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顛尼雅帝國皇曆290年3月29日。
下午15點20分。
潘德拉貢。
結(jié)束了對伊爾莎的教導,放下了這份“兵法老師”的工作,已經(jīng)是在2天前的事情了。
經(jīng)過了2天的時間,蘇誠也慢慢從不能再教導伊爾莎、以後很少再有機會去伊爾莎的惆悵感與傷感之中走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伊爾莎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但是蘇誠相信伊爾莎現(xiàn)在肯定也已經(jīng)從失去了他這一位老師後的傷感中走出來了。
今天是3月29日,是一如往常的普通日子,硬要說和平常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今天很難得地和鄧佳爾與阿蘭一起上街。
不,準確來說,是蘇誠和阿蘭二人被鄧佳爾拉上了街。
“喂,鄧佳爾。”阿蘭用沒好氣的聲音朝走在他前麵的鄧佳爾說道:“你跟我們說的那家有賣有很好吃的東西的店鋪,在哪裏呀?我們走好久了哦!”
“快到啦!快到啦!”
阿蘭的話音剛落,鄧佳爾便用帶著幾分喜意的語調(diào)迴道:
“再走一會兒,就到啦!那店鋪的東西可好吃啦!你們一定要嚐一嚐。”
“哼,讓我們走了這麼久,如果那就店鋪的東西不好吃的話,我就讓哥哥將你下個月的零花錢減半!”
“鄧佳爾你放心,我不會聽阿蘭的話的。”
“哥——!”
在大概半個小時前,在3人還在家的時候,在蘇誠和阿蘭二人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而感到無聊的時候,鄧佳爾興衝衝地跑到了兩個人的跟前。
“我最近發(fā)現(xiàn)了一家有賣著特別好吃的美食的店鋪,我想讓先生和阿蘭你們兩個也一起嚐嚐!我們3個人一起去吃吧!”
——這就是鄧佳爾當時說給蘇誠與阿蘭二人的原話。
蘇誠和阿蘭,跟鄧佳爾不同,他們並不是一個對美食很感興趣的人。
但是他們二人當時也正好無聊不知道該幹什麼,雖然對這個美食沒有什麼興趣,但也是個不錯的打發(fā)時間的方法,所以二人便接受了鄧佳爾的邀請,3人一起結(jié)伴朝鄧佳爾所說的有賣著好吃得不行的美食的店鋪進發(fā)。
負責帶路的鄧佳爾走在稍稍前麵一點,而蘇誠和阿蘭兩兄妹則結(jié)伴走得稍稍靠後一些。
鄧佳爾所說的這家店鋪的東西好不好吃,蘇誠不知道。
但是蘇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這家店鋪還真的是有夠遠的!
3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二十多分鍾,快半個小時了。m.Ъimilou
就在本就不怎麼擅長,同時也不怎麼喜歡運動的蘇誠,就快要忍受不了這不知道還要走多久的漫漫長路時,鄧佳爾終於用開心的語氣說道:
“快看!就是那家店鋪!”
一邊說著,鄧佳爾一邊朝前一指。
蘇誠與阿蘭二人趕緊順著鄧佳爾手指指的方向望去。
——在鄧佳爾手指指的方向的終點,坐落著一家裝潢普通的店鋪。
店鋪的上方,書寫著一行大字:冰糕店。
“冰糕……店?”蘇誠用遲疑的語氣重複了一遍這家店鋪的店鋪名。
冰糕?什麼來的?
——一邊用遲疑的語氣念出這家店鋪的店名後,蘇誠一邊在心裏麵這般疑惑道。
“好啦好啦,我們快進去吧!”鄧佳爾一邊說著,一邊大踏步地朝著這家冰糕店邁進,“不知道店鋪裏麵還有沒有位子呢。”
而蘇誠與阿蘭二人,也趕緊緊跟著鄧佳爾進到這家店鋪裏。
在進到店鋪裏後,蘇誠便發(fā)現(xiàn)這家店鋪的人氣似乎還很不錯的樣子。
放眼望去,整間店鋪的座位基本都被坐滿了。
不過蘇誠他們的運氣很好,剛剛還剩下一張空著的桌子。
見到隻剩一張空著的桌子後,鄧佳爾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坐到了這張桌子旁。
在鄧佳爾剛坐到這張桌子旁後,一名侍者模樣的人,便立即走了過來,俯下身朝鄧佳爾詢問道:
“你好,請問你需要幾份?”
