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富罕住哪兒,這其實是個很現(xiàn)實也很麻煩的問題。
剛到達(dá)喀布爾的第一天,高光他們住在了軍事基地裏,這裏安全上能夠保證,但是也和外界徹底隔絕了。
想要找到黑箱的下落,住酒店可就不那麼方便了。
當(dāng)然也可以住酒店,不過喀布爾的酒店首先條件很差,然後就是安全上無法保證,雖然現(xiàn)在喀布爾還算平靜,但誰也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遭遇一次攻擊。
還有一個選擇是住使館,不過高光很早就放棄了住使館,原因還是因為不夠方便。
但是有漢克在,他就不會讓高光有這種困擾。
現(xiàn)在軍事基地裏暫住個一兩天,稍微熟悉一下情況後,再住到外麵去,如果需要有什麼行動,那也方便的很。
這到達(dá)喀布爾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大致的排查一下黑箱有可能躲藏的幾個位置。
“尤裏的飛機(jī)是在喀布爾降落的,我們有意縱容他逃了出去,畢竟是俄國的敵人,從當(dāng)時的情況分析,尤裏隻能去南部的山區(qū),因為隻有那裏是我們完全無法控製的地帶。”
說話的是漢克,他是最熟悉阿富罕的人,畢竟已經(jīng)待了很久。
指著一個很精密的沙盤上,漢克侃侃而談,他用激光筆在一大片範(fàn)圍內(nèi)畫了個圓圈,道:“他肯定在這個區(qū)域,但是具體在哪兒我們不知道,因為這些地帶都是被塔班力武裝控製的,這裏所有人都恨美國,我們沒可能深入的進(jìn)行偵查。”
高光沒說話,他看向了樹葉。
樹葉沒怎麼看沙盤,他隻是搖了搖頭,道:“空中偵查不可靠,阿富罕的地形太複雜了,尤其是在山區(qū)地帶有非常多的山洞可以供人躲藏,當(dāng)年蘇聯(lián)拿躲在山裏的遊擊隊沒什麼好辦法,現(xiàn)在美國也依然沒什麼好辦法。”
高光沉聲道:“尤裏逃到阿富罕的時候,受傷非常嚴(yán)重,隨時都有可能會死,他是在喀布爾下的飛機(jī),然後上了車開始逃竄,但是不管用什麼交通方式,他肯定跑不遠(yuǎn)。”
“離開喀布爾,然後在最近的城市落腳進(jìn)行必要的救治,這是尤裏唯一的選擇,我已經(jīng)問過了,尤裏的第一站是這裏。”
樹葉指了指沙盤上的一個城市,道:“加德茲,尤裏的第一站在這裏停留了四個小時,然後他們出城向東,製造了向東經(jīng)派瓦爾山口進(jìn)入巴基的假象,但他們在帕瓦爾山口停留了下來,然後被一支規(guī)模很小的隊伍接應(yīng),然後就此消失。”
樹葉的資料稍微詳細(xì)一些,因為俄國被尤裏狠擺了一道,對尤裏的下落顯然更加上心。
籲了口氣,樹葉有些氣惱,他攤了下手,很是無奈的道:“幾個月時間了,克格勃就這點進(jìn)展,就隻能查到這裏,尤裏到底去了哪裏根本不知道。”
漢克撓了撓頭,道:“從喀布爾向南幾乎都是普什圖人的地盤,也就是塔班力的大本營,隻要離開城市就是塔班力的世界了,如果黑箱和塔班力攪在一起,那麼真的很難把他揪出來。”
高光是因為無聊,一時衝動就帶著人來阿富罕的。
也就是說,高光來阿富罕並沒有做特別周全的計劃,也沒有什麼周密的部署,純粹是想來就來了。
所以在剛一開始就遇到了看起來無法解決的難題是正常的,也是應(yīng)該的。
如果一來就能找到尤裏的下落,那才真的奇怪了。
克格勃都沒能做到的事情,高光能做到嗎?
雖然有點難,但是高光想找尤裏的下落,好像真的比克格勃容易一些。
沉吟了片刻,高光看向了漢克,道:“在阿富罕,誰的情報最多?”
