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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趙嬤嬤這般狼狽,葉母自然是心疼的厲害,“都愣著做什麼,趕緊去扶人。”


    葉母著急的吩咐下頭的人,若非身子不硬朗,此刻她定然親自將人扶起來。


    “少夫人,老奴知道錯了,你隻罰老奴一個人便可,禍不及家人,您如何這般的狠心!”趙嬤嬤被扶進來,沒有同葉父葉母見禮,而是跪在顧夭夭的跟前,放聲大哭。


    “少夫人啊,您要老奴怎麼死,老奴絕不會有二話,隻求少夫人莫要再剜老奴的心了。”趙嬤嬤錘著心口,這般架勢倒像是哭喪一般。


    “這,這究竟是發生了何事?”葉母著急的,都帶上了濃濃的哭腔。


    趙嬤嬤這才慢慢的將視線放在了葉母的身上,“夫人啊,老奴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輩子怕是無緣再服侍您了,您身子不好,夜裏常常被夢魘著,一定要聽老奴勸留下守夜的丫頭。”


    “你說這些做什麼,我不讓你走,任何人都不能!”而後,冷冷的看向顧夭夭。


    隻是這話,卻是讓趙嬤嬤哭的聲音更大,“夫人心慈,斷不是宵小之人的對手,老奴已經認命了。”


    便就在這個時候,還不忘踩顧夭夭一腳。


    趙嬤嬤一邊哭,一邊將自家的事說予葉母,原是她淋雨又傷了腿,得了葉母的恩典正在歇著,誰知道下頭的人匆匆來報,自己的兒子,被人無緣無故給打了,如今被好心人送到醫館療傷。


    一聽禍及家人,顧夭夭下意識的就看向葉卓華。


    而葉父與葉母卻是看向顧夭夭的,“顧氏,你這般做法,太過了吧?”


    便就是葉父,此刻對顧夭夭也冷眼相待,從前的夭夭,此刻變成了顧氏。


    葉卓華將人擋在身後,“這倒是問都不問,便給她定了罪名了?”


    “有什麼好問的,除了她還有誰會與趙嬤嬤有過節?”葉母不耐煩的說了句,隻道這兒子,怎麼現在還為顧夭夭開脫。


    如今,已然是擺在明麵上的事了。


    葉卓華輕笑一聲,“自然是有的。”


    “那個人,便是我!”


    他的夭夭,自己都不舍得讓她受委屈,憑什麼被個惡奴蹉跎,若非是為了讓顧夭夭出氣,趙嬤嬤的命怎會留到現在?


    一個奴才而已,也配自己費盡心思?


    葉母驚的往後退了一步,眼裏滿滿的都是失望,“絛之你,你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她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藥?”


    聽的這般言論,葉卓華自又一笑。


    這便是自己的母親,他這麼大的人了,想做什麼自己會不清楚?怎會怪在一個姑娘身上?


    她活了這麼大了,難道不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麼,攝人心魂的藥?


    “爹,娘,我早就說過,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我費盡心思求得了一個姑娘。”而後一頓,看向葉父,“當初您看我手段耍盡,還斥責於我,怎這麼快便忘了,這個姑娘是被我算計入的葉家門,這說好聽點是算計,說難聽點,與強取豪奪又有何異?”


    自己的兒子強娶人家姑娘,父母還在這端著公婆架子,這世上哪有這般欺負人的道理?


    葉母說人家驕縱跋扈,可事實上呢,洞房之夜顧夭夭知曉自己騙了她,失態發了脾氣,可第二日不還是給了葉母解釋,臺階,至少麵子總是護住了。


    他正求得顧夭夭原諒,顧夭夭開出條件,又有何做錯了?被葉母不請自來碰到了,顧夭夭憐惜她為母之心,伏低做小連夜做了衣袍,為她安心。


    前世種種,他不好與父母說清楚,可是他們皆知,這樁婚事,是自己算計得來的。


    顧夭夭看著葉卓華的後背,著實沒想到,葉卓華竟將算計都告知了葉家二老,就是為了讓他們待自己好。


    轉頭,將視線挪在一邊。


    原來被人真心相護竟是這般感覺,若是,若是上輩子。


    顧夭夭輕聲歎息,若是上輩子這般護著又能如何,怕是下場隻會更慘罷了。


    “是又如何?你們原本就有婚約。”葉母思量片刻,終是想了這麼一個在她看來,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原本就是未婚夫妻,成親那是理所應當的,怎麼還能說,成親是被夫家算計的?


