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世間就如同手中砂一般的在快速流逝,邱雨的心裏那是相當地急躁,甚至這股急躁,都讓她為之上了火,最少從今日看來,那兩處長在她嘴角邊兒上的小水皰,那是相當地刺眼。
邱雨,上火了。
上火這個詞,乃是出自坊間俗語,乃是用來形容燥熱之癥的俚語。
從那些大夫的口中得以解釋,這燥熱之癥,乃是屬於熱感癥的範疇。
要知道人體大致分為陰陽兩極,而一旦人體內的陰陽失衡,人便會因此而生病,無論是陰盛陽衰,還是陰衰陽盛,皆是如此。
而此時犯在邱雨身上的問題,便是由陰衰陽盛而導致的人體內的內火過旺,俗稱為上火了,至於她體內的火,便是她身體上的某個器官出現了熱感所衍生而出的炎癥導致。
邱雨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上火,是出在很多的原因上,歸根結底地去講,無外乎也就以下幾種原因:
秋燥、生悶氣、休息不好、不喝水等等...
先說這秋燥,要知道這天氣一旦準備入了秋,那麼秋燥就勢必會接踵而至的,再別說像倉州這般的地方了。
畢竟對於整個龍寰帝國來講,倉州這個地方,都是那絕無僅有的存在,無論是地貌,還是地勢,又或者是這些世世代代生活於此的百姓,這些被風沙印刻在百姓心中的文明印記,可以說都是極具特色的。
而在諸多的特色之中,最具盛名的一種,便是倉州的四季變換,以及這些生活在此地的人們因為四季的轉換而帶來的一係列轉變。
由冬入春,便見飛雪消融,便見大地複蘇,眾生皆會從這冰天雪地的白皚之中逐漸醒來,然後給這片土地帶來往日的生機與歡笑。
由春入夏,便見赤膊飛舞,便見熱情肆意,眾生皆會在這溫暖的時節享受當下,然後在歡聲笑語之間是替今後的歲月播種下希望的種子。
由夏入秋,便見麥草芬芳,便見豐收時刻,眾生皆會因辛勤的付出而獲得豐收的喜悅,然後將飽滿的米粒兒收整迴自家的倉中,除了讓自己露出一副笑臉,就當真沒有別的表情了。
由秋入冬,便見涼風兮兮,便見落葉蕭蕭,忙碌了整整一年的人們,便會抱著一年的喜悅,開始著手去準備上用以過冬的物資,有厚實的棉襖,有溫暖的熱炕。
而眼下的時節,正值由夏入秋的時候。
隻不過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這日子可就不怎麼好過,畢竟秋的涼爽尚未趕來,而夏的燥熱還未褪去,溫差便在此時是有了較為分明的差異。
早晚的氣溫會低一些,以至於那些要去地裏幹活兒的農人們,一個個的也不得不披上個褂子,然後這才是踩著黎明出門去了。
可是到了這晌午的時候,這氣溫又會徒然迴升,甚至在有些天內,這氣溫都能迴溯到盛夏的那會兒,當真是熱的人們受不了,即便是躲在陰涼處歇上一會兒,也會因為那陣酷熱而讓自己悶出一身的汗來。
秋老虎,秋老虎,便是這麼來得。
而這一冷一熱,就難免會讓病邪乘虛而入,是為自己或是家人帶來一些不必要的困擾和麻煩。
大多數的病邪,皆是因為不注意這日夜交替,不注意這巨大的溫差,而讓那些能夠促使人們病倒的禍事是從口鼻侵入,在起初的時候,因為這份秋燥,會讓犯了病的人們感到一絲的異樣,就猶如鼻咽幹燥、幹咳少痰、皮膚幹燥等等。
一旦此類的癥狀不加以重視,不加以幹預,那麼對於那些體質較弱的老百姓來講,其自身的病癥便會加重,至於會加重到那種程度,就得看個人的體質了,畢竟體質與體質的不同的,就好比這人與人之間,也是盡不相同的一樣。
