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管事的也是誇張,原有不是什麼棘手的事,再不濟還能報官,整的就好像非顧夭夭不可一般。
顧夭夭倒也沒說破,隻點頭讓人帶路便是。
如今莊家都已經是長出來了,馮知微彎腰比量著高度,“今年果真是年頭不好,這苗長的要比往些年矮些。”
顧夭夭與管事的同時看向馮知微,顧夭夭是驚訝,瞧馮知微的樣子,該是這熟悉莊稼的,這倒是讓她沒有想到。
而管事的更是沒有料到,以為是來了個隻懂得看賬本的官家小姐,沒想到來了個行家,自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Ъimiξou
“這水你們多久澆一次?”緊接著,馮知微又問了句。
管事的趕緊上前一步迴話,“若是逢雨過後,我們一日便的澆,若是沒有雨,一般五六日澆一次,今年天寒下種便晚了。”
其實莊稼挺怕曬,雨後太陽出來熱氣縢上來的,容易黃葉子,至於平時又不是養花,肯定不用頻繁的澆,隻不讓旱死便就是可以了。
不過,管事的總害怕讓人覺得他們怠慢,後頭總要解釋句。
馮知微點頭,說了句:“辛苦了。”便不再多言。
正好前頭有人在鋤地,管事的又給仔細講了講他們是如何做活的。
這一路講一路聽,倒也沒覺得多遠就到了管事的大院了。
此刻,有不少人圍著,因為顧夭夭傳話說她要過來,這會兒還沒有報官。
“東家來了,快讓讓。”管事的吆喝了一聲,看熱鬧的婦人趕緊散開了。
“東家!”顧夭夭這才抬腳邁過門檻,一個滿身是補丁的婦人便撲了過來。
夏柳一個激靈,擋住了對方,“放肆!”冷聲斥責了句。
管事的瞧著顧夭夭的臉色不太好看,一麵招手讓看熱鬧的將婦人給扶起來,一麵與顧夭夭解釋,“東家莫要怪罪,這是還杏子娘,是個寡婦,她閨女出事心頭急的沒主意了,這才求在東家身上。”
這事在來的路上,顧夭夭聽了一嘴,說是莊子上出了個歹徒,吃醉了酒羞辱了人家姑娘,便是杏子。
原本倆人都在莊子裏做活,出了這事有管事的做主倆人成親,女的也不用麵對什麼閑言碎語,男人也有自己的擔當,總的來說就是讓女人受點委屈,息事寧人。
偏偏碰著個不識趣的,成親當天就逃了,寧死不娶杏子。
這事是可以報官處置,可是杏子這輩子就毀了,能私下解決,大家的意思還是私下解決的好。
“我去瞧瞧。”顧夭夭輕點頭,表示了解了。
別的話也沒有多言。
馮知微輕輕皺眉,緊接著跟了上去。
“我可憐的閨女,老天爺不長眼啊。”杏子娘雖然被扶起來,可瞧著顧夭夭對男子連句斥責的話都沒說,隻覺得公道無望,又開始哭了起來。
“杏子娘莫哭了,東家來了肯定有法子。”旁邊的婦人們,聽著也覺著心酸,忍不住安慰。
隻是這話卻惹的杏子娘掉淚更狠了,“都是官家姑娘,哪裏懂得這裏頭的厲害。”
左右,這些人該是沒有苦過的。
管事的在前頭聽的清楚,迴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杏子娘。
一眾人很快進了屋子,見到了那個被欺負的杏子。
隻一眼,顧夭夭便覺得驚豔,就是京城大家姑娘都難尋這般的角色,柳葉眉櫻桃嘴她長了所有女子都想要的樣子。
就是一身粗布麻衣,穿在她的身上給人的感覺,不是貧窮,而是憐惜,就連顧夭夭這個女子,都忍不住想要安慰她。
“這便是杏子了,她在咱們莊上的閨女裏頭,是出了名的能幹。”管事的在旁邊解釋。
此刻,許是怕杏子出事,有兩個姑娘在床前陪著,管事的說完她們連連點頭,對杏子沒有一點嫉妒的神色。
這,當真是難得。
杏子慢慢的站了起來,她不會大家姑娘那般見禮,隻實誠的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一個頭,“求東家,給我指一條活路。”
說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看看要落下來的時候,硬是給憋了迴去。
這般模樣,可是比她在外頭嚎啕大哭的母親,要讓人憐惜。
且這話說的,她要的不是公道,隻要活路,卻讓人更加的難辦。
顧夭夭讓人扶著她起來,坐在椅子上瞧了一會兒,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迴去了。
麵對這樣的人兒,若是讓她說說那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了,似乎太過殘忍。
良久,顧夭夭輕輕歎息,隻吩咐讓人看好她,便出門去瞧瞧那個死活不娶她的人,二牛。
二牛是被關在驢圈裏頭的,因為力氣大,綁的那叫個結實。
等人的功夫,管事的將這事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這二牛是個孤兒,父母在他十來歲的就去世了,一直都是自個。
因為力氣大,為人實在,雖然長的不怎麼樣,可莊子裏的人都挺喜歡的他的,甚至有不少姑娘家願意為他說親的。
因為他沒有家大人,什麼事都自己說了算,他也不知道等著娶什麼樣的媳婦,一直沒點頭。
誰知道,竟因為一頓酒,讓他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來。
等說完,二牛被人抬了進來。
看清來人,顧夭夭驚覺倒是管事的說的客氣了,這哪裏是不好看簡直是醜,眼睛小嘴唇厚臉大,眼皮上還有一道疤。
如果說杏子是天仙,那二牛就是地獄的魔鬼,別說旁人了,就顧夭夭都覺得,杏子願意嫁給二牛,那是二牛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還是那句話,讓我娶杏子我一萬個不願意。”二牛被放下後,倒也沒撒潑,坐在地上很平靜的陳述他自個心裏想的。
這話說的讓管事的又上火了,當著顧夭夭的麵一腳踹了上去,“混賬東西,東家麵前由得你胡言亂語!”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