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夫人有一疑問,這馮家軍到底是你馮家的,還是皇家的?”
馮將軍趕緊向左上方抱了抱拳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自然都是皇家的。”
華夫人輕輕點頭,“沒想到,馮將軍還省的,本夫人以為,這馮家軍乃是你後院裏的私兵,想讓他們在哪裏安營紮寨,便在哪裏安營紮寨。”
華夫人昨日安排的事,馮顧兩家自然覺得蹊蹺,為了避免發生大事,馮將軍安排馮澤就在城門附近演練。
而且,昨夜,特意還加了人。
所以,他自覺今日,華夫人掀不起風浪來。
可奈何,太子不敢,他隻要硬氣一點,哪裏還容得了一個婦人在這裏,指手畫腳!
“既然華夫人心裏有數,所以本將軍勸夫人一句,莫要,與自己人,兵戎相見。”馮將軍也不否認,直接應承了下來。
這話自然已經算是在明著說了,但凡太子有那麼一點點心思,自然能聽懂他們的言語。
隻可惜,太子到底還是讓他們失望了,坐在一旁,一個字都沒有說。
華夫人冷笑了一聲,怪不得古來就有人,挾天子以令諸侯,到底,這權柄在握的感覺是不錯的。
可是,她卻沒有再與馮將軍多做糾纏,而是看向顧夭夭,“葉夫人以為,本夫人昨日去葉府,是為了什麼?”
顧夭夭瞇著眼睛,華夫人既然已經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今日便是她背水一戰,所以昨日,真的隻是單純的確認,葉卓華有沒有受傷?
似乎,有些不可能。
“葉夫人是聰明人,不知道該作何選擇?”華夫人輕輕的問了句。
她,就是要讓胡氏進葉府。
就是要讓葉卓華低頭,就是讓顧家低頭,而後,打馮家的臉!
狠狠的,將他們的氣焰給壓下去!
“夫人,這是欺負顧家無人嗎?”顧父的脾氣早就上來了,看著她一再逼迫自己的女兒,自是忍不住的。
華夫人斜了顧父一眼,輕聲笑了起來,“來人,呈上本夫人親自為顧家,挑選的禮物來。”
得了華夫人的吩咐,下頭的人快步走了上來,將準備好的兩幅畫卷,分別呈到顧父與顧夭夭跟前。
看著他們沒有人接,華夫人隻說了句,“放心,我自不會在這上頭動手腳,比如,下毒。”
下毒這種事,到底,不是她的風格,再說了,得手還好,若是沒得手,豈不是白費心思。倒不如,將有的東西,實實在在的捏在手中。
畫卷到底還是被打開了。
這兩幅畫,畫的一模一樣。
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好一副,山水畫。
隻是,這畫中間的凸起的墳墓,卻格外的突兀。
讓顧父與顧夭夭瞬間變了臉色。
這地方,不是旁人的墓地,而是埋顧母的地方。
這個地方,自然是有守陵之人,可是又不是皇陵,自不可能有重兵把守,若是真被華夫人尋到了,很輕易的便可以將這墳給掘了。
“毒婦,我與你拚了!”顧父氣的眼睛都紅了。
顧母是他這輩子,不可觸及的逆鱗。
看著顧父已經失了理智,華夫人卻連動都沒動,“顧大人,可要想好後果!”
畢竟,墳已經在華夫人的手上了,將那棺木挖出來,想做點什麼,不是輕而易舉的?
昨日,京城裏鬧那麼大的動靜,所有的人視線都在京城,卻不知道,馮夫人早就在外頭有了安排。
此刻,天越來越沉,風比剛才還要大。
華夫人頭上白色的絨花,險些被吹的掉落。華夫人抬頭,小心的將絨花給扶正了。
而後才慢慢的看向葉卓華與顧夭夭,“所以,送你們個妾氏,你們要不要?”
昨日,她過去的目的,是為了瞧瞧,葉家夫婦的感情有多深厚?
