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川城城郊。
在一片茂密的樹林內(nèi),一群衣著黑衣黑褲的人彼此緊緊的圍著一處篝火處盤坐著,而火上則烤著不知從哪打來的野味,陣陣的香氣順著林子裏的清風瞬間四散開來。
“大哥,這消息可準嗎?”
這波黑衣人中的一個人朝著正在往篝火裏加柴火的那個男人緊張的問到。
“應該錯不了,畢竟是樞組給我的這個人的聯(lián)係方式,我諒這個人也不敢胡整,我等就先按照這個人所說的在此靜候便是,若是明日此人不給我入城通牒,我便宰了他。”
正在加柴火的男人不溫不火的迴答著,手裏的動作並沒有因為迴答問題而停頓片刻。
“可是大哥,上一次我們就...”
而當這個男人又要開口的時候,便被這位所謂的大哥打斷了話語。
“哼!人的食物,畜生怎敢與之相爭?”
隻見這位大哥突然死死的盯著這個說話的男人,揚手便將手中的半截枯樹枝射了過去,還未等眾人反映過來,在那個說話的男人身後,便響起一陣哀鳴,待眾人皆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一頭頗為巨大的青狼此刻竟然被一截枯樹枝穿透腦顱倒在地上,整個身軀正在不停地抽搐著,而在青狼身後的狼群竟然都不敢上前一步。
一瞬之間便秒殺了頭狼,這是何等的實力,這是何等的魄力。
而這名秒殺頭狼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被嶺川城的地下黑道所截貨的一劍堂的弟子之一,而圍繞著他所坐的,也都是此次被一劍堂所派往永夜林的樞組精銳。
隻見大哥暗哼一聲,狼群便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片刻間消失不見,而剛才說話的男人早已全身冒著冷汗,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被這狼群所盯上了,而帶頭大哥的這一番操作,無疑是又救了他一迴。
“多謝大哥救命。”.Ъimiξou
隻見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到。
大哥也不說話,就是安靜的將野味從篝火上取了下來,放在鼻尖嗅了嗅後,遞給了這個說話的男人。
“樞組來的情報我自認是真的,我也從未懷疑過,此次任務之重想必在做的兄弟們一個個都要比我清楚,也更比我明白這其中的利弊,眼下我們隻能等那個人替我們搞來入城通牒,也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滲入嶺川城,截我們貨的乃是這嶺川城的地下黑拳莊,這個祥子已經(jīng)替我打聽到了,現(xiàn)在我們的敵人在明我們在暗,這對於我們來講也當算是一個好消息了,所以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便是靜待入城通牒,然後你們隨我一同進城,趁著黑拳莊沒將狐女押送至交易中心的時候,將我們的貨搶迴來,然後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逃離嶺川城,要是此事鬧得動靜太大,被嶺川城的那位先天之境的強者所發(fā)現(xiàn),那麼別說帶迴狐女了,怕是你我都要死在這小小的嶺川城中,此次任務兇險程度不亞於咱們在永夜林的那會,所以你們一定要給我全力以赴才行,都聽明白了嗎?”
大哥說的這裏,不由的一陣心慌,至於為何會出現(xiàn)心慌的感覺他並不清楚,可是就是這一陣陣的心慌,慌的他是極為的不自在的,他總覺得會有大事要發(fā)生,而且一定會在他們的身上發(fā)生,可以說是一種第六感,也可以說是一種對自己的不自信,即便這群人都是一劍堂的精銳,可是此刻卻出現(xiàn)了這種不自然的不自信感覺,當真是極為的少見,也極為的奇怪。
......
