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向我展示了未來。
是你向我闡述了曆史。
是你引導(dǎo)我完成了自身的蛻變。
更是你幫助我洗滌了自身的罪孽。
趙璿。
你給我撐住!
現(xiàn)在,我將以自身之精血!
為你打通這天地之道!
為你鎮(zhèn)守這萬界人間!
“啊!!!”
又是一陣龍鳴響於九天之上,而此刻的李耳卻早已在這帷幕之中聲嘶力竭。
遺跡之中的衝擊愈發(fā)的強烈了,強烈到在帷幕之外的人,都不得不尋找掩體,好讓自身可以躲在掩體的背後,以確保自己不會被這不斷滋生出來的衝擊力道而撕碎。
就是連慧賢,也都在眼前的這不斷快速旋轉(zhuǎn)的衝擊罡風(fēng)麵前屈服,不得不早早地退到石門之外,僅僅透過那扇敞開的古老石門來觀察遺跡之中的樣子。
包裹著趙璿的繭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流暈是一層層的覆蓋在繭的表麵,然後讓這顆繭變得愈加的厚實。
而李耳卻為了趙璿,是不得不直麵太機天樞,讓他自己來直麵太機天樞之中那股被壓縮起來的宇宙本源之力。
或許李耳並沒有真正地告訴慧賢有關(guān)太機天樞的秘密,又或許他是在顧慮著什麼,總之對於他此時的這番痛苦模樣,慧賢已是看不懂了。.Ъimiξou
看不懂眼前的時局走勢,看不懂當下的人性抉擇。
不過慧賢能被李耳視為俞北塘的接班人,那麼他這個人自然是身存優(yōu)點的。
慧賢遠要比俞北塘聰明,也要比俞北塘更加睿智,在看待問題的角度上,他也要比俞北塘更為的刁鑽,在解決問題的處理辦法上,他更是要比俞北塘多策。
所以即便是此時的慧賢看不懂李耳,讀不懂眼下的時局,他還是在罡風(fēng)四起的瞬間,是急忙的帶領(lǐng)著一眾人是快速的退出太古遺跡。
至於那些行走於整支隊伍最後的將士們,卻也隻能是在眾人的眼中,整個人於瞬間便被太機天樞之外的這股不斷旋轉(zhuǎn)的罡風(fēng)給撕碎成渣。
而這般恐怖的力量,可能還達不到天樞之核中所蘊藏能量的萬分之一罷了,可就是這一丁點的力量,這一丁點的本源之力,卻已是讓李耳打通了這人間連接天界的通路。
不過這打通了兩界的通路的代價,亦是肉眼可以看得見的。
自李耳開始引導(dǎo)天樞之核的能量來鎮(zhèn)住紫薇天,從而打開兩界通路的那一刻開始,他整個人的衰老速度就令人咋舌,從瞬間的白發(fā)開始,到雙臂充滿褶皺,從瞬間的老態(tài)開始,到皺紋爬滿眼角。
僅僅眨了幾下眼皮的功夫,李耳竟然就從一位翩翩公子,快速的衰老成為一名行將就木的老人。
可是即使都這樣了,李耳還是死死的堅守著自己的位置,死死地讓自己的雙手貼緊太機天樞,繼續(xù)以自身的血脈為引,來講天樞之核中的本源之力引導(dǎo)到現(xiàn)實當中。
終於,當蒼穹之中的龍鳴開始大陣的時候,現(xiàn)場所有的流暈光芒,皆是一層層的覆蓋在了趙璿的繭上。
至此,整座太古遺跡,便隻剩下天地通路這一道無盡之光了。
“紫薇天震,東宮漸沉,吾等使命既已達成,便不可再留戀人間世界,趙璿,吾等以上神之力,替汝覺醒體內(nèi)血脈,助汝成就不死之身,眼下東宮即將失守,汝需與吾等一同前行,以身化鳳,補天之遺!”
這邊,李耳還在艱苦的支撐著通路的完整,那邊,那三座巨大的羽鳳雕塑,卻在瞬息之間崩然倒塌。
隨後慧賢便親眼的看到,隨著三處羽鳳雕塑破碎,三尊渾身閃著純潔白光的羽鳳就這般的圍繞在趙璿的身邊。
隨著這三尊羽鳳的出現(xiàn),整座太古遺跡之中竟然充斥滿了又星星光斑化成的零散飛羽。
既然羽鳳已經(jīng)顯了真身,那麼李耳的任務(wù)也算是完成大半,現(xiàn)在其實留給他的任務(wù)就隻有一個了,徹底打通天地之通路。
“上定扶清,我自逍遙,卦安八荒,神算天機,開!!!”
