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究竟是什麼?
有人說,末日就是最後的意思,是最終的審判,是秩序的終結(jié)。
有人說,末日就是希望的開始,是萬物的新生。
更有人說,末日就是神舉起手中那柄懲罰世間罪惡的劍,讓其心中的怒火去洗滌這世間的罪惡。
末日究竟是什麼?
有人曾經(jīng)說過,末日就是一切事物的終止,是一切事物的最終命數(shù),它代表了了毀滅,更代表了審判。
當(dāng)末日降臨之時,也就意味著萬靈之魂的流亡之路被開啟,萬靈之魂的輪迴之路被關(guān)閉。
當(dāng)末日最終降臨之時,意味著生命不再可以延續(xù),意味著神國審判的降臨。
末日究竟是什麼?
是終結(jié),又或是新生?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去真正的詮釋清楚末日的本質(zhì),也沒人能去真正地了解透徹末日的本源,畢竟這偌大的天下,末日之論無疑是那些心存異念的說客們口中的一份飯後閑暇之餘的談資罷了,因為從沒有人能真正的見識過末日,更沒有人能確切的去描繪出末日的景象,隻因末日這兩個字,當(dāng)真是距離他們太遠太遠,遠到一個在天邊,一個在海角。
但是就在此時此刻,就在此刻的嶺川,作為永夜林當(dāng)世的最強者,夜王便在今時今日親眼的目睹了什麼才配叫做末日。
當(dāng)下的嶺川,便宛若末日之境。
隨著天空從陰暗變得血紅,整個嶺川的上空此時都彌漫這一股濃鬱到令人唿吸都感到黏稠的血腥氣味,而這股令人聞之欲嘔的氣息,則是加速了整座城墜入無邊地獄的進程。
此時的嶺川,已經(jīng)是距離地獄大門僅一步之遙了。
數(shù)以百萬計的生靈在這場血祭中淪為貢品,無論這些生靈生前是誰,無論是人,又或者是獸,無論是達官富貴,又或者是貧苦雇農(nóng),隻要是這些人此時還身處在嶺川城中,都不會逃出這場血的獻祭。
有人問我末日是什麼?
眼下的嶺川,便是末日。
天空愈發(fā)的陰暗。
懸浮在角鬥場半空的靈體開始逐漸縮小著其體積,讓其看上去更加的詭異,而靈體上方的血幕,也逐漸地開始變得稀薄起來,但是從眼下靈體進食血幕的速度來看,很顯然此時這張鮮血帷幕並不足以來徹底地供給給靈體食用,所以對於白先生來講,他此時還需要更多的鮮血,需要更多的飽含瘋狂意誌的鮮血。
隨著一道道血紅的閃電從天空劈下,將腳下的土地盡數(shù)劈裂,無數(shù)根燃燒著滾燙烈焰的巨大觸須,是紛紛的破土而出,與之天空中的那張帷幕相互相織,共同譜繪出了這張末日之景。
更多的鮮血從嶺川城的四處開始飄揚,然後瘋狂的灌注在這張帷幕之中,直至靈體最終破體而出,直至汲靈珠重現(xiàn)人間大地。
汲靈珠,汲取萬靈之意誌,汲取萬靈之性命,汲取萬靈之輪迴。
堪堪躲開這巨大的觸須一擊之後,夜王趁著觸須來迴蠕動的空隙,一劍便刺穿了這雙生長在觸須之上的血紅眼珠,隨著他這一劍的刺出,從這劍痕之處瞬間便爆出了極多的滾燙熔巖,還是因為他這一劍的重創(chuàng),讓他麵前的這根觸須因痛苦而開始肆意的扭動軀體,讓這些熔巖是來迴的四處飛濺。
“永夜語:撤退!!!”
