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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顧夭夭就在房頂聽著,對於顧明慧的做法,她心裏也是清明。


    隻不過,顧明慧不提,她也不好多解釋。


    總之,往後的日子還長,總有機會證明。


    “罷了,我也覺得,葉絛之能做出這般事來。”顧夭夭長長歎息,自是做了妥協。


    顧明慧隻當她願意補償葉卓華,卻不知曉,顧夭夭隻單純的想,遂了顧明慧的心意。


    瞧著時辰不早了,顧夭夭出去去尋葉卓華,這個時候前頭已經起身,都準備著離開。


    原本太子是想著提前走的,大約是如韻郡主太高興了,一直拉著他不停的說話,以至於耽誤了時辰。


    出門的時候,大家自然先要恭送太子殿下的。


    待人走後,顧夭夭在葉卓華跟前輕輕地歎了一聲,“你說,殿下帶了這麼少的人,這麼晚迴宮可安全?”


    聲音不大,卻足夠她身後的官員聽見。


    葉卓華輕哼了一聲,“左右,這不歸刑部管,我自不必多問。”


    他倒是將刑部的人給撇出來了,可身後的京兆尹卻將心提了起來。


    聽聞,前些日子布珍公主不是遇了歹徒了?若是有那醉漢不長眼的衝撞太子殿下該如何是好,是以,出了門趕緊尋人,一定要照看好太子殿下。


    人,自是會派的不少。


    待上了馬車,葉卓華湊到顧夭夭跟前,“不去看戲?”


    顧夭夭輕輕搖頭,“這般,不是顯得太過於刻意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另一邊,雖說如今天色已晚,可是太子始終惦念著靖王,若是不將顧明慧成親的事,告知於他,心裏總覺得不暢快。


    便讓人將如韻郡主,送迴侯府。


    如韻郡主自然是願意太子親自送她的,可是太子沒這個意思,她也不好主動提出來,隻是迴頭的時候,瞧著跟著馬車的胡月娘,眼底閃過一絲怨憤。:筆瞇樓


    若是可以,她情願跟在太子跟前,做女官的人是她自己,這樣,便可以日日見到太子了。


    太子如今滿腦子都是靖王,如韻的表情他自然不會多做揣摩,隻想著趕緊將人送走,好,親口與靖王說一說,這喜訊。


    靖王的後事是太子安排的,因為生前是罪人,自然不能入皇陵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太子自然會為靖王休憩陵墓,隻是這地方,他讓尋了好風水給瞧了。


    這個地方,地處低窪,四麵環山,將這陵墓壓的永世不能翻身。


    這個地方,就是青天白日裏過來,也都覺得陰森森的,可許是因為心裏太過於得意,在太子眼裏,這窄小的山道,便也成了寬大的官路。


    到了陵前,太子親自在這裏,添上了四杯酒水,痛快的說上了句,“你生前,求而不得的東西,如今都有了歸宿。”


    權利是自己的,女人,是馮家的。


    瞧瞧,太子垂眼看著靖王的陵墓,真真是可惜。


    自然,還有宮裏頭那位,太子雖說答應了皇帝,留馮皇貴妃一命,可是,若是不折騰折騰她,如何消自己的心頭恨?


    酒杯,猛然間照著陵墓扔了上去,“趙遠毅,你永遠是本殿,手下敗將!”


    轉身,走的步伐,極盡張狂。


    仿佛,天下以在手中。


    “殿下!”隻是剛出了林子,便聽著有人在喊他。


    剛才的一時意氣,自沒覺出什麼來,可此刻突然間打了個激靈,“何人?”


