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太子不甘心的喊了一聲。
可聖上也隻是擺了擺手,“凡事,以萬民為重!”
這是,身為儲君的責任。
到底,還是讓人將那錦盒呈了上來。
太子似是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片刻才說道,“監正,你的意思是,隻是儲君與這女子有緣分?”驀然,睜開了眼。
太子這話問的,讓所有的大臣都捏了一把冷汗。
這是什麼意思,太子竟然要將儲君之位讓出去,他心上的姑娘,竟然這麼重要?
監正嚇的臉色微微一變,而後眼神往葉卓華那邊看了一眼,隨即收迴了視線,“殿下說笑了,您是儲君,既是與儲君有緣分,也是與您有緣分,這八字,老臣已經合過了,是大吉。”
也就是說,非太子不可!
聽監正這麼說,朝臣們這才鬆了口氣。
太子氣的咬著牙,這麼多年了,在朝臣心中,太子素來是溫文爾雅的性子,還從未這般失態過,都在心中感歎,老天有眼,給太子天定了一個姻緣,若是真的,讓太子迎娶了他自己心上的人,後宮偏寵,那可是大忌啊。
皇帝斜了太子一眼,警告他莫要失態,而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的打開了錦盒,裏麵放了一張紅紙,寫著一個女子的生辰八字。
皇帝拿到手中,仔細的看了看。
看完後,隨即笑了一聲,而後招人過來,讓人將這八字給葉卓華送過去,甚至心情頗好的說了句,“朕不知道,竟然與葉相,還有兒女親家的緣分。”
葉卓華一聽當場的變了臉。
下頭人接過八字的時候,雙手將那紅紙折疊,讓旁人看不清楚。
畢竟,這八字除了長輩該無人知曉。
隻是當初,葉驕陽出生的時候,皇後親自守著了,所以對於這八字,皇帝知曉也不足為奇。
葉卓華沉著臉打開一看,這裏頭,不是葉驕陽的八字,還能有誰的?
葉卓華緊緊的握著拳頭,眼神向刀子一樣,掃向太子。
監正在一邊不停的流著冷汗,怎麼會是驕陽郡主的八字?明明,那女子的八字是新上任統領之女。
可現在,監正不能說話,若是一個字說不對,整個欽天監都有滅頂之災。
隻希望,葉相的怒火,別那麼旺。
太子仿佛感覺不到葉卓華的視線,隻是規矩的在地上衝著皇帝口頭,“父皇,恕兒臣不能迎娶驕陽郡主之罪!”
這話一說完,葉卓華更氣了。
這算是是什麼,貶低自己的驕陽?
皇帝也皺著眉頭,似是不解的看向太子,“朕知道,你同驕陽一起長大,親如兄妹,可你們,到底不是親兄妹。”
循循善誘,似是讓太子,認清現實。
太子苦笑一聲,“迴父皇的話,兒臣從未將驕陽當成妹妹,她便是兒臣心儀之人,隻是驕陽純良從未知曉兒臣這見不得光的心思,兒臣愧對驕陽妹妹的信任,愧對葉相的栽培。”
便是將一切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是他單戀葉驕陽,而且也說了,葉驕陽隻當他是兄長,自然兩個人之間清清白白。
葉驕陽冰清玉潔,而他卻是滿心的骯髒。
聽太子這麼說,聖上一臉的為難。
如今,太子喜歡葉驕陽,葉驕陽也有福氣,兩人該是結為連理。
可偏偏,太子說他對不起葉家的信任,那麼現在,能點頭的,隻有葉相,若是皇帝直接賜婚,似乎也有些,不近人情。
可不想,太子繼續說道,“兒臣,原隻想將這心思壓在心底,今日說出來,不想讓眾卿對驕陽誤會,本殿,仰慕驕陽多言,不忍她受苦楚,屬於她的,該是夫君敬重,夫妻和順,兒孫滿堂,而不是,滿眼的庶子庶女。所以,求父皇成全,兒臣,不能迎娶驕陽。”
既然,欽天監已經算出了葉驕陽的生辰,如果太子不將話說清楚,那必然讓旁人覺得,是太子嫌棄驕陽郡主。
如今,便是太子的一番癡情。
葉驕陽,該配的上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太子自認給不了,這輩子隻想做葉驕陽的兄長。
如若,皇帝真要賜婚,除非當眾答應,太子他日,可空置後宮。
可卻也表明了,太子所求的一切,與驕陽郡主無關。
這一下,陷入兩難的,該是朝臣了。
理智上說,太子不迎娶驕陽是好事,不然後宮空置,何其荒唐?