東煌劍陣,一陣便要了劉雲(yún)軍和王娜的命,一陣便要了烏遼坪和孟軻的命,然而就是這般厲害的陣法,此刻卻出現(xiàn)在了秦煜和尉遲琉璃的麵前。
隨著陣法的形成,即便是腳踩菩提逍遙步的秦煜也還是被其傷到了絲毫,隻見此刻的他眉頭緊鎖,目光如炬,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看著眼前的這群欲要殺他的人,渾身的五感被發(fā)揮到了極致,因為劍陣所傳來的陣陣殺意更是激的他渾身汗毛炸立起來,後背早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不知道是因為來迴的躲閃所出的熱汗,還是因為這東煌劍陣所散發(fā)出來的殺意而冒出的冷汗,總之在東煌劍陣這般猛烈的攻擊陣法之中,他也早已將虛假的醉意是散的幹淨,他早已是收起了自己那份狂妄自大的心思,轉(zhuǎn)而極為小心的對應著這淩厲無比的東煌劍陣。因為此刻的他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如若不是眼前的這幾個流氓自身的成就有限,恐怕單就這玄妙的劍陣就已不是他所能應付得了的了,陣破人亡的下場鐵定是跑不了的,索性這群人的自身的本事是極為有限的,這也變相的給他留餘下那可以讓自己喘息的契機,留給了自己可以嚐試反擊的機會。
而身處一旁的尉遲琉璃,待徹底的看清楚了這幫流氓所施展開來的劍陣後,是愈發(fā)的開始確信一點,那便是麵前的幾個地痞流氓,赫然便是靈劍宗的人無疑了,畢竟人可以是假,但是這一招一數(shù)之間的韻味和套路卻做不得假,尤其是像東煌劍陣這般的招法,乃是靈劍宗一門之辛秘,除絕對的核心的人物之外,也就隻有靈劍宗門內(nèi)的內(nèi)院弟子才可以習得,她對此是無比堅信的,因為她自己當年就在烏遼坪的教導下,獨自將這套劍陣習了許久。
東煌劍陣,看到此處尉遲琉璃內(nèi)心是五味陳雜的,一方雖說侮辱了自己,卻是生她養(yǎng)她的家,而另一方雖和自己並無任何血緣,但卻是比家人更為親密的人。
早就發(fā)現(xiàn)在劍陣列陣的時候,劉熠便發(fā)現(xiàn)了尉遲琉璃此時的反常態(tài)了,看來琉璃這丫頭定是識得此陣法,不然她也不會露出現(xiàn)在的這般表情,不過話說迴來,這個陣法當真是厲害的緊啊,若不是施展陣法的人功力不夠,恐怕秦煜早就身首異處了,沒想到在這江湖之中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陣法。
很顯然自栩博學多才的劉熠並不認識東煌劍陣的,隻見他此時依舊醉紅著臉,正以一個醉客的姿態(tài)躲在屋內(nèi)繼續(xù)的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忽然原本一直處在被動狀況下的秦煜猛喝一聲,然後便看到他咬緊牙關(guān),在躲過了新一輪的進攻之後,找到了一瞬間的空檔,猛地腳下使勁,一躍便跳脫出劍陣之中,隨後便快速的蹲在了尉遲琉璃的身邊。
“把槍給我。”
秦煜看也不看尉遲琉璃,隻是死死的盯著自己麵前的劍陣,咬著牙說到。
“可是師傅曾經(jīng)...”
看著眼前的秦煜,尉遲琉璃很想告訴他自己其實是識得這群人的身份的,也識得這群人所用來對付秦煜的這套劍陣的,可是當她的話還未說全,卻被秦煜急忙打斷了思路。
“把槍給我!!!”
隻聽到秦煜再次暗喝一聲,隻不過這一次他的語氣便不再似往日的那般親切,此時的他所給人的感覺那便是如同一頭已經(jīng)發(fā)了狂的野獸,一頭沒有了任何約束的野獸,一頭即將要嗜血殺戮的野獸。
至此尉遲琉璃也不敢有絲毫的含糊,隻見她快速的將原本背在自己身後的包裹打開,將三節(jié)包裹著布條的槍快速的扔給了秦煜。
還未等劉熠看清楚秦煜手上拿的是何物的時候,他便看到秦煜再一次朝著劍陣疾奔過去,隻是在秦煜剛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不知秦煜觸動了何機關(guān),在秦煜的手中便淩空便出現(xiàn)了一柄通體幽亮的長槍。
一槍在手,萬陣殺敵。禦守龍蟠,入雲(yún)天龍!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