    跟前的侍衛自然將太子護住,而京兆尹的人,此刻也在暗處出來。


    甚至,還有護城兵。


    黑壓壓的,站的滿滿當當。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一身黑衣的文候,被壓在了過來。


    “你這是做什麼?”太子一瞧是文候,心才放了下來,語氣裏帶著幾分不屑。


    文候慢慢的將手抬起,規矩的與太子見禮,“臣,有本啟奏。”


    太子輕輕的轉動的手中的扳指,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文候,你既然在養病,朝堂的事你便不必費心,等你病好了,早朝的時候,本殿自會聽的。”


    瞧著太子要走,文候撲通跪了下來,“臣心不在朝堂,空領俸祿心中難安,臣膝下隻有一女,該由她替臣為大佑盡忠,求殿下允許,如韻郡主和親突厥!”


    最後幾個字,文候抬高了聲音,仿佛是想讓所有人都聽見,又或者單純的隻想表達,自己對如韻郡主與太子的婚事,有多麼的不滿。


    太子的步子突然停了,“本殿瞧著你,果真病的不輕。”


    他已然定下,如韻是太子妃的事,如今被未來太子妃的父親,請奏將她嫁給旁人,這是要將自己的臉麵,放在何處?


    文候已然有自己的堅持,“臣是如韻的父親,臣管不了旁人,卻能管的了如韻的婚事,她,嫁突厥!”


    雖說,布珍公主要在大佑選夫婿,隻要選的人不是太子,那麼,她就不算和親。


    皇帝沒有待嫁的公主,便會從宗親裏挑選合適的女子。


    即便,文候不一定姓趙的事被挑了出來,可,如韻郡主依舊是這大佑,待嫁閨中的姑娘中,位分最高的。


    “本殿瞧著,華夫人對你的病情,並不用心,看來你們夫妻的感情,不過如此!”而後,抬手讓人將文候帶下去,順帶給華夫人送句話,“文候到底是朝廷重臣,若是華夫人不能將人醫好,本殿不介意,親自尋人。”


    文候被拽下去的時候,嘴裏始終喊著,“求殿下,允許如韻,和親突厥!”


    那聲音,一陣陣的,纏的太子心煩。


    猛的迴頭看向文候,眼裏到底閃過一絲殺意。


    另一邊,華夫人自從答應了如韻郡主,要給文候自由,便說到做到,隻要在侯府,文候想去哪便去哪。


    便是來自己的屋子,她都不說阻止。


    這些日子,文候總會來自己的屋子坐坐,不說話,就那麼坐著品茶。


    有時候,華夫人想著,若是時光慢下來,天天如現在這般,也未嚐不是好事。


    年少的情懷,總是難忘。


    恨,不過是因為,愛的太深。


    今日,馮澤大婚,華夫人故意讓如韻郡主自己過去的,倒也不是她有多麼想壓馮家一頭,隻是想著讓她獨當一麵。


    顧夭夭既然透露出好感了,如韻郡主若是能壓的住脾氣,待到幾日後她親自登馮家的門,必然,也會是一團和氣。


    可到底,心裏不踏實。


    便沒留在自己的屋中,去了院子裏最高的摘星閣,望著街道上可有如韻郡主迴來的馬車。


    終於等到如韻郡主迴來,華夫人的心才落了下來,讓人扶著慢慢的從閣中下來,等著如韻郡主去她屋子,講一講今日在馮家發生的有趣的事。


    隻是,如韻郡主一進屋子,滿麵通紅的坐在華夫人的跟前,“娘,今日殿下,殿下當著眾人的麵拉我的手了。”


    雖然太子沒有將自己送迴來,可想起今日宴席上太子的溫聲細語,如韻郡主依舊是,滿心歡喜。


    華夫人無奈的搖頭,她的孩子啊,什麼時候能長大,怎麼現在滿腦子都是男歡女愛的事情。


    正想著斥責一句,卻聽得下頭的人稟報,說是侯爺不見了。


    “什麼?”華夫人突然變了臉色,也沒來得及披上披風,趕緊往外走。


    “娘,慢點,許是爹心裏不舒服,在哪裏喝悶酒。”如韻郡主在後頭滿不在乎的勸了句。


    畢竟,這侯府上下都是華夫人的人,文候還能跑哪去?


