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同時側(cè)頭,看見了一隊鐵騎乘著風(fēng)雨而來。
為首的那位,便是離京多日的馮將軍。
原本,馮將軍是拿不定主意迴來的,想著女兒大婚,他巡視各地的時候,抽空去趟封地,見上一麵便是。
可是,隨著一封封家書而來,馮將軍不由的動搖了。
心,莫名的慌的厲害。
好像,若是不迴來見上妻女一麵,這輩子便就再也見不到了。
原本,今日下雨難走,再加上馮將軍快馬加鞭,這一路,身子有些不舒服,便派人先送信,結(jié)果來的人一看,府們外頭有宦官守著,趕緊飛鴿傳書讓馮將軍迴來,苗頭怕是不對。
馮將軍緊趕慢趕的迴來,卻是瞧見了,自己兒子同禦林軍對峙的畫麵。
看見父親迴來了,馮澤不由的鬆了一口氣,而葛將軍明顯低人一等,“將軍!”他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
啪!
長長的馬鞭,馮將軍想也不想,便甩在了他的身上。
葛將軍沒有避開,直接迎了上去。
而這一下,便是左右的人也沒敢替葛將軍說一個不字。
馮將軍在武將裏的威嚴(yán),自不是旁人能比擬的,甚至,連太子也比不上。
葛將軍挨了打之後,讓人牽好馬,而後縱身躍了下來,走到了馮將軍的馬蹄之下,單膝跪地,抬頭仰望著馮將軍,“君令難違。”
馮將軍笑了一聲,“好一句,君令難違!”
便就是年紀(jì)大了,馮將軍的風(fēng)姿依然不減當(dāng)年,從馬上下來的時候,卷起的風(fēng)就打在葛將軍的臉上。
“爹,娘困在了宮裏。”事態(tài)緊急,馮澤趕緊從旁邊說了句。
馮將軍看著遠(yuǎn)處皇宮的冒出來的黑煙,心中已經(jīng)猜到一二,著令馮澤先去救馮母,他站在門外,以血肉之軀,擋住禦林軍的鐵甲。
“爹。”馮將軍想著說,馮將軍帶來的人,還是交給馮將軍自己領(lǐng)著便是。
可馮將軍卻搖頭拒絕了,去闖皇宮這種事,人少了怎麼能成,隻有宮裏安定了,外頭才能安定,若不然,馮澤要是被太子擒了,他們外頭留再多的人,又有什麼辦法,還不就得乖乖就範(fàn)?
隻徒讓剛進(jìn)宮的那些弟兄們,白白送死!
馮澤眼中含淚,救出母親,父親怕就保不住了,連帶著,顧明慧。
可是,馮將軍的話說的不無道理,他現(xiàn)在帶的人越多越好。
甚至,連他放在顧明慧身邊的人,都要帶走。
“將軍。”正在馮澤猶豫的時候,突然從遠(yuǎn)處來了一隊人,走到馮將軍跟前便跪了下來,“我等,是恭王殿下派來保護(hù)馮家的。”
看著這些人,身上都穿著盔甲,可見早就有所準(zhǔn)備。
藩王入京,不可能帶這麼多武將過來的,這架勢一出來,一切都已明了。
馮將軍還在猶豫,馮澤卻已經(jīng)應(yīng)下了,“勞煩將軍了。”便重新上了馬背上。
太子無德,寵信佞臣,這江山誰坐不是坐?
這個時候,天邊泛起了七彩的光芒,絢麗的煙花照著所有人的臉上,“不好,這是宮裏發(fā)出的求救信號,王爺危矣。”
“爹!”一聽宮裏已經(jīng)鬧開了,馮澤不由焦急的喚了一聲。
現(xiàn)在,攻入皇宮,刻不容緩。
“將軍,顧家被禦林軍襲擊。”恰在這個時候,下頭的人過來稟報。
原本,馮顧兩家都是相互照應(yīng)的,對方出事,總會同另一邊送信。
馮將軍的視線,像刀子一般,掃在了葛將軍的臉上。
葛將軍無力的低著頭,依舊是那句,“君令難違。”
馮將軍緊緊的抿著嘴,而後眼裏殺意變濃,“馮澤聽令,本將命你,即可攻入皇宮!”
