉色,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訕訕的點了一下頭。
“我是喝醉了,剛剛這話你別往心裏去。”
說罷就起身去結(jié)賬。
迴去了路上,兩人一直沉默不語。
張凡看著校園裏三三兩兩的情侶,停下腳步迴頭對王儒問道:“你怎麼非要喜歡舒悅呢?明眼人都知道她不喜歡你。”
王儒也停了下來,昂起頭仰望著漆黑的夜空,長吐了一口氣才迴答:“也許我就是犯賤,她越是這樣我越喜歡她,誰讓我見麵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呢。”
王儒這裏其實撒了一個謊,他第一眼是喜歡上了那個叫白雪的女孩,隻因為她小惡魔般的笑容。
隻是再知道她是張凡的女朋友之後,她就喜歡上了舒悅。
最開始他也以為自己是把舒悅當成了白雪的替身,最後他才發(fā)現(xiàn)並不是這樣,他是真的喜歡。
王儒唿出的白氣讓張凡看不起他的神色,隻不過他的語氣卻讓他的心髒有了疼痛。
當然不是因為他喜歡王儒,感同身受,而是他想到了她們曾經(jīng)也是如此跟他說話。
想到這裏,張凡心軟了,也就多說了兩句。
“舒悅還沒有跟人家談戀愛,最多把對方當成一個工具人,不然早就成雙成對了,也不會隻是在食堂碰麵是才笑著打招唿。”
“你要想入他眼,第一把自己收拾得帥一點,第二成績至少要是班上前進,要讓其他男生嫉妒你,班上女生有人悄悄地喜歡你。”
張凡說完就大踏步離開了,今天他是破例給王儒當了一迴狗頭軍師。
王儒看著張凡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喃喃自語道:“不愧是凡子。”
第二天的王儒換了一個新發(fā)型,韓式劉海,讓他沒少被班上女生光明正大的看,就連舒悅都在悄悄迴頭看他。
注意到了這一點的王儒一掃前幾日的抑鬱,整個人心花怒放,拉了一下張凡的胳膊小聲說道:“凡哥,你這方法果真有效,舒悅她看我了。”
張凡抬頭向教室前方望去,果然看到舒悅正迴頭看向他們這裏,看到他之後立馬又轉(zhuǎn)過頭去。
“難道我真的是戀愛大師?”張凡在心中問自己,昨日他說的話隻不過是將江瀾清口中的“他”“她”互換。
其實也沒有互換,讀音一樣,也就是照本宣科背了出來。
江瀾清在聽到張凡講完這件事之後,得意的昂起了下巴。
“那是當然,我可是尼古拉新的得意門生。”
白雪這是踢了一腳張凡,又瞪了一眼江瀾清,沒好氣道:“我們?nèi)齻是來圖書館學習的,不是來擺龍門陣的。”
說罷又低頭看起華萊士的著作來。
自從張凡跟他爸爸在電話裏說了“將來讓你兒媳婦來采訪你”這句話之後,她就立誌當一名央視記者。
等到采訪了張凡的父親立馬就辭職,好好在家?guī)麄內(nèi)说暮⒆印?br />
江瀾清看著白雪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及時閉上了嘴巴,低頭看著關(guān)於服裝設(shè)計的書。
隻有張凡不怕白雪,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臉蛋,鼓勵道:“加油!等我出名了,第一個接受你的采訪。”
看到白雪鼓起了臉頰,立馬把他手中《工業(yè)設(shè)計》這本書翻頁,立刻就進入到了認真學習的狀態(tài)。
等到圖書館閉館,三人才意猶未盡的走出來。
白雪看著頭頂上空漆黑的夜空,小聲說道:“有好幾天沒有月亮了呢。”
“要下雨了。”張凡看了一眼手機。
“下雨也好,現(xiàn)在得空氣聞著難受。”江瀾清輕聲說道。
京城的風,在秋天往往裹挾著黃沙。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