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話,她是一個字都不敢提。
不僅不敢跟顧夭夭提,更不敢在太子跟前說,怕自己兒子真的起這個心思。
這些年,庭初哥哥對她自然是好的,可再好哪裏比得上葉相一生一世一雙人?葉驕陽自然同自己不同,她絕接受不了,後宮佳麗三千的。
馮知微輕輕歎氣,想著就按照太子的意思,先給玉姫公主些賞賜安撫一二吧。
隻是手都抬起來了,才猛然覺得不對,她若是給了玉姫公主賞賜,旁人如何猜測。
昨夜的情形,估摸多數人都同自己想的一般,以為是玉姫公主同葉驕陽起了爭鋒,自己一安慰玉姫公主,倒成了葉驕陽有錯一樣。
本來,葉驕陽也是因為馮珩才被人這般猜測,原就夠委屈了,葉家雖也不必出來一個多麼端莊溫婉的姑娘,可也不能平白的被人潑髒水。
皇後思量再三,還是讓人給葉驕陽送些個有趣的玩意。
雖說,胡月娘這麼多年遵守規矩,可就算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也有個薄厚不成?
胡月娘再好,可在皇後心中,一個忠心的奴才,總也比不得真心相待的姊妹。
更何況,皇後心中也是有些惱玉姫的,被人拒絕了便在大庭廣眾之下哭,也不嫌丟人。
這麼一想,更覺得,葉驕陽好了。
葉驕陽閑暇的時候,總是想起昨夜的意外,她還是頭一次跟男子這般親近。
雖說跟高裏王子也私下見麵,可,可也從來沒那般親密。
結果想著,皇後那邊送來了賞賜,葉驕陽這更坐不住了,好像這些賞賜都長了臉一樣,都在笑話她。
高裏王子跟苗疆勾結,陷害大佑宰輔,這處置苗疆,大佑更是師出有名。
使臣便就點的,禦前侍衛統領的兒子。
既然已經準備整治,讓人有去無迴,禦前這自然是要清肅的。
太子下手利索,打了個禦前侍衛統領不防備,直接將人控製住了,禦前的人換下大半。
出手,可謂是,快狠準。
這統領是當初廢太子事情上的功臣,在禦前二十多年了,三日便被根除,可見太子有勇有謀。
便是連素來挑剔的葉卓華,都不由的感歎一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要是以前,葉驕陽肯定要跟著誇太子兩句,現在,心一直虛的不敢抬頭。
“爹,娘,我去尋佑嫻了。”用完膳,葉驕陽說了句便趕緊的往外走。
葉卓華看著葉驕陽那急匆匆的樣子,不由的瞇起眼睛,“這孩子,有心事。”
顧夭夭微微歎氣,那次從宮裏迴來,若非皇後突然賞下來東西,顧夭夭還不會多心。
一瞧這來了架勢了,估摸宮裏頭起的爭執肯定不簡單,便尋思著手來查,還沒動手胡月娘便派人來解釋了。
一聽是跟馮珩有關係,顧夭夭也不好再出手了,畢竟感情這事,他們替不了孩子做主。
“驕陽從小就跟佑嫻親近,估摸也是替佑嫻著急。”
聽了顧夭夭的話,葉卓華倒是沒再多問,左右這旁人的情情愛愛的事他是不關心的,現在,嬌妻在懷,女兒也都康健,便沒什麼煩心的事了。
晌午用完膳夏柳多是要歇息的,葉驕陽來了之後便直接去了周佑嫻的院子。
“什麼,你要下江南?”周佑嫻聽見葉驕陽的說了來意,不由的驚唿了一聲。
葉驕陽趕緊去關門,“小聲一點。”
而後拉著周佑嫻重新坐下,“我娘在江南有許多鋪子,我就打著查鋪子的名號肯定能順利出去,再加上,我到了之後,便住在原來的老府裏,有孫姨的照顧,定也出不得事,我今日過來是想問問你,你同不同我一起?”