然而這秋燥雖為燥火,可是其性質卻又有著天壤之別。
燥之分,一偏於寒,一偏於熱。
偏於寒,則感秋涼而病,即初起頭痛、身熱、惡寒無汗、鼻鳴鼻塞、類感風寒,但本病因寒燥而其,亦會伴有津氣幹燥的現象,如唇燥溢幹、幹咳連聲、胸悶氣逆、兩脅竄痛、皮膚幹痛、舌苔薄白而幹等癥,此類癥狀皆是由肺部受寒燥之邪、身津體液耗損而出現的癥狀。
偏於熱,則感秋熱而病,即初起頭痛身熱、幹咳無痰、咳痰多稀而粘、氣逆而喘、咽喉幹痛、鼻幹唇燥、胸悶脅痛、心煩口渴、舌苔白薄而燥、舌邊尖俱紅等癥,此類癥狀皆是由肺部受溫燥之邪,肺津受灼而出現的燥熱癥狀。
相對於寒燥來講,得了熱燥的人,更有甚者會出現全身燥熱、唇口幹裂、心緒不寧,有的人則會生出口瘡,或者出現咽喉腫痛等癥狀,還會長出紅且發痛的痘痘。
而眼下的邱雨,則很明顯便是患了這熱燥之邪了。
再說說這不喝水,雖說這秋燥癥並不嚴重,但其本質也隸屬於病癥,那麼是病癥,就會使人體免疫力降低,會讓自身飽受病痛的折磨,尤其是當燥邪入侵時,最先受侵犯的便是我們的肺部。
按理來講,這由夏入秋,理應要多喝水來對付秋燥,尤其是那種加了些細鹽,亦或者是加了些蜂蜜的水,更是能很好地去溫潤我們燥熱的肺部,可是對於此時的邱雨來講,別說是細鹽水或者蜂蜜水了,就是那小河裏的清水,她也都不曾喝上些許。
這並不是說邱雨此時是沒有水喝,其實不然,要知道這天機穀可是坐落於一處綠洲之上的,而那條左右貫穿了整條穀內的小河,其水質更是香甜可口,而穀內所有的住戶,也都是因為這條河流而將自家人給安居於此的。
可是邱雨寧可靠吃野果子來補充自身所流失地水分,她也都不願意去河裏舀上一勺甘甜的清水,這般的迷惑行徑,當真是讓人無力吐槽,而她之所以會有這般的奇特行為,就因為她這個人是並不怎麼喜歡喝水的,她就是那種可以為了工作而半天不喝水的人。
這也難怪邱雨會得上秋燥癥呢,就她這般的不愛喝水的人,她不上火誰上火。
要知道在這秋燥癥中,咳嗽是最要命的,畢竟這口喉部是最容易判斷身體是否幹燥的地方,癥狀較輕的會出現聲音嘶啞,喉嚨疼痛以及口腔潰瘍等癥狀,而癥狀稍微嚴重一些的,便會出現間歇性地劇烈幹嗽,聲啞氣喘不停,特別容易於夜晚發作,進而無法安心入睡,還有些體質差的人會將這種秋咳一路持續入冬,或轉變為慢性支氣管炎等嚴重癥狀。
眼下,好在邱雨所犯的秋燥癥,尚且還處於一個較輕的程度,因為這會兒的她也隻是感到自己的嗓子不太舒服,就算是吞咽口水也會感到有明顯的阻礙感,幹癢地喉部雖說會讓她產生一絲想要輕咳的欲望,但是她卻始終都不曾咳出一聲來。
當然了,邱雨嘴角兒上長的皰就另說。
誰叫她不愛喝水。
最後在講講邱雨這熬夜不休息,外帶老是生悶氣的事兒。
仔細想想,其實也不難發現,邱雨之所以不愛喝水,估摸著也跟這些時日所發生過的種種事宜有很大的關聯。
畢竟當一個人長時間都讓自己處在一種心緒不寧之際,讓自己處在一種被各式各樣的煩心事兒所困擾的期間,讓自己是每天一睜眼兒,就得強迫著自己去麵對種種擾亂心智和脾氣的窩火事宜的時候,相信絕大多數的人,也都會讓自己徹底淪陷,會讓自己陷入這份無處釋放地燥火之中吧。
再別說像邱雨這般本就練武的人了。
畢竟這練武之人火氣大這句話,從古至今都極為有名的。
隻不過這火氣大歸火氣大,這人吶,該降火的時候,還是得降啊,要不然這還不等入冬,自己便會因為體內的一團燥火而率先病倒下去。