    “難道母親忘了,那半年的蹉跎?”葉卓華沉聲問了句,葉家遭逢變故,當初顧父不在京城,顧大伯做主將葉卓華攆出去,世人皆懂這婚事已經算是作罷了。


    後來,葉卓華雖然起來了,可裏頭自也有顧夭夭的功勞,可無論如何,在當時顧父的心中,葉卓華並非良配。


    又未成親,顧家就是不嫁女,他們又能如何。


    若知今日葉家二老如此對待顧夭夭,顧父怕是會帶著女兒提出和離,這世上哪裏有什麼理所應當的事。


    “可,可你也不應該對趙嬤嬤的家人動手!”葉母被問的臉一陣陣的紅,看到趙嬤嬤突然間想了這麼一個質問。


    提起趙嬤嬤,葉卓華不屑的哼了一聲,“一個刁奴母親尚且知曉,禍不及家人?可您為了一個罪人去叨擾顧老太太清靜的時候,可曾想過她年歲已大,操不得這閑心?”


    而後,突然抬腳照著趙嬤嬤心口便是一下,“刁奴,別以為我不知曉,我母親雖然有時糊塗,可卻絕想不出這般惡毒的法子。”


    趙嬤嬤到底上了年歲,被葉卓華一腳踹的,眼前一黑突然暈了過去。


    驚的葉母大喊,“來人,快來人啊。”


    趕緊招了府醫救命,“絛之啊,你是娘的兒子,你是娘的兒子啊!”


    就算自己真的做錯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何至於要做的這般狠絕。


    葉卓華聽了之後,輕笑一聲,“若沒有這刁奴,或許我們之間不必如此。”


    這麼些年了,自己母親如何他自然了解的,旁人說葉母心慈,也並非隻是誇讚,而確實如此,白日裏做了什麼事,夜裏總是喜歡迴想,想著想著便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這麼些年,從不與人為惡。


    若不是有這刁奴挑唆,葉母怎會對隻對顧夭夭,這般刻薄?


    “我心意已決,懲刁奴另立府,一樣也不會少!”趙嬤嬤被下頭的人抬出去後,屋子裏隻剩下四位主子,葉卓華的語氣,依舊強硬。


    下頭的話自不必說,若是不同意,那便不必,再認他這個兒子。


    葉母手指著葉卓華,唇不停的抖動,卻說不得半個字。


    葉卓華卻沒看葉母,隻迴頭看著顧夭夭,“我的銀錢,買的院子自不會比這個大,怕是你會受委屈。”


    因著葉家又沒有分家,太子便沒有另賜尚書府。


    上次葉母衝進來,正好碰著顧夭夭與葉卓華賭氣,那時候葉卓華便起了這個心思。


    幾番曲折到底將隔壁的院子給盤了下來,顧夭夭的嫁妝多,一時半會兒肯定也搬不完,便將它留在葉家,離著這般近不必刻意找日子,想起來搬一點,總會搬走的。m.Ъimilou


    “我自己有銀錢,如何在乎你買多大的院子?”說不上為什麼,顧夭夭總不敢去看葉卓華的眼睛,頭微微的側著,像是賭氣的說了句。


    葉卓華輕笑一聲,“好,那等你以後買了院子,給我住。”


