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愣了片刻。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直接的女人。
大概...這就是生長在商人世家的女人吧?
一切為了利益,一切隻考慮利益。
隻不過...
這樣也好。
交易的事情,大家還是隻談錢別談感情的好。
他迴過神,調整著自己的狀態,隨後,也很快進入了角色。
“宋小姐,您來了。”服務員一邊給宋文瑩拉開門一邊打著招唿。
能看出來,她是這裏的常客。
“嗯,還是在6樓的【計贏廳】是吧?”宋文瑩邊走邊說。
“不是的,您父母這一次把房間改成了【如舊】廳,房間是在8樓,您隨我來。”服務員一邊說著一邊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陸離。
憑借著她多年服務員的經驗,她能夠看出來,被宋文瑩挽著的這個男人,絕不僅僅是花瓶。
他身上那種氣場,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與他身上那種氣場而言,他的樣貌,反而倒是沒那麼令人在意。
不...
應該說...
怎麼會有人氣質這麼強還這麼帥...
算了,發發花癡就好了。這種男人,就算是自己給自己係上蝴蝶結躺到他的床上,估計他都不會看自己一眼的吧?
尤其是他女朋友還是宋文瑩...
宋文瑩的眼神之中露出一抹不屑。
還真是費盡心機啊。
就那麼急著催著自己結婚?
難道說,挑個【如舊】廳,自己就真的能跟那個結婚對象一見如舊了?
嗬。
扯淡。
再者說了,今天自己來了,不管怎樣,那個男生都該在酒店門口等一下自己的吧?
怎麼個意思?
真就覺得自己非他不嫁了是吧?
“那行,帶路吧。”宋文瑩點了點頭,跟在服務員身後走向了電梯。
片刻之後。
“就在這裏。”服務員停下來,推開了包間門,隨後微微彎腰側身站在門邊。
“麻煩你了。”宋文瑩點了點頭。
陸離看到了屋子之中的景象。
房間之中,一共坐了5個人。
兩個老男人,一個老女人,一個年輕女人,以及,一個年輕男人。
那個年輕的男人和女人,引起了陸離的注意。
因為,按照宋文瑩所說,今晚的聚會,是相親。
換言之,應該是雙方父母以及雙方孩子在場。
而之所以在意那個年輕的男人,還是因為那個年輕的女人。
先說那個年輕的女人好了。
她坐在那個年輕男人和一個老男人中間,年紀看起來不超過25歲。
她打扮的花枝招展,身材十分有韻味。
而那個年輕男人,帶著一副十分斯文的眼睛,留了一個毫不起眼的短發,穿著一身非常得體的西裝。
標準的精英富二代打扮。
如果僅僅是這樣,他並不足以引起陸離的注意。
真正讓陸離注意的,是他,和坐在他身邊那個女人。
他的手,放在了那個年輕女人的大腿上,上下摸索著,不時的伸入到目光被布料遮蔽的地方。
雖然在桌子對麵的人看不到,但在陸離的視角之中,這個動作,十分的明顯。
與他的斯文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
那個女人的手,同樣放到了那個男人的大腿上,上下摸索著,不時的伸入到目光被布料遮蔽的地方。
如果隻是這樣,陸離,也不是不能接受。
真正讓陸離震驚的,是那個女人的另一條腿上,放著那個老男人的手。
她的另一隻手,放在了那個老男人的大腿上,坐著同樣的動作。
這特麼陸離真就看不懂了啊。
他真的不是很明白,她出現在這裏,到底是怎麼個身份。
“文瑩你來了啊?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茍或,就是....”房間內,一位中年人站起身看向宋文瑩。
然而,他的話語說到一半,便卡住了。
他看到了宋文瑩挽著的那個男人。
他的麵色陡然急轉直下,“宋文瑩,他是誰?”
“我男朋友啊,怎麼了?”宋文瑩看著自己的父親,語氣淡然,“哦對,忘了給你介紹了。他叫陸離,是我男朋友。”
她看著自己父親臉上那越來越差的臉色,以及眼眸之中逐漸升起的怒火,想了想,又跟上了一句,“還有,我已經有他的孩子了,遺傳病序列檢查暫時沒問題,到時候五個月之後再去做一次。到時候如果你想承擔違法的後果的話,你也可以找個人去查一下胎兒的性別。”
陸離眼神中的驚訝一閃而逝。
雖然他現在已經對這種事情習慣了。
雖然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就沒一個正經顧客。
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宋文瑩能來這一出。
就離譜,真的。
算了,這一個起碼還能接受一點。
而且,自己現在還是在接單子呢,宋文瑩這麼說的話,倒也算是某種程度上幫自己完成訂單了吧。
但很明顯,陸離再一次錯了。
房間之中的另一個中年男人臉上已經十分不快了,他將後背完全的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向宋文瑩她父親,“所以,宋先生,你就是這麼表示誠意的?”
“不是,您聽我解釋...”宋文瑩她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看向那個中年男人,“茍總,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我女兒她有男朋友了,您稍等...”
“還等什麼啊。”那個年輕女人將雙手抽了出來,拿起桌子上的一塊蛋糕塞進嘴裏,然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隨後,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都已經有孩子了,你當我們家茍或是撿破爛的呢?這還談什麼?”
“唐夫人您稍微等一下,我覺得還可以談一下...”宋文瑩她爹伸手想要去拉唐夫人的手腕,卻被唐夫人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給拍掉了,“這還有什麼好談的?”
“唐冰,我倒覺得吧,也不是不能談。”房間之中,那個年輕的男人叫住了唐夫人。
“茍公子你至不至於啊?你不嫌棄,我這個當媽的還臊得慌呢?”唐夫人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還是站在那裏,等著聽茍或的解釋。
亦或者是說,在跟茍或打配合,唱白臉。
“咱之前說好的條件不是讓宋文瑩嫁過來嗎?”茍或抬起頭,上下掃視著宋文瑩,喉結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
他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說道,“現在這種情況,嫁過來是肯定不行的了,不過,我的女傭,今年不是有一個過了25歲馬上要被辭退了嗎?不如,當宋文瑩來頂替一下?”
“嗯?也不是不行。”唐夫人上下打量著宋文瑩,“不過,茍功子,你真的能接受房間裏死過人?”
“誰說要讓她打胎了?讓她生下來啊。是個男的話,直接送去泰國啊,這麼小,做手術肯定方便。而是個女兒的話,這筆手術費不都省下來了?”茍或看著唐夫人,語氣十分平常。
“倒也不是不行...”唐冰上下打量著宋文瑩。
“我覺得這個想法可行。”茍或他爹點了點頭,“宋先生,你意下如何?如果同意的話,我這就讓秘書把合同修改一下,咱們簽一下合同?”
宋文瑩她爹眼眸之中升起一團怒火,但旋即又被他壓了下去。
宋文瑩她母親的手指甲,此刻真的已經深深嵌入到了肉裏麵。
絲絲斑駁的血跡正在往下流淌著。
他們舍不得。
是真的舍不得。
舍不得自己的女兒。
舍不得這個女兒的商業頭腦。
如果這個女兒走了,在他們死後,沒人能夠保證那個敗家子兒的生活...
房間之中,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但很快,這個寂靜,就被打破了。
“嗬,果然是能做出聚麀之誚的人。”宋文瑩不屑的開口。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