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自己的命運可以自己掌控。
假如自己的人生可以重來。
假如。
如果當真存在這般多的假如。
我會後悔自己所做過的決定嗎。
我會遲疑自己所做過的判斷嗎。
如果當真存在這般多的假如。
我是否還會選擇相信你。
是否還會選擇幫助你。
同時也幫助我。
假如我們當真是這見證天下興衰之人。
假如...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有的隻是那遊離在萬靈之中的善與惡,有的隻是那徘徊在紅塵大道之內的生與死,有的隻是在生存與毀滅的邊緣不斷茍延殘喘的人,有的隻是在笑與淚的折磨中不斷壓抑內心的人,然而在一些巧合之下,不同的機遇便讓這些可憐的人們的命運大不相同。
假如人們從出生開始就能決定自己未來所屬的命運。
假如人們從認事開始就能不被他人所掌控自己的一切。
假如人們心存憐憫。
假如人們不再迷惘。
但是這個殘酷的世界中,存在著太多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孕育著太多太多不合情的規則,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存在那麼多的假如和早知。
既然沒有那麼多的假如。
既然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既然在人的一生中不存在這般的假設,那便要對自己所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要對自己所做過的每一個決定負責。
要對自己的過往負責。:筆瞇樓
要對自己的未來負責。
更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嶺川東郊某地...
“今日可真是收獲不少啊。”
一位滿臉胡渣的生猛漢子扭著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能一邊拉著板車,一邊還可以看著自己板車中那一動不動的傻麅子,憨厚的咧著嘴笑到。
這是一位看著就老實巴交的老獵戶了,從他的妝容便能看得出,他定是常年的都住在山林之中,終日與山林為伴,與野獸同伍,從他的身上能夠看出那抹濃鬱的自然生機。
既然選擇了敬畏自然,那麼自然自會迴饋給你所需要的一切,包括享不盡的食物和飲水,包括享不盡的鳥語與花香。
平日的他或許隻依靠自己去山裏打打野味,然後再耕耕土地便足以讓自己過的逍遙自在,而今日的他著實的是收貨滿滿啊,看著他身後的那輛不小的板車上拉了滿滿一車的貨物,從那兩隻肥大的麅子和一大捆幹柴火便能看出,此時的他定是開心壞了,這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可以好好的打打牙祭了。
隻見老獵戶一邊賣力的拉著車,一邊嘴巴裏哼著一股令人聽不出來是哪裏的民謠小調,然後快樂的在這林間行走,一步一個腳印。
“咦?不對啊。”
獵戶突然停止了前行,俯身看了眼自己腳下的土地,疑惑道。
“這段時間又不曾下過一絲雨,為何此地的地麵卻會是潮的?”
說罷,獵戶便用手捏了點泥土,然後將這抹被他在兩指之間來迴研磨許久的泥土微微的貼在了自己的鼻尖,細細的嗅了嗅,這才皺著眉頭的看著手中的泥土碎沫,仔細的將其觀察了很久,隨後才頗為吃驚。
“雪!”
這個時候不應該下雪才是,雖說青州地處龍寰之北,常年皆會因冬季而出現凍土情況,可眼下也毅然是過了下雪的季節了,更何況若真是老天下雪,剛才在林子裏就應該下了,可是怎麼偏偏林子裏沒下,這裏卻下?
雖說自己此刻滿肚子的疑惑,可是獵戶依舊還是選擇了不去深挖心中的疑惑,反而是雙手撐著膝蓋,好令自己站起來。
待獵戶徹底的站直了身子後,這才自嘲的搖了搖頭後便不再說話,隻是繼續的將板車上的巨大麻繩重新扛在自己的肩頭,然後繼續一步一個腳印的將這滿滿的一車物資朝自己所住的小屋拉去。
在不遠處的前方,是家。
可是還沒走多遠,獵戶便發現,越往自己家的方向走,腳下的道路越是濕潤,想到這裏,獵戶不免的心生焦慮起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怎麼越往家走自己腳下的土地越潮濕呢?這不對勁啊!
隨著心中的疑惑愈發的深,獵戶腳下的步伐也隨之加快了許多,直至獵戶來到了一處距離自己家已不太遠的地方,這才迫使他停下了前行的步伐。
隻因眼前的這一切,著實的是嚇到他了。
首先映入眼簾便是這遍地屍體,橫七豎八的,更有幾個連個完屍都不是了,殘破的肢體被散落的是七零八落的,看的獵戶的胃是瞬間惡心的翻騰,即使是像獵戶這般經常需要依靠打獵而生活下去的老江湖而言,眼前的這慘樣也是讓他陣陣反嘔。
即便獵戶已是極為小心讓自己左右著身後的板車,好能讓板車恰巧的避開地上的這些人,畢竟他可不想讓自己的板車挨上這些,萬一惹上了什麼汙穢之物,那可就真的很難辦了,而離自己住的最近的驅鬼巫醫,其之間的距離,也已遠到得讓自己馬不停蹄的朝南走上好幾十裏地才能將人給請迴來,何況他家中還有一個年紀尚小的孩子,他當真是不希望自己粘上這裏的任何東西。
記住,是任何的東西。
可是獵戶拉的車實在是有些大,而地上那隨意趴著的人一個個是躺的歪七扭八的,這也難免的會讓他的板車多多少少的碰上這些他所認為的汙穢之物。
而當獵戶無比小心的經過這些人的時候,卻在無意間聽到一身極為輕微的呻吟。
常年的打獵生涯,讓獵戶的感官均十分靈敏,獵戶能確定的是,在場一定有人活著,可是當他一聯想到現場的這般情況,他的心中開始糾結起來。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死了這麼多人,哎算了,還是權當沒聽見吧,免得招惹的一身臊。
想到這裏,獵戶欲要執意離開。
可是明顯還有人活著,我這麼走了,那活著的人不就死定了,這可是鮮活的生命啊,就這般跟沒事人一樣的走了?
想到這裏,獵戶又停下自己的腳步。
可是萬一這活著的人的仇家找上門來,我可怎麼辦,我還有老婆孩子的,萬一仇家找上門,我不是全家死定了?
想到這裏,獵戶再次抬起自己的腳欲要邁出。
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了不管不顧啊,我要是現在走了,估計會做一輩子的噩夢的。
想到這裏,獵戶再次站穩了身形。
“哎!真是造孽!”
良久之後,獵戶這才猛地跺了下腳,隨後一聲無奈的歎息,隻見他咬了咬牙,迴頭望了眼身後的這些躺在地上的人,隨後才快速的來到板車邊上,一股腦就將板車上的袍子和柴火給扔到了地上。
他開始一個個的去排查,尋找著那活著的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