葉驕陽覺得現在沒法直視太子了,總是會想起那日晚上的事,思來想去的也隻有這法子了,出去轉轉不定就想透徹了。
兄妹之間扶一下怎麼了?他,他的唇也許沒碰到自己,就算碰到了,都是意外,到時候也就放開了。
周佑嫻沒有立即拒絕,抿著嘴想了片刻,“好,那我也去。”
本來葉驕陽還想著要費些口舌來勸周佑嫻,畢竟周佑嫻重規矩,哪裏做過這般出格的事。
不過目的總是達到了,葉驕陽笑的狡黠,“咱們這次出去,不能跟母親們透露,我會去找我父親,就說我要陪你去散心,然後讓我父親去尋周叔。”
胡月娘派人來的時候,葉驕陽碰見了,既然顧夭夭知道了內情,估摸葉卓華遲早也會知道。
葉卓華素來不喜歡兩位表哥離自己近,這次馮珩那又出了這些個爭風吃醋的戲碼,葉卓華肯定厭煩,怕將自己帶壞了,正好出去散散心,葉卓華肯定會同意的。
可若是稟報顧夭夭那不一定了。
左右,求到了葉卓華跟前,顧夭夭那邊,就讓葉卓華去說服好了。
周叔這邊,肯定會聽葉卓華的,夏柳自不會反對周生的決定。
一聽葉驕陽把這盤算的全都清楚了,周佑嫻無奈的撓了葉驕陽一下癢癢,“瞧著你現在,跟個小狐貍似的。”
葉驕陽笑著告饒,而後攬著周佑嫻的胳膊,“我也是想出去玩了,我們家佑嫻最好了,老是陪著我胡鬧,將來你要需要我,我定可以為你上刀山下火海。”
撲哧,周佑嫻被葉驕陽逗的笑了出來,“其實,我也想躲躲。”
這兩日,內務府那邊老是尋玉姫公主的錯處,公主嘛難免驕縱一些,從前有胡貴妃也沒人較這麼小的真。
偏偏,馮珩出頭了,國舅府小公子跟胡貴妃之間,下頭的人很自然的就站到了馮珩跟前。
皇後當然也會訓斥馮珩,可再訓斥還能如何,也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說一句,委屈了玉姫公主了。
那人做了也就做了,偏偏還要人告訴周佑嫻,也不多說,就說他要整玉姫公子。
周佑嫻想,定然是因為她害怕胡貴妃母女對周家不利,馮珩便想辦法將貴妃拉下來,等她們沒有權勢了,周佑嫻自然不用害怕了。
周佑嫻暗罵這人是個瘋子,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勸,正沒主意的時候,葉驕陽來了,她想這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自己偷溜出去,他做的再多自己也看不見。
當然,真話肯定不能告訴葉驕陽,隻說自己猜測,定然是馮珩是怕自己誤會他跟玉姫公主有什麼,故意表現。
一聽這話,葉驕陽的雙眼都瞪圓了?
她以為葉卓華所為已經夠瘋了,沒想到卻來了一個更瘋的。
啪!
葉驕陽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嘖嘖了兩聲,“我頭一次覺得,馮珩夠男人。”
這話說的,讓周佑嫻的臉刷一下便紅了,“你這人,唯恐天下不亂!再說這都是我的猜測,做不得真的。”
而且,怎也不想著怎麼勸勸馮珩,還由著他胡鬧。
葉驕陽逗了周佑嫻幾句,因為心裏有事便匆匆的離去。
上馬車的時候,葉驕陽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探著腦袋不知道在瞧什麼,便讓人去瞧瞧。
沒一會兒,下頭人便迴來了,說是一個行乞的人,說是有個人給了他一封信,讓他等著周家門外,給周家姑娘。
葉驕陽看了一眼,她現在再迴去肯定會讓人覺得有問題,想了想,等著明日讓人送東西來的時候,給周佑嫻送去。