“得令!”馮澤高聲迴應(yīng)。
於武將而言,戰(zhàn)場之上沒有父子,將軍一聲令下,誓死完成任務(wù)。
小馮將軍浩浩蕩蕩出發(fā),剩下的人一分為二,一半同馮將軍一起,守住馮家。
一半,去支援顧家。
即便,恭王要迎娶的是馮知微,可馮家卻也算不得是恭王一派,生死之間,他接受了恭王的幫助,用了恭王的人,便就算是同恭王站在了同線上。
葛將軍讓人沒有阻攔馮澤,隻看著馮將軍。
等著同馮將軍動手。
兩人都是厲害的,可是馮將軍乃是良將,一生磊落,葛將軍守護(hù)京城,可與京城權(quán)貴打交道,總少不得參與那些個醃事,縱也有一身正氣,可卻依舊無法與馮將軍比擬。
一番打鬥,當(dāng)馮將軍的銀槍穿透葛將軍的身子的時候,仿佛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雨,似乎也在空中凝固,沒有動靜。
馮將軍心中清楚,葛將軍並沒有拿出他所有的實力來,今日,他分明就是來尋死的。
“你這,又是何苦?”馮將軍微微的歎息。
葛將軍麵上終是露出了笑容出來,“臣,盡忠了。”
禦林軍守衛(wèi)的皇家,隻能死不能敗。
太子所為,民心盡失,他亦看的清楚,不然也不會裝病,這些日子都不管副統(tǒng)領(lǐng)所為。
可是有些事,不是躲便能躲過的。
今日,他無可奈何,有心幫著馮家,可卻過不了心裏的那個坎,臨死之前,總是對的起,葛家列祖列宗。
他日史書工筆,亦是忠君之臣。
可是,心裏卻盼望著,明君上位,自然這明君定也不是太子。
身子無力的從馬背上掉落,“你我,後繼有人。”
隻是從容的,說這麼句話。
那日同葉卓華動手,心中震撼,沒想到年輕一輩竟出得這般人物,看著他動如蛟龍,仿佛是東升旭日,照耀著大佑。
那一刻,他晃了神。
聖上晚年愚鈍,做了錯事,靖郡王殘暴,太子陰險狡詐,而他們這樣年輕人,仿佛能推動這一切過去。
讓大佑,獲得新生。
葛將軍這個時候,唯一遺憾的,便是不能再同葉卓華交手,若非那日失神,葉卓華不一定能贏了自己,隻感歎,再無切磋之時。
不若,總要告訴後生,薑總是老的辣。
葛將軍突然去了,馮將軍心裏自是難受,可現(xiàn)在卻不是他難受的時候。
手中的銀槍揮舞,去將剩下的人,也處置了。
葛將軍去了,大勢便去了,禦林軍節(jié)節(jié)敗退。
馮將軍看著禦林軍不足為懼的時候,便將身後惦念的家人,交給了恭王的人,自己上馬去往皇宮方向。
馮澤到底年輕,有很多事,也許馮將軍能辦成,可馮澤不行。
這一仗,打的格外的吃力。
最終,以恭王的為首的人,被圍在禦林軍裏頭,像是等著被宣判的困獸。
文臣們死傷不少,便是連葉卓華,此刻胳膊上也受了傷。
太子在眾人的簇?fù)碇拢瑏淼搅吮娙它I前。
看著眾人都受了傷,身上沾染了血跡,太子麵上就忍不住的興奮,“你們說說,這又是何苦?如今你們已經(jīng)位居高位,本殿這般決定,也是你們能蔭及後人的好事,何苦要這般拒絕?”
太子說話,素來都是溫和的,惡心人。
文臣們捂著傷口,痛心疾首的看著太子,“殿下,我等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禍害了整個大佑。”
看著他們到現(xiàn)在還冥頑不靈,太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愚不可及!”
怎麼,就不知道變通呢?
隻是旁邊的常大人,卻始終陰沉著臉,而後重重的咳嗽了聲。
太子這才迴過神來,看向了恭王,“你用心險惡,本殿不會留你。”
而後指了指眾人,“所謂忠君之臣,不過是犯上作亂之輩,恭王,你同本王解釋解釋,你的人怎麼入的宮?”