    華夫人沒理會如韻,親自指揮人將容易漏掉的地方,去尋。


    可依舊,一無所獲。


    憑空消失的,讓華夫人恍然間想起了,當初她將顧夭夭藏起來的時候。


    趕緊小跑著迴自己的屋子,不在乎什麼貴夫人的形象,隻想確定,文候是不是走了。


    隻是,還沒走到一半的時候,聽的下頭人說,太子派人將文候送迴來了。


    華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好,文候迴來了。


    隻是,猛然間反應過來,“太子的人送迴來的?”


    待對方點頭後,心,猛然見沉到了底。


    文候一路跌跌撞撞,身上沾了不少土,乍一看如同是街上行乞之人。


    華夫人讓人將文候帶進去,自己聽著太子派人傳來的教誨。


    如韻郡主過來的時候雖然晚些,可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如此壞自己的姻緣。


    太子已經說出了讓自己當太子妃的話,可文候卻執意讓她和親,即便太子自己留下來,也不可能心無芥蒂。


    便是如韻也知曉,擺在她麵前最好的路,便是避開太子,亦不和親。


    這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親事,她如何甘心,不等宮裏的人走,她便猛地轉身離開,推開眾人去尋文候。


    文候被華夫人關在柴房,推門進去迎麵一股黴味撲鼻而來,若是從前如韻郡主必然心疼文候的處境,可此刻,她隻想大聲的質問。


    聽著門開,文候抬頭瞧著哭成淚人的如韻郡主,眼神一黯,低頭說道,“爹不會害你,太子絕非良配。”


    “你若嫁給他,爹情願你,出家當姑子。”


    文候的話,不可謂不重。


    “為什麼,為什麼?”如韻郡主反反複複的問道,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太子怎就不是良配?


    文候攔住太子的事,畢竟那麼多人都瞧見了,少不得會傳出來。


    顧夭夭那日去侯府,安排那麼多,隻是想告訴文候,馮澤與顧明慧大婚的日子。


    太子的秉性,他比所有人都了解,那日,太子一定會靖王陵前。


    他心中所想,必然成全。


    顧夭夭為自己添上了茶水,“宮裏頭死人,可有眉目了?”


    葉卓華微微挑眉,“你不該,心中有數了?”


    不若,為何借著教訓布珍的名頭,給太子添堵?


    聽了葉卓華的話,顧夭夭低聲輕笑,“我有時候在想,其實這般也不錯,你瞧瞧,太子待我顧家多好?”


    對於這話,葉卓華不由挑眉,“那你,確實有些沒良心。”


    順著顧夭夭的話接了一句。


    卻被顧夭夭猛地拍了一下。


    葉卓華順勢一個踉蹌往後退了一步,隻是抬手順手拉住了顧夭夭的手,“你有氣,何至於發在我的身上?”


    有些事情,他們都明白,所以,才能更加確定,誰才是明君。


    有些時候,捧也可能變成殺。


    顧夭夭這輩子不愛參與這些個事,這還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顧夭夭頭一次出手,一次,便點了七寸。


    葉卓華忍不住趴在顧夭夭跟前的桌子上,仔細的瞧著顧夭夭,嘴角輕輕的勾起。


    “你說,我何其幸運?”還能,在失去之後,複得。


    有些話,其實不用明說,看著是他一步步的靠近,可若沒有顧夭夭的妥協,斷然,沒這麼容易。


    顧夭夭總覺得,葉卓華的眼裏,帶著一種看透的一切的感覺,讓人,很是不舒服。


    “我覺得,你今夜想睡外頭。”冷哼一聲,自是警告。


    隻是這話卻是讓葉卓華來了精神,滿腦子隻有顧夭夭的那一個睡字。


    天色漸晚,確實該睡了。


    自然,睡這個動作,花樣很多。


    一夜,折騰。


    顧夭夭臨閉眼的時候還想著,下次,下次一定不會這般縱容,葉卓華。


    顧夭夭醒來的時候,太陽升的很高,意外葉卓華沒有在跟前,起身的時候顧夭夭還問了夏柳一句,夏柳說是葉卓華還沒迴來。


    顧夭夭微微擰眉,難道朝中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想著,等著葉卓華迴來,問上一句。


