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江湖上的人其實都知道,這十二個字,其實說的就是一劍堂內的四個人。
其疾如風,說的是千幻手蔡睿衝。
其徐如林,說的是琴扇公子王陽。
侵略如火,說的是九指劍陳俊。
不動如山,說的是受難薔薇扈倩。
而現(xiàn)在,因為種種的原因,造就了這四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選擇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出手。
一劍堂因為孟破軍的率先發(fā)動,是徹底的亂了。
琴扇公子王陽所率的劍塚眾,是直接與九指劍陳俊所率的護劍堂給打了起來,戰(zhàn)鬥麵之廣幾乎是覆蓋了整座永春城,毫不誇張地說,但凡要是在街道上看見兩名身著一劍堂弟子服飾的人抱在一次你一劍我一掌的,這十有八九會是王陽和陳俊的人。
而作為一劍堂內擁有外門弟子最多的倆人,可以說劍塚眾和護劍堂的對決,當真是在向天下人反應著這樣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一劍堂內,激進派和溫婉派的矛盾,已經(jīng)是到了水火不相容的程度了。
試想一下,這一門之內的弟子,都能於當街開始拚殺,可想而知這其中的矛盾該有多深。
但是,無論王陽和陳俊的爭鬥是如何的激烈,這倆人的爭鬥卻始終都存於表麵之上,是壓根兒不會影響到真正的決鬥結果的,畢竟這勝利的天平最終會傾向哪一方,還不是他倆能做得了主的。
而現(xiàn)在因為孟破軍的信號,陳莉莉更是帶著白勇,直接朝著王嬌嬌所在的財庫方向奔去。
要說王嬌嬌也沒有閑著,她早早地就讓黃霖和李軒是率隊駐紮在了財庫,而自己則是帶著林小韻、肖芳芳和高誌強三人是躲在了財庫,是緊鑼密鼓的正在銷毀一劍堂數(shù)百年來所積攢下來的所有賬本。
而在另一個方向,錢琛則是以各種罪名,是將準備前去給蕭鴻通風報信的扈倩給堵了個正著,雙方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至於牧野,則更是率隊將景亮的人馬給堵在了竹林香榭的門口,是死活不讓景亮帶人衝進竹林香榭,要知道在這竹林香榭的盡頭,可是上座眾所潛修的地方,更是此時蕭鴻和蕭雲(yún)薇所在的地方。
而另一條能衝進竹林香榭的入口,便是由千幻手蔡睿衝把守,隻不過現(xiàn)在圍在入口處的人當真是有點多,因為除了她以外,還有兩名十三別動隊的隊長。
康閑和喬克...
雙眼之中盡顯瘋狂之色...
神態(tài)之中盡是肆意張揚...
這便是第七隊隊長康閑此時的狀態(tài)。
這便是第八隊隊長喬克此時的模樣。
“裝神弄鬼...”
看著眼前的蔡睿衝,看著此時正值一身紅衣且披頭散發(fā)的她,喬克忍不住的是當著她的麵暗諷一聲。
“畢竟隻是蕭老頭從日昭那種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給撿迴來的狗而已,那種地方,不就隻會裝神弄鬼嗎?”
而當喬克這邊剛一說完,另一旁站著的康閑亦是接著對方的話是說了下去。
自始至終,蔡睿衝都沒有開口反駁過一句話。
“怎麼了,啞巴了?還是說你忘了這人話該怎麼講了,沒關係,沒關係,你說你們日昭的鳥語也行呀,好歹在臨死之前也給咱說上兩句,好讓我聽個新鮮呀。”
一看蔡睿衝是一直就這麼保持著沉默,本就心氣浮躁的喬克更是忍不住的朝著蔡睿衝叫囂起來。
“行了老喬,瞧你說的,你看你說的那叫人話嗎?什麼叫鳥語啊,讓我看那應該叫狗語才對啊,畢竟人家隻是蕭老頭撿迴來的一條狗而已吶,這狗又怎麼可能會說人話呢?所以說呀老喬,你糊塗咯!”
喬克的話已經(jīng)很是過分了,卻沒有想到,平日是看著文質彬彬的康閑,此時所說出口的話卻更加的過分。
“姓蔡的我警告你,趕緊給我把門兒讓開,要不然可別怪我劍俠不留情了!”
這不能開的玩笑也開過了,那麼接下來所要講的,便是正事了,所以就能看的,喬克的話風是突然轉變,而當他話音剛落,他更是直接將手中的劍是直指蔡睿衝的麵門。
隻不過喬克的話貌似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因為蔡睿衝依舊是用身體死死的守著她身後的那道拱門,守著通往蕭鴻別院的那道拱門。
“姓蔡的,我奉勸你一句,別給臉不要臉,感覺給我倆讓開,否則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而康閑亦是讓自己的話風是變得這般冷血無情。
“今日隻要我在這站著,你們誰都不能過去,我說的!”
雖說蔡睿衝此時的話音調並不高,可是隨著她的這一句極為有氣勢的話一落地,在小院的四周屋頂,是瞬間就冒出來了好幾十名手持勁弩的樞組弟子,而這群弟子皆是將手中的勁弩瞄準康閑和喬克,瞄準他倆所帶來的這數(shù)百名隊員。
“切...我說姓蔡的,你是不是練你們日昭的那些邪門歪道的功夫給練傻了啊,你難不成真的以為,你就依仗著這十幾個人,就能抵擋得住我們嗎?簡直要笑掉我的大牙啊,姓蔡的我實話告訴你吧,別說這十來個人了,就是幾十個,上百個,我也不懼,拿下!”
