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shù)千突擊大隊的隊員的增援,不僅大大加強了後隊的戰(zhàn)力,還提高了眾人的士氣。
布列顛尼雅軍的士氣再次進一步地高漲,在援軍的增援、協(xié)助下,再次對羅林軍的封鎖線發(fā)動新一輪的猛攻。
而艾麗莎在將左手的傷口紮緊後,便將右手的騎士劍再次緊握,朝前方的敵軍撲去!
布列顛尼雅軍後隊跟羅林軍封鎖線的戰(zhàn)場,此時已血霧彌漫。
不,應該說是整片索拉山區(qū),現(xiàn)在都已血霧彌漫。
眼前是血肉橫飛、寒光閃爍。
耳畔是震天的殺聲、利劍的鏗鳴。
頭頂是破空飛馳的利箭,腳下是汩汩流淌的鮮血。
此時不論是布列顛尼雅軍,還是羅林軍,都已經(jīng)殺紅了眼。
不論是哪一軍的士兵,此時都瞪著紅彤彤的雙眼、咬著白森森的牙齒。
不斷有人哀鳴著倒下,隨後又承受著己方的同胞或者敵人的踐踏,很快便變成了地麵上的又一具新的屍體。
此時,不僅僅是利劍、長槍是可用來殺人的武器了。
殺紅眼的兩軍士兵,在手中的長劍碎掉、長槍折掉後,便用著各種手頭上能找到的武器,與麵前的敵軍相搏。
或匕首、或石塊、或樹枝、或沙土,一切能夠抓在手裏的,都能當作武器來使用。
拳頭、手肘、膝蓋、指甲、牙齒。全身上下但凡能用來打擊敵人的地方,都能用來與敵人相搏。
周圍漫山遍野的草木仿佛也被這慘烈之像所震撼,“沙沙沙”地作響,仿佛正在悚然顫抖著般。
艾麗莎此時也已殺紅了眼。
她那柔順、飄逸的金發(fā),此時也被敵人的鮮血,以及自己同胞的鮮血,給染成了金、紅相間。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jīng)不感覺自己的右手臂有酸痛之感了。
不,應該說是已經(jīng)對酸痛之感感到麻木了而已。
艾麗莎現(xiàn)在就機械性地閃避、格擋、揮劍,不斷地重複著這3個動作。
艾麗莎現(xiàn)在僅僅隻有一個目標——將眼前的所有羅林軍士兵給砍倒!殺一條血路出來!
說這是艾麗莎現(xiàn)在的目標,應該有失偏頗。
應該說是現(xiàn)在布列顛尼雅軍後隊以及剛剛過來增援的突擊大隊全員的目標才對!
負責指揮部隊堵住布列顛尼雅軍後路的指揮官,現(xiàn)在一臉駭然地望著麵前的一切。
在他眼裏,這幫布列顛尼雅人簡直瘋了!
布列顛尼雅軍越殺越勇,越攻越猛!
他們的那堵住布列顛尼雅軍全軍的封鎖線,已經(jīng)快要支撐不住布列顛尼雅軍的猛攻了!
羅林軍的指揮官下意識地想要指揮預備士兵衝上去,堵住封鎖線的絲絲“裂痕”。
然而,羅林軍的指揮官的那句“傳我命令”還沒有說出口,他便發(fā)現(xiàn)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士兵可以指揮了。
他除了傳令兵之外的所有士兵,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被派去組建那條“封鎖線”,擋住布列顛尼雅軍的進攻了。
簡單來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兵可用了。
望著被突破也僅僅隻是時間問題的封鎖線,指揮官咬了咬牙,然後扭過頭朝旁邊的一名傳令兵喊道:
“去跟巴爾主帥求援!就跟他說——布列顛尼雅軍的後路快要被打通了!快去!!”
“是、是!”