漢克苦笑道:“肯定不是cia,也不是阿富罕正府,唔,這裏的情況非常非常複雜,在喀布爾,每一個人都是情報的提供者,可是究竟什麼消息是真的,什麼消息是假的,根本就無法辨別。”
高光看向了樹葉,樹葉也是攤手道:“不是cia,但肯定也不是克格勃,可以確定消息最靈通的人是哪些情報販子,很可能這些情報販子都不是職業(yè)的,但他們的消息肯定是最多的。”
高光苦笑道:“這裏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啊。”
漢克和樹葉同時點頭,然後兩人同時道:“是的,完全不一樣。”
還能問誰呢,湯姆哪裏肯定要聯(lián)係一下的,別管cia手上到底有多少信息,肯定要問清楚,和克格勃的情報加起來,把碎塊狀的情報拚湊一下。
然後,就是看高光自己的情報源了。
在去和當(dāng)?shù)氐牡仡^蛇打交道之前,高光可以先把資源整合一下。
問誰呢,問克勞茨。
高光給湯姆發(fā)了個信息,讓湯姆把資料都發(fā)來。
然後高光給克勞茨打了電話。
克勞茨是三號的記事本,而尤裏曾是三號的接班人,那麼三號多多少少總要知道尤裏一些事情的,很有可能,替三號記事兒的克勞茨就有關(guān)於尤裏的情報。
就是走的急,否則完全可以在洛杉磯把情報工作做的更詳細(xì)一些的。
但是現(xiàn)在再問也來得及,反正也不會耽誤什麼。
電話接通了,高光低聲道:“是我,關(guān)於黑箱傭兵團(tuán)團(tuán)長尤裏,你都知道什麼。”
克勞茨發(fā)出了一聲不太正常的聲音,類似於痛苦的喘息。
高光的心一下子就揪緊了,因為克勞茨正常狀態(tài)下不可能發(fā)出這種聲音。
“尤裏,黑箱傭兵團(tuán)團(tuán)長,你想知道他哪方麵的事情。”
克勞茨的聲音虛弱而痛苦,但他的迴話卻很正常,高光已經(jīng)顧不得聽情報了,他急聲道:“你怎麼了?你出什麼問題了嗎?”
克勞茨用非常虛弱的聲音道:“我很痛苦,我快瘋了,不,我已經(jīng)瘋了!”
高光大驚,道:“是什麼原因?qū)е履愠隽藛栴}!”
必須問的精確,因為克勞茨隻能就明確的問題給出迴答,他缺乏模糊思維的能力。
克勞茨毫不遲疑的道:“你送來的那本書,適量的食鹽,什麼是適量?適量的醬油,什麼才算是少許,我瘋了,我要被折磨死了!”
高光愣了片刻,然後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顫聲道:“謝特,你看的什麼書!”
克勞茨喘息著道:“《圖文詳解中餐家常菜速成手冊》,英文版,1996年出版,第一篇,紅燒排骨,其中有太多我不解的地方了,花椒一小把,一小把的概念是什麼?食鹽適量,什麼是適量?少許白糖提味,少許白糖是多少?提味是什麼意思……救命,我要瘋了,不,我已經(jīng)瘋了!”
高光愕然,隨後他立刻道:“你哪來的這本書?”
“伱送來的!”
高光不解,但旋即恍然,還是走的太急了,他好像把羅拉近期鑽研的書給混進(jìn)去了。
“丟掉那本書,把這些名詞從你腦子裏刪除!我馬上從網(wǎng)上下單訂購一本量化精確的食譜給你,現(xiàn)在,丟掉你手上的書!”
克勞茨用極度痛苦的聲音道:“晚了,我無法刪除腦子裏的知識,該死,我瘋了!”
不會就這樣把一個人形電腦給毀了吧,高光是真的擔(dān)心這一點,為了驗證,他立刻顫聲道:“告訴我尤裏在阿富罕有沒有關(guān)係親密的人或者組織。”
“有,尤裏和塔班力一個叫做阿馬努拉的人關(guān)係密切,阿馬努拉曾在克格勃受訓(xùn),尤裏就是他的教官,阿馬努拉現(xiàn)在在帕克蒂卡省帶領(lǐng)著一個隸屬於塔班力的武裝組織,大約有一千人,在霍斯特市附近的農(nóng)村很活躍。”
還好,克勞茨的主要功能好像沒有受影響,他還是能快速而且準(zhǔn)確的給出高光想要的答案。
但是克勞茨現(xiàn)在正遭受著折磨,這個可要怎麼解決呢。
什麼書才能讓一個極度加強(qiáng)版的德國人擺脫華夏食譜的傷害呢,這個超出了高光的知識體係,他不懂的。
麻煩,這可真的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