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一家飯館吃飯,廚子炒了一盤屎端上來給你吃,然後還得反過來質問你不懂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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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開口的陳德亮終於說話了:“我剛才一直沒說話,可是我一直聽得很認真。我是總結你跟幾位老師的爭論點,也是特意等你說完了、說夠了,我再說。所以我現在說話,請你別打斷我。
先說紀老師。你說人家不懂表演,人家紀老師每次點評基本上都會帶上一句我不懂表演。這就是人家的態度,可演員不該是這種態度。你懂表演?可你表演是給誰看的?如果你到一家飯館兒吃飯,廚子炒了一盤屎端上來給你吃,然後還質問你不懂炒菜?
我再說說你說的那種所謂的懂表演。每一個投資人、編劇和導演對於一部戲的態度都是不同的,這也沒什麼錯兒。但是這個節目請來了紀老師就顯示了他們的態度,這個節目、這部戲不見得完全遵照曆史,但一定會尊重曆史。
這方麵從籌備階段我們開會,就一直是明確的。包括就在昨天紀老師和這部戲的編劇、也是主持人王小貓兒錄節目時,還聊起了這點,就是影視作品對於曆史真相的無奈和平衡。
就像剛才護國老師說的、我也是這樣兒,接一部曆史劇,除了劇本兒還要看看史書,但是這都不夠。聽紀老師的點評我也是受益匪淺,就像昨天節目現場紀老師和小貓兒聊起來的,小貓兒說宋朝皇帝喊自己兒子大哥,真要這麼拍確實別扭。
我聽了這些,節目錄完後吃飯時,就跟小貓兒和紀老師請教了很多。其實也不止是我、護國,還有王老師、遠行老師也都是這麼做的,怎麼你就不用呢?你聽了、學了,才能更加理解劇本兒。
比如昨天我、護國,還有遠行就有一場戲,其實我們之前私下也排過。遠行臨時客串一下皇帝,我和護國君前爭辯。按照劇本兒也好、遠行表演時也好,他不喊我們愛卿。
我就不理解,問遠行、遠行就跟我說了,他也為此特意問編劇王小貓兒,小貓兒就給他解答了。說是皇帝喊臣子愛卿這沒有問題,可宋朝就不能這麼喊。因為在宋朝,愛卿這個詞其實是男人稱唿妾侍、歌妓的,皇帝怎麼可能這麼稱唿臣子呢?
這就是長知識,你單單粗略地看看史書長不了這種知識。何況你的態度是我是演員、我拍戲根本不用看這些,別人好心提醒,我還得反過了嘲諷他不懂表演。
好,下麵我再跟你說說表演。護國老師說你劇本兒不熟、詞兒沒背下來就上臺了,你也要辯解。我們四個坐這行多少年了?這個我們聽不出來嗎?連觀眾都聽出你那詞兒說得不順,辯解什麼?這態度就決定了你表演的效果,確實就像護國老師說的,還評價什麼演技?
你說你要加詞兒、改本兒,說我們也經常這樣。是,我們經常這樣。可王老師也跟你說了,你改本兒或者給自己加戲、加詞兒都不要緊,但你不能攪戲。
什麼意思。你加多少無所謂,但是你加的東西是要為劇情服務的、要符合你這個人物的定位。說到這裏,我還想說一句,為什麼這個節目要請紀老師在選手比賽前後兩次做曆史背景的介紹和點評呢?
第一次是讓觀眾先有個曆史方麵的了解,其實也是為了給參賽選手做個提示。第二次那恐怕就是為了照顧我們四個了,因為我們不是史學專家,讓我們別在點評中犯什麼低級曆史錯誤。總之這是好意,對你們、對我們、對觀眾都是好意,這你也不服?
說迴加詞兒、加戲得符合角色的定位。紀老師兩次說了,這個王閏之是個溫柔賢惠的女人,她沒有她姐姐王弗那樣的才情,但她卻以最樸實、最任勞任怨的態度一直服侍著蘇東坡。
那麼這樣一個女人,會像你剛才表現得那樣搶自己丈夫的話、說很多體現自己的話嗎?我們不說這樣對、還是錯,但王閏之就是這麼一個人。所以你剛才的表演,不但自己沒有理解人物、你還在攪戲,然後你還說是對手接不住。
她是接不住,你換演技萬能的遠行老師上去也接不住。為什麼呢?因為你沒進入角色和劇情,可人家入戲了,然後你剛才表演的壓根兒就不是戲裏那個人,你讓她怎麼接?
因為她入戲了,真要是接住了、又符合兩個人的定位,她直接就把你這樣的王閏之給休了。還跟你惟有同穴?老死不相往來,愛改嫁誰、改嫁誰!”
陳德亮說到這裏,現場觀眾都笑了起來,並伴隨著掌聲。
這掌聲讓馬小璐很尷尬,她欲要辯解,但是一來銳氣已挫、沒膽量了,二來陳護國也沒給她辯解的機會。
“我還沒說完呢。跟評委辯解不要緊,可你得能說出點兒道理吧?你剛才還提到什麼黑幕。你也在這圈子裏很多年了,恐怕你也很難看到我們四個坐在一起吧?
我這麼說並不是在說我們四個有多了不起,但這樣的機會確實不多。結果我們四個到了這把年紀了、好不容易湊在一起了,就是為了不要臉的搞一場黑幕比賽?
我坐在這個位置,我就要了解賽製。據我所知每個報名的選手都會按照各自的參賽時間,分別在之前的兩天拿到要表演的片段的劇本兒。
所以你剛才還說每個演員都不可能在拍戲時每場戲都是一條兒就過,這樣淘汰你就不公平。你說得沒錯兒,可現在不是讓你來拍整部戲,就一個片段、兩天的準備時間,你就準備成這樣?
你還問怎麼剛才一個網紅都晉級了,因為人家演得好啊。不是所謂科班兒就一定演得好,我們隻選好的。人家演得好過了、你卻過不了,就說這是黑幕?你剛才演成那樣兒要是讓你過了,那才叫黑幕呢!”
陳德亮最後這句說得很有氣勢,雖然聽得出帶著怒氣,可說的卻沒有一點毛病,現場觀眾再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