當然,葉驕陽所想的果真沒錯,葉卓華自是會答應葉驕陽的請求的,女孩嘛,葉卓華自然覺得,雖不能征戰四方,但也不好一直困在這四四方方的高牆大院中,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免得馮珩因為周佑嫻來打擾葉驕陽,馮珩現在心有所屬了,可太子沒有,這倆人老在一起,一樣的討人嫌。
至於顧夭夭那邊,葉卓華肯定有法子讓他同意。
宮裏麵那位,都不用葉驕陽囑咐,葉卓華做的比他想的還要長遠,讓顧夭夭絕對沒時間給宮裏送信,免得再讓他們跟著去。
眼瞅天熱了,若是出發的太晚了,日子自也難熬,葉驕陽這就準備了兩日,便啟程下江南。
期間,葉卓華直接派了葉家暗衛跟隨。
要知道,便是現在皇帝用的暗衛都同葉家是一派的,有他們跟著,兩個小姑娘一定會安然無虞。
這些日子,太子也確實忙,旁人隻看著他雷厲風行,卻不知道,哪裏有什麼神機妙算,不過是安排的比旁人更仔細,更多罷了。
今日難得得了空,太子便來了馮家。
他特意尋了一把折扇,將葉驕陽送的生辰禮帶上,想著這些日子,估摸那丫頭快說服她自己,當做什麼都發生一樣,這個時候正好過去提醒提醒他這個,好妹妹。
“瞧你那春風得意的樣子,莫不是我那驕陽表妹開竅了?”馮澤這些日子心情不好,看見太子臉上的笑容,便覺得礙眼,忍不住諷刺了兩句。
太子卻沒有理會,徑直坐了下來,“本殿已經幫你了,你自己不爭氣就不要嫉妒本殿。”
不然,內務府那幫人精,怎麼能這般盡心盡力的去辦馮珩交代下的事?
太子一說,馮珩更覺得憋屈,便是戲本上都講不出來,竟然是因為有旁人喜歡自己,她便不要的理由?
都這麼些日子過去了,她也能沉得住氣,也罷,就等著他將胡貴妃拉下馬,看看周佑嫻還能尋出什麼理由來?
看馮珩這表情相當精彩,太子拍了一下馮珩的肩膀,“走吧,本殿帶你去見你的周妹妹,以解你的相思之苦。”
他在辦差的時候,發現了一處山外洞天,葉驕陽愛玩肯定會去,而葉驕陽也一定會邀周佑嫻的。
“你倒是光明正大,也不怕旁人發覺你這狐貍心?”雖然馮珩確實想見周佑嫻,可卻瞧不得太子這麼得體。
太子搖晃著掛著生辰禮的折扇,“有你,自然不會有人懷疑本殿。”
因為馮珩的事,皇後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過去借著馮珩的事讓她給葉驕陽送禮。皇後一送禮,既能撩撥了葉驕陽的心,也能讓顧夭夭細究當日的事。
這樣一來,即便葉驕陽有心思,旁人也隻當是,她在為周佑嫻憂心。
即便今日前去,太子自己去或許會讓人起疑心,可帶上馮珩,旁人隻覺得,肯定是馮珩央求了太子,畢竟太子剛辦了大事,忙的很。
對於馮珩說的葉驕陽沒開竅,太子不讚同,她既然懂得了喜歡高裏王子,那麼,太子勾起嘴角,便換個人喜歡吧!
喜歡這種情感,太子沒有辦法去教葉驕陽,可是卻有辦法求得她,喜歡上自己。
聽了太子的話,馮珩嘖嘖的搖頭,陰險狡詐,“你這是在利用我?”
該說的是,利用的這般徹底,自己的存在,好像就是在幫太子抱得美人歸。
太子輕輕的搖著折扇,感覺著那墜子在掌心輕輕晃動的感覺,不由的挑眉,“怎麼,你是不願意?”
說利用多難聽了,還是說互相幫助的好聽,自己需要借著馮珩的名義去接近葉驕陽,而馮珩卻也需要,靠著自己去看看他的,佑嫻妹妹。
馮珩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願意,我如何不願意?”
誰讓他,沒太子那般定力?
