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顛尼雅帝國皇曆289年10月5日,下午2點27分。
潘德拉貢,白央宮,伊爾莎的書房。
“……作為一名將帥,你可使用的不僅僅是你麾下的士兵,天氣、地形都能成為你的士兵,因此要時刻關注天氣和地形,要靈活地運用地形和天氣……”
坐在蘇誠對麵的伊爾莎認真聆聽者蘇誠的教誨,一邊時不時地點頭,一邊在紙上將蘇誠講述的要點記錄下來。
將今天設定好的教學內容全部講完後,蘇誠重重地唿出一口氣,身子往後一仰,用脊背去找椅背,並從桌子上拿起自己帶來的水壺喝起水來。
伊爾莎的每名老師的教學時間都是一樣的,都是1個半小時,雖然蘇誠並沒有連續講了1個半小時,中間也時有停頓,但是應該也有連續講了1個小時左右,還是蠻累人的。
......
距離蘇誠被受封為新桂騎士,已經過了2個多月了。
蘇誠原以為,他成為了新桂騎士後,也許會被派到3個騎士團中的其中一個騎士團中,再也沒有辦法當伊爾莎的兵法老師了,但是沒有想到他並沒有被派到任何一個騎士團中,因為他是“自由騎士”。
布列顛尼雅帝國的騎士分為兩種,一種是像蘇誠這樣的“自由騎士”,也就是不隸屬於任何騎士團的騎士。
另一種就是隸屬於某一騎士團的騎士,比如艾麗莎和恩利就屬於這種類型的騎士,他們二人便隸屬於加百列騎士團,人們稱這種騎士為“常駐騎士”。
自由騎士——意思就是說不隸屬於任何一個騎士團,自由自在的騎士。
帝國有近1/3左右的騎士,都是像蘇誠這樣的自由騎士。
當發生戰爭後,派去參戰的軍隊裏缺騎士來指揮了,就將這幫“自由騎士”派到那去填補空缺,戰爭結束後就脫離軍隊,迴到潘德拉貢這裏來。
一般來說,“自由騎士”們都會被強製安排呆在帝都潘德拉貢,好方便皇帝進行調遣,哪裏有需要就派“自由騎士”們去哪。
而蘇誠就是不隸屬於任何騎士團的“自由騎士”!白杂沈T士”日常生活中也沒有什麼事要幹,隻需要呆在家裏,等待皇帝的命令,等待調遣而已。
所以蘇誠也繼續擔任著皇帝的孫女伊爾莎的兵法老師。
“反正你平常也沒有什麼事幹,就繼續當老師吧!薄@是2個月前,皇帝戈澤文對蘇誠說的原話。
對於成為“自由騎士”而且繼續當伊爾莎老師2這件事,蘇誠都並不抵觸。
在向伊爾莎講述一些兵法、軍事知識時,也可以幫助他迴憶、複習起還在地球上時看過的兵書、軍事書,而且他也很喜歡伊爾莎這個完全沒有公主病的小蘿莉。
而當“自由騎士”,對於蘇誠他來說是一件蠻爽的事,平常也沒有什麼事要幹,不需要呆在兵營裏、不需要練兵,隻需要每天等著被調遣就可以了。
而且,當“自由騎士”可以長時間呆在潘德拉貢裏,可以的話,蘇誠並不想要和凱洛爾、阿蘭、鄧佳爾三個人分開,凱洛爾、阿蘭二人自不必說,有著多年的羈絆,而和鄧佳爾的相處時間雖然短,但是蘇誠也還是慢慢喜歡上了鄧佳爾這個小姑娘,在2個月前的平叛作戰中,也和她一起出生入死過了,所以蘇誠他也逐漸將鄧佳爾當作家人看待了。
……
“伊爾莎,今天要講的內容,已經講完了,離預定的下課時間還有些時間,稍微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也寫了蠻久的了。”蘇誠朝剛剛做好了筆記的伊爾莎說道。
“嗯嗯!
伊爾莎揉了揉因為寫了太久的字而發酸的右手。
“誠老師,”伊爾莎的雙眼冒出小星星,“可以和我再講講2個月前你帶兵平叛的故事嗎?”