可是,偏偏又有欽天監的話,同樣的事關社稷,何以取舍?
一時間,竟然無人敢說一句話。
太子聽著周圍安靜,便是連皇帝都不吱聲,太子慢慢的站起來,轉身看向葉卓華。
而後,在所以人的注視下,他跪於葉卓華之前,“今日,累了郡主名聲,本殿,求葉相恕罪。”
此刻,為了劃清界限,便是連封號都沒有喊。
太子越是知禮,便越表現出對驕陽的敬重。
他是儲君,是未來天子,天子之跪,隻能跪天地,跪父母。
當初廢太子,求韓相保護他,當眾跪下,折了皇家的氣度,一直為眾人不恥。
當今上,也曾在韓相跟前低頭,隻是當初是為了江山社稷,天子之禮,重如泰山。
而現在,太子也跪了。
與其說跪的是葉卓華,不若是跪的江山社稷,跪的少年情懷。
跪的,不得不割舍之下的情誼。
沒有人,會覺得太子卑微。
他的脊梁,依舊是挺直的,他肩膀,依舊是寬厚的。
可是,隻有葉卓華知道,太子能做到這一步,必然是同自己一樣,若得不到心上之人,絕不罷手。
所以,這不過是以退為進。
若是葉卓華猜的沒錯,這才是個開始,太子隻是讓大家做好,空置後宮的準備。
所以現在,太子隻是給葉驕陽,旁人有的。
昨日在馮家,太子看著對葉卓華並沒有多敬重,可是卻是為了給葉卓華敬酒。
現在,卻也是為了拜未來的泰山。
他的身份,注定了跟旁人不一樣。
費盡心思,千般算計,隻是為了心頭女子。
若這個女子不是自己的女兒,也許葉卓華會對太子,另眼相待,可現在,葉卓華用力將手中的八字,撕碎仍在地上。
居高臨下的看著太子,“本相,不接受。”
而後,轉身,揚長離去。
極盡張揚!
張揚到,所有人都覺得,他日葉家不能出後位,不然,這朝堂不也得改姓葉?
隻是,看了看欽天監,到底還是猶豫。
明明,今日朝堂之上,也算是發生了大事了,可偏生朝堂卻很安靜,皇帝捏了捏眉心,到底下了早朝。
等出了門,大家就此事議論紛紛,可最後也說不出,太子,到底是娶還是不娶好呢?
下朝之後,皇帝故意等著太子,等人靠近了,皇帝輕聲問了句,“厲害啊,都能在葉相手底下耍手段了。”
今日這一出,肯定是葉卓華的安排。
如若不然,葉卓華肯定不能讓下頭的人這麼配合。
不過,皇帝著實好奇,太子是如何騙的過,葉卓華的眼睛的。
太子抱了抱拳頭,“父皇,謬讚了。”
葉相神機妙算,自然是厲害的。
他先是鬧出很大的動靜,讓馮家出門,給人第一感覺,好像這裏頭有算計,正常來說,該是注意到葉家跟馮家的。
可是葉卓華卻已經安排了欽天監的人。
太子的人什麼動向,葉卓華肯定也關注,太子便在表麵上將計就計。
太子隻想著,若是他是葉相該如何,將人打一頓,顯然是不能解氣的,除非給他定個親,而這個人選,葉卓華也是很毒辣的,選的就是太子剛提拔上來的人。
隻是,太子已經猜到了葉卓華的心思,不需要做太多,隻要讓人關鍵時候,將這生辰八字換一換便是。
至於驕陽的八字,皇後知道的,太子自然也知道。
應該說,已經記了很多年了。
皇帝嘖嘖兩聲,“你這麼算計,若是朕,也不會放心的將女兒交給你。”
太子笑了笑,“所以,怕是以後父皇要多累著了。”
葉相那關,不好過的很。
皇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去吧。”
正說完,瞧著皇後朝他們走來,皇帝趕緊擺了擺手,讓太子離開便是。
婦人心軟,皇後定然知道朝堂發生的事,如今葉卓華正在氣頭上,太子若是要去葉家,怕是得受些苦,皇後必然要攔著。
皇帝的意思太子自然懂,立馬轉頭,走的毫不留戀。
皇後一看見太子轉頭,還小跑了幾步,卻被皇帝攔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再如何,絛之還能將你兒子殺了?”
