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
有些話...
是不能當真的。
尤其是在命運變遷的時局之中,就更是如此了。
相信就連如此忠心的巴恩斯都未能想到,老傑克所告訴自己的事,對於他來講,竟隻是一句謊言,一句善意的謊言。
當然了,沒人能夠清楚,為什麼在眼下的這個關口裏,老傑克是將自己手中唯一的學生巴恩斯給支走了,更沒有人能懂得,為何老家夥要在用人之際,卻將巴恩斯這樣一位他用著十分趁手的大將給放離。
對於村子來講,對於駐紮在玉林山脈的威勒一族來講,對於年邁的傑克·威勒來講,眼下的時局,當真已是快到了命運相互抉擇的一刻了,而身為老族長的他,相信對於這一點那定是看得極為透徹才對,可是令人不解的是,他在明知道不可為的情況下還作出那般令人匪夷所思的決策,當真是耐人尋味。
而巴恩斯的離開,預示著外姓人的離去,也預示著本家人的未來,預示著接下來,在這處被曆史所遺忘了的古老遺跡之下,定會有大事發生,隻不過對於眼下的村中人來講,能唯一對此有所警覺的人,便隻有老傑克一人了。
巴恩斯就這般地安靜離開了,帶著老傑克的信物,是獨自朝著遙遠的南方進發,至於接下來的事,便不是他這麼一位外姓人能夠摻和得了的了。
因為沒人知道,這傑克·威勒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可話又說迴來了,在巴恩斯離開之際,他所向老傑克抱怨的那些話,當真對嗎?
而老傑克所迴答巴恩斯的話,又有多少的真實性呢?
已經沉淪於曆史之下的赫法希斯...
被陰謀論所籠罩的聖教廷...
已無法去分辨其善惡的艾爾維娜...
以及守護了一個秘密近幾千年的古老家族...
這一切的一切,就是哪個是真實?又有哪個是虛假?
相信除了老傑克之外,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裏,當真是在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理清這些故事了。
深淵...
位麵...
時間的力量...
墮落的神明...
在巴恩斯的眼中,眼前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個傳播在人們心裏的傳說故事罷了,可是在老傑克的眼中,在他的心裏,這些傳說故事,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呢?
然而睿智的傑克·威勒並沒有將全部的心事告訴巴恩斯,對於這位學生,他並沒有將自己所知道的都清盤說出,即便巴恩斯是自己最為信賴的人之一,可他卻依舊對其有所保留,他沒有告訴巴恩斯真相,最起碼在這地底深處所藏著的秘密,他是沒有對自己的這位學生說真話。
要知道,但凡那些在民間所能流傳下來的故事,其實大多都是有曆史原型的,無論是故事的本事,還是故事中所出現的人物,都可以去追溯其起源的,那麼也就是說,關於艾爾維娜的那些傳說,也一定是有人物原型的,隻不過也不知後世之人是出於什麼目的,才得以將這些故事進而改編,讓其成為了更偏向於坊間神話的這類故事。
對此巴恩斯不了解,可是對於傑克·威勒來講,他對於這古老的傳說,還是理解的極為透徹的,畢竟他的先祖也是追隨過艾爾維娜的十三使徒之一,而他的家族,更是因這樣的傳說而因此獲利的一員。
艾爾維娜的故事是真實的...
赫法希斯的曆史也是真實的...
因瘋狂而分裂的七國聯盟更是真實的...
可以說因為其心中的傲慢,因為其心中對於正義的極端信念,是讓艾爾維娜陷入無限的瘋狂
之中,而隨著天堂島的隕落,隨著夏索尼婭·瑞斯汀的身死,更是讓原本固若金湯的七國聯盟瞬間崩壞,讓其成為了動蕩整個文明的導火索。
對於那段黑暗的曆史,傑克·威勒並沒有當著巴恩斯的麵講過一字一句,每當巴恩斯問起這段曆史的時候,他都是盡可能地插科打諢,盡量地避開這段故事。
沒人知道為什麼老傑克不願給巴恩斯講述這段曆史,也沒人清楚,他對於這裏的故事,為什麼要選擇對其隱瞞,而唯一能知道的是,對於巴恩斯無比信任的他,卻獨獨是對這一段曆史是極其避諱的。
眼下巴恩斯是聽信了傑克·威勒的話而選擇了離開,那麼對於這位年邁的長者來講,他接下來的任務,其思路便清楚很多了。m.Ъimilou
真切地深入到地底深入,去親眼探究一下那道鬆動了的封印,如若有這個必要的話,他定會不惜餘力的去將其鬆動的封印給重新穩定下來。
隻因為...
這是威勒家族的使命...
是傑克·威勒心中所認定的唯一任務!