當然,主要在於,自己的情況同太子的還不一樣,好歹不說葉驕陽不討厭太子,可自己那邊,馮珩搖頭,周佑嫻是太早慧了,似乎什麼都看到透徹,你想哄都哄不了。
聽著馮珩在那唉聲歎氣的,太子卻也不安慰他,自是不能讓馮珩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比他還要著急。
就葉相一人,足夠他畏手畏腳的。
若是不能讓葉驕陽點頭,貿貿然的讓葉卓華看出來,太子覺得,也許下一個得髒病的,怕會是自己。
兩個男人都在憂愁著,如何討得心上姑娘的歡心,下頭的人便稟報,說是周家姑娘讓人給馮珩送了信來。
馮珩當時眼睛便亮了,“我就知道,我們家佑嫻的心是最軟的。”
忍不住,同太子炫耀了句。
這幾日他屢屢朝胡月娘母女發難,全大佑就隻有周佑嫻知道內情,所以她是最坐不住的,定會勸自己莫要牽連無辜。
拿到信件後,瞧著那簪花小字,仿佛瞧見了周佑嫻,手慢慢的附上,總覺得,似乎上頭還有周佑嫻的體溫,便是這信也是溫的。
太子快速的晃動折扇,“你看不看?若是不看本殿便先走了,一會兒天會更熱了。”
“急什麼?”馮珩白了太子一眼,到底是將信件打開了。
那笑容在臉上一點點的凝固,隨即猛的一拍桌子,“我便知道,驕陽那丫頭欠管教了!”
上頭,周佑嫻倒是勸了馮珩,可是人家寫的很克製,說什麼,“我不知道是否是我自己誤會,若是沒有,勞煩馮小公子高抬貴手,放過無辜之人。若是誤會了,求馮小公子恕罪,小女子唐突了。”
然後就沒再提這事,好像說上一句,隻是為了讓她自己心安一樣,至於胡貴妃母女到底如何,她那是一點不關心。
馮珩剛才還說,周佑嫻心軟,此刻隻就覺得臉疼。
當然,這還不是讓馮珩最生氣的,最讓他生氣的是,周佑嫻說自己想做什麼就自便,左右她要去遊山玩水了。
名義上是下江南,等著上了水路,她們便會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希望迴來的時候,聽得馮珩的喜事。
說的透徹點,這話的意思就是,你鬧騰吧,我懶得看,我去玩了,等你鬧騰完我再迴來。
馮珩氣的咬牙,兩個小姑娘去外頭這種大事,肯定不是周佑嫻能想的,定然是葉驕陽的主意。
聽著馮珩抱怨葉驕陽,太子在下頭踹了馮珩一腳,“愈發的沒有規矩的了!”
畢竟,葉驕陽除了是郡主,亦是太子認定的太子妃,君臣之禮不可廢。
馮珩彎腰揉了揉腿,不過到底沒再抱怨葉驕陽,隻冷笑著看著太子,“你就護著吧,現在我瞧不見佑嫻你也見不著驕陽,我還就跟你攀上了。”
左右,倒黴的又不光是自己。
這麼大的大佑,誰人知道她們會去哪,葉家祖宗出行,葉家暗衛肯定要護著的,葉家暗衛出馬,誰人能追蹤的了他們的痕跡?
除非,跟宮裏聖上求情,求聖上出馬,將他同葉家暗衛同脈的皇家暗衛派出來。
可是,若非有大變故,哪能隨意的用皇家暗衛?
而且這信件也是有心思的,葉驕陽她們都走了三日了,周佑嫻才讓人送了信件來,他們想追都追不上人。
太子微微皺眉,隨即舒展開來,“你錯了,見不到人的是你,不是本殿!”
而後,猛地將折扇合上,站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馮珩趕緊問了句。
太子微微淺笑,“既然驕陽表妹不在府中,本殿自然是要迴宮的。”
馮珩覺得,自己知曉這倆姑娘離開,沉不住氣,總想知道她們的下落,太子也該這樣,可眼前,太子太過於平靜,平靜的似乎,另有盤算。
所以,馮珩也跟著站了起來,“我同你一起。”
聽了馮珩的話,太子突然笑了,“我是要迴家,怎麼,你也看上了本殿的東宮了?”
這話,說的隨意,可殺傷力卻是大的很。
即便是兄弟之間,馮珩也不可能真應承這樣的玩笑話,此刻也隻能躬著身子,說上一句,“恭送殿下。”
而後,看著太子大搖大擺的離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