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舍不得,我隻要你不出事便可!笨粗@般神態的胡氏,顧明辰說不上為何,心慌的厲害。
急切的,隻想得到胡氏一個點頭。
胡氏對著顧明辰溫柔的笑著,隻是嘴唇卻一點點的變了顏色,而後,嘴角流出了血。
顧明辰慌張的去擦胡氏嘴角的血,可是越擦越多,好似怎麼也擦不完一般,“大夫,大夫!
看見這一幕,葉卓華也沒有想到,趕緊抬手讓人去請大夫來。
胡氏用力的抓住了顧明辰的手,“不用了,是我一心求死!
手,一點點的用力,人說,黃泉路上冷,她也害怕,想著感受一點點顧明辰的溫暖,想來就不會怕了。
“我想要悄無聲息的離開,可又舍不得,我怕你忘了我。我既盼著你,得覓良人,舉案齊眉,又怕你尋得她人,便想著,這般便能讓你,永遠的記著我。”胡氏還是想笑,可是腹中絞痛難捱,眉頭緊鎖。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鳖櫭鞒讲煌5膿u頭。
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胡氏,若沒有胡氏,哪裏會有良人?
看著顧明辰焦急的落淚,胡氏抬手為他擦幹眼淚,“莫哭了,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你為我落淚,舍不得,你為我受人非議。
手又慢慢的挪在了顧明辰的臉上,附在她曾經打過的位置,“可還疼?”
顧明辰此刻無意識的搖頭,隻想要那礙眼的血,立馬停住。
“那便好。”胡氏突然一口黑血噴出,可身上的疼卻愈來越輕,唇間又掛上了,顧明辰曾經最愛的笑容。
今日她已然打定了主意,自是打聽妥當,自己出事,一定會驚動刑部。
她將準備的好的毒藥,貼身藏著,便就是等著現在,悄悄的服下。
顧家兄妹關係要好,葉卓華這個未來妹婿,一定也不差,她便也算是做了賭,賭葉卓華一定會照看自己,不會讓刑部的人羞辱自己,不會,連裏衣都讓人搜查。
看著胡氏雖然笑著,可眼底卻沒有一絲光亮,顧明辰猛地晃動胡氏的身體,“你給我醒醒,你不舍得我疼,可你這般,是在剜我的心!
胡氏已然聽不到顧明辰說什麼了,隻看著顧明辰的嘴一張一合,想要靠著近點,聽一聽,可也不知為何,顧明辰的臉愈發的模糊。
到最後,她也不知道抱著自己的是誰?
腦子裏,一遍遍的想著,與顧明辰訂婚那日,她早早的打扮妥當,聽著丫頭一遍遍向自己稟報,顧明辰如何與父親許諾,將來一定會待自己,千般萬般的好。
那個時候,是她這輩子最歡喜的時候。
後來,薛方良闖了進來,那日她唿救無門,隻能在絕望中垂淚。
她想過死,可卻不甘心。
憑什麼她死了,害他們的人卻還好好的?
尤其是聽說,顧明辰被顧大伯,打的傷了腿。
她便下定決心嫁給薛方良,然後,一點點的折磨他。
後來,在春日宴上看見顧明辰,所有的信念轟然崩塌,打顧明辰那一巴掌,她的心在滴血,也隻有這般,才能讓自己冷靜的,撇清關係。
後頭,看著他硬生受下那一巴掌,便知道,他一直惦記自己。
忍不住的想要試探,忍不住想要知道他更多的消息,所以才會由著薛父去尋顧明辰,當顧夭夭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其實她是後悔了,後悔沒有徹底開顧明辰的世界。
而後腦子裏恍然的出現了最後一個畫麵,顧明辰在人群之中,威風凜凜。
嘴角,慢慢的勾起。
她的一生,已經被毀了,隻要顧明辰可以好好的,便,不算輸。
便也能稱上一句,老天有眼,足夠了。
手,有些無力,的垂下。
“你不許睡,不許睡,你給我睜開眼睛,睜開眼睛。”顧明辰用力的搖晃胡氏的身子,試圖這般,能找出,她還活著的痕跡。
葉卓華尋的大夫,來的很快。
大夫一來,葉卓華便讓人將顧明辰拉開,趕緊給胡氏救治。
隻是,這藥勁太霸道了,大夫來的時候,胡氏已經斷了氣。
看著,大夫搖頭後,顧明辰突然覺得,天崩塌了。
他抱著胡氏的身體,泣不成聲!澳阏f為我好,可你怎麼不問問我,想要的好是什麼?”手顫抖的,想要撫上這讓他日思夜想的臉,可卻有怕碰到這,冰涼的溫度,凍傷自己,好不容易結疤的心。
他尋了先生後,日日看書,片刻不敢耽擱。
他也有困的時候,可是他不敢睡,想著再看一頁,再看一頁胡氏便能早一日脫離苦海。
府醫不隻一次的提醒自己,自己的腿是要多活動的,若是老是這般坐著看書,怕是會將讓是腿真的廢了。
可是他不在乎,隻要胡氏能好,莫要說斷一條腿,就是要了自己的命也都可以。
去南邊路途漫長,他走不得路,自是路途艱難,可每每想到胡氏,便都能咬牙堅持下來。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結果,怎麼胡氏就先放開了手?
