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鬆看著摔門而出的美麗國大使,輕蔑的搖了搖頭。
嗬,這就受不了了?
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太行啊。
然而,就在他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會議室的時候,門卻又被推開了。
是那個美麗國大使。
他臉色已經恢複如常了。
他看著田鬆,言簡意賅,“我需要給你說一下我們的底線。”
田鬆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按照外交慣例來說,字數越少,事情越大。
而且,這還是他印象中第一次,美麗國大使沒有任何的虛與委蛇,而是直奔主題。
難道說,真的觸碰到他們的底線了?
“德利涅的事情,我們捏著鼻子認了。”美麗國大使抬起手打斷了正準備開口的田鬆,“但我們有一個條件。”
“你說。”田鬆麵色有些凝重。
“我方需要讓陸離在普林斯頓學院進行至少為期兩周的交換學習。”美麗國大使語速極慢,生怕田鬆聽錯了一個字。
“不可...”
“你先等一下。”美麗國大使再次打斷了田鬆,“接下來的話,我不是在威脅,隻是在陳述事實。”
“我們可以尊重德利涅的意願,但是,我們需要一個過得去的理由。”
“如果就這麼讓德利涅到了華夏,而我們沒有任何表態的話,將會在學術界,尤其是我們這裏的學術界,引起一次地震。”
“會有許多科學家對華夏產生好奇心,想要來到華夏。”
“如果一旦這樣做了,那麼,我們不得已之下,會啟動必要的反製措施,包括但不限於采取宣傳手段抹黑、限製華夏留學生,甚至...”美麗國大使看向田鬆,“甚至,煽風點火,將矛頭對準華夏。”
“你也知道,將要臨近大選了,很難不保證我們的激進派競選團隊采取這樣的手段。”
田鬆的麵色逐漸凝重,但是眼神之中卻逐漸充斥起了疑惑。
這大使什麼意思?
他這是準備掀桌子了?
不然為什麼話說得如此直白,甚至好多地方看起來像是在為華夏考慮?
“你也知道,一旦這樣做的話,後果,隻會兩敗俱傷。而最壞的可能,是激進派以此為理由,掀桌子不玩了。”大使看向田鬆,“然後,我再次重申,我沒有在威脅,我真的隻是在和你描述最壞的可能性。”
“一種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可能性。”
“所以,我方給出的解決辦法,就是讓陸離到普林斯頓大學進行為期兩周的交換學習,然後,給陸離一個名譽教授的職位。”大使看向田鬆,“我知道你們對我們不放心,為了表示誠意,我就不說什麼一定讓陸離迴來的話了,這樣,你們可以安排不超過一百個人的特別行動小組,分批次前往陸離將要學習的地方,保證他在我方的安全,以及,如果他願意的話,保證他能順利迴到你們華夏。”
田鬆神色出現了一絲錯愕。
如果對麵的大使沒有說出最後那段話,他隻會認為那個大使是在威脅他。
但是,當美麗國的大使說出最後那段話之後,性質就變了。
這個大使...這是什麼意思?
田鬆看向大使,語氣有些不確定,“你認真的?”
“我認真的。”大使點了點頭,“但是這些人的活動範圍僅限於普林斯頓大學附近以保證陸離的安全,與此同時,我們也會加強該地區的安保人員。”
“我跟上麵...匯報一下。”田鬆看向大使,斟酌了一下。
“請盡快一點。”大使看向田鬆,“我們現任的總統還想連任,不希望德利涅這件事情橫生波瀾。如果最後我們總統連任的話,還會針對這件事情做出相應的補償。畢竟,說到底,這件事情是我們對你們提出了一些過分的要求...”
“我明白了。我現在迴去就匯報,不奉陪了。”田鬆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離開了會議室。
大使靜靜的坐在會議室中,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以後,他才拿出了一個老式的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事情做完了】
很快,對麵的短信迴複了過來:【先付你10%的傭金,等陸離到達美麗國後再給你50%,剩餘的40%待陸離迴華夏之後再給你。】
大使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著:【清夜銀行的信譽我是信得過的。那麼,這張卡我便作廢了,手尾你們記得處理好。】
他將短信發送過去之後,便一邊掀開手機的後蓋一邊走向廁所,隨後,拿出那張sim卡,將其折斷之後,便丟進了馬桶之中。
太陽升了又落,落了又升,陸離難得的閑了下來,係統沒有催著他去接單子,他也樂得不再接新的單子,安心陪著屋子裏那三個人玩起了遊戲。
各種意義上的。
因為他又買了好幾臺psp、xbox,甚至連vr都買了,畢竟,ps上的遊戲還是有點單調了,而且,很多遊戲都無法聯機。():筆瞇樓
黎星若三人倒是收斂了很多,畢竟,被人發現自己跟“葉公好龍”故事中的“葉公”一樣,並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不過,這三個人倒是因為發現了另外兩個人都跟自己一樣是“葉公”之後,彼此之間的關係倒是很融洽了。
這或許是陸離沒有再接新單子的最主要的原因。
除此之外,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值得一說的事情。
陸離發現,自己那晚在係統贈送的那個房子之中,見到的那個老婦人,是假的。
這件事情有一點巧合,因為有一天,宋文瑩的弟弟來找宋文瑩,說要把他的房子賣給宋文瑩,價格隻有市價的一半,但必須要全款。
他當時是帶著房產證去找的宋文瑩。
宋文瑩對此猶豫都沒猶豫,立馬就買下來了。