蘇誠露出了苦笑。
“又要講一遍嗎?這兩個月的時間內,我不是都講了好多遍了嗎。”
“因為真的很精彩嘛,誠老師你的打法實在是太厲害了,誠老師你2個月前的戰役經過,感覺就像是故事書情節一樣精彩!”
“改天吧,已經快到下課的時間了!碧K誠苦笑著迴應道,“而且我待會也有約了,時間也不太夠了。”
伊爾莎嘟了嘟嘴。
“那……就改天吧,我差點也忘了,待會我也有約了呢。”
經過好幾個月的相處,蘇誠也逐漸了解、熟悉了伊爾莎這個小蘿莉。
伊爾莎對兵法、軍事等方麵很感興趣,尤其是對曆史上那些精彩的戰役經過格外感興趣,每次一有機會,就讓蘇誠講一些精彩的戰役給她聽。
而且,伊爾莎也不是那種嬌弱的公主,這2個月下來,蘇誠也了解到了皇帝除了給伊爾莎開設文化課外,還給她開設了“武技課”,請來了一幫格鬥術大師,來幫助伊爾莎鍛煉身體並練習格鬥術。
有一次,蘇誠還親眼見到伊爾莎這個年僅6歲的蘿莉,將一個高她兩個頭的侍童用過肩摔的方法將他甩飛出去。
“誠老師,你剛才說你有約,難道說……”
伊爾莎直起身子,用雙手撐在小圓桌上,然後將自己的臉貼近蘇誠的臉,曖昧地笑著。
“是去跟戀人約會嗎?”
“咳咳咳!”
剛好正在咽口水的蘇誠,被伊爾莎說的話一驚,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
“不是和女朋友啦……我還沒有女朋友呢,是要和我的2個騎士扈從和一個朋友去鐵匠鋪取點東西,順便再一起去買秋冬季要穿的新衣服而已。”
“原來不是和戀人嗎……好失望哦!
伊爾莎的臉上帶著幾抹淡淡的失望,坐迴了椅子上。
“那麼,”蘇誠換上了賤賤的笑容看向伊爾莎,“伊爾莎你剛才也說你有約,難道說是要去和你的小戀人幽會嗎?”
“我才沒有小戀人,”伊爾莎可愛地白了蘇誠一眼,“是父親待會就要迴到白央宮而已。”
父親?伊爾莎的父親?
蘇誠愣了一下後,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啊,是蓋爾殿下呀,蓋爾殿下今天下午要迴白央宮了呀!
蓋爾·奧古斯都,布列顛尼雅帝國的皇儲。
現任皇帝戈澤文·奧古斯都,雖然為人比較昏庸,沒什麼大能力,在他的統治下,布列顛尼雅帝國的國力不升反降,但是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值得稱道的優點。
比如,他的專情。
戈澤文皇帝的專情,世人皆知。
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一夫一妻製,雖然布列顛尼雅帝國早就男女平等了,可仍舊還是有著一夫多妻製。
隻要你有能力,你想娶多少個女人也沒有問題。
但凡是有點錢財、有點地位的人,都有著2個及2個以上的妻子,那更別說是皇帝了,哪一位皇帝不是後宮妃子成群的。
但是,戈澤文比較奇怪,他隻有一位妻子,那就是他的皇後,戈澤文對皇後感情極深,這一輩子隻娶了皇後一人,不過在十年前,皇後不幸因病去世了。
蘇誠聽說,在皇後去世的那天晚上,戈澤文那悲愴的痛苦響徹整座潘德拉貢,潘德拉貢的各個角落的人都能聽到皇帝戈澤文那悲傷的痛哭。
而且自皇後去世以後,戈澤文也沒有再娶新的女人,沒有再立新的皇後,皇後之位就這麼一直空缺出來直到現在,可能也要這麼一直空缺到皇帝戈澤文死掉為止。
因為戈澤文這一輩子隻娶了這麼一個女人,所以他的兒子也並不多——他這一生隻有一個兒子,那就是現在皇儲——蓋爾·奧古斯都。
而蓋爾目前為止,也隻有一個孩子,那就是女兒伊爾莎。
蓋爾殿下成年以後,便被戈澤文派到帝國的各個地方鍛煉去了,從那以後,蓋爾就很少再待在潘德拉貢了。
蓋爾和他的老爹戈澤文不同,蓋爾到帝國的各個地方鍛煉時,展現出了非凡的手段和智慧,和他那個昏庸、沒什麼本事的老爸形成了鮮然的對比。
因此,雖然很多人都不說,但是心裏都在暗暗期待著戈澤文趕緊駕崩,好讓蓋爾上位當皇帝,來重振布列顛尼雅帝國的國勢。
而很少迴潘德拉貢的蓋爾,居然今天下午要迴來了,實在是稀奇呢,當了伊爾莎好幾個月的老師的蘇誠,到現在也沒有見過這個蓋爾。
“沒想到蓋爾殿下要迴來了呢。”蘇誠的臉上露出微笑,“伊爾莎你一定很高興吧!
