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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語詩聽不懂葉母話裏的深意,隻知道葉母是憐惜自己的,這便夠了。


    隻將那眼淚,落的更歡了。


    另一邊,顧夭夭卻知道這背後的事情,隻拉了馮知微進來。


    葉卓華已然不在屋裏,想來也知道葉卓華去處理今日的事情。


    葉卓華不在馮知微也自在一些,與顧夭夭說話便也沒那麼多顧忌。


    提起正事來,自也能分析一二。


    說起生意,顧夭夭有自己的看法,馮知微看到顧夭夭這般篤定,自也不會懷疑,無論她做什麼便都同意。


    說著便到了用膳的時候,顧夭夭領著馮知微坐下,“葉家的江南菜,可不比外頭的差。”


    上次吃著還不覺得如何,嫁過來之後卻試著是越發(fā)的正宗了。


    想著定然是葉母他們迴來,將從前的廚娘給請迴來了。


    畢竟,葉卓華是從小吃江南菜的,菜品必然講究。


    “沒想到葉大人這般心細,竟還怕你吃不慣。”馮知微不由感歎了一聲。


    原還想著顧夭夭一個在外頭許是出了什麼事,可葉卓華這般心細,怕是自己想多了。


    聽了這話,顧夭夭不由冷笑一聲,“哪裏是什麼心細,不過是因為他從小便吃,才講究了些。”


    聽得這話,正在布菜的丫頭有些詫異的看著顧夭夭,她是顧家老人,顧母迴來後從人牙子那將人贖迴來,因著辦事妥帖,特意送到顧夭夭的院子。


    此刻,忍不住說了句,“少爺,從未吃過江南菜啊。”


    顧夭夭拿著筷子手突然一頓,“從未?”


    似乎有什麼不對,她可記得清楚,頭一次來便是滿當當?shù)囊蛔雷咏喜耍f什麼葉父葉母為了讓他們未來的小兩口,能吃到一處。


    丫頭將飯菜擺好,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可不是,江南菜多是有甜味,少爺從小便不愛吃糖。”


    而後似乎想到什麼,忍不住抿嘴笑了一聲,“怪不得,少爺不讓我們動這屋裏的擺設,怕也別有深意。”


    原本,成親的新房是要重新裝飾的,可葉卓華卻特意交代,這大件一個位置都不能換,便是葉母來說,便都不成。


    顧夭夭恍然間記起來,葉卓華說過這迴來後睡不安穩(wěn),讓她瞧瞧這屋裏有什麼不妥,卻不想在這裏等著自己。


    “葉大人還真是,心思縝密。”顧夭夭幹脆將筷子仍在一旁,隻覺得這一桌子的菜也不香了。


    馮知微有些錯愕的看著顧夭夭,按道理說夫君將自己放在心尖上疼,該是最讓人歡喜的事情,可瞧著顧夭夭好像很是惱火?


    就連下頭的人都瞧出來了,丫頭以為是她哪句話說錯了,趕緊行了禮退了出去。


    “這是怎麼了?”馮知微有些擔心的問了句。


    顧夭夭搖了搖頭,“無礙的。”便將話題岔開了。


    葉卓華從葉家出來後,直接帶人去了尚書府。


    刑部尚書大概是猜到了葉卓華會來,下頭的人一聽是葉卓華來了,直接將人領在了書房。


    葉卓華抬腳進去,這書房他來過多次,每一次暗處都安排了人,隻這一次最是安靜。


    隻有刑部尚書一人,坐在桌前,麵如死灰,沒有一點生氣。


    “怎麼,這是要為我殉葬?”葉卓華抬手,讓人搬了椅子,放在刑部尚書的對麵。


    大搖大擺的坐下,自在的如同在葉府一般。


    刑部尚書聽見了葉卓華的聲音,瞳孔微微的顫抖,“你,還敢來?”


    葉卓華抿嘴輕笑,良久才迴了一句,“我為何不敢?”


