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卓華出事,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提起若是葉卓華去了,會是如何場景,分明就是,在咒葉卓華去死!
剛才被葉卓華的樣子給嚇到了,顧夭夭沒理會華夫人辱罵自己婆母的事情,如今她還在這說風(fēng)涼話,當(dāng)真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華夫人。
眼忍不住瞇了起來,有些人真真可笑,從孟相被處死的那一刻,她就該認(rèn)清,她再也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貴女。
人,最可怕的就是認(rèn)不清自己的位置。
顧夭夭扯了扯嘴角,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來,“謝夫人關(guān)懷,您與侯爺夫妻一體,侯爺出事您也莫要太往心裏去,日子,總還要繼續(xù)下去。”
夫妻一體四個字,咬的格外重。
你那般處置文候又如何,百年之後還不是要與文候葬在一起?
屆時,就不知道如韻郡主會如何安排?會不會也在晚上,給她草草的下葬?
又或者,那時候,如韻郡主還不定能能不能在。
看華夫人變了臉色,顧夭夭猛的將頭轉(zhuǎn)到一邊,此刻卻沒有心思,與她在這爭論一時的長短。“我夫君出事,著實沒有心情請夫人喝茶,還忘夫人莫要見怪。”
而後,讓夏柳,送客。
體麵的,將華夫人攆出去。
華夫人走的時候,衝著顧夭夭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可到底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等耳邊清靜了,顧夭夭隻惦念著葉卓華,正好這個時候府醫(yī)過來了,顧夭夭趕緊讓人進去瞧瞧。
府醫(yī)過去之後,給葉卓華把了脈,微微的皺著眉頭,而後又掀起葉卓華的眼皮,仔細(xì)的瞧了瞧,這才交代下頭的人,將葉卓華扶起來些,後背上墊著了一床被子,讓他半坐著。
而後才起身衝顧夭夭見禮,“啟稟少夫人,少爺許是碰著頭,隻是出現(xiàn)了短暫的昏迷,若是一個時辰後還沒有醒來,我再過來為少爺施針。”
畢竟,不是所有的小毛病,都需要施針。
聽府醫(yī)這般說,顧夭夭才慢慢的恢複了理智,隻是,她指了指葉卓華,“可我瞧著夫君,臉色很差。”
現(xiàn)在蓋著被子還好些,尤其是剛被抬迴來的時候,臉上都有一股子灰白的感覺。
府醫(yī)迴頭看了葉卓華一眼,而後沉默一陣,似乎在思量如何迴答顧夭夭的話,片刻後才說道,“許是因為,天寒。”
說白了,臉發(fā)白,那是凍的。
即便蓋的袍子再多,在那躺著沒有動作,也該比旁人覺得冷。
顧夭夭輕輕點頭,隨即輕笑一聲,都倒是關(guān)心則亂,她竟連這般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既然府醫(yī)說葉卓華無礙,她自不會再多言,讓下頭的人先將府醫(yī)送出去,而後讓周生在廳裏,讓他將今日的事,仔細(xì)稟報。
聽了周生的話,顧夭夭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還沒有馬夫突然燒起來的火,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傷人。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如此迫害朝廷命官,簡直是膽大妄為。
“有把握,將事情查清楚?”顧夭夭冷著臉,沉聲問周生。
周生立馬抱起了拳頭,“夫人放心,斷不會放過一個人!”
這,倒也不是空談。
那人行兇竟然行到了刑部頭上,腦子莫不是被門夾了,刑部最擅長的便是辦案,就這個案子,用不了半日光景,便能查個水落石出。
顧夭夭點頭,“去查吧,所有涉及的官員,就地擒拿,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說話的時候,戾氣不自覺的傳了出來。
周生不由的愣住了,從顧夭夭的身上,仿佛瞧見了葉卓華,為達(dá)目的,不折手段!
呸!
周生暗暗的唾棄自己,怎能用這般詞形容自己的主子,該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至於說,格殺勿論,當(dāng)然不能明著說的。
讓人死的法子千萬,讓人死的理由,也千千萬萬。
周生得了吩咐,便低頭要退出去,卻被顧夭夭喚了迴來,“便是,事關(guān)侯府,也絕不手軟!”