剛才打鬥的時候,大家都沒注意,此刻被太子提出來,眾人也不得看向恭王。
禦林軍之下,到底是誰人,護(hù)他們到這般地步。
恭王頭發(fā)有些亂了,可他依舊站在眾人之前,似乎還是那個清風(fēng)霽月的公子,就如同旁人嘴裏的賢妃一般,是個通透的不染俗物之人。
“清君側(cè)!”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坦坦蕩蕩。
常大人冷笑了一聲,“這三個字,倒是能將你等反賊,掩飾的清新脫俗!”
自來,逆反之人,多有用這三個字,來說為掩蓋他們心中,那坦然的念望。
“葉夫人的頭,怎麼還沒摘心來?”說完,便低聲詢問了句。
這麼長時間了,那邊該是早就傳來消息了。
常大人的話音剛落,恭王的人,又倒下了一個。
整個院子,也就隻有那麼三五個人在支撐。
原本,還一直叫囂著要殺人的太子,此刻也不著急了,仿佛是在旁邊看戲,看著這些人該以什麼樣的姿態(tài),倒下。
聽了常大人的催促,太子不由的又抬高了聲音,問那些個躲在恭王身後的大臣,“你們真的要,家眷同你們受罪?”
隻是,話音剛落,外頭喊殺的聲音,傳來。
恭王與葉卓華相互看了一眼,便就都明白,援軍到了。
兩人同時出手,同他們的人,一起往太子那邊打去。
突然出了變故,讓大家一慌,便看見,仿佛是從天而降的馮澤,帶領(lǐng)馮家君,逆襲了現(xiàn)在的局麵。
血,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總之,雨水落在地上,是紅色的。
多年後,今日在場的人都心有餘悸,這日,真正是血流成河。
當(dāng)一切,都以定下,眾位大臣立在雨中,仿佛是那,定天之石。
他們在,乾坤便分明。
太子被嚇的想往迴走,可腳下的步子卻亂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最終,這場戰(zhàn)役,以恭王的劍,穿透的常大人的喉嚨而結(jié)束。
旁人看的分明,恭王對常大人,那是不死不休的決心,即便左右有刀劍攔著,他亦不管不顧。
哪怕要受斷臂之痛,他也不能活!
常大人,也必須死!
大殿內(nèi),暖暖和和的,卻驅(qū)不散眾人心中的寒冷。
常大人死的時候,瞪著眼睛,嘴巴微張,仿佛有許多的話說,也仿佛是不敢相信。
為何,就殺了他了?
已經(jīng)鬧到這個地步了,恭王的侍衛(wèi)出現(xiàn)在了皇宮,就算是為了讓他摘出來,也不能這麼不理智的動手。
左右,常大人肯定是活不長遠(yuǎn)了,恭王何必將自然的手染髒。
常大人倒在地上的時候,眼睛正好就瞪著太子,太子突然尖叫了一聲,抱著頭蜷縮著在椅子邊。
沒有之前的囂張,就那麼縮著一旁,瑟瑟發(fā)抖。
恭王擦了擦手中的劍,下頭的人要為他包紮傷口,卻被恭王拒絕了,他伸出血淋淋的手,放在太子的跟前,“皇兄,一切都過去了。”
太子抬頭,看著那血,一滴一滴往自己的跟前掉,猛地推開恭王,“本殿,不用你假惺惺。”
恭王原本就受傷了,此刻被太子一推,臉色陡然變了,那血流的更快了。
看恭王變臉,太子扶著椅子,踉蹌著站了起來,“本殿是太子,你要是殺了本殿,你便是逆臣,受萬人唾棄的逆臣!”
常大人已經(jīng)死了,眾人沉默著,將視線放在了恭王的身上。
恭王輕輕歎息,而後終是閉上了眼睛,由著下頭的人,將他受傷的地方,包紮起來。
“殿下,殿下!”韓大人原本傷了風(fēng)寒,在家裏休養(yǎng),可宮裏頭的火燒的怪異,他不放心便過來看看。
出來的時候,卻看見了馮家軍攻門的一幕,當(dāng)下便將氣提了起來,馮家,反了?
