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夭夭知道,她這話自然是要觸及葉卓華的秘辛,不過,這場合作本就是冒險。
隻是葉卓華隻複雜的看了顧夭夭一眼,而後便說隻說了一個字,“好!
轉身,便重新入了林裏。
顧夭夭不必問葉卓華有什麼打算,能在華夫人這動手殺人的人,自然該是有些本事的,她隻管等著好消息便是。
夏柳這一路上都說不出話來了,前些日子顧夭夭是膽子大,可卻沒像今日這般血腥。
不過待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夏柳的心緒已然平穩。
隻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又重了些,以後說話辦事更要比以前還要妥帖。
“怎去這麼久,可是因為什麼耽擱了?”見著顧夭夭,顧明慧趕緊將人拉在跟前,小心的問了句。
顧夭夭笑著搖頭,畢竟是在人家府內,說話要注意,免得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自然,那嬤嬤的動作是快的,顧夭夭坐下沒一會兒,荷包已然尋到,隻不過嬤嬤的臉色很差,匆匆交給顧夭夭後,也沒在她跟前守著,便趕緊厲害。
而此刻,華夫人也得了消息,小心的在交代什麼。
看樣子是想將這事,壓下去。
可惜話還沒說完,那邊文候與靖王都過來了。
“今日,本王可開眼了,華夫人不打算給本王個交代嗎?”靖王語氣不善,此刻連文候的麵子也不給,直衝衝的說了出來。
華夫人起身見禮,“王爺說的是,臣婦這就命人去查!
而後抬手讓人站在前頭,揚聲吩咐,“今日春日宴上,靖王府的侍衛被人刺殺,這般惡事我侯府絕不能忍!”
華夫人說完,又看了一眼靖王,“今日來參宴的諸位,一時半會兒怕是不能離開了!
華夫人說完,下頭的人便忍不住念叨了。
王府侍衛死在侯府,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怕是,刑部大理寺都得參與了。
眾人暗暗的罵著行兇的人,又一遍遍的祈禱,那歹人可莫要行這陷害這一招,不然那人可倒黴了。
靖王冷哼一聲,卻沒再說旁的。
文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靖王上座,可靖王當著眾人的麵給文候下臉,不說坐了連動都沒動,文候隻得讓人重新搬了椅子。
這次靖王倒是坐了,不過是坐在案前,這下是一點宴會的味道都沒有了,倒像是在審案子。
靖王不坐席上,旁人隻得站著。
此刻,原本晴朗的天氣,起了風,華夫人的身子不好,不由得咳嗽起來。
文候瞧著丫頭扶不住華夫人,直接上手接住,另一隻手幫她順了順氣。
可華夫人卻不著跡的避開了,甚至還往邊上的退了一步。
文候看著空蕩蕩的手臂,無奈的歎息。
這一幕自落在靖王的眼裏,他身子一歪饒有興味的看著倆人,“怎地,孟相一去,兩位連麵上的假象都不願意維持了麼?”
這一刀子,又狠狠的刺入華夫人的心裏。m.Ъimilou
華夫人臉色一白,身子跟著抖顫了一下。
文候微微歎息,而後往前一步擋住了靖王的視線,“王爺慎言!
靖王哼了一聲,不過到底沒有再說旁的。
侯府的人行動自是快的,一身是血的葉卓華便被帶上來了。
瞧著葉卓華的時候,靖王的眼睛都亮了,而後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華夫人才說道,“瞧你,對本王很有意見啊。”
此刻的葉卓華,已經沒了之前的卑微,就是跪著也挺直了腰桿,“草民,不敢!”
靖王聽後,笑意更濃了,“本王,就喜歡你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怎地,如今不裝孫子了?”
手撐著下巴,盯著葉卓華仔細的打量,“本王瞧著,你這一雙眼睛好看的很,來人,將它取下來。”
靖王說完,周圍都是抽氣的聲音。
誰家府內都有齷蹉的事,可是卻沒有一個,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行這般陰毒的之刑的。
“慢著!”華夫人突然站了出來,若非靖王一而再嘲諷羞辱,她也不會這般的衝動,“臣婦知曉王爺厭惡葉家人,隻是如今此事尚沒有定論,王爺問都不問便要動刑,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靖王聽後仿佛很是讚同的點頭,“如此,那夫人便問問?”
華夫人沒再搭理靖王,而後讓葉卓華解釋,身上的血是如何來的。
葉卓華這邊倒是迴答的認真,他被放開後便跟著王府的侍衛在侯府等著,誰知道突然來了歹人,殺了他前頭的人,結果濺了他一身的血,正準備對他動手的時候,聽著侯府的人來了,慌亂跑開。
“哦,那你可瞧見了歹人的麵目?”文候順著便也問了句。
葉卓華輕輕的搖頭,“並未。”
說是當時對方,蒙著麵。
其實,葉卓華這番說辭並不嚴謹,很容易便讓人聽出裏麵的道道。
不說怎麼那麼巧就剩下葉卓華沒被殺,就算真的是巧按照正常來說,對方不可能眼睜睜的留下葉卓華這個活口。
而且,就看他衣服血凝固的樣子,不可能是剛殺人濺上去的。
靖王聽的笑意愈發的濃了,“這真是有趣,侯府的刺客,不殺葉家人?”
這意思自然是明顯了,隻差指著鼻子說葉卓華與侯府勾結。
華夫人惱的又要理論,卻被文候壓住了。
剛要勸說,下頭的人突然抱著一個盒子上來,悄聲的與文候稟報。
那是個長長的檀木盒子,瞧著有些年歲,或者他的主人經常碰,邊上磨的格外的光滑油亮。
聽著下頭人稟報,文候的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靖王,卻抬手讓人先將盒子收下去。
華夫人挨著文候很近,他們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在侍衛剛退後一步的時候,華夫人快速上去,用力的推翻盒子。
文候來不及阻攔,眼睜睜的看著,那盒子裏頭的東西,掉落在眾人眼前。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