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晚上19點32分。
布列特村,凱洛爾的家。
葉戈爾、維卡、以及蘇誠4人此時都齊聚在凱洛爾家的客廳之中。
葉戈爾凝視著正恭敬地跪坐在他正前方的蘇誠:“也就是說——你們打算明天就走嗎?”
“嗯,沒錯。畢竟已經跟村長的兒子交涉完了,已經沒有理由再呆在這裏了,我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出發迴去。”
“這麼快就迴去嗎?”維卡挽留著,“就不能夠再在這裏多呆幾天後,我們還想再多招待您幾天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在這裏再多留幾天。”蘇誠朝維卡道歉著,“但是——我的事務繁忙,我不能離開我的崗位太久。”
蘇誠並沒有謙虛或者客套,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要再在這裏多呆幾天。
呆在布列特村,不用被那繁瑣、沉重的軍務所困擾,令蘇誠重新感受到了久違的輕鬆之感。
隻可惜——米迦勒騎士團團長兼北方戰線最高負責人的這個身份,並不允許蘇誠離開米迦勒騎士團的據點太久。
“是嘛,我明白了。”一臉認真之色的葉戈爾點了點頭。
雖然他在極力地掩飾,但蘇誠還是能夠從他的表情中發現喜色,以及在他的語氣中察覺到興奮之色。
“凱洛爾。”葉戈爾站起身。“跟我來一下,老婆你也一起來。”
說罷,葉戈爾便朝裏屋走去,而維卡也趕緊跟了上去。
“找我幹什麼……”
凱洛爾嘟囔了一聲,然後也站起了身,一臉疑惑地跟者他的爸媽進了裏屋。
客廳裏麵隻剩下蘇誠、阿蘭、艾麗莎3人。
“伯父幹嘛突然把凱洛爾叫進裏屋呀?”阿蘭疑惑道,“還一臉凝重的樣子。”
“我大概猜得到伯父要跟凱洛爾說些什麼……”蘇誠苦笑著。
……
……
此時,裏屋。
“凱洛爾,你明天也要跟著那個蘇誠一起走,對吧?”葉戈爾朝凱洛爾沉聲詢問道。
葉戈爾的話音剛落,凱洛爾便立刻用理所當然的語氣秒答道:
“對呀,那當然了。”
“不行!”葉戈爾的聲音陡然高了幾度,“我不允許你再跟著蘇誠他走!我不會再讓我的女兒跟著性格這麼惡劣的人走!這次你就給我乖乖地呆在家裏!”
“爸爸……”凱洛爾皺了皺好看的眉毛,“你似乎很不喜歡誠呀。”
“沒錯。”葉戈爾十分幹脆地說道,“你怕是不知道那個臭小子之前對我做了什麼!”
說罷,葉戈爾便將前天晚上蘇誠跑到他餐廳裏麵耍他的那一件事朝凱洛爾詳細地闡述著。
“原來誠他前天晚上到佐爾鎮那邊閑晃時,到老爸你的餐館那邊去了呀……不過這不過隻是一件小事而已吧?何必對這麼一件小事耿耿於懷呢?”
“小事?一個人的品質如何,就是在這些日常的小事中體現出來的。從這一件事中,我就能看出來這個蘇誠是一個性格很惡劣的人!”
“爸……”凱洛爾露出無奈的微笑,“誠他才不是那種性格惡劣之人,他很帥很靠得住的,是那種值得我托付終生的人。”
“不管你怎麼說,我是不會再讓你跟著蘇誠他走了!真是的,真不知道你喜歡那個蘇誠哪一點!竟然還將自己的手鏈交給他!”
凱洛爾的臉上露出意外之色。
“你怎麼知道我有將手鏈交給誠的?”
“今天早上,誠先生有跟我們說過這一件事。”跪坐在一旁的維卡此時補充道,“今天早上,誠先生看到我給你爸爸戴手鏈,所以就問我們這是不是什麼習俗、有什麼含義。”
“然後誠就順便跟你們說了,我有過好多次給他戴手鏈的事情?”
“嗯。”維卡點點頭,“沒錯。”
“謔~”凱洛爾麵露些許喜意,“他總算是知道我給他戴手鏈意味著什麼了。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話,他應該也能明白我在好早之前就對他表露愛意了。”
“那個……凱洛爾呀。”維卡遲疑道,“你有這麼喜歡誠先生嗎?”
“喜歡地不得了。”凱洛爾毫不猶豫地秒答道。
“凱洛爾呀!”葉戈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沉重模樣,“那個臭小子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喜歡他!”
“爸爸。”凱洛爾的臉上逐漸浮出嚴肅之色,朝葉戈爾正色道,“在某人麵前批判她所喜歡的人,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行為哦。爸爸你有你的堅持,而我也有我的堅持,不管你怎麼說,我明天早上一定要跟誠他迴去!”
“不行!我絕不允許!”
“爸爸……”凱洛爾輕歎了一聲,“你就是這樣,我才會在3年前離家出走啦。身為我父親的你,應該也很清楚你女兒的脾性吧?你覺得以我的性格,我會乖乖地聽你的話嗎?”
