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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避而不見人,自是有意培養恭王的威信。


    畢竟,他常年在封地,京城人多隻是知道個名諱罷了。


    現在,讓他多少有個追隨者,才能一唿幾應,而後太子再勉強的順應這少許聲音。


    葉卓華嗯了一聲,“王爺送信來,讓我們想著,有什麼萬全之策,能先將這賑災的糧草發了?”


    聽了葉卓華的話,顧夭夭將麻糖放在一邊,眼睛一亮,“你沒有想出來嗎?”


    葉卓華笑了笑,“想倒是想出來了,隻是我得求夫人,替我寫一封信。”


    聽了這話,顧夭夭抿嘴笑了,而後擺了擺手,“我沒空。”


    她來這,確實是有些忙,在京城的時候一直在庫房待著,便就盤算著這次能帶來多少銀錢,現在有雪災,下頭的人不好過,顧夭夭總得管一管,先度過難關便是。


    葉卓華看著顧夭夭唇間帶笑,便知道她這又是在故意氣自己。


    想了想便說道,“罷了,我去還不成?”


    原本,顧夭夭那日說,這快過年了,該做些新衣,隻是他們在路上走著,多有不便,隻能到了地方買些成衣。


    葉卓華當時也沒多想,便說了句,“那你去吧。”


    隻這一句,顧夭夭不願意了,怎買成衣成了顧夭夭的營生了?


    畢竟,顧夭夭這一日日的也很忙。


    顧夭夭這一生氣,這買成衣的事便落在了葉卓華的頭上,還不許周生幫忙。


    葉卓華的衣服,素來都是下頭的人準備,就算他可以去挑一下自己的,可婦人的衣服他該如何挑?


    與在府裏不同,除了挑花色,料子,大小尺寸,便是連繡工都得自個挑,葉卓華著實有些為難,便一直沒應下。


    今日又被提起來,此刻也隻能由著顧夭夭了。


    聽著葉卓華應允,顧夭夭麵上才露出了幾分笑意,“如此,我現在便寫信。”


    信是寫給胡月娘的,讓她心裏有數。


    太子給恭王殿下臉,意圖已然明顯,既如此,倒不如讓恭王順應太子的意思,那男妃可以入東宮,可是賑災的糧食必要下來。


    太子若立男妃,為了平息朝堂之怒,自然也會立幾個女子。


    顧明辰對布珍公主維護,在太子眼裏自然是覺得顧明辰看淡了與胡氏的情誼,所以,太子良娣自就沒有胡月娘的份了。


    可是她是有心思的,在宮裏頭自有與她相好的,或者作對的,到時候,讓胡月娘給願意透露的人透露點消息。


    這事,葉卓華是單純的為顧夭夭著想,卻被顧夭夭拿捏著。


    說白了,不過是因為,讓著顧夭夭。


    待顧夭夭寫完後,便同葉卓華給恭王寫的信一並送出去。


    收拾完了,顧夭夭一抬頭,瞧著葉卓華正瞅著她笑。


    顧夭夭哼了一聲,“下午我得出趟門,下頭人傳消息,說是這平城的莊子出了亂子。”


    葉卓華微微擰眉,“可要緊?”


    顧夭夭擺了擺手,“我先去瞧瞧再看。”


    而後將準備好的麻糖遞給葉卓華,“我迴來的時候,要瞧見成衣。”


    看她還不忘這事,葉卓華忍不住歎息。


    顧夭夭說走,便立馬讓下頭的人套了馬車。


    葉卓華看著顧夭夭離開,然後給下頭使眼色,讓人跟著點顧夭夭。


    雖說這平城境內該沒有什麼高手,可也要以防萬一。


    待人走後,葉卓華轉身迴屋,拿起桌子上的冊子認真的思量。


    “主子,我們的人,折了幾個。”周生穿著深藍色長袍,銀色的腰封點綴,瞧上去倒是有幾分貴氣。


    尤其麵上端著肅穆的架子的時候,自更與尋常不同。


    葉卓華哼了一聲,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慢慢的抬頭,“待我迴京的時候,那便都除了,為他們報仇。”


    讓下頭的人,同時動手,省的給那些人,反抗的時間。


    周生有些猶豫,“這,宮裏頭怕是不好交代?”


