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顧伯母一下子就給甩開了。
“你發什麼神經?”不過好歹,顧伯母壓低了聲音。
顧伯父原本是提著氣勉強說話,她這一避開閃了顧大伯一下,顧大伯眼前又開始發黑,甚至耳朵也開始發沉。
顧伯父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清明一些,“就當是為了我,可好?”
低沉的聲音,再配上蒼白的臉,顧伯母想忽視都難,這才認真的打量顧伯父,瞧瞧這一身的狼狽,不是傻子也能猜出來,這是挨打了?
看著顧伯母沉默了,顧伯父以為顧伯母是心疼他猶豫了開始,便緊著說,“你就低個頭讓娘訓幾句,隻要咱這個家不散,一切都好說。”
顧伯父站在他的立場,自然覺得說的是情真意切,在這話在顧伯母聽來,那就是她果真不能對顧伯父抱希望,這個家,沒有人跟她站在一處。.Ъimiξou
老太太已然是在明晃晃的還壓她一頭了,若是此刻由著老太太去,往後她還怎麼拿架子?
如此連顧伯父都向著外人,便是所有人都在算計她!
“連個女人都護不住,你真是窩囊!”一激動,心裏所想便說了出來。
說完這才反應過來,話說的不對,便將頭扭在一旁,不理會顧伯父。
顧伯父沒來由的覺得冷,他從未挨過打,隻覺得今日已然是極限,自不會明白顧父是在放水。
此刻,顧家是鬧的雞飛狗跳的,自個也丟了半條命了,怎就換不得顧伯母一次低頭?
“你們可是商量好了?”正在僵持的時候,老太太讓人推著從大房那邊過來。
而後,帶著笑容瞧著顧大伯,仿佛是在說,看吧,她猜的果真沒錯。
顧大伯臉憋得通紅,隻低著頭不吱聲。
“娘!”顧伯母見了人,輕輕的喚了聲。
“跪下!”顧老太太突然高聲斥了句。
這素來多的是婆母給兒媳立規矩的,可卻沒有一個會在大街上讓兒媳婦下不來臺的,尤其還是這麼大年歲的。
原本還遮掩著看熱鬧的人,此刻都伸著脖子往那瞧。
而在馬車上坐著,一直沒露臉的張家老太太,已然沉不住氣,掀了簾子下馬車,假裝無事的衝著顧老太太打招唿,“許久不見,親家怎這般大的火氣。”
如果說顧家老太太低調,那張家老太太可是的奢華了,頭上都是滿翠的簪子,原本是想襯托出她家文官清流的底蘊,卻愣是戴出了比金子還要富貴的氣勢來。
而身上穿的本是暗灰色的衣服,卻愣是在衣擺繡上了些許翠綠的竹子來,一截身子入土的人,還得學人飄逸。
年輕時候,這人就是小戶人家,胸無點墨還喜學人大戶人家的姑娘,吟詩作畫,最後不過是貽笑大方。
張家老太太也就算了,她的當家的也是一人才了,原本寒門狀元郎,入禦史臺做了言官,原本該是如魚得水,誰知道他倒是會說可沒一句說在點上的,這麼些年了愣是倒退迴從四品摘錄文書,也是京城的一段傳奇了。
張家老太太總覺得她與顧老太太是親家該是一樣的身份,她既開口了顧老太太就得應承著,可誰知道,顧老太太隻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連哼都沒帶哼一聲。
“人說上梁不正下梁歪,顧家的家教我算是領教了。”張家老太太在眾人麵前失了臉,自要從言語中找迴來。
這話說的,錢嬤嬤都心疼她的腦子,她家女兒做了什麼蠢事自個沒點數嗎,如今明擺著自家的姑爺說了不算了,不趕緊好生的哄著人家當家的?
若真有將女兒接迴府的魄力也就罷了,偏生這才住了沒有半月便沉不住氣了。
這還真是市井之間流傳的那什麼,又當有立了。
老太太都被張家人的態度給氣笑了,“我顧家自比不得你張家的家教,將婆母氣病了,不在府內恕罪伺疾,甩臉子跑迴娘家去了,如今在娘家住不順了想迴來了,不想道歉,如今在老二門前撒潑,老二家的去了多年,讓一個大老爺們管兄長內宅的事,你們張家就是這般教的女兒?”
“你,不是,還不是。”張家老太太還沒將顧夭夭的名字說出來。
便被顧大伯吼了一句,“嶽母大人,慎言!”
張家老太太嘴唇動了動,有些委屈的嘟囔,“我,我說什麼?”
顧伯母掃了顧大伯一眼,有些諷刺的說了句,“顧家大郎,你可是真英雄!”
顧老太太的話不可謂不毒,三言兩語的便將顧伯母說成了挑撥內宅不知避諱的無知賤婦。
“娘,我嫁到顧家也近二十年了,若真講究規矩,怕是在顧家學的多。”顧伯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聲音還故意拉的很長,生怕讓人聽不出言語之間的不滿來。
啪!
顧伯母定定的瞧著顧老太太,原本是想掰扯掰扯顧家的事,來場真正的博弈,卻不防備顧大伯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將顧伯母打的有些懵,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了。
“怎麼與娘說話呢?”顧大伯趁著提起的這股子勁,衝著顧伯母吼了一嗓子。
隻這一嗓子,便將力氣花完,便覺得心口一陣氣悶,似乎一口腥甜又上來了。
這些年了,就連當年出的那般的事,顧伯父都沒像如今這般氣急敗壞。
果真,男人的是靠不住的。
顧伯母揉了揉發麻的臉,“如今是我識人不明,怨不得旁人。”
這話說的,像是顧家一家子在欺負她一般。
顧老太太也不惱,甚至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盯著顧伯母,“我的倆孩子當年成親的時候便許諾過,以後絕不休妻,如今瞧你對我顧家怨念頗深,怎麼,是想與我兒和離嗎?”
原本很丟人的和離倆字,如今聽著倒想是天大的好事一般。
不待顧伯母迴答,老太太又瞧了顧大伯一眼,“若她跟你和離,你願意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