“這是你這個做父親該說的話嗎?”皇後惱怒的瞪了皇帝一眼。
可卻也無能為力,窗戶紙都捅破了,便是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太子也沒換朝服,依舊是穿著明黃色的衣衫,直接騎馬出宮。
顧夭夭這邊一直提著心,讓人打聽朝裏的事,葉卓華還沒迴來的時候,顧夭夭便聽說了這些事,一時間覺得好笑,難得,讓葉卓華在一個晚輩跟前失了手。
等著葉卓華迴來,顧夭夭趕緊招唿人過來坐著,“行了,你也別氣了,今日瑾哥兒來信了,估摸後日他們便迴來了,驕陽如何想的,問問她便是了。”
兩個男人鬥的再厲害,最後還不是看葉驕陽的心思?
若是葉驕陽人家願意,葉卓華也不能壞女兒的姻緣,若是葉驕陽不願意,太子算計的再多,也沒用。
“問她,她一個小姑娘懂得什麼?”葉卓華想也不想,便衝著顧夭夭吼了一聲。
一想到,自己的嬌養這麼大的女兒,被太子惦記多年,葉卓華便心裏恨的厲害。
葉卓華自顧自的將太子罵了一頓,說著說著聽著顧夭夭在旁邊沒動靜,葉卓華側頭看去,看顧夭夭冷著臉,這才注意到,剛才自己的態度不好。
隨即,趕緊給顧夭夭添了茶水,“我這,也是舍不得女兒。”
瞧著葉卓華可憐樣,顧夭夭長長的歎息,“可是,這男女姻緣原就是天道,咱們還能讓女兒當一輩子的老姑娘不成?”
遲早要麵對這麼一日。
隻不過是在看,葉驕陽將來要嫁的人該是個什麼樣的人。
“也不是不可以。”葉卓華自己嘟囔了去,左右也不是養不起。
“葉絛之,有你這麼做父親的,說這般說話的嗎?”怎還能盼望自己的女兒,一輩子不成親?
葉卓華緊緊的抿嘴嘴,突然用力,將顧夭夭抱在懷裏,頭靠在顧夭夭的身上,“那麼以後,你隻剩下我了。”
若是女兒成親,將來她也會有她自己的兒女。
被葉卓華這麼一說,顧夭夭心裏也有些傷感。
突然,葉卓華猛的站了起來。
顧夭夭趕緊攬著葉卓華的脖子,隨即反應過來,拍了一下葉卓華的胳膊,“老夫老妻的,青天白日的鬧騰的什麼?”
