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的這番話的話音剛落,跟在她身後的塞繆爾便忍不住朝她問道:
“嗯?薇薇安小姐,你是怎麼知道剛才的那15名年輕人是赫萊部的戰(zhàn)士的?”
塞繆爾之所以會在薇薇安的住所裏麵,自然不會是因為他們兩個住在同一間房間裏。
塞繆爾現(xiàn)在之所以會在薇薇安的房間裏,是因為剛才薇薇安點名要他跟著她一起到她房間裏。
在一起進到薇薇安的房間裏後,薇薇安便說出了剛才的那番令他疑惑不解的話。
聽到塞繆爾他這疑惑的反問後,薇薇安笑了笑,隨後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是衣服啦,我是靠衣服認出他們各自所屬的部落的。”
“山蠻各個部落的服飾的紋路和顏色都有所不同,剛才的那15名年輕男子,臉上都有著戰(zhàn)士特有的刺青,還穿著赫萊部的衣服,所以我敢斷定他們就是赫萊部的戰(zhàn)士。”
“原來是這樣呀……看來,薇薇安小姐你對山蠻還真的是很了解呢,你竟然連他們的語言都會講。”
“對於此次的遊說任務(wù),我可是有好好準(zhǔn)備的哦。”
用戲謔的語調(diào)這般說之後,薇薇安便從她隨身攜帶的小包裹中拿出了一本“書”來。
這本“書”正是蘇誠在將遊說任務(wù)交給她時,順便贈予她的那本記錄著所有能收集到的關(guān)於山蠻的情報的“書”。
跟蘇誠剛贈予她時相比,這本“書”的每張書頁要破舊了許多。
“在離開阿瓦隆要塞、前往利伽索斯山脈的這一路上,我可是有一直研究山蠻的各種情報哦,畢竟隻有了解了山蠻,尤其是了解了這3個仍未表態(tài)的部落,才能更好地勸降他們嘛。”
“在了解山蠻的各種情報的同時,我也有在自學(xué)山蠻的語言,我的山蠻語就是在前來利伽索斯山脈的路上學(xué)的。”
“在路上學(xué)的?!”塞繆爾忍不住驚唿道。
同時在心中暗暗吃驚著:
——真的假的呀……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掌握了一門語言……
在塞繆爾在那暗暗吃驚時,薇薇安接著說道:
“幸好山蠻的語言比較簡單,不難學(xué)。好了,閑話就說到這吧,該說正事了。”
說罷,薇薇安便從床上坐直了身子,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望著薇薇安她那嚴肅的表情,塞繆爾不禁心中一凜,也收起了臉上所有多餘的表情和神色。
明明眼前的此人隻是個還未成年、小他17歲的少女,但塞繆爾不知為何,總有種這名少女比他還年長、比他還成熟、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認真傾聽她的話的錯覺。
上一個讓塞繆爾有這種感覺的人,還是小他12歲的蘇誠。
“剛才的那15名年輕人,毫無疑問是赫萊部的戰(zhàn)士。”
薇薇安用不鹹也不淡的語調(diào)說著。
“他們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其中的原因大概也和我們一樣,都是來勸誘齊科部的族長——魯達的。”
“我們是來勸誘魯達投降,而那15名赫萊部的戰(zhàn)士來這裏應(yīng)該就是為了勸誘魯達和他們結(jié)成同盟,一起反抗我們。”
聽到這,塞繆爾不禁皺了皺眉頭。
“看來,這15名赫萊部的戰(zhàn)士非常地麻煩呀。”
“嗯,不過麻煩歸麻煩,但這對我們來說未嚐不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說罷,薇薇安的臉上開始浮現(xiàn)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們說不定可以好好地利用這15名赫萊部的戰(zhàn)士呢,利用他們來幫助我們勸降魯達。”
“利用?”塞繆爾皺眉反問道,“怎麼做?”
“很簡單。塞繆爾,你對你的跟蹤和偵查技術(shù)有自信嗎?”
“我是斥候出身。”
“那太好了,塞繆爾,我給你一個任務(wù),你現(xiàn)在偷偷地溜出去,趕到魯達的屋子那,從剛才那15名赫萊部戰(zhàn)士前往的方向上來看,這15人現(xiàn)在多半在魯達的屋子裏勸誘魯達。”
“等到那15個人出來後,你就跟蹤他們,看看他們的住所在哪,在查探出來這15人的具體住所後,就趕緊迴來。千萬要記住,不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你哦。”
……
……
與此同時。
齊科部族長——魯達的屋內(nèi)。
“魯達族長,您到底是在猶豫什麼?”
被派來勸誘魯達的15名赫萊部戰(zhàn)士中的為首之人——亞馬朝魯達繼續(xù)喊道:
“您難道甘心就這麼屈服於布列顛尼雅人嗎?!”
這15名戰(zhàn)士應(yīng)了他們赫萊部的族長——那盧的命令,前來勸誘至今仍未表達立場的齊科部。
和薇薇安等人一樣,他們也是來勸誘包括齊科部在內(nèi)的那3個至今仍未表達立場的部落的。
而十分湊巧的是,他們的第一站也都是齊科部。
在現(xiàn)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夥伴、朋友什麼的自然是越多越好。
赫萊部族長那盧和赫萊部的所有戰(zhàn)士們,都已經(jīng)對那27個選擇投降的部落失望透頂,不再寄希望於他們。
因此,那盧他把重心放在了另外3個仍未表態(tài)的部落上,希望將這3個部落拉進同盟之中,和他們一起抗擊布列顛尼雅人的侵略。
這3個部落的實力都不弱,若是能說動他們加入聯(lián)盟、反抗布列顛尼雅人的話,一定是一大助力。
因此,那盧啟用了之前去遊說各部落、讓各部落聯(lián)合起來的年輕戰(zhàn)士——亞馬,以及另外的14名戰(zhàn)士,組合成赫萊部的使臣團,讓他們?nèi)ミ[說這3個至今仍未表態(tài)的部落,堅定他們反抗的決心。
聽到亞馬的這番尖銳措辭後,冷汗再次從魯達的額頭上冒出來。
在沉默了好一會之後,魯達才低聲說道:
“年輕人,布列顛尼雅人的實力過於強大,我們跟他們硬拚隻有死路一條……”
“勝算渺茫——這能是我們投降的原因嗎?!”亞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布列顛尼雅人擺明了就是要來征服我們,讓我們成為布列顛尼雅人而不是萊克人呀!魯達族長您真的願意之後當(dāng)一個沒有獵場,沒有收獲祭、播種祭的布列顛尼雅人嗎?!”
“我……自然是不願意……”魯達攥緊了拳頭,“可是……”
魯達繼續(xù)沉默了下來。
在沉默了好一會後,魯達才緩緩放開了攥緊的雙拳。
“……讓我再多考慮一下吧。”
“魯達族長!”亞馬急聲道。
然而,亞馬的話還沒說完,魯達便用不容拒絕的強硬語氣衝亞馬說道:
“出去,年輕人。”
“……是。”
亞馬輕歎了口氣,站起了身,揮了揮手,示意他身後的另外14名同伴和他一起出去。
在走出了魯達的屋子後,亞馬滿臉不甘地迴過頭去,用複雜的目光望了魯達的屋子一眼後,才領(lǐng)著他那14名同伴返迴他們的住處。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在他們不遠處的某個陰影處,一雙橙色的雙瞳,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在他們離去之後,這橙瞳的主人也貓下了身子,悄悄地尾隨著他們。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