    不過這幾次,葉卓華再沒往顧夭夭的脖子留下印記,一來,後日顧明慧便要迴門,顧夭夭總會過去,長輩跟前,那般行事,到底荒唐。


    二來,葉卓華也不必刻意的去證明什麼,左右,他顧家姑爺的地位,也坐的足夠穩。


    “夫人,布珍公主求見。”下頭的人,除了夏柳也沒再有人,稱唿顧夭夭為姑娘了。


    布珍公主過來,明顯是有目的的,可是,將人晾在外頭也不是個事,便讓人領在廳裏。


    今日,顧夭夭沒想著出門,穿著是一個低領對襟羅裙,隻簡單的梳上一個墮馬尾,一根長長的白玉簪子,固定著。


    白玉襯人,顧夭夭一顰一笑便似有星光流轉。


    不需要像華夫人那般刻意,隻隨意的站著,便讓人輕視不得。


    仿佛,真正的貴婦人,不是端坐在廟堂之上的人,而是,一舉一動都繪成了一副仕女圖,讓人,仔細觀摩。


    收拾妥當之後,顧夭夭便起身要去見客。


    卻被夏柳給攔住了,“姑爺說了,姑娘的早膳必須要吃點東西。”


    哪怕,隻是一碗粥,也不能空腹。


    尤其布珍公主過來,誰知道會待到什麼時候,總不能讓顧夭夭一直餓著。


    “他不在,你不說他是不會知曉的。”顧夭夭滿不在乎的說了句,上輩子,她早早的去了,那是因為心氣鬱結,這輩子又沒那麼多不順心的事,何至於這般,小心翼翼?


    夏柳始終沒有讓開,“奴婢覺得,姑爺說的對。”


    看夏柳堅持,顧夭夭無奈的點了一下夏柳的額頭,“倒是將你慣壞了。”


    不過,夏柳也是有分寸,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上來許多膳食,隻簡單的讓人端了一碗燕窩粥。


    低頭的時候,卻讓顧夭夭瞧見了,夏柳脖子上,那一抹不正常的紅色。


    顧夭夭忍不住皺眉,“夏柳,你是我跟前的人,若有心上人,你隻管與我說,我定然會成全。”


    也不必提什麼,體麵的出嫁。


    不說,也都懂。


    夏柳的麵容一僵,隨即扯了個笑容出來,“姑娘放心,奴婢自不能給姑娘省銀錢,可要求姑娘給奴婢添妝的東西豐厚些。”


    看夏柳還有心思說笑,顧夭夭便不好再問。


    畢竟感情的事,莫說是她了,便是夏柳的母親也做不得主,除非她自己,主動尋求幫助。


    另一邊,布珍公主等的都有些焦急了。


    便是下頭的人,都忍不住抱怨,“殿下,不過是個尚書夫人,便擺這般架子,若是在咱們。”


    話正說著,卻被布珍公主打斷了,“可,這並不是咱們的地盤。”


    不然,她也不會被,傷的,顏麵掃地。


    在突厥,哪個男兒不想要,迎娶自己?