“我要5份!”鄧佳爾一邊說著,一邊朝這名侍者伸出5根手指頭。
“我知道了,請您稍等。”
侍者說完這句話,便迅速退了下去。
“鄧佳爾呀,這家店到底是賣什麼的呀?”阿蘭一邊這般問著一邊坐到了鄧佳爾的旁邊,“為什麼這家店連張菜單都沒有,而且總感覺好像每個人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都是那一大碗像白色泥巴的東西……”
而此時也坐到了這場圓桌旁的蘇誠,則皺著眉頭看著周圍幾張桌子上,正大快朵頤的客人們。
每個人的手上都捧著一碗盛有如同白色泥巴一般的東西。
不知為何,蘇誠感覺這一大坨宛如白色泥巴一般的不明物質(zhì)分外眼熟……
“才不是什麼白色泥巴。”鄧佳爾沒好氣地跟阿蘭說道,“這叫作‘冰糕’!至於為什麼大家吃的東西都一樣,便是因為這家店隻賣這一樣東西嘛。”
“隻賣一樣食品的餐廳?”阿蘭有些錯愕地道,“這家店的老板也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呀。”
“你嚐一嚐就知道了嘛,雖然隻賣這一樣食品,但是很好吃的哦!啊,你看,我點的5份冰糕已經(jīng)來了。”
鄧佳爾的話音剛落,蘇誠和阿蘭便看到剛才那位退下去的侍者又迴來了,手上還端著一個大餐盤,餐盤上麵擺放有5碗鄧佳爾所說的那冰糕。
在端著這5碗冰糕來到3人的桌子旁後,侍者便動作十分利落地將這5碗冰糕擺放到3人的桌上,然後便再次退下、離去了。
“話說,我們隻有3個人呀,”阿蘭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麵前的5碗冰糕,“為什麼會有5碗呀?”
“因為我一個人吃3碗嘛。”鄧佳爾用著非常天真無邪的語氣迴道。
蘇誠、阿蘭:“……”
“好啦好啦,快吃吧。”鄧佳爾一邊說著一邊拿過了勺子挖了一大勺那宛如白色泥巴一般的冰糕,“這冰糕的味道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說罷,鄧佳爾便將手中的那一大勺冰糕放入了嘴中,隨後露出了一臉的幸福之色。
望著鄧佳爾臉上那滿滿的幸福之色,蘇誠和阿蘭二人也不由得感到了幾分好奇。
真的有這麼好吃嗎?
——做了多年的兄妹,仿佛培養(yǎng)了心電感應的蘇誠、阿蘭兩兄妹,二人幾乎是同時在心裏這般說道。
隨後,二人又像是排練過一般,同時伸出手拿過勺子,然後同時挖了一大勺麵前碗中的冰糕,接著又同時將勺中的冰糕放入嘴裏。
“唔?!”
在將冰糕放入嘴裏的下一瞬間,阿蘭的雙瞳便迸射出驚喜之色。
然後驚唿出聲:“好吃!涼涼的!甜甜的!”
聽到阿蘭的讚美後,鄧佳爾便得意地哼笑了幾聲,然後道: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是不是感覺自己這一趟沒有白來?”
而蘇誠在將冰糕放入嘴裏的下一瞬間,他便雙目圓睜,和阿蘭一樣,眼裏迸射出驚喜之色。
不過,除了驚喜之色之外,蘇誠的眼中還迸射出了意外、震驚之色。
“這是……冰淇淋?!”蘇誠用近乎驚駭?shù)恼Z調(diào)失聲道。
“冰、冰淇淋?”鄧佳爾看著蘇誠,疑惑地眨巴了兩下眼睛,“先生,冰淇淋是什麼東西?”
而坐在蘇誠身旁的阿蘭,也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蘇誠。
“……不,沒什麼,繼續(xù)吃吧。”
說罷,蘇誠便繼續(xù)挖了一大勺冰糕放入嘴裏,借此來掩飾尷尬。
在將新的一勺冰糕放入嘴裏後,蘇誠這一次開始細細地品嚐了起來。
不會有錯的……這是冰淇淋的味道!
蘇誠在心裏這般驚唿出聲。
在剛才看著這冰糕的樣子,蘇誠就覺得眼熟,隻不過一直都想不起來這冰糕長得像什麼。
直到將冰糕放入嘴中後,蘇誠才終於想起來這冰糕長得像什麼東西了!
像地球的冰淇淋!
不僅樣子像,連味道也像!
吃起來冰冰的、甜甜的。
蘇誠現(xiàn)在感覺自己感動都快要掉眼淚出來了。
在還在地球的時候,蘇誠就是一個很喜歡吃冰淇淋的人。
在來到這個異世界之後,蘇誠都已經(jīng)做好了可能以後一輩子都吃不了冰淇淋的準備了。
但沒想到,在今天竟然就嚐到了這味道極似冰淇淋的冰糕。
這讓蘇誠怎麼不感動,怎麼不興奮?
已經(jīng)3年多快4年沒有吃過冰淇淋的蘇誠,開始揮舞起手中的勺子,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就在蘇誠大快朵頤之時——
“嗯?誠先生?您怎麼在這?”
——一道極其耳熟的蒼老聲音從蘇誠的身後傳來。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