蒼老的聲音從李耳的喉間傳出,而隨著他地這股傲意被抒發(fā)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原本那處位於遺跡最頂端的洞口,竟然就這般的被緩慢的張開,從隻能看到那片刻蒼穹,到可以完整的容納羽鳳之身。
終於,李耳是一口鮮血直接噴在了太機天樞之上,而他本人更是兩眼一翻,徑直地從那半空之中給跌落在腳下的石板上。
李耳這邊的突然狀況,頓時讓原本還罡風(fēng)四散的通路帷幕是開始快速消散,而最先消散的,便是腳下那股不斷肆虐的罡風(fēng)衝擊。
“鳳吟:抵住洞口,守住通路!”
話音還未落下,一尊體態(tài)最為龐大的羽鳳便率先的朝著頭頂?shù)亩纯诩柴Y而去,轉(zhuǎn)瞬間,它便是飛到了洞口之處,然後雙翼完全展開,是死死的抵住欲要再度閉合的群山。
而隨著這頭羽鳳的表率,其餘的兩尊羽鳳亦是朝著頭頂?shù)亩纯谔幟偷仫w去,以自身的脊梁是死死的拖住那不斷閉合的洞口。
這時,罡風(fēng)徹底散盡,淡藍色的帷幕已經(jīng)消散的已有一人之高了。
可是趙璿還未破繭,還未重生。
望著眼前的這些異像,不隻是慧賢,包括他身後所站著的所有的人,皆是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驚地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他們隻能瞪大自己的雙眼,然後沉默地見證著這真正的奇跡時刻。
要不怎麼說李耳會在危難之中選擇慧賢,他還是要優(yōu)於他人,最起碼從此時的狀態(tài)來看,他就是從這股震驚之中第一個迴過神的人。
慧賢發(fā)現(xiàn),即便是有著三尊羽鳳在合力抵擋著群山的閉合,可是這座太古遺跡依舊還是在緩緩地閉合著其洞口,而一旦這座洞口被徹底的閉合,那麼這條由李耳親身搭建的天地之橋,可就徹底的前功盡棄了。
因為要承受著群山所反饋迴來的巨大壓力,三尊羽鳳均是用盡了力氣,不斷的又大片的飛羽自半空飄下,然後落在慧賢的腳下,而他更是看清,那尊體態(tài)最大的羽鳳,其雙翼抵住群山之壁的地方,早已是血肉模糊。
不斷地鳳鳴從三尊羽鳳的口中被傳出,而每一次的鳳鳴,均代表著羽鳳們的一次燃燒自己。
而那來自九天蒼穹之上的龍鳴,亦是在這一陣陣的鳳鳴當中,變得愈發(fā)頻繁。
就在此刻,就在羽鳳還在拚盡全力的時候,原本處在晨曦的天,竟然在伴隨著一聲極為悲涼的龍鳴之後,不斷地傳出一陣陣的雷鳴。
“鳳吟:東宮神龍隕落!東宮神龍隕落!我們沒時間了!”
而當這一陣的雷鳴出現(xiàn),竟然讓這三尊驕傲的羽鳳,是瞬間落下了金色的眼淚,淚痕順著它們的眼角,一顆顆的朝著身下的太機天樞滴去。
這一陣的鳳鳴,卻是那般的淒涼,卻是那般的傷透人心。
蒼穹之中,晨曦的光瞬間消散幹淨(jìng),隻餘下那不斷翻湧的陰雲(yún),而後這些不斷朝著紫薇天方向匯聚的陰雲(yún)竟然猛地散開,然後整個天空就宛若一麵被人打碎的鏡麵一般,是瞬間布滿了各種裂痕。
隨著這些湧現(xiàn)這鮮血色澤的裂痕的出現(xiàn),周圍的時空也跟著一同開始扭曲,時間之力開始順著這些裂痕開始瘋狂的湧入人間世界,然後不斷地腐蝕著那些看似脆弱的天之裂隙。
忽然,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出現(xiàn),天,就這般毫無征兆的破了,它當真就如同那早已布滿斑駁裂痕的鏡麵一般,在這瞬息之間給轟然炸開,將紫薇天背後的世界給展露給世人。
紫薇天已不再是往日的那般模樣,而作為鎮(zhèn)守紫薇天的東宮神龍,卻早已在時間的腐蝕下隕落在那雲(yún)層之巔,那無盡的血腥之色在不斷侵染著這個世界,那寫?yīng)q如血池之水般的濃鬱雲(yún)層正在加速侵蝕著這個人間。
隨著蒼穹之巔猛地出現(xiàn)的這道裂痕是越來越大,一股腥濃的殺伐之氣頓時從這天之裂隙中,是朝著下方的人間世界瘋狂湧來,而伴隨著這無窮無盡的殺伐氣息的湧現(xiàn),原本那厚厚的陰雲(yún),竟然如同那被煮開的開水一般,是不斷翻湧著自身,然後不斷地朝著那道天之裂隙的邊緣湧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