    刑部尚書的視線,放在了他衣服的紅邊上,眼睛裏才有一絲光亮,“也罷,這般也挺好。”


    新婚出了事情,也是能讓恨他的人,順意。


    初秋的天氣,帶著些許的涼意,因為刑部尚書低沉的表情,顯得異常的陰冷。


    看著刑部尚書不再說話,葉卓華的表情閃過一絲不耐,“你尋我過來,不就是為了看我成婚是如何得意的?”


    刑部尚書是馮妃未進宮時候的夫婿,這麼些年,刑部尚書對靖王算是忠心耿耿。


    上輩子,葉卓華在梳理朝綱的時候,無意中在戶部塵封的文書裏頭,瞧見了刑部尚書與馮妃的名字。


    葉卓華並不知道馮妃如何以清白之身進宮,如何與刑部尚書分離還能情意綿綿,隻葉卓華知曉,她們曾有不堪的過往便足夠了。


    便讓他,在刑部立足。


    刑部尚書對葉卓華的縱容,自然會惹的靖王不滿,可是刑部尚書卻不能告訴靖王真相,謊言這東西經(jīng)不起推敲。


    最後隻會落的,靖王不再信任他,皇帝也會懷疑他的地步。


    可是,死太難,想要活著就隻能這般茍延殘喘。


    如今竟然敢反咬自己一口,葉卓華著實不相信,刑部尚書會有勇氣將往事告知靖王,怕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才不得不逼自己一把。


    “葉大人是得意,可我卻不想看。”刑部尚書慢慢的站了起來,“你可知道,我女兒昨夜受了多大的委屈,十個歹徒活生生的將她折磨死,我可是刑部尚書,卻不能為她主持公道,葉大人,你可知道我的痛楚?”


    刑部尚書眼睛通紅,猛地一拍桌子,“我女兒,下個月便要嫁人了呀。”


    原本,美滿的人生,卻生生的毀了。


    十個惡人,就當著他的麵,將人生生的折磨的去了。


    今日,若是他不妥協(xié),還繼續(xù)會有子女受罪。


    葉卓華眼神微微的一變,“所以你要與我為敵?你以為我的手段會仁慈一些?”


    他是踩著人頭上去的,見慣了血雨腥風,這世上除了顧夭夭,沒人能讓他垂憐。


    無論如何受罪,死了便是解脫。


    最難過的,卻是死不掉,生不能!


    刑部尚書的臉色慢慢的恢複正常,隨即笑了起來,“葉大人的手段,本官自然清楚,可是本官更知道,太子一定上不得大位。”


    既都沒有生路,便擇強木效忠,隻要那人最終贏了,也許他才能不受滅府之痛,也許能留一點血脈在這世間。


    聽著刑部尚書話不對,可到底晚了,刑部尚書的袖口裏突然露出了一把匕首,而後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心口,同時伸手像是努力觸及葉卓華一般。


    門是開的,清晰的感覺到,風一陣陣的吹來。


    外頭有的是人,皆能瞧到,是刑部尚書自殺而亡。


    葉卓華不屑的看著刑部尚書,死又能如何,不過是逃避。


    轉(zhuǎn)身,不再去看刑部尚書。


    可隻不過是瞬間,血流成河。


    今日守在外頭的尚書府的人,皆如同刑部尚書一般,全數(shù)自盡而亡。


    “哇。”


    一聲清脆的孩兒的啼哭,響徹了整個院子,喚了所有人迴神。


    眼前這般樣子,倒像是葉卓華帶著眾人,過來滅門。


    “主子。”周生趕緊往前一步,護在葉卓華的跟前。


    葉卓華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輕笑一聲,“有些意思。”


    孩子已經(jīng)被追來的丫頭抱起,看著那孩子的穿著,該是這府裏的主子。


    “竟是個兒子。”葉卓華掃了一眼,喃喃自語。


    “你,你們。”丫頭嚇的泣不成聲,抱著小少爺?shù)纳碜樱l(fā)抖。


    這邊還未說完,突然跑來了一個穿著華府的婦人,“來人啊,來人啊。”將孩子護在身後,不顧一切大聲喊著。


    “可要動手?”周生緊緊的盯著來人。


    既然對方布了這麼大的一個局,不惜血流成河,那他們還憐惜的什麼,便就真的將這府內(nèi)的人都滅了,就當是他們來的時候,便碰到這般局麵。


    葉卓華垂頭,卻沒有吱聲,似在細細思量。


    “主子!”周生忍不住催促,若是再不下令,怕是得晚了。


    良久,葉卓華長長的歎息,“我都已經(jīng)成親了,日後也會有孩子,便就當為自己的孩子積德了。”