顧夭夭這個人,接觸的越久越覺得她不簡單的很,所以,華夫人才要親自出馬。
親自看著她,如何心慌,如何沒了分寸。
年輕人啊,總是重感情的。
葉卓華在朝堂,也算是站穩了腳跟,尤其,華夫人也查到,他與許多官員都有交情,可見這人也是有能力的。
可那又如何,此刻,他不是隻能,幹瞪著眼不吱聲。
顧夭夭這,華夫人已然是贏了,而後看向顧父,“我瞧著,顧大人的年齡也大了,不若,早些卸任,頤養天年?”
今日,她就是要逼顧父。
顧父與太子可不是一類人,他若是應允,必然可以說到做到。
看顧父不說話,華夫人也不著急,而後低頭看著一直跪在自己麵前的葉父,“還有葉大人,我現在可不是針對你的兒子,我是針對顧家,所以你欠我的情,是不是也該還一還了,聽聞葉大人早些年受了傷落了病根,所以本夫人覺得,葉大人也還是早些迴家養著的好。”
說完,側頭看向太子,“也省的殿下,為難。”
就太子的性情,讓他賜個女人也就算了,這麼大事,就算再逼他,估摸也出不得什麼結果。
顧夭夭看著華夫人氣定神閑的樣子,即便麵色蒼白,即便有氣無力,可站在人群中,依舊讓人不可忽視。
到底,不愧是孟相最喜歡的女兒。
膽量計謀都是有的,目前看,這局似乎是華夫人贏了。
成功的威脅太子閉嘴,而後便可以,各個擊破。
隻是,顧夭夭輕笑一聲,“可是,我不願意,我的夫君也不願意。”
每一個字格外清晰,女子天生該大度,可是,她便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小氣的很。
而且,她於葉卓華心裏就隻有彼此。
以後,也莫要有人打葉卓華的主意。
迴頭,看著葉卓華,看著他滿眼的溫柔,唇微微的揚起,“若我母親在天有靈,也絕對不允許我們做這般妥協。”
說完,便覺得這城牆下震動了起來。
馮澤騎著高頭大馬,已經趕來。
他們身穿盔甲,一個個都是戰場上的英雄,隻要太子下令打開城門,便能擒住華夫人的人。
可以,太子沒有開口。
華夫人隻是不屑的掃了一眼下頭的馮澤,冷哼了一聲,仿佛在嘲笑,顧夭夭的不自量力。
“請殿下下令,開城門。”馮家軍都到了,自不該怕華夫人。
“都是一家人,何苦呢?”可是太子,擺了擺手,卻始終不開這個口!
“殿下!”馮將軍都想將太子拽過來,瞧瞧他如今腦子裏想的什麼。
如今趙家的天下,都要快姓孟了。
“求殿下下令。”其他朝臣,原本都欠著孟家,可是允許太子妃有特權,已經是底線了,華夫人還要咄咄逼人,染指江山,到底還是沒忍住。
耳邊,都是朝臣勸太子的聲音,可華夫人依舊站的筆挺。
太子,依舊不為所動。
“既然殿下不下這個令,那麼就勞煩華夫人給求個情,求殿下打開城門。”顧夭夭往前走了幾步,立在葉卓華的身側,清清冷冷的說了句。
華夫人好笑的看著顧夭夭,竟還敢提這般要求,顧夭夭這是,瘋了嗎?
隻是,在掃到馮澤身邊壓著的人,華夫人徹底笑不出來了,“如韻怎麼會在這,你們放肆!”
怎麼也沒想到,如韻竟然在馮澤跟前。
華夫人走的時候,不是特意囑咐如韻,要歇息嗎?
因為害怕如韻懷疑自己要出來做事情,也沒敢囑咐的太多,免得她起了疑心。
可卻安排了人,一定要看好如韻。
如韻讓人擄走,除非,如韻跟前也有了細作。
華夫人因為擔心如韻,跑到了城牆邊上,終於離著太子遠些了。
太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才他一直提著心,生怕華夫人手裏藏著什麼匕首之類的東西,再情緒一激動的時候,朝自己捅一下怎麼辦?