而且邱雨或許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因為李耳和白先生這一群人的事兒,是讓自己已然出現了睡眠障礙,以往的她雖說也是有晚睡的時候,甚至也有徹夜不睡的情況,可是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她還是能確保自己能在入夜了後會很快的進入到夢鄉之中,可是這些天裏,她是一天比一天睡得晚,甚至在就近這兩三天內,她都是讓自己扛到了近乎天亮的時候,這才沉沉睡去,可還不等睡多久,她可就又醒了過來。
而她之所以會成這樣,她的精神之所以會出現這般巨大的變動,其根本所在,還是因為那些個老熟人了。
趙璿...
白先生...
李耳...
可以說就是這幫人是不斷地徘徊在邱雨的內心之中,這才是折磨她不能睡個好覺的真正誘因所在。
正所謂,有陰就有陽,有日便有月。
這句話當真不假,因為在這小小的天機穀內,便將此等至上道理是用實際的行為闡釋的一清二楚。
邱雨因無法殺掉李耳而讓自己深陷秋燥癥的困擾之中,她因無法替趙璿報仇而讓自己深陷自責的漩渦之中,可是對於李耳來講,對於白先生來講,這倆人卻可是讓自己始終保持著一份沉著冷靜的心,從而讓自己可以在任何的時候都能以一種沉穩的心態來麵對危局,而這一陽一陰,當真顯得是那般的涇河分明。
其實邱雨也明白,如今的自己早就沒了斬殺李耳的機會了,因為她很清楚,隻要自己不離開天機穀,隻要自己不放下斬殺李耳的想法,隻要自己還藏在這裏,那麼這位白先生便不會離開。
雖說白先生並不會直接對自己出手,可是邱雨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一般,她很清楚,白先生不會對自己出手,但也不會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將劍刺向李耳,如若自己真得將李耳給殺了,那麼等待著自己的下場,或許就跟李耳是一樣的,亦或者會比李耳的下場還要淒慘。
而眼下對於邱雨來講,她還不能死,更準確地來講,她不敢死,自己的妹妹此時還陷在萬獸窟的深層,她必須要盡快地敢去幫忙才行,要不然她真的擔心,就僅憑田蕊那幫人,當真就有那個實力去爭奪那柄天下天兵嗎?
要知道這田蕊所麵對的,乃是當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存在,是各勢力最為頂尖的人物,可以說當初尉遲妄所麵對的壓力,此時是盡數地複刻在了田蕊的腦袋上,甚至要比十年前的那場黑潮所帶來的壓力更為強勁。
因為十年前那場爆發於錦州燕湖郡的黑潮一事,就單純隻是江湖紛爭,而那般的紛爭,遠沒有達到兩國交戰這一程度,可現在的情況卻是,邱伊和田蕊所麵對的對手,可不僅僅隻是那些對萬獸窟有所想法的江湖人士了,這一次在共同深入的隊伍中,可不乏有著代表著陸鋒和田瑤倆人的探子,以及代表了劍藏山和焱廟的弟子。筆蒾樓
可以說這一次爆發於萬獸窟底的事兒,其所能爆發出來的影響力,恐怕要比十年前的那場黑潮還要強勁些許。
幸哉...
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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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