華夫人今日來的蹊蹺,現(xiàn)在看來,怕是要瞧瞧葉卓華有沒有真的出事。
既然,遲早要對上,那便不介意提前。
此刻,天又陰了起來。
看樣子,似乎又要下雪了,今年的水氣特別多,多的成災(zāi)。
交代完周生之後,顧夭夭進去瞧著葉卓華。
此刻,許是暖和過來了,葉卓華的麵上,已經(jīng)有些血色。
顧夭夭坐在塌邊,手自然放在葉卓華的額頭。
這還沒坐穩(wěn),聽著下頭的人稟報,馮知微過來了。
顧夭夭趕緊起身,隻能將葉卓華交給下頭的人。
與馮知微有些日子不見了,據(jù)說恭王殿下那邊,已經(jīng)送了確切的消息,且恭王殿下準(zhǔn)備親自迴京商議親事,馮家自然看中。
馮夫人覺得馮知微也是要成親的人了,不能成日裏同個男孩子一般,就知道在外頭胡鬧。是以她近來,都被馮夫人關(guān)著,讓她看賬本學(xué)女工。
前段時間,馮知微借口找顧夭夭學(xué)習(xí)女工,卻被馮夫人碰見她隻坐在那吃酒,當(dāng)時倒沒說什麼,不過後頭馮知微再沒給顧夭夭這邊送過帖子,想來是馮夫人下了什麼命令。
今日,倒是,難得上門。
許是馮夫人下定了決心,馮知微穿衣也沒有從前那般張揚,一襲狐皮袍子,將整個人顯得個溫婉了許多。
“我聽聞葉大人在街口出事了,現(xiàn)在如何了?”兩人見麵,自也不必寒暄,馮知微拉著顧夭夭的手,一邊往裏走,一邊問。
而後還指著身後,“我從府裏帶出來的。”
既然能被馮知微帶出來,必然是醫(yī)術(shù)過人。
“無礙的,該是碰了頭,暈了過去。”顧夭夭將人迎進廳裏,讓夏柳帶著大夫再去給葉卓華瞧瞧。
馮知微也沒坐,隻拍了拍顧夭夭的手,“還有我們,莫要害怕。”
過了一會兒,大夫出來與顧夭夭說的相同,隻是暈了過去,估摸很快便可以醒來,馮知微這才放下心來,這個時候才敢坐在椅子上,端起旁邊的茶水,也顧不得馮夫人囑咐的什麼,儀態(tài)不儀態(tài)的,大口的喝了下去。
顧夭夭這才注意到,許是過來的太急了,這嘴唇都吹的有些幹,讓夏柳趕緊再添了溫水過來,“你慢點喝。”
馮知微喝了幾口,這會兒已經(jīng)緩和過來,衝著顧夭夭一笑,“你莫要擔(dān)心,隻是這幾日我娘管的嚴(yán),我沒都吃過幾頓好飯,有些上火罷了。”
解釋了句,免得讓顧夭夭自責(zé),以為是因為葉卓華的事,匆匆趕來才落的這般狼狽。
“馮夫人也是為你好。”兩個大夫都說葉卓華無事,顧夭夭這才徹底的將心放下來,也能與馮知微坐著,說上幾句家常。
對於馮夫人,馮知微自是理解的,隻是這自由慣了,因為快嫁人了,才被管緊些,總是覺得不忿,沒事的時候總喜與馮夫人尋些麻煩。
不過今日的場合,著實不適合多說她的事,便又說起了葉卓華,當(dāng)街行兇京城裏都傳遍了,他們不知道人到底如何了,隻聽著下頭傳的兇險,顧明慧便急著要過來瞧瞧。
可她如今懷著身子,要是沒事便好,若真有事她也幫不得什麼忙,莫要再受了驚嚇。
原本馮澤要替她過來的,可現(xiàn)在葉卓華昏迷著,凡事都是顧夭夭在處理,他一個男子也不方便,最後還是馮知微過來了。
“你準(zhǔn)備如何?”解釋完了之後,馮知微話鋒一轉(zhuǎn),臉上帶著幾分冷意。
天子腳下,這是蓄意謀殺,若說身後沒人,誰都不信。而且,定然也不會是一個能完成的,朝臣上朝的時候,多隻帶家丁,這個時候巡邏的人必然多,敢在這個時候動手的,那是在對朝廷的挑釁,絕不能忍!