    這話說的,倒讓顧夭夭不知該如何迴答了。


    “我瞧著,擇日不如撞日,現在雨也小了,讓夏柳收拾幾件你平日裏換洗的衣服,便可過去住著。”那屋子已經收拾妥當,平日用的東西,幾乎是一應俱全。


    看葉卓華現在就要離開,葉母的心到底慌了,“絛之,就當是娘錯了,你莫要離開,娘以後,娘以後一定會將夭夭當閨女一樣疼。”


    葉卓華緩緩的閉上眼睛,“娘,兒子大了。”


    有自己的生活,總是該放手。


    看葉卓華主意已決,葉父將葉母拉在跟前,“罷了,你們想如何便如何吧,這院子莫讓空的太久了,逢年過節的,迴來住住。”


    聲音頹然,壓的低沉。


    卻是恍然間想起來,原本他們就答應了顧家,孩子們成親後總是要離開的。


    如今,隻是搬到隔壁,他們若是想孩子了,過去看看便是,登隔壁的門,總好過登顧家的門強。


    如今自己兒子不過突然要提出離開,他們便這般難受,顧家的姑娘嫁過來,顧父自然心裏更不舒服。


    過的好也就罷了,還過的不好,他如何對的起顧父?


    都倒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從前明明他是明白大道理的,怎這般糊塗了?


    “你們。”葉父還想囑咐兩句,卻也化成了一聲歎息,領著葉母,先迴自己的院子。


    “你,你糊塗啊,由著他們離開,以後怎還會迴來了?”迴到自己的院子,葉母忍不住衝著葉父抱怨!


    “莫不是你能將人攔住?”葉父沒好氣的衝著葉母吆喝了一聲,看葉母杵在那不吱聲,葉父才又放低了聲音,“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這該是好事。”


    一句大了,卻讓葉母眼淚都落了下來,“再大在我跟前也是個孩子,我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你們一個個的厭惡我!”


    仔細想想,她作為婆母,已然是夠好的了。


    看葉母又鑽了牛角尖,葉父將人攬在懷裏,“你呀,總是忘了,這婚事是咱們兒子求來的。”


    什麼蹉跎不蹉跎的,這是葉卓華自個願意的,人家甘之如飴,做父母的若是插手,隻會讓小輩,厭惡。


    “老爺,夫人。”正開導著葉母,下頭的人在外頭稟報。


    說是葉卓華收拾東西的時候,瞧見了一套茶具,一串念珠,他們也用不上,便給葉父送來了。


    這紫砂的茶壺,做工精良,瞧著也是極品。


    這念珠,瞧著也有年頭,被人盤的光滑油亮,自是難能可貴。


    “算是,這孩子有些良心。”葉母總算是麵色緩和了。


    臨走的時候,還惦記著父母,大概也覺得做得決絕傷了他們的心。


    葉父冷哼一聲,“你兒子絕不會有這個心思。”旁的不說,這套茶具他在顧家見過。


    還是顧父年輕時候,偶爾間得的東西,當時獻寶似的拿到自己跟前念叨,可也就那麼一次拿出來,後來再沒見過。


    估摸也是不舍得用,現在拿出來給顧夭夭當了嫁妝。


    一聽這是顧夭夭的意思,原本還捧在手上的念珠,葉母緩緩的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來人,待天晴後,讓下頭的人都去瞧著,趙嬤嬤衝撞少夫人,其心可誅,念她服侍夫人用心,從輕處罰,著掌嘴十下,罰俸三月。”葉父思量片刻,還是下了命令。


    趙嬤嬤到底年紀大了,他顧忌著葉母,總不能真的要了趙嬤嬤的命。


    “這怎麼可以”葉母當下便不願意了,葉父的懲罰雖然不算重,可讓趙嬤嬤的臉麵往哪放,這是當眾還要給顧夭夭立威?


    這般下去,趙嬤嬤以後哪還有臉,再管教下頭的人。


    她這個婆母,日後見了顧夭夭,不得低上半頭?


    且,葉卓華都已經收拾了人家兒子,這已經夠了。


    “夫人!”葉父突然抬聲斥責了句,“我當著兒子的麵維護你,不是真的覺得你做的對是,這個家到這般地步,皆因你而起,你捫心自問,對夭夭你可曾公允?”