過來,便看到了,血流成河,宮眾人逼迫太子的一幕。
看見是韓大人進(jìn)來後,太子突然落了淚,“韓卿,你快過來,快過來!”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爬在了韓大人跟前。
韓大人看著像狗一樣的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可他畢竟是太子,自也說不得什麼。
韓大人是大儒,縱然官品不高,比不得孟相文候之流,可在大佑,眾人也都給他些麵子,此刻都躬著身子,喚上一句,“韓大人。”
韓大人看著受傷的百官,原本想要質(zhì)問的話,卻生生的止住了。
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常大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佞賊以去,此事,就此罷休吧。”
一切,就當(dāng)什麼都沒有發(fā)生,君君臣臣還是從前的禮。
眾人看了一眼恭王,他沒有表態(tài),但始終也沒有反駁。
而後,眾人皆是沉默。
今日太子可以說是常大人蠱惑,可以後呢,誰人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今日的事,總不想在出現(xiàn)第二次。
“明辰,你說句話!”看眾人都不吱聲,韓大人便先點了自己學(xué)生的名字。
顧明辰素來敬重韓大人,他有今日,可以說,同韓大人脫不了關(guān)係。
顧明辰此刻微微垂著頭,“先生所願,學(xué)生莫敢不從,隻是,朝綱不整肅,他日,必然為患!”
話說的通透,可不滿也表達(dá)的清楚。
這般的太子,不配為君。
韓大人沒想到,顧明辰竟然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麵,不按照他的意願去說,臉色總是有些難看,“那依你的意思呢,難不成以臣之身,要廢君嗎?”
“學(xué)生不敢!”顧明辰低頭,輕聲迴答。
不急不緩,不怒不喜。
這樣子,倒顯得韓大人,有些著急了。
韓大人素來覺得自己是做學(xué)問的人,處處清高,當(dāng)眾動怒的事有兩迴,一迴因為太子辦事荒唐,另一迴,便是現(xiàn)在顧明辰這不陰不陽語調(diào)迴自己話的樣子。
“顧大人倒是讓我,刮目相待了。”韓大人氣的咬牙。
讀書人,在他看來,就不該有功利之心。
皇位,就該按照早就定好的君臣來行事。
“韓大人,你這話倒是讓本將軍費解了!”馮將軍一路騎馬奔來,手中的馬鞭都還沒有扔下,便聽著韓大人在這個屋子裏,訓(xùn)斥顧明辰的聲音。
同韓大人一樣,馮將軍在朝中的地位,一樣是無人能及。
文臣武將,到底又對在了一處。
左右的人,立馬讓出路來。
“馮將軍這是何意?”韓大人抬頭,冷冷的看向馮將軍。
好像,他才是正道一般。
馮將軍冷哼了一聲,手中的馬鞭猛地朝太子跟前甩去,在地上啪的一聲,響了起來。
太子嚇的,趕緊躲在了韓大人的身後。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馮將軍即便再生氣,也不可能當(dāng)眾作出,打太子的事來。
“本將軍今日,是想同太子殿下,為我馮家軍,千萬亡魂討個說說法!”這些年,他為大佑出生入死,馮家軍更是在大佑有著不朽的功勞。
如今,太子為了奪權(quán),要滅了馮家一門,這會讓多少將士寒心?
若馮家有不臣之心也就罷了,可太子屢次試探,馮家屢次退後,他還想要如何?
今日既然已經(jīng)鬧開了,若是不想出一個,萬全的法子出來,馮家以後如何立足?
也並非他放下兵權(quán),而是看太子這樣,即便放下兵權(quán),太子依然不會放馮家老小一馬。
太子的手緊緊的拽著韓大人的衣袖,滿屋的朝臣,隻有韓大人真心護(hù)他,而另一隻手,卻是指向已經(jīng)死透了的常大人身上,“本殿做的那些糊塗事,都是他挑唆的,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本殿以後一定不再糊塗,本殿一定事事都聽從諸位大人的話。”
看太子說的這般卑微了,韓大人不由的望向馮將軍,“這般,將軍該滿意了吧?”
馮將軍看著太子,突然間就笑了,“滿意?本將軍如何滿意?”
眼中,帶著濃濃的不屑,“當(dāng)日,太子殿下跪在天子塌前,曾許諾允馮皇貴妃安穩(wěn),如今呢?”
不也慘死在,眾人眼前。
與天子之約尚且能違背,更罔論他們這些,銘記尊卑禮法的朝臣?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qiáng),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