他們聽聞,葉卓華迴來的晚些,旁人也就算了,若說京兆尹那邊不知道,他們著實不會相信。
更甚至,還會牽扯更多。
葉卓華被太子單獨宣見,這是太子殿下臨時起意,辦這麼大的事的人不可能算計的這麼清楚,除非他們宮裏都有人。
裏應(yīng)外合?
顧夭夭哼了一聲,“已經(jīng)交代下去了,無論是誰,一個不饒!”
馮知微嗯了一聲,“我父親已經(jīng)讓兄長去軍營練兵了,這太平久了,也該給有的人,提個醒!”
這練兵,多是在校場練,可也不排除,有時候單拿出來在外頭練。
靖王去了這半年多天氣,太子監(jiān)國,百官也算是和諧共處,如今,有人突然挑起爭端,那便讓大家瞧瞧,是不是,還能與從前一般,正義得不到聲張。
葉卓華今日將下頭人買賣官位的事提出來,便出了事,大家自會覺得,定然是動了一些人的利益。
顧夭夭也不做解釋。
馮知微說了幾句,便準(zhǔn)備起身離開。
這個時候,顧夭夭該也沒有心思,應(yīng)付這些話。
顧夭夭親自將人送出去,結(jié)果剛出門,瞧著顧明辰已經(jīng)到了,而且身後,帶著的也是大夫。
顧夭夭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大家這是覺得,葉家的大夫不行?
“妹婿如何了?”顧明辰與馮知微點頭示意,而後詢問了句。
在兄長跟前,顧夭夭自不會瞞著,聽著葉卓華無礙了,顧明辰這才放心,“那,我先迴去了,你好好照顧妹婿。”
原本,葉卓華出事後,顧夭夭該是忙著的,顧明辰該隻派下頭的人過來便是,可總是放心不下,這次與葉卓華入獄那次還不同,那時候至少葉卓華不會突然間被如何處置了。
顧明辰親自瞧了,才放心。
看顧夭夭的麵色如常,該也不是裝出來讓人放心的,顧明辰也就不多問了,問了兩句話,領(lǐng)著自己的人便離開了。
顧夭夭瞧著大家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頭。
他們倒也不必這般體貼,自己也不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顧夭夭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著顧明辰離開後,這才準(zhǔn)備迴去。
隻是,轉(zhuǎn)頭的時候,瞧著主院那邊,從門口被風(fēng)吹起了,一片深藍(lán)色的衣擺。
顧夭夭的腳一頓,思量片刻還是朝主院那邊走了過去。
對方,想來是沒有想到顧夭夭會過來。
在下頭的人見禮喚顧夭夭少夫人的時候,他們才訕訕的迴頭。
顧夭夭怎麼也沒想到,葉父葉母竟然藏在門邊,就這個動作便知曉,他們惦念的是什麼,“爹,娘。”
低聲,喚了一句。
“夭夭啊,這麼巧。”葉母有些不安的扯了扯衣服,想佯裝無事的打一聲招唿,可說出來的話,卻都有些發(fā)顫。
葉父這邊更甚,右手搓了搓臉,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娘,絛之受傷了,不過府醫(yī)與馮家的大夫都給瞧過了,說是隻是暫時的昏迷,估摸很快便會醒來。”顧夭夭主動開口提起葉卓華。
聽聞葉卓華無礙,葉母這才放下心來,“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爹,娘,我?guī)銈內(nèi)タ纯唇d之。”說著,不等他們拒絕,便率先轉(zhuǎn)頭往前走。
葉母扯了一下葉父的袖口,示意他趕緊跟上。
連外頭的人都知曉葉卓華出事,他們自也得了消息。
聽了這個消息,葉母一時受驚,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等著醒來,已經(jīng)是這個時辰了。
她一醒來,便要來尋葉卓華,葉父自也擔(dān)心,便跟葉母一同出門。
結(jié)果剛一出門,便瞧見顧家的馬車路過,當(dāng)時顧父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拽著葉母趕緊藏了起來。