“你如果不讓我走,我就絕食。絕食到你放我迴誠的身邊,或者到我餓死為止。我有這樣的決心和能力,請爸爸你不要懷疑。”
聽完凱洛爾的這番話後,葉戈爾和維卡二人的表情紛紛一窒。
而凱洛爾在說完這一大番話後,便站起了身離去,一副不願再跟葉戈爾多言的模樣。
在凱洛爾迴到客廳後,阿蘭便立刻焦急地朝凱洛爾詢問道:
“凱洛爾,你爸媽把你叫到裏屋,跟你說了些什麼呀?”
“也沒有說什麼,就是跟我說些在迴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之前的話。那麼——大家就早點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啟程迴阿瓦隆要塞呢。”
凱洛爾的話音剛落,蘇誠便立即說道:
“那個,凱洛爾呀,你其實也不用這麼急著跟我一起迴去的,你可以在老家這裏多呆幾天再迴要塞……”
蘇誠的話還沒說完,凱洛爾便直接打斷:“我可不是那種鄉土情結深厚的戀鄉、戀家之人哦,確認了父母都很健康、該見的朋友們都見了、該迴味的地方也都去過了,我也沒有什麼要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繼續留在老家咯,反正又不是以後永遠都不迴來了。”
“這樣呀……嗯,我明白了。”蘇誠重重地點了點頭。
聽到凱洛爾這麼說後,蘇誠心中的最後一點心理負擔瞬間消散而去。
在決定明天一大早就迴要塞時,蘇誠的心中其實是有一些愧疚感的。
因為他知道凱洛爾的性格。不論他什麼時候迴要塞,凱洛爾她也一定會跟著他一起迴要塞的。
如果他們明天一大早就迴去的話,那就代表著他們隻在布列特村呆了2天2夜而已。
讓凱洛爾在久違的老家裏隻呆這麼短的時間,蘇誠的心裏是有一些愧疚感。
但現在聽到凱洛爾這麼說後,不論凱洛爾的這番話是不是真的,都令蘇誠的心裏好受了許多。
“那——就這麼決定了。”蘇誠朝麵前的3女宣布道著,“明天早上就啟程迴阿瓦隆要塞!”
“嗯!”3女異口同聲地重重點頭應和道。
……
蘇誠和阿蘭二人的房間。
將油燈熄滅了後,阿蘭便撲在了溫暖的床鋪裏。
“終於可以迴要塞了~這裏的床我一直都睡不慣呢,終於可以迴到要塞那熟悉的床上睡覺了~嗯?哥,你不睡嗎?”
和阿蘭睡在同一張床上的蘇誠,此時並沒有像阿蘭那樣脫光了身上的棉衣,躺在暖和的被窩裏,而是坐在阿蘭一旁的床頭上,雙手抱胸,一副在思考著什麼似的樣子。
“嗯,阿蘭,你先睡吧。我晚一點再睡。”蘇誠微笑道,“我晚一會再睡,我現在要趁著入睡前的這一段寧靜的時光,來好好地思考一些很重要的問題。”
“什麼重要的問題呀?”
“事關你未來的嫂子會是誰的重要問題。”
“哦~~這的確是很重要呢。那哥你就慢慢想吧,我就先睡了,不過你也要早點睡呀,明天你還要駕車的。”
說罷,阿蘭便拉了拉被子,開始閉上雙眼睡覺。
沒過一會,蓋在她身上的棉被便開始隨著唿吸而有節奏地起伏了起來。
望著身旁已經睡著了的阿蘭,蘇誠不禁無奈地笑了下。
沒過多久,蘇誠臉上的這無奈微笑便變成了苦澀的苦笑。
“真是難辦呀……”
在這般低聲地抱怨了一句後,蘇誠便繼續雙手抱胸,繼續思考著他剛才口中的那重要的問題……
……
第2天早上。
“伯父……你這樣子會令我們很為難呀……”蘇誠一臉無奈地朝嚴陣以待、守在家門口的葉戈爾說道,“可以把路讓開嗎?”
“其他人可以出去!但凱洛爾不行!”守在家門口,不讓蘇誠他們……準確來說是不讓凱洛爾離開家門的葉戈爾十分果決地說道。
“我是不會讓我的寶貝女兒跟著性格這麼惡劣的人走的。”
拿好行李、整裝待發的蘇誠4人和維卡麵麵相覷,5人一時如何也不知道現在該拿葉戈爾怎麼辦了。
“爸!”凱洛爾急聲道,“你別這麼固執呀!這樣令我很為難呀!”
“是呀,親愛的,別這樣。”維卡此時也一起出聲勸慰著葉戈爾,“既然凱洛爾她執意要跟誠先生他走,那就讓凱洛爾她走吧,凱洛爾現在也不是小孩了,不需要我們來給她拿主意,我們就尊重凱洛爾的意見吧。”
然而——不論凱洛爾和維卡二人怎麼勸慰,葉戈爾都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望著葉戈爾這幅堅決的模樣,蘇誠忍不住無奈地歎了口氣。
張了張嘴,正打算也跟凱洛爾她們一起勸慰一下葉戈爾時——
“不好了!不好了!”
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道道焦急的吶喊。m.Ъimilou
“有馬賊!有馬賊來了啦!!”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