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岱爾拆開蘇誠寫給他的親筆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蘇誠寫給他的親筆信,裏麵大半的內容都是客套話,真正算得上有內容的話,僅有最後麵的那幾句。
而這僅有的這幾句有內容的話,也隻是在委婉地勸亞岱爾要好好地把握住現在擺在他麵前的這可以改變目前人生的大好機會。
亞岱爾隨意地將蘇誠寫給他的親筆信扔到了一邊,然後緩步朝他的房間。
在來到他的房間後,亞岱爾便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抽掉了一般,軟倒在了他的床鋪上。
亞岱爾鞋沒脫,衣服也沒有換,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鋪上,並將右手臂壓在雙眼之上。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亞岱爾現在的精力已經被榨地一幹二淨了。
“背叛……神聖希蘭帝國嗎……”亞岱爾細聲呢喃著。
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後可能發生的種種後果,在亞岱爾的腦海中一一浮現。
自己一定會遭到神聖希蘭帝國的國民們的謾罵先不說。
就連後世的史書,可能都會大寫特寫他叛國通敵的無恥之舉……
即便背叛了神聖希蘭帝國、來到布列顛尼雅帝國,布列顛尼雅人也不一定會看得起他這個有叛國劣跡的人。
一想到背叛神聖希蘭帝國後,所會遭遇到的種種後果,亞岱爾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與此同時,自己一直所承受的種種委屈,也一並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雖然流著布列顛尼雅人的血,但自己一直是吃希蘭人的米長大,自己也一直是以希蘭人自居。
自己為捍衛這個國家,流了不知多少血、多少淚。
但不論怎麼努力,都得不到周圍的同僚們的認同,周圍絕大部分的同僚,還是把他當成布列顛尼雅人來對待、歧視、排擠。
遭受同僚們的不公對待也就罷了,到頭來結果還被自己一直誓死捍衛的國家的特權階級給搶去了深愛的妻子。
妻子被別人搶走,自己卻無能為力。
一想到自己目前所遭遇到的種種委屈,亞岱爾的牙齒便因憤怒和不甘而咬得格格作響。
背叛祖國所帶來的不安,與對目前的遭遇的不甘,像兩條鐵鏈,絞得亞岱爾的大腦發疼。
或許是因為精神上所帶來的疲憊吧,讓正不斷遭受名為“不安”與“不甘”的這兩條鐵鏈的聯合絞殺下的亞岱爾靜靜地在床上睡著了……
……
……
布列顛尼雅帝國皇曆293年3月2日。
布列顛尼雅帝國,北境,阿瓦隆要塞。
經過漫長的行軍,艾倫與恩利總算是率領著烏列爾騎士團的4萬大軍與4000鐵甲銳士順利抵達了阿瓦隆要塞。
蘇誠曾經在倫德王國救援戰這場戰役中,與艾倫打得頭破血流,所以平心而論——蘇誠是不怎麼喜歡艾倫的。
至於恩利,蘇誠跟他也並不是很熟。
但即便如此,該做的禮節還是要做。
艾倫與恩利二人的地位與等級都不低,而且還帶著部隊來增援他們米迦勒騎士團,蘇誠怎麼說也要好好地招待他們,舉辦個接風宴也是最起碼的事情。
在艾倫與恩利二人帶著4萬4千大軍順利抵達阿瓦隆要塞後,蘇誠便立即派人出城去迎接艾倫和恩利。
同時也下令打開阿瓦隆要塞的倉庫,從裏麵運出一車又一車的肉製品,全部送進這4萬4千大軍的營地之中犒勞他們。
按目前的時間來算,伊塞爾現在應該已經迴到萊茵戰線了。
伊塞爾雖然向中央申請了一個長假,好用來看望遠在阿瓦隆要塞的艾麗莎,但因二人之間相距甚遠的緣故,所以伊塞爾的這個假期的絕大部分時間勢必是要浪費在趕路上的。
光是這一來一去所花的時間,就占去了伊塞爾幾乎所有的假期。
伊塞爾僅在阿瓦隆要塞呆了7天,便匆匆離開了要塞,返迴萊茵戰線。
雖然在阿瓦隆要塞呆的時間並不長,但伊塞爾在阿瓦隆要塞度過的這7天還算愉快,畢竟總算是見到許久未見的女兒了。
在離開阿瓦隆要塞時,伊塞爾也沒有忘記叮囑蘇誠一句:
“你和艾麗莎要好好努力,我也想要一個像德莉莎那樣那麼可愛的外孫女。”
在給蘇誠留下這句叮囑後,伊塞爾也沒忘記告訴蘇誠一個關於他們家族的一個小秘密。
據伊塞爾所說,他們家族的女性似乎一直以來都很難懷上小孩,所以伊塞爾才讓蘇誠與艾麗莎一定要好好努力。
伊塞爾的這個科普,也算是解開了蘇誠一直以來的疑惑。
自與凱洛爾、艾麗莎結婚之後,蘇誠就一直很納悶:為什麼艾麗莎一直沒有懷孕。
他們一個月起碼有25天都在做那種事情,在這樣的強度下,凱洛爾早早地就懷孕,現在連女兒都已經能說話了,而艾麗莎的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
伊塞爾的這個科普,總算是讓蘇誠明白是怎麼迴事了,原來並不是他的問題,而是艾麗莎的問題,艾麗莎因家族遺傳的原因,本來就不怎麼容易懷孕。
伊塞爾的這個叮囑其實算是多餘的,因為他們平常就已經很努力了,如果還要在目前的強度下更進一步的話,蘇誠感覺自己的身體遲早會吃不消。
雖然艾麗莎的父親迴去了,但凱洛爾的父母現在還留在阿瓦隆要塞。
凱洛爾的父母很喜歡他們的外孫女——德莉莎。
他們會很喜歡德莉莎也很正常,畢竟德莉莎長得實在是太像凱洛爾了,隻要望著德莉莎那張和凱洛爾有七八成像的臉,他們的臉上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留在阿瓦隆要塞的每一天,幾乎每天都在幫凱洛爾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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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