    葉父到底是武將出生,剛才的好言相勸已然耗盡的所有耐性,現在自是忍不住抬高了聲音。


    旁的不說,瞧瞧葉母的態度,以為東西是葉卓華送的,便喜笑顏開的覺得懂事,一聽是顧夭夭的,便立馬拉長了臉。


    那是她的兒媳,是葉卓華心尖上的人,不是敵人!


    人家大度不與她計較,她倒好,還端上了架子。


    被葉父訓斥,葉母自又委屈上了,“我,隻是想不明白,我們捧在手心裏的兒子,怎麼就非要給旁的女子,伏低做小?”


    這話卻也是說了心裏話,她從收到葉卓華的信的時候,心裏便不痛快。


    葉父無奈的搖頭,“你自己好生想想。”


    旁的,多說無益。


    出了葉母的院子,下頭的人趕緊迎過來,“老爺,可要送送少爺?”


    “不送!”葉父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他到底要為這個家考量,背地裏無論他怎麼說葉母,當著孩子的麵,總要要幾分臉的麵的,處置趙嬤嬤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便罷。


    誰讓他們是小輩呢,就讓這倆孩子吃點虧,等著他們先低著頭。


    人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朝堂上的事都沒有這般愁人,妻子孩子都受了委屈,哭哭啼啼的好生心煩。


    這個時候,便想著吃酒解憂。


    可是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叫誰,從前他與皇帝和顧父,三人投緣有什麼事總愛坐坐。


    如今,皇帝已經與他們分道揚鑣,又中了風,能說清楚話都不錯了。


    至於顧父,他哪還有臉去與人喝酒,莫不是張嘴就與人家說,我夫人想欺負你閨女,結果沒欺負成,我這正愁的沒處說理去。


    若是這話說出來,他敢保證,顧父上來就得給他一拳頭。


    愁啊愁。


    思來想去,也隻能自個喝悶酒。


    大約這才是天公作美,顧夭夭他們離開的時候,雨是徹底的停了。


    雖說兩府隻隔了一牆,可葉卓華還是安排了馬車,走一走儀式。


    這邊已經得了消息,顧夭夭一邁進門,外頭的炮仗便響了起來。


    將顧夭夭給下了一跳,顧夭夭迴頭沒好氣的瞪了葉卓華一眼,“我瞧著是你蓄謀已久的。”


    安頓的這般妥當,連下頭的人都準備好了。


    葉卓華倒沒否認,原本就是他的心思,也沒什麼怕被旁人知曉的。


    這院子裏的人,都是葉卓華精挑細選的,與原來的葉家沒有關係,自不會再有誰給葉母偷偷報信,就連顧夭夭不想吃飯這種小事,都得讓葉母知曉了。


    顧夭夭跟著下頭的人往前走,她住的自然是正兒八經的主院,進屋子的時候,迴頭瞧著葉卓華也跟著進來。


    顧夭夭幹脆轉過身子,冷冷的看著葉卓華。


    葉卓華立馬領會,停下腳步,指了指旁邊的屋子,“那才是我住的地方。”


    顧夭夭原本想說,這都已經離開顧家了,葉卓華也不必裝樣子要給誰交代,兩人應該按照約定離的遠遠的便是了。


    可轉念一想,這剛收拾的院子,時間緊迫,該是還沒有騰出空院子,罷了,左右也不是一個屋子,隨他去吧。


    葉卓華瞧著顧夭夭進屋,唇間微微的勾起一絲笑意。


    沒攆人便是好的。


    “主子,您說您直接衝進主屋多好,您為了少夫人與父母都決裂了,少夫人許一感動,以後都允您睡與塌側,也好過您夜夜,孤枕難眠。”周生在旁邊瞧著都感動了,他若是女子,定傾心於葉卓華。


    葉卓華哼了一聲,“急什麼,我自會衝進去,但不是現在。”