雖然,他跟前是有保護的人,可是若是華夫人的動作太快,當然,太子也不覺得華夫人真的有本事能殺了自己,隻是,即便是傷著了,他也還是不願意的。
因為一直提著一股子勁,現在終於放了下來,隻覺得腿有些軟。
“請殿下,下令開城門。”馮將軍一直盯著眼前的局勢,剛才受製於華夫人,也是擔心她傷到太子,現在既然安全了,便就該將這放肆的人拿下。
可誰知道,太子就在自己的眼前,差點坐在地上。
“殿下!”左右的人趕緊將人扶住。
看太子的臉色不對,馮將軍以為太子的身子不適。
卻不想太子擺了擺手,“我無礙,不過就是腿軟,馮卿莫要擔憂。”
聽這話說的,馮將軍都想呸一口了,就這點膽子,還一國儲君,都比不上他手下任何一個將士。
“馮卿莫要著急,咱們需要從長計議。”看馮將軍臉色不善,太子自要解釋了句,指了指下頭的人,“他們帶著炸藥,咱們硬上的話,損失會慘重,而且,宮裏頭也不太平。”
這話,馮將軍立馬就明白了,“殿下放心,臣拚都也會護殿下安全。”
就算真的要炸起來,那就先將自己炸死。
太子的笑容一僵,“馮卿是國之棟梁,萬萬不能出事。”
呸!
馮將軍到底沒忍住,一口唾沫吐了出來,隻是不敢衝太子吐,隻扭著頭,吐到一邊,就當是自己,嗓子卡的厲害。
太子麵色微微一變,馮將軍都表現的這般明顯了,他若是不知道馮將軍是在吐自己,那便是傻子了。
可現在,他還離不開馮將軍。
便就當,並不明白。
眼睛一閉,就當是有些乏累了,便不再吱聲。
心裏頭隻是後悔,就不該表現的與孟家多親近,讓華夫人近自己的身,讓自己擔驚受怕。
“馮澤,你若敢傷她一分一毫,我必然要你整個馮家陪葬!”百官與太子如何,華夫人已經管不了了,此刻眼裏就隻有如韻郡主。
如韻郡主頭有些沉,整個人覺得暈乎乎的,沒有什麼力氣。
隻是抬頭,迷茫的看著上頭的人。
“華夫人放心,下官自然不會隨意的傷了郡主的,當然,也請夫人,三思而後行。”城門關閉,且還有侯府的侍衛,他們要做什麼,馮澤心裏已然有數。
“夫人,不知,這城門能不能打開?”顧夭夭的聲音,從華夫人身後,幽幽的傳來。
華夫人猛地迴頭,“是你?”
顧夭夭點頭,“是我!”
她,不需要做太多,有那麼一兩個人,說上一兩句話,便能將如韻郡主給引出來。
有時候,要怪隻能怪如韻郡主太蠢!
華夫人昨日還在說葉母如何,今日看著自己的女兒蠢到這般地步,該作何感想?
華夫人瞇著眼睛,眼裏殺意盡現。
隻是,葉卓華讓周生推著輪車擋在顧夭夭的前頭。
明明,此刻的葉卓華該矮人半截,可是他眼裏的從容,卻讓人覺得,好似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
這樣的眼神,讓華夫人覺得一陣恍惚,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一般。
心,猛地一怔,突然想起來,春日宴上,葉卓華被靖王所羞辱,可他跪在那裏,就是現在是這幅樣子。
也許,靖王偷製龍袍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意外被搜出來的。
“他,就值得這麼多人追隨?”華夫人指著身後的,連屁都不敢放的太子。
從那個時候,就值得讓這般人,舍命相隨?
祖宗家法,當真不可逆?
華夫人的心裏一陣悲哀,似乎越在這個時候,越能理解文候的苦楚。
對於華夫人的問話,葉卓華不置一詞,終究是華夫人先對他們動的手,“我夫人問你,能不能開城門?”