    他聽聞,上輩子顧夭夭的孩子便是小產(chǎn)的,大約是那顧皓辰壞事做盡。


    若是從前,他必然不會思量,不過是死幾個人罷了,如今卻是動了惻隱之心。


    想著,若是他們有孩子,是不是也會如眼前這個一般,哭聲洪亮。


    聽出葉卓華的意思,周生惱的緊握成拳,怪不得這世上有紅顏禍水這個詞,想來就是這個時候。


    葉卓華話既出了,便就沒有轉(zhuǎn)圜的餘地,周生擺手讓他們的人撤離,就當是葉卓華一人行兇。


    很是諷刺,葉卓華這個在刑部可唿風喚雨的人,被關入了刑部大牢。


    這案子,看上去疑點重重,葉卓華不過是個刑部侍郎,正常哪裏有膽子能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可刑部尚書那邊也查不到,刻意的舉動。


    似乎,真的簡單的是因為,葉卓華因為參而去複仇。


    葉家,顧夭夭將馮知微送出去後,便又開始看賬本,她得仔細盤算,最多可盤下多少鋪子,而他們的銀錢,又能支撐這鋪子可以運轉(zhuǎn)多久。


    算盤,打的啪啪的響。


    正算的仔細的時候,夏柳匆匆的趕來,立在顧夭夭跟前神色慌張,“姑娘,出事了。”


    被打擾的顧夭夭有些不悅的抬頭,“怎這般慌張?”


    “刑部的人來了。”


    夏柳說完,顧夭夭拿著冊子的手微微的一抖,麵色如常,“來便來吧。”


    夏柳長長的歎氣,“姑爺入獄了,刑部的人來搜府。”


    顧夭夭的手一緊,當夏柳說刑部來人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猜想,葉卓華怕是出事了。


    若真親耳聽到,心還忍不住一提。


    隨即輕笑了一聲,“管好下頭的人,莫要惹出是非來。”


    他是權臣,下頭官員什麼情況他不知道,當初九死一生還能一躍成刑部侍郎,如今葉父都已歸來,靖王接連失利,已然是大好的局麵,還能出得什麼事來。


    看顧夭夭一臉平和的樣子,夏柳卻也說不得旁的,隻是在傳話的時候,麵上顯露出幾分緊張來。


    總不能,讓旁人覺得他們不在乎葉卓華。


    隻是,顧夭夭看著這賬本上的字,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隨即將賬本扔在案子上,“都多大的人了,還能著了人家的道?”輕柔眉心,隻覺得這葉卓華著實不省心的很。


