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
周一,升旗臺下。
宋秋風看著訓導主任泡沫星子橫飛,校長則一臉嚴肅站在麥穗旁邊。
麥穗戴著一頂鴨舌帽,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但好像昨晚沒有睡好,時不時打個哈欠,眼淚盈眶的。
今天一大早,宋秋風就在校門口等著她,結果,等麥穗走進的時候,他驚呆了!
麥穗本身頭發(fā)就不長,齊肩短發(fā)。
這次見到,她居然全部剃光了!
光溜溜的腦袋上戴著一頂鴨舌帽,正臉看不出來,但走到她旁邊或者身後都可以看到她那腦袋被剃過的痕跡。
要不是麥穗那雙大眼睛,他一定不會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麥穗。
當時他的內心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是被駱一的事情,刺激了嗎?
但麥穗臉上看上並沒有上次的愁容,和平時沒有兩樣。
“你怎麼把頭發(fā)給剃了?”宋秋風與麥穗並排往校門口走著。
校霸宋秋風和麥穗打招唿,讓周圍的人都注意到這個戴著鴨舌帽的學生。
好幾個人擠在一起議論著什麼,麥穗也沒有在意,笑著說道:“這樣是不是很酷?”
“酷是挺酷的,難道你是因為覺得剃光頭酷,所以才剃的嗎?”
“一半吧。就覺得之前要長不長的頭發(fā)很難受,趁著老駱不在家,就讓昊宣幫我給剃了。”
“蘇昊宣幫你剃的?”
“是啊。”
“他居然下得了手?”
“隻要你能說出口的,幾乎沒有他不敢的。”
“那你家老駱知道了,不得拔了他的皮?”
“老駱不敢,畢竟他是蘇昊宇的弟弟。”
宋秋風想到上次,上次無意中撞見蘇昊宇和駱一兩人接吻的畫麵,問道:“你知道你家老駱和蘇昊宇是什麼關係嗎?”
“還能是什麼關係?”
“你知道?”
“當然,蘇昊宇不說,老駱可是我最了解的人。老駱不管怎麼惹蘇昊宇,蘇昊宇隻用一個眼神就能搞定他,到時候老駱要是責怪昊宣,想到蘇昊宇的眼神,他就不敢對昊宣怎麼樣了。這像不像貓和狗的關係?一個像貓一樣高冷,一個像狗子一樣時不時撒歡胡鬧,等貓一爪子下去,就老實聽話了。”
“你這是在說你家老駱是狗子嗎?”
“那可不。”
“你昨天晚上發(fā)信息說老駱沒事了,他是迴來了嗎?”
“還沒有。他昨天晚上逃出來了,給我們報了個平安,就沒有音訊了。”
“這次不擔心他了嗎?”
“他不會有事的。”
麥穗話音剛落,另一個聲音傳來:“但你現在有事。”
“主任。”麥穗和宋秋風同時喊出來。
訓導主任聽到有學校議論“麥穗剃光頭”的事情,當時還不行,問了幾個同學了解了情況,連忙一路小跑追上來。
在麥穗和宋秋風看著他的時候,他走近麥穗直接將她那鴨舌帽拿下來。
這光溜溜的腦袋,比他那稀疏的頭頂還要亮不少。
“你剃成這樣,還有點女孩的樣子嗎?”訓導主任說道。
宋秋風見麥穗的腦袋暴露引起一大群人圍觀,連忙搶過被訓導主任拿走的帽子,給麥穗戴上。
宋秋風本以為麥穗會因為被人圍觀而感到不開心,卻沒想到麥穗並沒有在意周圍人的眼光,將他給戴上的帽子整理了一下後,反問訓導主任:“有規(guī)定女孩就不能剃光頭嗎?”
“你還是個學生,剃個光頭成什麼樣子?要是全校人和一樣,我們學校還是朝氣蓬勃的校園嗎?”
“自己覺得開心,和學校有什麼關係?難道剃個光頭,連書都不能讀了嗎?”
麥穗因為這句話,就這樣被請上了講臺。
訓導主任說了一大堆後,本來想把麥穗的鴨舌帽取下來,讓全校人看看這“有傷風化的光頭”,但因為校長一個眼神,及時製止。
麥穗看著高冷的校長,想到了蘇昊宇瞪駱一的畫麵,忍不住想笑。
“你這孩子真是沒有救了,都站著這上麵來接受全校人的圍觀,還能笑得出來。”訓導主任小聲在麥穗麵前說道。
麥穗也小聲迴答道:“主任,就算你看不慣我的發(fā)型,已經剃了,也不可能你說幾句就能張迴原來的長度,這是不現實的,還是需要時間。我能做的就是,在畢業(yè)之前,頭發(fā)長出來後,不再剔這樣的發(fā)型了。”
“你還敢有下次?”
“不敢了,你都讓我站在這裏了,沒有下次的。”
訓導主任對麥穗也是無奈了,前幾天還在校長麵前表揚她,說這學期乖了不少,也沒有惹禍,準時到校,也沒有吃到曠課的情況。
今天早上老師們開晨會的時候,各個都誇獎她來著,上周六參加的鋼琴比賽榮獲第一名的好成績,不僅是她的榮譽,還給學校到了一定的影響力。
計劃今天早上等升旗結束後,當著全校表演她來著,結果這家夥鬧這一出。
對麥穗,他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麥穗在下臺的時候,還迴頭對他露出十分燦爛的微笑。
下一秒,麥穗摘下帽子,做了個紳士般的鞠躬後,這才再次戴上帽子離開。
麥穗那光溜溜的腦袋,看著他莫名的鬧心。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