清清冷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
就好像,結局已經注定,現在,不過是走過過場罷了。
華夫人慢慢的轉頭,看著下頭被人壓著的如韻郡主。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可若沒有如韻,做這一切,又有何用?
眼慢慢的閉上。
如韻郡主漸漸清明,她看著對峙的兩方,心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娘,發生了何事?”
明明,隻是一句簡單的詢問,可卻好像,已經得到了答案,聲音顫抖的厲害。
華夫人的手扶著城牆,也隻有這般,她才能站直身子。
良久,輕笑了一聲,“兒啊,太子咱們不嫁了!”
城門一開,他們這就敗了。
她已然與太子撕破了臉,若是此刻拿捏不住眾人,等待如韻郡主的,將是無盡的苦楚。
“娘,到底發生了何事,到底發生了何事?”如韻郡主不敢置信的看著華夫人,明明,她之前還說的,無論自己想要什麼,都會幫自己得來的,可現在怎麼全都變了?
怎麼,連華夫人現在,也與文候一般,不要自己嫁給太子。
“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你還要嫁嗎?”華夫人突然抬高了聲音。
自從太子去顧家赴宴,想起了文候所喜愛吃的飯菜,說是為了討如韻郡主的歡心,每日都會給文候送一個菜。
華夫人不是沒有起疑心,隻是那飯菜每日裏檢查都無礙的,華夫人便沒再管。
而,在如韻郡主心裏,這送的不是菜,而是太子對她的看中。
她,樂的讓女兒歡喜。
等著文候出事後,華夫人再派人仔細的查,才知道,那飯菜裏放的是慢性毒,若是單純的銀針,根本就試不出來。
原來那時候,太子就存了要害死文候的心思。
所謂對如韻的寵愛,不過是碎了毒的武器罷了。
得到這個真相,華夫人隻覺得天好像塌了,孟氏一族對太子忠心耿耿,即便自己的父親因為太子而去,他們孟家沒有一句怨言。
文候是站在靖王一派,若是太子當時要處死文候,她絕無二話。
可現實是,太子利用如韻郡主的愛,表麵上裝作仁義厚道,實則心狠手辣。
他既然下毒,如何不知道,文候會在多久去死,他殺了人了,也不用娶如韻郡主了。
還披麻戴孝的來給文候上香,我呸!
華夫人恨的咬牙切齒,這是要讓天下看看,看著太子對侯府多麼情深義重,偽君子,真小人!
華夫人與文候自然是有感情的,文候這麼去了她心裏恨的厲害,也曾想著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去尋太子要說法。
可,就算太子承認了又能如何,她一介婦人又能將太子如何?
她想著,將如韻送了莊子,慢慢的報複太子,可是自己女兒的脾氣她了解,若非告訴她真相,不然如韻郡主絕對不會死心,除非雙腿被打斷,不然她總會想著逃出來,去見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
可,若是告訴了她真相,就自己女兒那個傻勁,一定會求太子要個說法。
天家無情,而如韻郡主怕也隻會問,太子心裏到底有沒有她。
太子既然能下毒毒死文候,自然也能算計的了如韻。
既然,伸頭縮頭都是一死,那不如放手一搏。
“娘,我不信我不信。”如韻郡主抱著頭不停的落淚。
明明,太子對她那般好,怎麼可能是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
如韻的反應,華夫人早就料到,她的傻女兒,若是自己走了,她該如何是好?
迴頭,看向太子。
太子慢慢的睜眼,觸及到華夫人的視線,不由的縮了一下身子。
此刻,馮將軍不著痕跡的擋住了太子的視線。
華夫人冷笑一聲,她到底失去了先機,可是,那又如何?太子的膽子,總可以讓她賭一賭!
“殿下,您覺得臣婦該開這城門嗎?”
“夫人,夫人說了算。”太子,一如既往的,溫和。
哪怕,對自己這個以下犯上的罪犯,也這般寬容,“隻要殿下,處死葉卓華,臣婦現在便讓人打開城門。”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