    刑部的人過來,也不過是例行公事,也沒查出什麼來便走。


    傍晚,顧明慧著人送信來,說是馮顧葉三家已然商量定了,定要護下葉卓華。


    原本,她是不放心想來瞧瞧顧夭夭,可是成親第二日,連門都還沒迴,娘家人上門也著實不像話。


    將信放在燭火邊燒起來。


    “少夫人,夫人有請。”夏柳剛將燭火重新蓋上,下頭的婢女進來稟報。


    顧夭夭輕輕額首,整理了一下衣服,便領著夏柳出門。


    另一邊,葉母隻覺得一陣陣頭疼的厲害,原本該是歇著的,可到底是放心不下葉卓華,葉父出門到現(xiàn)在還沒迴來,也不知道葉卓華到底什麼情況了。


    思來想去,隻能將顧夭夭喊到跟前問一問。


    “我去迎一迎表嫂。”李語詩有些坐不住,總想在外頭等著。


    葉母也沒多想,再加上頭疼著實沒空想這些小女兒的心思,便點頭讓她出去。


    李語詩也沒走遠,便在院子門口等著。


    老遠,便瞧見顧夭夭領著人往這邊走來。


    一身華服,無比尊貴。


    想著葉母說的,就算顧夭夭不是葉家少夫人,那也是皇帝親封的皓月縣主,是她怎麼也說不得的人物。


    明明,不過是江南長大的外來人,不到半年光景,怎就變成這般。


    思來想去,大約也是顧夭夭命好,自己的堂姐攀上了馮家,堂兄會寫點文章,才得了露臉。


    思量的時候顧夭夭已然走了過來,李語詩往前邁了一步,做了個萬福,“見過表嫂。”


    顧夭夭斜了李語詩一眼,隻輕聲嗯了一聲,便要往前走。


    李語詩抬腳擋住了顧夭夭的去路,“表嫂啊,您也莫要怪罪我多事,隻是表哥如今出事,瞧著您怎也不怎麼擔心,這衣服,著實。”


    李語詩微微的搖頭,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顧夭夭原是不想理會李語詩的,隻是聽了這話,卻覺得有些可笑,“我昨日剛成親,不穿這般衣服,莫不是還得穿上孝服?”


    葉卓華是出事了,可還活著,那邊先按活著的規(guī)矩來。


    被顧夭夭一嗆聲李語詩有些惱怒,可想到這是在葉母院門口,垂頭硬生生的擠出兩行眼淚來,“表嫂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擔心表哥。”


    “葉卓華是我的夫君,若說擔心你如何能與我的比?”顧夭夭不願意糾纏,抬手直接推了李語詩一把,直接進門。


    李語詩連退了兩步,若不是下頭的人扶著,此番必然是要出醜的。


    有些氣不過追了上來,她是表妹自然比不得人家結發(fā)妻親厚,“表嫂說的是,可也是巧了,您一進京我姑丈一家便出事了,如今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您這前腳進門我表哥後腳便入了獄。”


    “表姑娘。”趙嬤嬤聽著門口有動靜,怕吵鬧到葉母,便出來瞧一瞧,沒想到一出來便聽到李語詩說的這般話,不免沉下臉去。


    看見趙嬤嬤李語詩也有些慌神,“嬤嬤,我是一時情急,胡言亂語的。”


    趙嬤嬤無奈的搖頭,快走幾步下了臺階,上前先與顧夭夭見禮,“表姑娘素來沒規(guī)矩慣了,還望少夫人莫要往心裏去。”


    這話說的讓李語詩有些不高興,什麼叫沒規(guī)矩,便是葉母都沒用過這般刻薄的詞。


    隻是,顧夭夭聽的也不順耳,聽著意思,倒像是表姑娘是葉母的人一般,“嬤嬤放心,我自省的。”


    卻沒客氣的,應下了李語詩沒規(guī)矩的話。


    趙嬤嬤低頭往後退了一步,自要先跟在顧夭夭後頭,而夏柳卻是快走了幾步,特意與趙嬤嬤隻差了半步,“嬤嬤也莫要往心裏去,表姑娘是客,少夫人怎會計較?”


    外人跟前,夏柳自不能再稱唿顧夭夭為姑娘。


    趙嬤嬤深深的看了夏柳一眼,隨即哎了一聲,低頭跟著顧夭夭進去。


    “夭夭來了?”聽著動靜,葉母抬起頭來了,強撐著精神喚顧夭夭到跟前。


    “娘,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顧夭夭坐下來,瞧著葉母臉色不對,不由問了句。


    葉母原想說是老毛病了,隻是還沒開口,身後的李語詩的立馬接了句,“表哥都入獄了,顧母還能有舒服的地方?”


    這話說的,葉母的眉頭緊皺,“對了語詩,你不是說從家裏帶來了稀罕東西,要讓你表嫂瞧瞧,如今正是機會,還不趕緊取來?”


    聽了葉母的話,李語詩隻覺得一臉疑惑,“姑母,我何事說了這般話了?”