    死上一個兩個的也就算了,這麼些個人,該是拿了證據壓入京城複命。


    葉卓華微微的抬頭,“亂世之下,必出流匪。”


    匪徒殺人,那不都是正常?


    至於,為何殺的都是貪官汙吏,這便,隻能用湊巧來形容。


    即便太子震怒,著人來查,那也得看,京中還有沒有人用?


    再則說了,死的都是證據確鑿的罪人,至於大動幹戈?派的,多是武將來剿匪。


    武將出馬,那不更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想到這,葉卓華再次提筆,給顧明辰寫了信,將他查獲的名單給了那邊,讓吏部準備在年後下調令。


    寫到最後,葉卓華猶豫再三,還是將平城縣令給加上了。


    寫完之後,葉卓華讓送信的人,不能走官道,這份名單事關重要一定要妥善處置,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截獲。


    這也是為何,葉卓華不同那兩封信同時送出去的原因。


    周生也知曉這信重要,接過來後趕緊藏了起來,便準備離去,交代信得過的弟兄,親自迴趟京城。


    隻是出門的時候,葉卓華也跟著出來,周生還以為葉卓華這是不放心,不由的說了句,“主子放心,送信的人選,小的已經心裏有數。”


    葉卓華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依舊跟著周生往外走。


    周生不解的迴頭,“主子,您心裏頭是不是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這是專門跟出去,準備考驗自己?


    葉卓華斜了周生一眼,“你能不能有點眼力勁?”


    主子不想說話的時候,就莫要這般一直追問下去。


    不過被周生這麼一打岔,葉卓華突然想起來,他出來的著急沒拿錢袋,抬手衝著周生展開,“將你的錢袋,借我用用。”


    周生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錢袋,“您是,用錢袋,還是用錢袋裏頭的東西?”


    這,得問的清楚些。


    葉卓華被周生氣笑了,“該,夏柳看不上你!”


    抬手,一把搶過周生的錢袋,大踏步的往前走。


    周生看著葉卓華的背影,這才確定,葉卓華不是跟著他挑人,而是去買東西。


    隻是,周生猛的起了心思,抬腳衝著葉卓華追了上去,“主子,您先將錢袋給我。”


    看他跑的氣喘籲籲的,葉卓華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也沒多想便又將錢袋還迴去了。


    周生拿著錢袋,將裏頭的碎銀全都倒出來數的仔細,數完之後便將錢袋還給葉卓華,“主子,這裏頭一共有一十二兩銀錢,您還的時候,可一文都不能少。”


    這些日子,周生看的都肉疼,顧夭夭那銀錢像流水一般,往外花,坐擁金山銀山也得空了。


    葉卓華的俸祿,自然供養不起這般花銀錢的顧夭夭。


    所以,借了他的東西能不能還迴來,誰又說的準呢?


    他也是等著迎娶媳婦的人,斷不能大手大腳。


    葉卓華冷冷的看著周生的動作,都道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若非已經走出去這麼長路了,但凡還沒出客棧,他得將這錢袋砸在周生的臉上。


    他堂堂刑部尚書,至於缺下屬的,這小小的,十幾兩銀子?


