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們不離開這裏,真的好嗎?”
“唉,你以為我不想離開這裏呀?”伯尼長歎了口氣,然後朝他的兒子繼續(xù)說道,“我們沒辦法離開呀,我們又沒有幹糧,離開村子的話,肯定會餓死的,既然離開這裏肯定會死,那還不如留在這裏呢,留在這裏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活下來。”
這個名叫伯尼的中年人,正是全村人都撤走,就他們沒有撤走的漁戶的一家之主。
他們的村子是一座位於伊蘇河附近的無名小村,而伯尼和他的兒子、妻子主要靠在伊蘇河打漁為生。
雖然日子過得很苦,但還能勉強度日。
因為家境貧困的緣故,根本沒有足夠的幹糧可以用來逃難,所以他們這一家三口就成了村子唯一的一戶沒有逃離這裏的人家。
不僅沒有辦法逃離,為了維持生計,他們還得像往常那樣到伊蘇河打漁。
天剛亮,伯尼便帶著他的獨子朝伊蘇河走去,準(zhǔn)備開始今天的工作。
還沒走到伊蘇河,對於目前的危險境況感到很擔(dān)憂的獨子,便忍不住朝伯尼建議逃離這裏。
於是便有了剛才的那番對話。
伯尼不是傻瓜,他也知道還留在這裏非常地危險。
但他更加清楚——如果離開村子的話,他和他的家人會更加危險,家裏根本沒有任何幹糧的他們,能逃到哪去?
所以,伯尼也隻能硬著頭皮,帶著他的家人繼續(xù)留在這裏了。
來到伊蘇河的河畔後,父子二人快步走到他們的漁船藏放地。
他們家的漁船藏在伊蘇河河畔的某處草叢密集的地方。
父子二人合力將這艘漁船抬起、扔到河中,然後坐上他們的這條小破船,正式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就在伯尼熟練地把漁網(wǎng)撒進(jìn)河中後,他突然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響。
“嗯?”伯尼皺緊了眉頭,“兒子,你聽到奇怪的聲音了嗎?”
聽到父親這麼說後,兒子便豎起耳朵,開始認(rèn)真地聆聽起周圍的動靜來。
在認(rèn)真聆聽周圍的動靜後,兒子也發(fā)現(xiàn)了這奇怪的聲響。
“嗯!父親,我也聽到了,這是什麼聲音……”
父子二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聲音。
而且這奇怪的聲音越來越響了……
二人四處張望著,想要尋找這奇怪聲音的源頭。
就在這時,兒子突然怪叫一聲,朝東邊的河麵一指,高聲道:
“父親!快看!”
伯尼立即循著兒子手指指的方向望去。
伊蘇河是一條水波不興的安靜河流。
然而,伊蘇河此時展露了自己猙獰、兇悍的一麵。
今天的天色有些陰。
在陰霾的天穹下,伊蘇河?xùn)|部水麵先前的平靜已逐漸消失,一浪高過一浪的洶湧波濤、此起彼伏。
伯尼和他的兒子看得清楚——那水天相接之處,已漸漸浮起了大片的黑點。
在這大片的黑點逐漸顯露其身形後,伯尼父子的嘴巴逐漸張大。
如果此時有旁人在此的話,一定會擔(dān)憂伯尼父子二人的下巴會不會因張得太大而脫臼。
這大片的黑點,是一艘接一艘的大船!
大得如同一座座小山一般的大船!
伯尼父子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船隻。
伯尼覺得——如此巨大的船隻,這些船上麵的人說不定都能在上麵跑馬了。
父子二人這輩子看到過的最大的船隻,就是他們的漁船。
而他們的這條小破船跟這些大船相比,就宛如一隻老鼠與一條大狗一樣……
二者的體型相差起碼數(shù)十倍。
這些大船行進(jìn)時引發(fā)的大浪,可能都能把他們的漁船給打沉了。
父子二人都被突然出現(xiàn)的這支大艦隊給驚得失了魂。
好在伯尼率先迴過了神來。
滿臉焦急之色的伯尼趕忙把他的兒子搖醒,然後急聲道:
“快逃!逃迴岸邊!”
這支大艦隊朝他們這邊的方向而來。
而他們與他們的漁船正停靠在伊蘇河的正中央,如果不快點逃離這裏的話,就會被這支大艦隊的大船給撞翻。
被父親搖醒的兒子,總算是迴過了神來,抓過旁邊的木槳,打算把漁船搖迴到岸邊。
然而,在他剛拿過木槳時,伯尼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頭:
“別管船了!來不及的!快點遊迴去吧!”
說罷,伯尼便扯著兒子的衣服,把他兒子扯落進(jìn)河裏,然後自己也跳進(jìn)了河中。
這支大艦隊的速度很快,伯尼看出了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帶著這條小漁船一起迴岸邊。
因此隻能舍棄這條漁船、遊泳遊迴岸邊了。
父子二人靠打漁為生,水性自然極好。
二人如同兩條靈敏的魚,迅速遊迴到岸邊。
剛遊迴到岸邊,這支大艦隊便剛好行進(jìn)到了他們的那艘小漁船的跟前。
他們的小漁船不出任何意外地沉了。
不過不是被這些大船給撞沉的。
而是被這些大船行進(jìn)時掀翻的大浪給打翻的。
這些大船隨便掀起的一個浪,都能把這些小漁船給打翻。
父子二人根本來不及為他們的漁船沉了而感到傷心。
二人隻顧著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座座在伊蘇河上行進(jìn)的“小山”。
……
……
伊蘇河,法蘭克帝國皇家艦隊,旗艦赫列斯。
“主帥。”ъimiioμ
一名士兵朝身前的一名魁梧壯漢恭聲道。
“剛剛在河道的中央,發(fā)現(xiàn)了一隻漁船河二個漁民。”
“目前,那漁船已被打翻,需要對那二個漁民滅口嗎?”
這名魁梧的壯漢不僅身形很魁梧,他還有一個很顯眼的特征,那就是他的鼻子特別地大。
這名士兵的話音剛落,這名壯漢便擺了擺手:
“不用,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對我們的皇家艦隊遮遮掩掩的了。就算被2個漁民看到了也不會怎麼樣,就放那2個漁民一條生路吧。”
“是。”
在這名士兵退下後,這名大鼻子壯漢繼續(xù)把目光投向窗外,望著窗外那廣闊的伊蘇河。
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冷笑。
“真想看看那個伊塞爾還有那個阿爾伯特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後方多出了一支艦隊,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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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法蘭克帝國的皇家艦隊所使用的主力船隻,還都是最新型的戰(zhàn)船。論體型,足足是布列顛尼雅帝國海軍的戰(zhàn)船的2倍大。
這支皇家艦隊,便是此次尼伯龍根計劃的秘密武器——用來在萊茵蘭平原上對付布列顛尼雅軍的秘密武器。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