“嗯嗯!”伊爾莎一臉興奮地用力點了點頭。
伊爾莎這一家子的感情極好,伊爾莎極其喜歡她的爺爺戈澤文和她的父親蓋爾,在授課的過程中,蘇誠不止一次地聽到伊爾莎跟他說,她想她父親了。
說到這個,就得誇誇戈澤文的第二個值得稱道的地方了:對家人特別地好。
這2個月下來,蘇誠已經體會到了戈澤文對伊爾莎的那股無私且深刻的愛了,否則伊爾莎和戈澤文的關係也不會那麼好,伊爾莎也不會那麼喜歡戈澤文。
想必,戈澤文和他兒子蓋爾的關係也很好吧。
而且戈澤文雖然在政事的處理上不怎麼樣,但是在家事的處理還是非常厲害的,從他的家教就可以看出來。
兒子蓋爾在地方上鍛煉時,被人們誇讚有雄主之風,而孫女伊爾莎身上沒有一絲一毫嬌生慣養的氣息,也沒有任何的公主病,為人和善、聰慧。。
所以蘇誠對於戈澤文的家教還是服氣的。
“不知道蓋爾殿下現在迴來是為了什麼呢?”蘇誠自言自語道,“現在好像也沒有什麼節日呀!
聽到蘇誠的話後,伊爾莎的麵色一黯。.Ъimiξou
“我聽說,父親之所以迴來,和倫德王國和加洛林王國的戰爭有關!
蘇誠挑了挑眉。
“倫德王國和加洛林王國?他們這兩個小國開戰,跟我們布列顛尼雅帝國有什麼關係?難道是因為倫德王國和我們布列顛尼雅帝國是盟國的關係嗎……”
伊爾莎搖了搖頭。
“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聽說父親是因為這件事而迴來而已,具體是不是因為這件事而迴來,我也不清楚。”
蘇誠聳了聳肩。
“嘛,那就算了,我們也別想這麼多了!
蘇誠看了看懷表的時間。
“已經到了下課的時間了,那麼我們今天的課程就正式結束吧,我也得去赴約了,下次見,伊爾莎,待會記得要多抱抱你父親喲。”
“嗯嗯!誠老師,再見!”
......
此時,書房門外。
正將耳朵貼著書房門偷聽的伊爾莎的曆史老師——威廉,聽到蘇誠要出來後,趕緊停止了自己的偷聽行為,加快腳步趕在蘇誠出來書房前離開了。
蘇誠!真有你的呀!
威廉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心中恨恨地想著:
我本來隻想迴到書房裏來拿迴上次授課時漏在了伊爾莎殿下的書房裏一本書而已,沒想到被我聽到你蘇誠在應該上課的時間裏,跟伊爾莎聊天,而不認真地授課!哼!別以為你現在是個新桂騎士了,我就怕你了,你這樣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你這是在玷汙老師這個職業!下次若是再被我撞見你不好好上課,我就去跟陛下舉報!
威廉越想越覺得生氣,腳步不由得越來越快,並且完全忘記了自己今天來到白央宮的目的——拿迴漏在伊爾莎的書房裏的書。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