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俞北塘逐漸地活成了趙璿的影子,那就代表著在他的世界裏,趙璿早已成為了自己心中唯一的寄托,成為了自己現(xiàn)實中的信仰,而為了趙璿,讓他去幹什麼都行。
無論任何。
“北塘,其實命運這遊戲早就開始了,或許從咱們父輩那時開始,你我之間的命運便已經(jīng)有了足夠明顯的指引和鋪墊,可我們卻在這麼久的時間中迷失自我,讓我們彼此皆是錯失掉這能去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北塘,這一次是我們自己沒把命運這個遊戲玩的透徹,怨不得別人。”
借著夜裏微寒的清風(fēng),趙璿安靜的訴說。
“不過想來也是可笑,我們即是這命運遊戲的發(fā)起者,又是這命運遊戲的參與者,但是諷刺的是,我們倆卻都在這個遊戲裏,輸?shù)膹貜氐椎祝苍S在這場遊戲之中,我們從未贏過絲毫,你我常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你與我的命運卻在這天機指引之下,正在朝著它們本該前往的未來行進(jìn),從未因為你我的意誌而發(fā)生絲毫的偏移,哪裏還有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說法,天機所在,皆為六道萬靈所去指引迷津,皆為蒼天大地所去引導(dǎo)萬物,而你我皆身處在這六道輪迴之中,皆被其左右自我的命數(shù)輪迴。”
隨著一聲低沉的怒吼從陰雲(yún)之內(nèi)響起,一顆雨珠無情的拍在了被趙璿撐開的油紙傘上,然後瞬間崩裂。
“北塘,你也清楚,我的誌向是還這天下一個太平盛景,是還世界一個朗朗乾坤,可是如今呢,我卻要在這諸多苦難中艱難徘徊,為了自己的生存而不斷嚐試,我不甘心。”
雨,頃刻而下,讓著本就陰沉的倉州天地,瞬間被這無情的雨水給織出一道連接天地的簾。
“但我卻無可奈何,我隻能任由命運將自己吞噬,卻無法湧起自己的勇氣去抵抗天地,北塘,為了江兒,為了你,更為了我,我需要你再去幫我辦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夠完成它,因為我知道,此時也隻有你,才能保全江兒的未來,才能讓江兒在這即將而來的浩劫之中躲過此劫難,才能讓我們的孩子好好地活下去,拿著這個去找到他吧,然後將此物交予他之手,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有可能放過江兒,有可能替我們將希望留下,替我們將彼此心中複仇的火種留下。”
看著俞北塘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趙璿看似風(fēng)輕雲(yún)淡的輕輕一笑,然後從自己的衣兜內(nèi)緩緩地掏出了一塊小巧的玉墜,玉墜的上方刻畫著一個小小的江字,而在玉墜的背麵,則栩栩如生地刻畫著一頭欲要展翅高飛的神鳥鳳凰。
隻見這塊玉墜就這般地出現(xiàn)在趙璿和俞北塘二人的麵前,然後待趙璿極為溫柔的再次看了眼這塊小小的玉墜後,這才慢慢地拉起俞北塘的右手,將此物輕輕地放置在她夫君的手心當(dāng)中。
看著這塊小小的玉墜子,俞北塘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隨即便無聲地落下淚來,而他自己更是不堪的死咬著下唇,以企圖讓此刻的自己能看上去更為的堅強一些,因為在他的心裏,他不願意讓趙璿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自李耳揮軍西進(jìn),這般的壓力也都不曾逼得他流下一滴眼淚,更不曾叫過一聲苦,但是隨著趙璿的這一手,縱如鐵人般意誌的他,卻在這一刻,讓他整個人的內(nèi)心都瞬間崩塌,原本在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所鑄造起來的鋼鐵堡壘,在那一刻瞬間破碎,他知道能夠?qū)λ斐蛇@般影響的,在這個世間之中,也就隻有兩個人可以辦到,一個是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八界門當(dāng)代的神算子趙璿,另一個便是他們倆共同生育的兒子,這才剛過十三歲生日的俞江。
“為什麼這個世界不能容忍我們這個小小的家庭?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看著手中被趙璿輕輕放下的玉墜子,俞北塘情緒十分激動的質(zhì)問到自己的妻子。