    對於顧夭夭,左右他死也不會放手,餘生漫長,不急著一日半日的。


    這倆人的心思,顧夭夭倒不知曉,隻是進屋後,瞧著這擺設倒是與葉家無異,不免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當初她說那屋子不錯,不過就是隨口之言,哪裏是真的喜歡。


    “夫人。”待顧夭夭坐定,夏柳正兒八經的上前做了個萬福。


    既然另立府邸,顧夭夭便是這府中唯一的女主子,總是不用事事小心,生怕做出什麼讓人誤會的舉動。


    顧夭夭瞪了夏柳一眼,“你這也學壞了。”


    如今是想著法的,打趣自家主子。


    晚膳的時候,到底是搬進新宅子的第一頓飯,自是要比平日裏要豐盛。


    夏柳瞧著那盤子,流水般進來,她在顧夭夭身後,卻是不停的走來走去。


    “莫要再轉了,幸虧我這後腦勺沒長眼睛,不然得被你轉暈了。”過了一會兒,顧夭夭有些沉不住氣的,說了句。


    一聽顧夭夭開口,夏柳趕緊往前走了一步,“擾著姑娘了,隻是今日到底是頭一頓,您與姑爺分開用膳,到底不好,不若奴婢親自去將姑爺請來?”


    聽夏柳提葉卓華,顧夭夭不由的瞪了夏柳一眼,“他又不是沒有腿,若是想來,還用得著你去請?”


    夏柳無奈的歎息,“可是姑爺,不是怕您嗎?”


    搬來的時候,他們可都瞧的清楚,葉卓華是想跟在顧夭夭的後頭進來的,卻被顧夭夭一個眼神給嚇迴去了。


    不定,此刻葉卓華眼巴巴的望著主屋。


    顧夭夭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擺,“堂堂刑部尚書,怎會就這點膽子?”


    “可不就是呢。”夏柳應了一聲,一瞧顧夭夭低頭,趕緊快步走了出去,去請葉卓華。


    此刻,葉卓華確實已經在眼巴巴的望著主屋。


    搬到這屋,周生忙前忙後的收拾,而葉卓華卻隻管瞧自己的衣服,翻來覆去的,想尋一套,自以為是最能襯托自己氣質的衣物。


    最後,選擇了與馮澤一般的白色書生衣服。


    京城裏都說顧明慧有福氣,能得馮澤青睞,更將馮澤說的,世上少有的溫潤少年。


    葉卓華自然不服的,馮澤上了戰場那是與狼一般的人物,哪裏與溫潤能沾上一點邊?


    世人都被馮澤平日裏的書生裝扮,給騙過了。


    隻不過,難道大家就喜歡,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這般,自己也是可以的。


    夏柳過來的時候,便瞧著葉卓華拿著個折扇,煞有其事的扇動。


    那鬢角的發絲,都被扇了的飛了起來。


    這麼冷的天,著實不適合這般裝扮,不過主子的事,自輪不得她一個下人多言。


    隻輕咳了一聲,讓自己憋著莫要笑出聲,“晚膳已經準備好了,請爺用膳。”


    “好。”葉卓華應了一聲,便往顧夭夭的屋子走去。


    顧夭夭抬頭,卻是正好瞧見了,葉卓華扇著百折扇,緩緩過來的樣子。


    這屋子久未住人,再加上下雨天冷,顧夭夭都想著夜裏的時候,讓夏柳起上炭火。


    瞧人葉卓華穿的清涼不說,還扇著把扇子,這是,被炭燙著了,熱成這般樣子了?


    被他驚這麼一下,顧夭夭都忘了要說什麼了。


    迴過神來,衝著夏柳瞪了一眼,“跑哪去了?”


    “奴婢隻是出去轉轉。”夏柳做了個萬福,便讓人趕緊給葉卓華添上碗筷。


    倒也不怕顧夭夭,若顧夭夭真不想讓葉卓話過來,她走的這般急,總會有腳步聲,顧夭夭完全是有機會,將人喚住的。


    平安順遂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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