隨著康閑的這聲拿下,便看到好幾十道人影,就這般瞬間從康閑身後的方向是四處飛出,而這些人影所飛去的方向,皆是蔡睿衝之前所在這裏提前布置好的樞組弟子。
“射。。
而蔡睿衝亦是不再留情,一聲令下,勁弩的迴弦聲就比比皆是。
“找死!”
嘭...
可還未等喬克手中的劍刺到蔡睿衝的身上呢,他整個人便如同炮彈一般的朝著背後所對的方向是飛了出去,直至他用自己的後背是實打實的撞到了身後的牆上,直至他身後的那麵牆是因為這股巨大的衝擊力而紛紛倒塌。
手中快速結印...
雙目死死鎖定...
待手中的印已經(jīng)結完...
身邊花池中的流水,則早已在蔡睿衝的麵前是凝結成一枚沒又一枚鋒利無比的利箭。
忍法·水龍槍!
這一次蔡睿衝不想用一劍堂的招數(shù)來解決康閑和喬克,因為方才這倆人褻瀆了自己的故土,褻瀆了自己的家鄉(xiāng),褻瀆了自己心中對於家的念想,褻瀆了自己心中對於往事的尊重,所以這一次她不想再沉默了,她想借此機會去向天下人證明,日昭的太陽與龍寰的一樣亮,日昭的月亮與龍寰的一樣優(yōu)美,而日昭的人與龍寰一樣絕不向命運妥協(xié)。
所以這一次,蔡睿衝沒有選擇用一劍堂的招數(shù)來禦敵,而是選擇了她這些年來一直偷偷苦練的家族絕學。
卯賀一宗流的忍法。
“一起上,她就一個人,殺了她,然後衝進去。!”
一看喬克是在蔡睿衝的手上吃了癟,相比之喬克而言本就心細很多的康閑立馬就站了出來,隨之一聲慫恿,自己更是朝著蔡睿衝所在的方向是一劍刺出。
“(日昭語):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看看,什麼樣的忍術,才配叫做天下第一的忍術!”
隻見蔡睿衝雙眼之中一道精光,便看到她是極為快速地將自己腳下插進土裏的那根龍頭拐棍給握於手中,然後身軀猛地一震,將她此時所穿的這身紅衣給徹底震散,露出貼身的純白色勁服,隨後她一把握住龍頭拐棍的把手處,另一隻手則是緊握著拐棍的下沿處,順勢就是朝著距離她最近的人的咽喉處,是快而狠的劃了出去。
忍法·千極大流斬!
隨著蔡睿衝手中的劍影肆意劃出,那些方才還在伴在她左右的水箭,亦是在她的麵前是形成了一道不斷飛逝的屏障,而這道屏障其鋒利的程度,堪比她手中的劍影,堪比她刺出的劍意,甚至有幾名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她此招的弟子,就這般的在她的這招精妙絕學麵前,是瞬間被分割得七零八落。
而這還不夠...
忍法·豪鬼雷!
眾所周知,水是能導電的,尤其是渾濁的水,其導電的效果會更優(yōu),而這會兒隨著蔡睿衝單手又一次的結印完畢,康閑便看到,方才那些圍繞在蔡睿衝身前的那些水箭,則早已電光閃爍,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呢,他就被其中的一道水箭給直接刺穿了肩膀,而他本人更是在之後的電擊之中是讓整條左臂出現(xiàn)了大麵積的痙攣。
一切都在那電光石火之間,剛才那名姿態(tài)還十分囂張的康閑和喬克,早已被蔡睿衝的這一手奇妙忍術給震驚到了,因為他倆至此還不相信,自己所帶來的這好幾百號人,就硬生生地會因對方的忍術而被迫停下前進的腳步。
康閑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實,喬克亦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實,可是現(xiàn)實就是如此,他倆即便再是不相信,可是他倆此時就是因為蔡睿衝一人而無法再度前行。
依舊讓帶電的水箭不斷飛逝,然後蔡睿衝更是當著康閑和喬克的麵,是直接選擇橫向一劍,待銀光瞬閃而逝,七八名他倆的隊員就這般的雙眼瞬間失去了神色。
一個個的腳下突然失衡,是瞬間就癱軟在了地上,而這些隊員的咽喉處,正咕嚕咕嚕的不停地往體外冒著鮮血,至於他們本人,則在其瞬間的倒地之後,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極為扭曲,他們的雙手開始呈爪狀,在距離自己喉嚨不遠的地方,是不停地劇烈顫抖,而他們的雙眼,此刻則瞪得如同牛鈴一般的大,他們的嘴巴,此時也是被極力的張開著,而伴隨著他們那還在不停張合的嘴巴,還有他們喉部所傳出來的那一陣陣令人無法聽得明白的聲音,當真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因為所有的人遠有沒想到,蔡睿衝竟然會如此的厲害。
“姓蔡的受死吧...”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蕭鴻就要著手反擊了...
衛(wèi)東此次率先發(fā)難,拚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而此時自己這群人竟然會因為蔡睿衝一個人而導致的無法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
這無疑是不行的...
所以...
隻能硬拚了...
以絕對的人數(shù)衝過蔡睿衝的防線...
也隻能如此...
艱難地從地上重新站起來,然後同喬克相互的交流了一下視線,康閑隨之又握緊手中的劍,是朝著蔡睿衝的方向再度發(fā)起了衝擊。
而這一次蔡睿衝所要麵對的,便是眼前無盡的劍,便是眼前無數(shù)的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