“北塘,一切皆有命數(shù),萬道皆有原理,你切莫太過傷心,從天機指引能夠看出,江兒的命遠(yuǎn)不止於此,他有那份屬於他的未來,他有那份屬於他的故事,隻不過在他的未來裏,卻沒有你我罷了,但是這個世間輪迴不都如此嗎?所以北塘你要相信,這件事他一定能能辦到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他。”m.Ъimilou
望著情緒逐漸激動的俞北塘,趙璿不禁趕忙拉起他的手,然後細(xì)聲細(xì)語地說到。
“可是現(xiàn)在領(lǐng)軍的是李耳而不是他曾浩軒啊璿兒,我隻恨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浪費掉了太多的時間,恨我沒有真的習(xí)得爹的全部本事,要不然又怎麼會出現(xiàn)今日的這般困局,如果我年輕的時候更加上進(jìn)一點,更加努力一點的話,或許今日他陸鋒也不敢如此為難咱們一家,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沒用,這一切都怨我,怨我啊。”
俞北塘愈說愈激動,說到此處,竟然還當(dāng)著趙璿的麵,猛地連抽自己倆大嘴巴了,下手之狠都嚇到了趙璿,因為趙璿發(fā)現(xiàn),隨著俞北塘自己剛抽完自己倆大嘴巴子後,他的兩邊臉蛋竟然快速地腫了起來。
“北塘你切莫如此,如果當(dāng)年的你不夠優(yōu)秀的話,我又怎會心甘情願的嫁給你,當(dāng)年你能在諸多人裏脫穎而出,這足以證明你自身的能力,為此我從未懷疑過我的夫君,也從未看貶過我的夫君,在我的心裏,你永遠(yuǎn)都是那頂天立地的男兒,那敢作敢當(dāng)?shù)臐h子,所以北塘,你一定要知道,咱們倆這一世的姻緣,我過得很幸福,我從未後悔嫁給你,謝謝你這麼多年來遷就與我,也謝謝你這麼多年甘願默默支持與我,謝謝你北塘。”
說到此處,一陣驚雷在倆人的身邊炸響,隨後一道閃電,遠(yuǎn)遠(yuǎn)的在雲(yún)間浮現(xiàn)。
“所以北塘,你要知道,我們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為了這廣大蒼生,我們所奉獻(xiàn)出的一切皆是為了拯救這天下黎民,我們在行正義之事,我們在散正義之思,我們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為了我們內(nèi)心之中的那份使命感,那份讓我們一直都引以為傲的責(zé)任感,我們所行使的是天下大道,我們所麵對的是那九重天外的混沌之?dāng)常阋欢ㄒ斫馕遥斫馕宜龅囊磺校斫馕覀兯硖幍牡懒x,北塘我愛你,所以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後,趙璿便猛地將原本自己撐開的油紙傘扔於一旁,然後就這般淋著雨,一把將俞北塘那寬厚的身軀摟住,然後自己微微的踮起腳尖,閉著雙眼,任憑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臉龐,輕輕地吻在了俞北塘的嘴上。
這麼多年,俞北塘為了成就趙璿,他甘願當(dāng)做趙璿身後的影子,而隨著趙璿的這一句表白,他多年來的怨氣和不解都在此化為烏有了,自己夫人的一句道歉,就足矣了。
或許上天好意,
讓我們今生彼此相遇,
緣分就是前世留給,
我們之間最好記憶。
那曾經(jīng)美好旋律,
那曾經(jīng)美好的你,
是否我們無法改變,
今生今世這糟糕結(jié)局。
心之間,
存在的疏遠(yuǎn)與距離,
隨時間,
在一點點地消去,
在心底我千萬次練習(xí),
千萬次卻說不出口,
簡單的我愛你。
沒有你我怕我都沒辦法再唿吸,
不能看著你在哭泣,
隻是我還沒有鼓足了勇氣,
鼓足勇氣告訴我依然愛你,
沒有你我怕自己沒勇氣繼續(xù),
繼續(xù)獨自麵對這結(jié)局,
獨自一人活著這世界裏,
獨自一人對著空氣說,
我愛你。
或許前世的迴憶,
讓我們今世又能重聚,
緣分是遺忘的記憶,
默默讓彼此相遇。
心之間,
存在的淡忘和疏離,
隨時間在一點點沉積,
在心底我千萬次練習(xí),
千萬次卻說不出口,
簡單的對不起。
沒有你我怕我都沒辦法再唿吸,
不能看著你在哭泣,
隻是我還沒有鼓足了勇氣,
鼓足勇氣告訴我依然愛你,
沒有你我怕自己沒勇氣繼續(xù),
繼續(xù)獨自麵對這結(jié)局,
獨自一人活著這世界裏,
獨自一人對著空氣說,
我愛你。
獨自一人活在這,
沒有你的世界裏,
悄然對著空氣說上一句,
對不起,我愛你。
“對不起,我愛你。”
看著眼前吻過自己的趙璿,俞北塘的淚水順著雨水滑落臉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