莫名的覺得,心虛。
總是忍不住想起,昨日他來尋葉卓華,卻連麵都沒見著的事。
也不知道葉卓華那時候是真的忙,還是故意尋的借口。
這事,一旦冒個頭就會想個沒完,而後,就始終不敢露臉。
自然,更不好與碰著他們的顧夭夭解釋。
顧夭夭也不會多問,讓兩位長輩難做,隻是心裏多少有些難受,做父母的連見個孩子,都這般畏手畏腳的,真道那句話,可憐天下父母心。
原本,顧夭夭雖說不與葉家二老計較,一切看上去都釋然了的樣子,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委屈的,現(xiàn)在,突然就放下了。
雖說大夫已經(jīng)說葉卓華無礙了,可瞧著自己兒子閉著眼睛的樣子,葉母還是沒忍住落了淚。
“你這是做什麼,兒子不還好好的?”葉父推了一下葉母,人還好好的,哭成這般樣子到底是有些不吉利的。
可他說葉母,自個的眼睛也沒忍住變紅了。
“爹,娘,絛之躺在這,是人禍並非天災(zāi),既如此必要鬧個水落石出,您與孟家的糾葛兒媳也知道,若是他日鬧個你死我活,也是我顧家與孟家,永不能共存!”現(xiàn)在雖然不是說這話的場合,可顧夭夭還是提了出來。
讓兩位長輩,心裏有個數(shù)。
聽顧夭夭這話,葉父心猛的一提,這是,十有八九與孟家那位有關(guān)係了?
葉卓華到底姓葉,既要為葉卓華出頭,顧夭夭張口便提顧家,若是在往日裏,這話自算是難聽。
可現(xiàn)在,兩家的關(guān)係畢竟特殊,葉卓華若真的如府醫(yī)說的並無大事,換成葉父來處理,多也隻會是個,小事化無。m.Ъimilou
可這種事,也隻能算是葉卓華命大,兩個受了驚的馬撞在一起,誰知道會什麼事。
當(dāng)初,薛家那小子不就是馬驚了,落了四肢皆不能動的下場,這種事,鬧不好就丟了人命的事。
不能因為人沒死成,就抹去對方,蓄意殺人的手段。
葉父輕輕點頭,“好孩子,你們夫妻情深為父很感動,你放心,若真是那位做的,若他們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我的兒子,我自也不能袖手旁觀。”
也許,不能做顧夭夭手裏的刀,但也不能拖孩子的後腿。
顧夭夭為了葉卓華都豁出去了,有她照顧葉卓華,葉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瞧了一會兒,葉父便拉著葉母離開。
顧夭夭親自將人送出去,而後交代夏柳,“將之前姑爺說的那麵牆,打通吧。”
當(dāng)時,葉卓華本是玩笑之言,待他們以後有了孩子,方便孩子玩鬧,便像顧家那邊,兩房之間的院牆開個門。
門開著,便就如同都在一府一般。
交代完之後,顧夭夭又說了句,“這正月裏不能動土,盡早完工。”
這意思,便是在年前便要建好。
葉父與葉母還沒走遠(yuǎn),這話,他們都聽的真切,迴頭看著彼此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這般,便是最好的,別無所求。
隻是,迴到屋裏的時候,顧夭夭坐在葉卓華的跟前,看著他閉著的眼睛,顧夭夭眼不由的泛酸。
上輩子,以為遺忘的事情,漸漸的清晰。
新帝登基,先帝跟前的朝臣,大約隻有顧皓辰的位置是最穩(wěn)的,那時候,顧夭夭以為,是因為新帝敬重顧父的為人,所以對自己這個獨女才會破例照顧。
若,葉卓華早就情根深種,現(xiàn)在便有了答案,哪裏是新帝憐惜,分明是葉卓華憐惜。
顧夭夭怕顧皓辰知道自己目睹了他行兇的真相,在人前一直裝作深情的樣子。
尤其後來在葉卓華的跟前,恨不得,將心挖出來掛在顧皓辰的身上,告訴葉卓華,你不願意娶我,我也厭棄了你。
可卻從未想過,為何,會遇到葉卓華。
他年紀(jì)輕輕,位居高位,哪有出遊的閑情逸致?
顧夭夭收迴手,不由搖頭歎息,隨即又輕笑了一聲,轉(zhuǎn)瞬,顧夭夭突然歡喜的抬眼。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