“我恨你,我恨你!睙o論顧明辰說什麼,胡氏都不會再有反應,顧明辰哭著喊出了,這般悲憤,卻又無可奈何的話。
他若是想要胡氏死,又何必等在這個時候,又何苦的等在這個時候。
噗!
一口血噴出來,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哥!鳖欂藏才c顧明慧同時喊了一聲,趕緊讓大夫給顧明辰看看。
全程,葉卓華隻在後頭跟著,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顧明辰這是急火攻心,突然暈過去,待大夫施針後過上兩個時辰,便能醒來。
顧明辰被抬迴顧府,顧夭夭與葉卓華交代了,將胡氏的屍首好生的照看,待顧明辰醒來,再做打算。
顧明辰暈倒,老太太在旁邊瞧著,一聲聲的歎息,“胡氏那孩子,是個實心眼的。”
此刻,也隻能這般說一句。
原還想著胡氏的品性,這般,自是不必再問。
胡氏原是不必死的,她是為了顧明辰,才選擇走這條路的。
作為顧明辰的家人,自該感激她為顧明辰做的一切,可對於顧明辰來說,胡氏卻是殘忍的。
出了這般的事,顧父也不知說什麼好,情傷難愈,怕是會給顧明辰帶來致命的打擊。
“娘,讓胡氏進我顧家祖墳吧!彼皼]有得到的,死後就當是彌補她的。
他想,顧明辰應該是願意的,在顧明辰的心裏,想來已將將胡氏當成了他的妻子。
老太太輕輕的點頭,“罷了,這事你去辦吧!
身前沒入門,死後進祖墳,這到底不合規矩,族裏肯定會有意見。
這事,長輩提出來,總好過顧明辰說出,好辦的很。
到了夜裏,顧明辰終於醒來了。
所謂的醒來,也不過是睜開了眼,目光呆滯的,沒有一點色彩,而後,也不言語。
這般樣子,比當初胡氏被薛方良羞辱的時候,還要頹然。
“哥,我喂你喝點水!鳖櫭骰蹚呐赃呎f一聲。
可水端到顧明辰跟前,顧明辰也不張嘴,顧明慧隻能拿了勺子,往顧明辰嘴上點一點,潤一潤他的唇。
潤著潤著顧明慧便哭出了聲來,“哥,你動一動,你若是出了事,我怎麼辦?”
如今顧明辰連水都不喝了,飯菜自更不用提了,這般,像是打定主意要隨胡氏去了。
老太太下午坐的累了,迴去歇息一會兒,聽的胡明辰醒來的消息,趕緊過來看看。
隻是一進院子,便聽著屋裏頭顧明慧哭泣的聲音,老太太的眼睛一紅,趕緊轉過身子,不再進屋子。
隻心裏一遍遍的罵著顧大伯與張氏,若非他們造的孽,顧明辰何至於遭這般大的罪。
枉她還動了,顧明辰成親的時候,讓他去瞧瞧顧大伯的心思,如今想著,他怎麼配!怎麼配!
看老太太的神情,錢嬤嬤想安慰,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屋子裏頭,顧夭夭一口口的喝著茶水,人死不能複生,饒是顧夭夭此刻也想不出法子,來救顧明辰。
葉卓華也沒迴府,一直在顧夭夭這邊陪著她。
良久,顧夭夭猛地站起來,用力的踹了一下旁邊的桌子。
顧家長輩或許心裏有那麼一點不舒服,可既都應允了顧明辰,便就將胡氏當了家人。而,顧家兩位姑娘,對胡氏也算的上是敬重。
明明勝利就在眼前,胡氏用了一盆冰水,迎麵澆下,將顧明辰的滿腔熱血,就地成冰。
“你若是生氣,拿我撒火便是,莫要傷到自己!背聊艘幌挛绲娜~卓華,此刻到底沒忍住說了一句。
畢竟,那桌子腿硬的很,這麼踹容易傷到腳。
顧夭夭抬頭看著葉卓華,莫名的想起了,上輩子,自己衝的頭皮血流要嫁給葉卓華,結果,不也是讓人家,一盆杯水澆上來?