這樣的守護,這樣的責任,這樣的壓力,這樣的榮光,隻應屬於威勒家族,而絕非是一位外姓人。
雖說在夏索尼婭的皇室,其皇室成員為了滿足威勒家族巨大的人口空缺,是不惜斥巨資,以招募那些外種姓人群入駐威勒家族,之後更是為其改名換姓,進而讓這些外來人群是清一色的統一改姓威勒,可是這套皇家專訂的政策卻在傑克·威勒的眼裏,都是那種壓根兒就不能治本的方法。
在這位睿智的老族長眼中,唯一能替威勒家族解決幾千年來的困擾,唯有兩條辦法,也隻當這兩條辦法均已實現,那麼才能說是從根兒上解決了其家族所背負的這般沉重的曆史任務。
第一、保證天底下那些因太古之戰所破裂的封印得以完善,隻要還有一處封印處於蠢蠢欲動的狀態,那麼對於威勒家族來講,又或者對於千千萬默默背負壓力和職責的衛道者來講,都是一種折磨和負擔。
第二,在太古大陸之上絕不允許再爆發戰爭,尤其是針對那些因不同的文明而相互產生分歧的戰爭,可以說隻要這天下還在打仗,那麼對於威勒家族來講,對於這群遠離家鄉來到東方這片陌生之地的外鄉人來講,他們其肩頭所承擔的壓力也不會徹底消散。
而對於這兩點,傑克·威勒當真是比誰都清楚,然而現實卻是,他自己清楚歸清楚,可卻無法因自己心中的這份清楚而去改變這個瀕臨枯敗的世界。
哪怕是一絲一毫...
或許這便是真正地生活吧!
現在,既然巴恩斯已經按照自己的要求離去,既然他已經將自己想要說得話去轉交給住在藥穀的那位人,那麼自己接下來所要去做的事,便隻餘一項了。
轉過身去,不舍得看著眼前的這座老舊教堂,傑克·威勒便在一聲聲地唉聲歎氣之中,其身影逐漸淡去,直至徹底消失於街角處。
翌日...
“夏索尼婭語:什麼?”
也許是因為自己心中所感到的這份的震驚,亦或者是因為自己因眼前人所說出的話而於心底滋生出瞬間的驚愕,總之當老喬爾聽到了少女所向自己匯報迴來的內容後,他的瞳孔瞬間渙散,而後又在下一瞬間再度焦距起來,至於他本人,更是噌地一下便從‘珍妮老爹’的吧臺上給站了起來。
“夏索尼婭語:隊長,是真的!”
反觀這位少女,則表情是極為的嚴肅,而她的神色,更是彰顯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壓力。
“夏索尼婭語:我x,這下可就麻煩了啊...”
待少女是再三的確認了自己彼時所匯
報迴來的事情後,老喬爾不免得連連歎氣數聲。
傑克·威勒失蹤了!
不!
更為準確的去講,是老族長背著村子裏所有的人,是獨自下坑去了,獨自去麵對時刻都瀕臨破碎的封印,獨自去尋找重新加固封印的辦法去了。
可以說這一個消息,當真是給老喬爾當頭一棒,是將原本這位尚處於一種宿醉狀態下的精壯漢子給瞬間嚇了個激靈。
“夏索尼婭語:這事兒是你親眼所見,還是聽別人說的?”
皺著個額頭,緊鎖著眉宇,老喬爾就這般不加令色地注視著少女,一字一句地詢問起來。
“夏索尼婭語:不是我親眼所見,但是蘇查給我說,是他親眼所見的...”
而少女則是不敢對此有任何的隱瞞,是一五一十的如實匯報。
“夏索尼婭語:那蘇查腦子裏都裝的是s吧,看見了都不去追?”
隻見老喬爾聽到此時,是經不住地連爆粗口。
“夏索尼婭語:隊長,追了,蘇查他說,他剛一發現老族長的身影,他就去追了,可是還沒等他追上呢,老族長便不知怎麼得,是徑直地在他的眼前消失了,這下他就當真慌了神,連c區都沒去巡邏,便慌裏慌張的跑迴來給我說這事兒了,我一聽這還得了,就找到你給你說了...”
雖說老喬爾的粗口,聽得少女是直直皺眉,可是不管怎麼說,老喬爾始終都是她的直屬上級,她可不敢將自己心裏的這份埋怨給表現出來,所以她隻能是強忍著心中那份想要去反駁和製止的衝動,是對著老喬爾繼續匯報著。
等等...
消失?
這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消失呢?
蘇查的話應該也不假,這臭小子也斷不敢拿老族長的事亂開玩笑,給他個膽子,估計他也不敢,由此可見,老族長出現在地下肯定是確有其事的,也就是說,老族長一定是因為前幾天的有關封印鬆動的事兒,而下坑去尋求答案去了。
可是眼下這地下並不太平,多出封印都已出現了鬆動的跡象,尤其是地宮入口處的那道封印,更是品品傳出異響,如果說老族長在探求真相的時候,那些怪物再衝出封印,那還得了?
還有就是,也沒聽說過老族長會秘法啊,怎麼老族長就會在蘇查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呢?這地底下到底發生了什麼?老族長究竟還瞞著什麼秘密?以至於這樣的秘密不能被公開,隻能是逼迫的老族長以身犯險?
這封印的背後,到底封印著誰?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我得去找托比商量此事!
對...
托比!!!
我得去找托比!!!
我得立馬去!!!
看著眼前的少女,老喬爾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還不等少女想將這肚中的話再度講出口呢,他便隻給了少女一個離開的背影。
“夏索尼婭語:隊...”
隻可惜,直到老喬爾的身影遠去,少女口中的這個‘長’字都沒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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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比...
你這家夥死兒哪去了...
老族長出事了...
你知不知道呀...
托比...
剛開始還是屬於一種快步競走的狀態,可是沒等老喬爾走幾步呢,這般的碎步小跑,便成了大步飛奔了。
“夏索尼婭語:托比!!!”
一邊在村裏飛奔,老喬爾一邊是扯著嗓門兒的開始大喊起來。
至於咱們的托比·威勒...
此時卻還深陷噩夢之中不可自拔!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