她想把那個房子,打造成一個金絲雀籠。
但是,當她收房的時候,發現了屋子竟然被一個老婦人給占了,而且那個老婦人還說她孩子死在了79年的那場戰爭之中。
而宋文瑩的弟弟似乎有點杯弓蛇影了,他不敢去惹那個老婦人,便將房子,賣給了宋文瑩。
宋文瑩本打算就此作罷,畢竟,那個老婦人的兒子是為華夏捐軀,她便準備盡綿薄之力來支持一下這位老婦人。
巧合的是,那一天,宋文瑩給陸離打了電話,因為她想側麵問一下陸離到底喜歡怎樣的裝修。
而陸離到了之後,便一眼看穿了那個老婦人。
那個老婦人,正是之前占了自己房子的那個,也是之前,自己跟莘弘雪迴來時,在路邊聽到的那個人。
陸離從未如此憤怒過。
他從未想到,有人會用這種名義,去玷汙那些英魂。
所以,他再次委托了清夜銀行,要求也很簡單,找一個律師,把這個老婦人通過法律的程序,送進監獄。
事情很順利,隻要等待宣判就可以了。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今天,董蝶盈要跟著自己一起去美麗國。
而且飛機的座位還是在自己的旁邊。
董蝶盈似乎看出了陸離的疑惑,她笑著對陸離說道:“你是我們的重要客戶,所以,我必須要跟著你才行。”
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拿起手機,是羅斯夫發過來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侮辱烈士罪、詐騙罪,有期徒刑15年,不得減刑。】
她將手機遞給陸離,“唔,事情已經辦妥了。這一次就不收你委托費了。”
“麻煩了。”陸離點了點頭。
飛機的引擎聲在窗外響起,董蝶盈也準備將手機關機。
不過,在此之前,她發送了一條加密信息。
是在清夜銀行執行官的一個高度保密、高度加密的專用群中發的。
【公子準備啟程,預計十個小時後到達普林斯頓】
片刻之後,幾條信息幾乎同時出現。
【收到,可算把他給盼來了】
【上次牛雜的事情就不跟你算賬了】
【他這一次來了還走嗎?算了,到時候見麵再說吧。】
【誰也別攔我!我要休假!】
董蝶盈笑了笑,隨後關上了手機。
她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著過道對麵那帶著大到誇張的墨鏡的人,嘴角慢慢露出笑意。
那人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從椅子前拿起一本書張開,擋住了董蝶盈的視線。
書本底下,慕喆的臉微微有些發燙。
她搖了搖頭,似乎想要將腦海中的念頭甩出去。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竟然會覺得...陸離好像蠻帥的。
哼,那就是個渣男!
她如是想著,但目光,卻不自覺的從書頁下方偷偷看向了陸離。
坐在她左邊的,是同樣帶著蛤蟆鏡的鄭菲絮。
鄭菲絮算盤打得很好,如果在飛機上沒被發現的話,自己就挑一個夜晚直接找陸離進行一個直球好了。
如果被發現了,就說自己要去美麗國談業務!
簡直完美!
與此同時,上京之中,琛姐看向宋文瑩,“真不跟他一起去?”
“他就去兩個周,我跟著過去幹嘛。”宋文瑩坐在車後座上,手掌無意識的抓著手機,“我還是在這裏等著他比較好,公司還有一堆事情...”
“可是,鄭菲絮都去了哦。”琛姐笑著從包裏拿出一張機票,“給,最近的下一班的機票。”
她今天特意叫來一個別的司機,為的就是這一刻。
“唔...”宋文瑩臉上充滿了掙紮,“陸離交代給我的股票...”
“已經在交割當中了。”琛姐點了點頭,“在【暢享公司】總市值跌到100華夏幣的時候,我就讓人去交割了。那天晚上你累得躺在椅子上睡著了,我就沒喊你。”
宋文瑩一把從琛姐手中奪過機票,“司機,去機場!”
“這本來就是在往機場走的路上啊...”琛姐語氣之中充滿了笑意。
“哇,琛姐你也學壞了,你...”
就在宋文瑩張牙舞爪的撲向琛姐的時候,琛姐包裏的電話響了。
她接起電話,“嗯,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之後,琛姐看向宋文瑩,“吶,憑證已經交割完了,錢全部都到賬了。”
......
【階段任務:不依靠係統賺取一千億華夏幣已完成】
【係統正在升級當中,預計需要時間:10小時】
腦海之中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陸離愣了一下。
姑且不論這是個什麼鬼任務,但是...這個係統的升級時間,是不是太長了點?
10個小時??
當時係統激活的時候也隻有五分鍾不到啊?
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算了,懶得想了,愛咋咋地吧。
自己連數學題都能做得出來了,還有什麼事情是處理不了的呢?
陸離看向窗外緩緩向後倒退的景色,感受著耳邊越來越大的轟鳴聲以及逐漸加重的推背感,閉上了雙眼。
飛機逐漸飛離跑道,隱入天空之中,就像是故事逐漸走到了尾聲一樣。
當飛機再次降落的時候,新的故事篇章,也將再次拉開帷幕。
-theend-
寫在最後:在這本書寫到了20萬字左右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事情,情緒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然後故事就有一些不好看了。我努力去試著挽救迴來,但最終還是失敗了,故事挽救不迴來了,給各位讀者說一聲抱歉。我能做到的,就是留一個開放性的結局,同時盡量把該交代的盡量寫出來。祝各位在新的一年裏,留下的全是美好的迴憶。
十分感謝各位一路上的支持,
江湖路遠,後會有期。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