有氣,她自然是該衝著葉卓華發出來。
抬腳,照著葉卓華便踹了上去。
這一下用的可是十成力,葉卓華腿抖了一下,可卻沒敢換位置,由得顧夭夭去踹。
顧夭夭連踹了好幾下,覺得有些累了才罷手。
不過,這般一活動,倒將心頭的那一股子氣,給順下去了。
難受是難受,卻不憋的慌。
這邊剛發完脾氣,下頭便稟報,小馮將軍求見。
估摸是那邊也得了顧明辰出事的消息,隻是不知道現在情形如何,不敢直接去尋顧明慧,先在顧夭夭這邊探得消息。
顧夭夭自是讓人進來,隻是在她屋裏到底不方便,便領著在外頭亭子裏說話。
他們剛從外頭迴來,皇帝又不讓軍營離著近了,自少不得忙活著安頓,小馮將軍得了消息連衣服都沒換,趕緊趕來了。
“如今兄長還沒緩過勁來,估摸要過兩日才能瞧瞧,到底如何了!贝丝,顧夭夭也沒法給小馮將軍確切的消息。
小馮將軍無奈的歎息,事到如今就是天王老子都解決不了,端就看顧明辰恢複了理智後,如何想的。
而後,衝著顧夭夭抱拳,“如此,就拜托縣主照看明慧了。”
到底還未成親,他一趟趟的過來,也不是迴事。
再則,原本想著提上日程的事,此刻顧家出這般的亂子,也不好再提出來。
隻能是,將顧明慧交給顧夭夭照顧。
“將軍放心!鳖欂藏颤c頭,自是要應允下來。
說了幾句,小馮將軍便準備離開,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顧夭夭,莫要告訴顧明慧自己來過。
照看顧明辰已然讓顧明慧心累,他自舍不得再讓顧明慧為自己分心。
送走小馮將軍後,顧夭夭側頭看著立在一旁的葉卓華,“你怎還在這?”
聽著這般滿滿的嫌棄,葉卓華隻能輕輕的搖頭,“別隻想著旁人,也要照顧好自己!
這話,顧夭夭覺得,自不用葉卓華吩咐,這便是孩童也該知道的道理,“那我便不送葉大人了!
轉身,走的毫不猶豫。
葉卓華看著顧夭夭的背影,幾次想開口將人喚住,可每次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迴去。
“主子,您與皓月縣主的婚事,還能成嗎”還有四日便要成親了,顧家出這般事,想也沒有心情,再管顧夭夭與葉卓華的婚事。
這話,卻是問到葉卓華的心裏去了,他剛剛幾次三番便就想問這話。
顧家出事他也痛心,可這好不容易謀來的親事,到底也不想放手。
若是今日放開了,什麼時候再成可不好說了。
再則,他是一日都不想多等。
思來想去,卻也是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再使用手段,隻能領著周生,出去喝點悶酒。
喝多了,睡著了,也許,便沒這麼多憂心的事了。
第二日下朝後,顧父叫住了葉父,“葉兄,我家裏的事情,你想必也知道了!
葉父自然點頭,新上任的吏部侍郎便告假休沐,朝臣之間早就議論開了。
雖說,他們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總有預感不會是好事。
而葉父這邊,昨日葉卓華已然稟報了,葉父聽了感觸良多,稱讚胡氏與顧明辰都是重情義的,隻是造化弄人,此刻也隻能說上一句,可憐罷了。
聽得葉父知曉,顧父才鬆了一口氣,才覺得這口,能容易開一些!拔疫@侄子到現在滴水未進,他出這般事,我府內著實沒有心情,再辦其他的事情!
顧父這般說,葉父自然明白。
家裏躺著一個,外頭吹吹打打的也不像個事。
再則說了,他們這麼著急成婚,不過就是圖個孩子們順利,若是因為這事,讓他們誰困擾了,那便得不償失了。
再則說,突厥先使出事,他們也還有幾日緩和的,等著到跟前,再成親也不遲。
隻是,這樣屢次三番的更改成親的日子,委屈了顧夭夭。
“叔父。”葉卓華本來在下臺階了,迴頭瞧見葉父於顧父邊走邊說話,心一提,趕緊過來。
果然,便如他想的一般,顧父真的提出來,要晚成親的話。
因為昨夜吃了酒,葉卓華有些頭疼,臉色不太好看。
顧父一瞧他冷著臉,心裏也不高興了,這還沒成親便給自己這個做嶽父的擺臉色,日後成親了那還得了?
看顧父不吱聲,葉卓華繼續說道,“叔父,我母親身子不好,因為我成親緊趕慢趕的往京城走,聽說又不舒服,都不敢耽擱一日,還有夭夭,您有沒有想過,一旦改日子,外頭的人會怎麼議論她?顧兄出事,我們也很痛心,但不能因為誰倒黴,別人就要遷就誰!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葉卓華一緩才又說道,“若真出了規矩內,需要緩些日子的事,我自不會多言!