    可葉卓華怕時間來不及,這事,也隻能忍了。


    還想著等著周生成親的時候,備上厚禮,現在看看,還是免的好。


    另一邊,顧夭夭領著夏柳坐在馬車上,往莊子那邊去。


    夏柳的腿,如今可以正常走路,隻要注意點莫要走的太多便好。


    莊子這邊得了消息,說是東家派人來,早早便在門口候著,瞧著下來的是兩個待著帷帽的姑娘,當時臉色微變,不過東家的意思他也不好多言,便恭敬的將顧夭夭迎了進來。


    如今,雪停了,可因為天冷化雪慢,看著那牆根還是有些積雪。


    地裏頭倒是見著地麵了,不過估計得凍下去了,春麥能不能長出來,也都不知曉。


    “不知姑娘如何稱唿?”進了屋門,管事的便上前與顧夭夭打招唿。


    “京城顧氏。”顧夭夭如是說。


    管事倒也沒多想,便稱唿了一聲顧姑娘。


    畢竟,東家那邊說也是姓顧,以為是本家得臉的。


    這莊子是孫倚君談下來的,是以,他們對女管事倒沒有那麼驚訝。


    顧夭夭坐定後,便有人上了清茶。不過卻也不是龍井,毛尖之類的,而是他們自個種的蕎麥茶。


    顧夭夭瞧著這屋子裏,雖說點著爐子,可屋子裏還是冷清。


    等著下頭的人過來添火才明白,原是在炭裏頭添了石頭,和幹草桿,混著燒的。


    “讓顧姑娘見笑了。”看顧夭夭盯著那炭瞧,管事的便解釋了句。


    顧夭夭擺了擺手,“如今雪災不斷,這炭本就稀缺,隻是諸位受苦了。”


    這一句話說的,讓管事的眼睛瞬間紅了,“我們,遇見了個好東家。”


    原本,今年的收成不好,莊子裏原本該給東家的糧,東家也沒收全,隻收了以前的一成,而且還撥了銀錢給他們,讓他們上交給官府。


    這樣,今年的糧食,大部分都可以留著自己吃。


    雖說這天寒,但不至於出現餓死的。


    周圍的莊子都羨慕他們,甚至有些莊戶頭都表示,無條件的跟著他們東家。


    這原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卻觸動了有些人的利益。


    尤其是那些買賣官吏的,若是人人都能吃飽飯,是不是能幹活的還能落下些銀錢。


    或者,幾戶出銀錢捐個官出來,到時候他們的地位不就岌岌可危了?


    處處過來使壞,上個月那銀錢剛下來的時候,便有家丁過來給他們莊子放火,若非下了大雪,那火便著了起來。


    因為大雪封路,送信不方便,顧夭夭在路上隻得了,這邊不太平的消息。


    而且,還不是莊子送出去的,是客棧那邊托人遞的消息。


    若非親自來一趟,根本不知道,竟遇到這般難處了。


    顧夭夭忍不住皺眉,“官府便就不管嗎?”


    這般鬧法,可是會出人命的。


    聽顧夭夭提起官府,管事的麵上的笑容更苦了,“官府自是護著人家,再說了,現在吏部下了公文,說是今年隻能交糧不能交銀錢,東家給的銀錢,還都在我這壓著。”


    聽得這話,顧夭夭不由覺得,這平城衙門果真膽大妄為!


    她兄長便管著吏部,下沒下過這樣的公文,她不比旁人知曉?


    如今,平城不顧朝廷意願,買賣官吏不說,如今連朝廷公文都敢編造,這膽子莫不是通到了天邊去了?


    不等顧夭夭說話,管事的接著說道,“聽聞東家親自來了平城,姑娘還是迴去請東家來一趟吧,估摸官差一會兒便來了,莫要傷到姑娘。”


    顧夭夭這才明白,為何一下馬車,這些人的臉色不大對。


    主要是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若是來了官差還得讓他們護著,著實有些累贅。


    “不好了,官差又來了。”正說著,下頭的人匆匆進來稟報。


    管事的長長歎氣,“如今走也走不了了,勞煩姑娘在裏頭躲一躲。”


    顧夭夭也沒多言,起身跟著下頭的人去了裏屋。


    管事的這裏也沒有屏風,她們便從門縫裏,瞧著廳裏的情形。


    這管事的也是個謹慎的人,趕緊讓下頭的人將茶杯收了起來,莫讓人瞧出他才在這屋裏會客。


    砰!


    剛收拾完,便聽著那門被踹的哐當一聲響。


    管事的嚇的打了個激靈,趕緊抬頭笑著迎了過去,“原是官爺來了,有失遠迎。”


    “滾!”那官差上來先給了管事的一腳,“少在老子跟前攀近乎,糧食呢?”