    葉母的歎息聲,卻是越發(fā)的清晰。


    這般明顯的暗示,誰知道李語詩竟還聽不懂。


    “表姑娘還是玩心重。”趙嬤嬤隻得上前接了一句,而後拉了李語詩一把。


    李語詩這才反應過來,瞧著如今葉母與顧夭夭說話都要避開她,心裏自然不痛快,臨走的時候還有故意落了兩行清淚。


    “我那嫂嫂沒個眼界,不會教孩子,生生的將語詩給教壞了,她若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娘替她給你陪個不是。”葉母親昵的拉著顧夭夭的手,柔聲說道。


    顧夭夭淺淺一笑,“娘這話說的,便就見外了。”眼睛明亮,像是不甚在意。


    葉母說完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不對,替李語詩道歉,豈不是表明她與李語詩更親厚些,可瞧著顧夭夭一點不在乎的樣子,不免有些失望。


    原本,喊顧夭夭過來,想要說的話,此刻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隻閑聊著,說些家常便罷了。


    李語詩被趙嬤嬤帶出去後,讓下頭的人硬塞給趙嬤嬤一個鐲子,“嬤嬤,姑母可是厭棄我了?”


    看著李語詩可憐的樣子,趙嬤嬤無奈的搖頭,“表姑娘莫要多想了,夫人既然要留姑娘在葉家,必然是在乎姑娘的。”


    “可,可剛才。”李語詩咬著唇,光掉眼淚卻有股子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夫人憐惜少夫人,除了是兩府的情誼,還是因為少夫人是少爺心頭上的人。”趙嬤嬤幹脆將話挑明。


    這女子啊,出生好重要,可尋個如意郎君也一樣的重要。


    卻也希望李語詩明白,有些事情該用些腦子了,若是遇到心儀的人,便要哄著讓他待自己好。


    趙嬤嬤與李語詩說了沒一會兒,顧夭夭便從葉母的屋裏出來了,趙嬤嬤有些驚異的看著顧夭夭,以為怎麼也該多說會兒話的。


    “我瞧著母親臉色不好看,一會兒讓府醫(yī)過來瞧瞧,莫要少爺還沒出事,母親便先垮了。”如今這府內(nèi),還是葉母掌家,顧夭夭便是關心葉母,也不能越了權,便交代了趙嬤嬤。


    這番言語,自然又尋不得半點錯處。


    趙嬤嬤進屋後,葉母整個身子都靠在了椅子上,將趙嬤嬤驚了一跳,“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葉母聽著動靜,慢慢的抬頭,衝著趙嬤嬤輕輕勾了勾嘴角,“無礙的,不過這般痛快些。”


    伸手,讓趙嬤嬤扶自己起來,躺在榻上歇息一會兒。


    隻是,一陣陣的頭疼,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了?才會讓葉家這般動蕩?”


    “夫人莫要多想,您是最善良的。”趙嬤嬤趕緊迴了句。


    這話卻也不假,葉母從年輕時候便溫和善良,便是到現(xiàn)在也不願意苛責任何人。


    葉母聽得搖頭,“她說,對誰都好便是對誰都殘忍。”忍不住,提起當初故人說的話。


    趙嬤嬤緊皺眉頭,葉母已經(jīng)有好多年,沒有提過往事,“可是,少夫人說了什麼話?”


    趙嬤嬤思來想去,似乎也隻能從顧夭夭誰身上,找到端倪。


    葉母歎了一口氣,“無關他人,我隻是突然想起來罷了。”


    想起從前,然後又想起葉卓華的求不得。


    眼微微的閉上,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抓賊啊。”顧夭夭剛迴到自己的院中,便聽得裏頭鬧哄哄的。


    “怎這般沒規(guī)矩?”夏柳揚聲斥了一句。


    眾人這才瞧見了顧夭夭,趕緊跪下來見禮,這才稟報,原是發(fā)現(xiàn)了有兩個丫頭,竟然偷拿顧夭夭的嫁妝。


    “放肆,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夏柳聽的都火氣上來了。


    新家娘的嫁妝,如何是她們能動得的?


    這不是,明晃晃的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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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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