    正抱怨的時候,顧夭夭領著夏柳便到了,右腳剛邁入門檻,唇尖勾起了笑容,“讓公主久等了。”


    而後收腳站定,側身交代下頭的人,“難得公主來一趟,將咱們府裏最拿手的桂花糕給公主嚐嚐。”


    交代下去之後,顧夭夭在繼續往前走,到了布珍公主的跟前,福下身子,“請公主安。”


    麵上歡喜的,瞧不出她們之前起過多大的衝突。


    布珍公主沒讓顧夭夭起身,隻冷哼了一聲,“葉夫人可真是。”


    隻是,訓斥的話還沒說出來,顧夭夭便徑直站了起來,堪堪的打斷了布珍公主的話,“公主初來乍到,想必不知曉我婆母可是遠近聞名的善人,得她老人家的真傳,我倒覺得佛留下的箴言格外有趣,每日清晨,都會誦讀兩遍,過來的晚了,想來公主也不計較。”


    假話,自也會,張口就來。


    誦經,自講究個有始有終,即便是突厥,也該懂得。


    布珍公主突然過來,碰著人家主家有事,也在情理之中。


    她畢竟不是大佑的公主,做不得讓大佑命婦放下手中的事,出來迎接。


    “葉夫人巧舌如簧,都這般說了,本公主若是計較,豈不是本公主不明事理?”布珍公主沉聲說道。


    對此,顧夭夭不置一詞,便就端的默認的架子。


    隻是,剛才倒沒有注意,現在用眼角瞧去,這布珍公主的臉色差的很,雙眼明顯是腫了,且臉上看著,點點紅色也沒有徹底的下去。


    布珍公主在顧夭夭在吃癟,若是以前早就發火離開了。


    可現在,布珍公主不停的做著深唿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後抬手讓自己的人下去,“本公主要與葉夫人,說上幾句,體己的話。”


    瞧著突厥人都退了下去,顧夭夭便抬手讓夏柳也退了下去。


    夏柳有些不放心,畢竟,這被寵壞的公主,不定能做出什麼事來。


    出去後,便想著注意聽些,若是動靜不對,立馬衝進去。


    “下頭的人都比你知道,與我獨處一室,與你並沒有利。”布珍諷刺的哼了一聲。


    夏柳臨出門時候的那防備的眼神,她自然收在眼裏。


    顧夭夭端起茶杯,悠然的品著,“我的人,自是護主。”


    布珍沒有接話,而是低頭轉著杯子,慢慢的抬頭,帶著幾分嘲弄,“葉夫人的心態,本公主佩服,隻是。”


    話鋒突然一轉,“葉大人,該是還沒有下朝吧?”


    顧夭夭垂著眼,並沒有理會布珍,好似隻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杯子裏的茶水。


    布珍公主停頓片刻,隻能繼續說道,“昨日我以死相逼,兄長已然答應,去請大佑太子賜婚,隻是不巧,竟然碰到了。”


    布珍公主嘖嘖兩聲,“沒想到,大佑太子竟然與宦官。”


    因為進宮突然,有些東西還沒有整理,又或者,對方膽子大的很。


    竟然,在耶齊的眼皮底下,動手動腳。


    耶齊自當沒有看見,不過,迴來後特意打聽了,說是宮裏頭不太平,有宦者頻頻出事。


    今日,那些言官又拿這個參內務府,說是吵的厲害。


    耶齊猜測,內務府這麼久都沒有定論,怕是有人刻意壓著,莫不是太子一夜風流將人滅口


    這事,自不是小可。


    這案子的結果,更不能從突厥人口中,傳出真相。


    顧夭夭微微挑眉,“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就不怕,知曉了太子秘辛被報複?


    布珍公主此刻,麵上才有些得意,“你大佑的皇帝,此刻不過是個廢人,儲君卻如此荒唐,今年莊家收成又不好,看著表麵光鮮的大佑,實則早就千瘡百孔,葉夫人是個聰明人,該是知道,不隻是我突厥盼著兩國交好,你大佑更是如此?”


    “所以,你憑何對我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


    對於布珍公主,聲聲質問,以及她自以為知曉的真相,顧夭夭迴的不過是一聲冷笑,“布珍公主,所以,你說了這麼多,隻是希望我對你態度好些?”


    微微挑眉,眉目之間,帶著的是濃濃的不屑。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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