    管事的被踹的腰撞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本就上了年歲了,這麼一撞好半響才緩和過來。


    可在官差跟前,管事的也不敢抱怨,再次堆上了笑容,“官爺息怒,這寒冬臘月的,著實是拿出來那麼些糧食。”


    “拿不出來?”那官差立馬急了,上去一巴掌拍在了管事的臉上,“少他娘的給老子瞎扯,你這麼大個莊子拿不出糧食來,當老子是傻子嗎?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那個傻子東家,今年就沒跟你們收糧,那麼多東西,你們都藏哪了?”


    管事的被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冒金星,險些背過氣去。


    跟前伺候的人趕緊去扶管事的,一邊扶一邊解釋,“官爺息怒,您瞧能不能再寬限些日子,讓小的們籌些糧食,等著籌好了一定給您送去。”


    “呸!”官差吐了那迴話的人一臉,而後腰間那明晃晃的大刀,直接砍在了桌子上。


    嚇的整個屋子的人,都沒有個敢迴話的。


    那官差嘿嘿的一笑,“你們用這話,糊弄了爺多少次了?你們知不知道,如今國庫空虛,就等著你們上交糧食,為了這事朝廷都派了刑部尚書親自過來,你們知道刑部尚書多大的官嗎?”


    官差嘖嘖了兩聲,“那是比知府大人還要大的官,你們敢不交糧?”


    官差將那刀,從桌子上撥了出來,在眾人跟前晃了晃,“到時候,一個都不留,全都斬殺了!”


    在場的人,臉變的灰白。


    “你交不交!”官差的大刀,突然調轉了方向,直接放在了管事的脖子上,那架勢,怕是今日不得糧食誓不罷休!


    管事的慢慢抬眼,盯著這官差突然笑了起來,“我死也不交!”


    沒有這些糧食,他們根本就過不去冬。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還不如做個飽死鬼,希望下輩子投胎,去個有糧食的家裏。


    “找死!”官差的臉色一變,那刀便舉了起來,便是在蓄力,準備一到刀將這管事人的頭給砍下來。


    顧夭夭讓出路來,讓身後的人出手。


    她萬萬做不到,讓人眼睜睜的死在她的麵前。


    原本,她們從京城而來,是為了查貪官汙吏之案,這到了平城官差嘴裏,倒成了搜刮民脂的惡人了?


    管事的閉著眼,可等了半響,沒有預期的疼痛,慢慢的睜開眼,瞧著眼前的官差還在高舉著佩刀,隻是卻一動不動。


    仔細一看,官差的脖子上,放著一柄長長的劍。


    管事的原本被打的有些頭暈,此刻,卻突然清明。


    這般一看,自是那顧姑娘的人出手了。


    可是,民不與官鬥,顧姑娘又是外鄉人,出來冒這個頭,怕是會給自己遭來殺身之禍。


    果不其然,一同來的官差,全都拔出了刀,直指出手的人。


    管事的不知道這人的厲害,可卻聽說過,雙拳難敵四手,他隻有一個人,明顯會吃虧。


    可偏偏此刻,顧夭夭將裏屋的門給推開了。


    在眾人的矚目下,她站在了正中間,而後示意跟前的人,放手。


    那人用劍柄,猛地砸了一下官差的胳膊,官差手裏拎著的大刀應聲而落,而後被人從後麵猛地一踹,整個人踉蹌了幾步,與其餘的官差聚在了一處。


    那官差耷拉著個胳膊,惡狠狠的盯著顧夭夭,“你是什麼人?”


    因為趕路,顧夭夭穿的隨意,再加上帶著帷帽,給人瞧著就是普通的婦人。


    顧夭夭冷笑了一聲,“你連這是誰的莊子都不知道,也敢在這裏放肆?”


    還口口聲聲說的什麼刑部尚書多大的官,慣會狐假虎威!


    那人聽後臉上卻沒有任何懼意,“誰人的莊子又如何,在平城我們大人就是天!”


    而後抬手,讓下頭的人都上。


    管事的嚇的閉上眼睛,這些人說是官差,其實同流匪差不多,燒殺搶掠數不盡數,如今動了怒,顧夭夭怕是命不久矣。


    隻是,這打鬥聲很快便沒了。


    管事的扶著桌子,險些站不住。


    ъimiioμ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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