所謂的規矩內,便就是加重長輩出事,顧夭夭需要守孝,這些無話可說。
可胡氏,在麵上與顧明辰沒有任何瓜葛,因為胡氏死讓顧夭夭婚期推遲,葉卓華點頭那是人情,不點頭同意卻也是本分。
看顧父臉色不善,葉父猛地打了一下葉卓華的肩膀,“混賬東西,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時候輪的你做主了?”
葉卓華被打的身子一晃,可卻沒有吱聲。
葉卓華到底這麼大了,是快要成親的人了,在人群中挨打也不是個事,顧父趕緊將人拉開,“此事到底是我欠思量了,這兩日我先瞧瞧,若是明辰挺過來了,這婚事自是要按照咱們之前的說好的!
若是挺不過來了,剩下的話顧父自然不必說的。
葉父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因為葉卓華態度在這,兩位父親走著話也少了,各自上了馬車,葉父又給了葉卓華一下,“你也是當了官的人了,做事怎這般不穩重?”
葉卓華垂頭不吱聲,他自然知曉這麼明著說不好,可卻是最有效的辦法。終歸,也讓顧父不要輕易的,起這般的心事。
再則,顧明辰是不容易,可難道自己容易嗎,上一輩子淒苦,得了這一世姻緣,憑什麼,說推後就推後?
雖說在驛館內,是他安排人提起顧夭夭的沒錯,可以後的使臣會不會知道,誰又能說得準?
顧家現在風頭正盛,少不得有人討論。
他如何舍得,讓顧夭夭犯險?
看葉卓華這般油鹽不進的樣子,葉父也沒法子了,總不能將自己的孩子,活生生的打死吧?
另一邊,顧父一迴來,便先去顧明辰的院子。
聽的下頭的人說,顧明辰還是老樣子,現在也就下頭的人,掰開他的嘴,喂點水喂點稀飯,勉強的維持著命。
聽的顧父連連歎息。
隻覺得,顧夭夭的親事,怕是不能如期成了。
他也不想委屈顧夭夭,可卻也做不到,顧明辰在那躺著,他端著笑臉,喜迎賓客。
原本,顧父想與顧夭夭說說,可想到葉卓華的態度,便也作罷了。
再看一日,若是明日夜裏顧明辰還走不出來,他便定下來,顧夭夭這親,暫時不成。
“哥,哥!边@兩日,顧明慧一有空便過來守著顧明辰,看著他一動不動,看著他如活死人一般躺著,顧明慧隻一聲聲的唿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顧明辰在床上躺了三日,整整三日的光景,他即便睜開眼睛,可眼裏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隻偶爾,能聽著顧明慧帶著哭腔,喊著自己。
這三日,他迷迷糊糊的,就仿佛是在做夢一般。
在夢裏,他就像變成了胡氏,經曆了胡氏所經曆的一切。
直到,她進了大牢後,同樣吃了藥。
恍然間才明白,愛,會讓人變的這般卑微,這般小心翼翼,這般,無可奈何。
眼淚,從眼角滑落。
此刻,也隻能哀歎一聲,命運不公。
手指,慢慢的動著,眼前似乎清明,他看到,顧明慧背著身子,偷偷的抹眼淚。
“明慧!甭曇粲行┧粏,艱難的開口。
顧明慧擦淚的手突然一頓,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慢慢的迴頭,看著顧明辰正盯著自己,雖說他依舊麵無表情,可眼睛裏卻有光。
“哥!鳖櫭骰墼囂降膯玖艘宦暋
“我餓了!
聽得顧明辰的聲音,顧明慧終於可以確定,顧明辰走出來了,“我,我現在便讓下頭將粥端來!
看著顧明慧因為激動,都有些結巴的樣子,顧明辰想著他該笑一笑的。
可是,輕輕的勾起嘴角,卻發現怎麼也做不出這個動作。
試了幾次,顧明辰便放棄了,罷了,不想笑便也不必為難自己。
另一邊,眼瞅著明日顧夭夭便要成親了,顧明辰還沒好起來,顧父幾次思量,還是決定與老太太商議,顧夭夭的親事,還是暫緩。
老太太聽後沒有吱聲,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既舍不得顧明辰,可卻也舍不得顧夭夭。
幾番思量,最後還是點了頭,“罷了,就要夭夭丫頭委屈些,待辰哥兒好了她再成親!
“不可!眲傉f完,便聽著外頭傳來聲音。
顧明辰被顧明慧推著進來,他吃了東西覺得好些了,便想著給老太太請安。
原本顧明慧是想著讓下頭的人過去稟報一聲,可顧明辰覺著他已經讓老太太憂心,如今既然好了,便不該讓老太太跑這一趟,該他親自過去請安才是。
錢嬤嬤一瞧顧明辰好了,自是高興的將人領進來,卻不想正好聽到老太太與顧父談話的聲音。
拒絕嫁給權臣後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