葉卓華低頭看著顧夭夭,眼睛似乎格外的明亮,“我突然明白,為何旁人說,多子多福了。”
若他們跟前有好幾個,是不是現在,也沒有那麼多舍不得。
從前還覺得,顧父這個老泰山,對自己敵意有些重,現在,已經完全能理解了。
顧夭夭還沒罵人呢,下頭人稟報,說是太子求見。
葉卓華的表情又冷了,這下倒是痛快將顧夭夭放下了,“將本相的狼牙棒取來。”
顧瑾說葉卓華請了十八銅人來,自是誇張的,不過卻也有十八班武器。
“你莫要胡鬧。”顧夭夭忍不住說了句。
葉卓華沒有應聲,恰在這個時候,下頭的人稟報,說是夏柳求見顧夭夭。
顧夭夭也不能說不見,隻能讓下頭的人看著葉卓華,若是情形不對,趕緊讓人去尋她。
下頭的人自要應承著。
隻是,待顧夭夭一離開,葉卓華的人,直接將伺候的人關了起來,還送信?那是一個消息也別想送出去。
至於太子,如今他的心思已經在京城傳遍了,與葉家總是有些個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他來葉家,也在情理之中。
太子被人領了進來,一踏進便覺得,有一股子肅殺之氣,便是覺得這葉家像是頭一次過來一般。
待到了正院,一眼便瞧著那十八班武器一字排開,而葉卓華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品著茶,隻是同太子一樣,依舊穿著官服。
“葉伯父。”太子上前,卻說了一個,從未說過的稱唿。
葉卓華抬頭,微微的瞇著眼睛,“想娶我女兒?”而後,冷哼了一聲,“做夢!”
太子深深的彎腰,及其虔誠的說了句,“求伯父成全。”
於這天下,所有的兒郎一般,求在心愛女子的父親跟前。
葉卓華哼了一聲,手指著那一排十八班武器上頭,“去挑一件吧。”
讓太子挑武器,自然是過招。
要知道,當初葉卓華那都是能贏了葛將軍的人,這京城中,少有對手。今日,借著切磋的名義,不過是,想要教訓太子。
太子麵上也沒露怯,大大方方的選了,銀槍。
他雖不是馮家人,可身上也留著馮家血,戰場之上,必用銀槍。
太子從小習武,一擺架勢出來,一看便知道,師出名門。
葉卓華緩緩的放下茶杯,他到底沒用那笨重的狼牙棒,而是用了,他最喜歡用的軟劍。
軟劍出手,必然是要見紅的。
太子麵無懼色,一手銀槍揮動的虎虎生風。
誠如他自己所說的,他喜歡了葉驕陽很多年,所以,從一開始便知道,也許將來有這麼一日。
嶽丈太厲害了,他能有什麼辦法,隻能將自己變的更厲害,這樣即便是故意討好未來嶽丈輸給他,也能,輸的天衣無縫。
太子到底占了天時,他,每一日都不耽擱,事事要做到最好。
若是,上輩子的葉卓華,同太子對上,一定不是太子的對手。
兩個人,誰也不讓著誰,你來我往,便是下頭的人,都看不出來,到底是誰贏了。
可是,太子到底堅持不了最後,一來,葉卓華的功夫那是在戰場之上練出來的,自然是瞬息萬變,時間久了,必然能將太子壓住。
二來,太子到底不敢傷了葉卓華,畏手畏腳,肯定也支撐不了多久。
最後還是以葉卓華的軟劍放在太子脖子上結束。
不過,葉卓華出手自然不會那麼簡單,太子的胳膊多處劃傷,肯定是出不得事,可是卻是那種密密麻麻的疼。
“晚輩輸的心服口服。”太子抬頭,說的倒是認真。
即便正在戰場之上,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將葉卓華給贏了。
葉卓華不屑的哼了一聲,“來的時候意氣風發,覺得,能贏了本相?”
太子笑著搖頭,“從未如此想過。”
葉卓華能走到今日,從來都不是浪得虛名,無論是謀算還是功夫,都在眾人之上。
他隻是覺得,“您,不會隻用這般,淺顯的法子。”
聽太子這麼說,葉卓華突然笑了起來,“是呀,若是一點皮肉傷便能迎娶本相明珠,著實太便宜你了。”
而後讓人呈上了一個玉瓶,“苗人擅蠱,本相著實好奇,這蠱蟲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他處置苗疆,總也少不得打交道,自然,這蠱蟲相府總會有的。
太子眉頭緊鎖,身子不由的退後一步。
葉卓華微微的挑眉,“趙清河,你是這幾個孩子中最優秀的,做君王足以,可做女婿差點。”
感情這事,究竟能不能一輩子牢靠,誰又能說的準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