一看到眼前的這種局勢,夜王二話不說便是一聲高亢的龍吟,然後便再次的一劍刺向自己身前的另一根觸須,以希望能透過這一次的進攻而為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可以令自己安全撤退的時機。
好不容易夜王才從自己眼前的這幾根觸須之中脫了身,另一邊的青牛和伏虎卻是出了事。
相對於伏虎目前的情況來講,眼下的青牛所要麵對的威脅要更為的嚴峻一些。
六根巨大的觸須在青牛的身邊來迴的蠕動,而青牛更是被這些煩人的觸須給早早地逼出了真身,隻見一頭極為威嚴的青色巨牛,就這般孤獨地站在那六根觸須的麵前,與之苦苦相拚,與之拚死抵抗。
就在青牛剛巧的一記後蹬,是將自己身後的一根觸須給狠狠踹飛之餘,另一根觸須則是破著風(fēng)的便朝著它的脊梁處狠狠扇下。
青牛雖說是感受到了一股毀天滅地般的壓力在自己的後腰處突現(xiàn),但是因為自己此時已經(jīng)被這眼前的觸須給逼的被迫現(xiàn)了真身,巨大的身軀也讓它此時的行動是變得有些緩慢,雖說真身之下的它更加具有攻擊性和防禦性,但是為此它也是犧牲掉了人型所擁有的靈敏和反應(yīng),所以即便是它感受到了這股足以致命的壓力,可是它卻沒辦法在這瞬息之間去做到讓自己閃過此招。
而就在青牛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陣金光閃耀,一頭渾身冒著金甲的巨龍,卻是依靠著自己的真龍之軀,是替青牛檔下了這記殺招。
隨著一陣高亢的龍吟響來,夜王一尾便將那欲要殺掉青牛的那根觸須給拍倒在地,而後它絲毫不停留,飛速的將青牛給纏在自己的懷中,然後龍頭一仰,龍目怒睜,渾身金光忽然大盛,就這般的將青牛給硬生生地拽出了包圍圈。
還不等青牛反應(yīng),它便看到夜王已是朝著伏虎的方向飛了過去。
其實伏虎現(xiàn)在的處境跟青牛也差不了多少了,四根燃燒著烈焰的巨大觸須已經(jīng)將這位永夜林的少年天才給團團圍住,眼看著就要將其徹底吞噬,所以他也是鉚足了勁的朝著伏虎飛身而去,以試圖能將這位少年救出。
看著眼前那越來越多的觸須,伏虎除了那欲要嘔出的那陣惡意之外,此時他的眼神裏更是充滿了恐懼,他長這麼大,從來沒都不曾見過眼前的這般令人絕望的景象,而現(xiàn)在因為狐女一事,他第一次感覺,原來自己並非是無敵的,自己無論怎麼去努力修煉,在這天地之力麵前,他始終都是如同螻蟻一般,這種無助感,這種彷徨感,令小小的伏虎那原本的自信心被擊得粉碎。
一根觸須不斷的卷著自己的觸首朝著伏虎飛來,可是眼前的伏虎卻呆呆的不去做著任何的抵擋。
隨著一陣龍吟在眼前爆出,一陣金光在伏虎的眼前忽然浮現(xiàn)。
又是夜王。
雖說夜王又一次的以自己的真龍之軀替伏虎擋下了這記殺招,隻不過這一次,他自身也因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那根冒著烈焰的觸須將夜王的龍尾給直接刺穿,然後在瞬間便死死的纏住了整條龍尾。
夜王還是過度的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更低估了這天地之力。
一看夜王因救自己而受傷被困,一時間內(nèi)疚的感情瞬間便令伏虎清醒過來,隻見他就如同瘋了一般的朝著夜王龍尾處的那根觸須不斷的大聲喊著,一邊咆哮,一邊是一遍又一遍地高舉自己手中的長棍,然後是一棍又一棍的朝著那根觸須猛烈砸去,可無論他怎麼去劈砍夜王龍尾上的那根觸須,卻始終都無法將其劈斷,也正因為這根觸須的限製,令更多的觸須是朝著夜王的整個龍身開始蔓延。
“永夜語:老大!!!”
看著已經(jīng)被觸須漫過半身的夜王,伏虎的雙眼頓時通紅,豆大的淚珠順著他稚嫩的臉頰滑落下來。
“永夜語:快迴永夜林,去阻止餘燼重生!”
夜王用盡最後的力氣,再不惜燃燒先天之魂的前提下,一口龍息便將伏虎給擊飛出去,而自己也因為這一息,將它徹底的是朝著無盡的深淵給快速推去,於瞬間便淹沒在了那地底深淵之中。
因為夜王的犧牲,這才換迴了伏虎得以暫時逃脫這些觸須追擊的機會,哪怕此時再是心痛到無以複加,可是伏虎明白,眼下並不是自己悲痛的時候,眼下的他沒有資格去悲痛,因為眼下的自己有著更重要的事去做,去秉承夜王的遺誌,去阻止永夜林灰燼重生。
看著眼前那跟朝著自己正快速襲來的觸須,伏虎紅著雙眼的快速閃身,讓其堪堪的躲過這根觸須的進攻,然後便看到他快速地將自己的腰間掛著的一個海螺給握在手中,然後鼓起自己的腮幫子,用力地將其吹響。
這聲淒涼的號聲,宣示了永夜林此時這最為無奈的決定。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