傳令兵慌忙地應了一聲“是”後,便趕緊轉(zhuǎn)過身去離開了。
……
在艾麗莎正率領(lǐng)著後隊士兵跟新增援的突擊大隊,跟堵住他們?nèi)娽崧返牧_林軍士兵死鬥時,阿爾伯特那邊也正進行著激烈的死鬥。
阿爾伯特坐鎮(zhèn)中軍,鎮(zhèn)定地指揮著士兵迎擊從四麵八方攻來的羅林軍。
隨著時間的推移,布列顛尼雅軍的將士,已經(jīng)慢慢地從一開始剛被伏擊奇襲的慌亂中緩過神來。
在阿爾伯特的有序指揮下,布列顛尼雅軍的將士也逐漸恢複了秩序跟戰(zhàn)鬥力。
布列顛尼雅軍也漸漸止住了剛開始的潰敗,某些地方甚至已經(jīng)開始展開了小規(guī)模的反擊。
巴爾將全軍最勇猛、最能打的夏爾,布置在了布列顛尼雅軍的中軍位置,目的就是為了讓戰(zhàn)鬥力最高的夏爾能夠領(lǐng)著部隊,擊殺一定坐鎮(zhèn)在布列顛尼雅軍中軍的阿爾伯特。
雖然剛展開伏擊時,效果的確是正如巴爾所料的那般,布列顛尼雅軍一邊倒地大潰敗。
但是,阿爾伯特到底是“布列顛尼雅帝國的第二騎士”,是世界聞名的名將!
即便是麵對著這般突發(fā)危機,阿爾伯特還是迅速恢複了鎮(zhèn)定,並進行了有序的指揮。
先是讓艾麗莎迅速趕往後軍,接掌後軍的指揮權(quán),讓艾麗莎迅速率領(lǐng)後軍突破羅林軍的阻攔,打通全軍的退路。
而他本人則坐鎮(zhèn)中軍。
“將勇則兵勇,將熊則兵熊”——這一條不論是在哪個世界、哪個時代都是真理。
軍隊裏,誰都能慌張,唯有主帥絕對不能慌張。
因為若是主帥慌了,那麼“慌亂”將會以極為驚人的速度在軍隊中傳播開。
相反,若是主帥能夠不論麵對怎麼樣的突發(fā)危機都能夠保持冷靜,那麼“冷靜”就能以極快的速度在軍隊中傳播開。
望著阿爾伯特的冷靜模樣,使得不少將士的心中大定。
再加上阿爾伯特的有序指揮,布列顛尼雅軍已經(jīng)慢慢止住了一開始的頹勢。
羅林軍已經(jīng)和布列顛尼雅軍陷入了僵持之中。
仍站在山壁上的巴爾,已經(jīng)將戰(zhàn)局收入眼底。
看到現(xiàn)在的戰(zhàn)局陷入僵持後,麵色不由得慢慢變得鐵青了起來。
“真有你的呀……阿爾伯特……”
巴爾咬牙切齒道。
“真不愧是……布列顛尼雅帝國的拉結(jié)爾騎士團團長!”
被巴爾寄予厚望的夏爾,此時也陷入了僵局之中。
在戰(zhàn)端剛開之時,夏爾便揮舞著他的斧槍,率領(lǐng)著精銳部隊一馬當先,率先攻入了布列顛尼雅軍的隊列之中。
然而,即便夏爾再能打,他也仍是血肉之軀。
就算他能以一當百,那如果有一千人圍攻他呢?
雖然夏爾和他指揮的部隊在剛開始時,的確是戰(zhàn)果斐然,那驚人的破壞力和氣勢,令人絲毫不懷疑他們能夠殺到布列顛尼雅軍的本陣當中,取下阿爾伯特的頭顱。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布列顛尼雅軍逐漸緩過勁來,逐漸恢複秩序來,夏爾和他的部隊的攻勢也便越來越減弱了下來。
而現(xiàn)在,夏爾和他的部隊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僵局之中,別說是攻到阿爾伯特的本陣了,就連再前進個幾米,也是艱難至極。
而夏爾他本人,盡管他武力非凡,但現(xiàn)在身上也已經(jīng)掛了好幾道菜,體力也下滑嚴重。
巴爾的臉鐵青地仿佛要滴出水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就連施展了伏擊,用有備攻人無備,竟然還打得這麼艱難。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巴爾還是接受了自己“還是小看了阿爾伯特”的這一事實。
正當巴爾絞盡腦汁思考著怎麼破解現(xiàn)在的僵局時,剛剛負責指揮部隊堵住布列顛尼雅帝國後路的指揮官所派遣的傳令兵,終於來到了巴爾的身側(cè)。
“巴爾主帥!敵軍後隊的攻勢太猛了!敵軍的後路,就要被打通了!!”
這名傳令兵剛到,就給巴爾傳達了一則非常勁爆的消息。
什麼?!
——這聲高喊差點從他的喉間噴出。
但還是被巴爾死死地給憋迴去了。
不過,雖然如此,在聽到這則消息後,巴爾的麵色又鐵青、陰沉了幾分。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