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羅爾帕拉蒙德...
原來觸須的盡頭,便是這位熟悉的麵孔,便是莉莉絲奎因本應去敬重的長輩。
而莉莉絲奎因之所以要去敬重此人,她之所以要去對羅爾帕拉蒙德心懷絕對的感恩和尊重,全是因為這一路走來,這位年長的老戰士,當真是把她當成了親生的閨女一般看待的。
要知道,當莉莉絲奎因是跟著大部隊離開夏索尼婭的老家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對於未來的認知,都還處於一種極為朦朧的概念,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的她,是壓根兒對自己的未來是沒有規劃的。
那時候的莉莉絲奎因,當真就如同一張白紙一般,對未來充滿迷茫,對今後不予承諾,隻活在當下,隻活在此時,便好!
可是隨著大部隊開始深入沙漠,隨著大部隊開始涉足草原,隨著大部隊開始勇攀雪山之巔,她才從這一路上所看到的點點滴滴中明白,原來人生的路若想要走得順暢,當真不易。
所以她找到了本威勒,希望自己能夠加入到看護隊,希望自己能夠依靠自身的所學來為整個家族帶來榮光。
隻不過當本威勒是看著她這般的一位女子,是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她,而本威勒所給出的理由也是極具有說服能力。
“夏索尼婭語:莉莉絲奎因,不是說我不同意讓你加入看護隊,隻是你仔細看看咱們威勒家的族史,這前前後後幾千年的家族曆史,卻從未聽說過有女子加入到看護隊裏來的,你再看看你現在的這個狀態,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到了看護隊裏能幹什麼?繡花嗎?還是裁衣做飯呢?”
看著本應對未來一臉憧憬的莉莉絲奎因,看著隨即神色開始變得黯淡起來的她,本威勒卻沒有給她留予任何的情麵。
“夏索尼婭語:莉莉絲,看護隊的職責是戰鬥,任務是守護,可以說無論發生了什麼樣的狀況,看護隊的成員都必須去衝到第一線上,在麵對危險的時候,這些看護隊員要化身為守護家族的銅牆鐵壁,在麵對分歧的時候,這些看護隊員則要化身為指引家族朝著正確的方向繼續前行的指示標,所以莉莉絲,像你這般的女子,是進不了看護隊的,我希望你不要灰心,也不要難過,因為我所說給你的,都是真話...”.Ъimiξou
至於本威勒之後的話,其實莉莉絲奎因早就聽不進去了,因為在她的潛意識內,她早已認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對於她申請加入看護隊的這件事,本威勒是義正詞嚴地當麵拒絕了她。
看護隊的職責...
是戰鬥...
是守護...
是讓隱蔽在身後的愛得以保全...
得以繼續在這個支離破碎的世界中堅強活下去...
而對於這一點,最起碼在莉莉絲奎因本人看來,她堅定擁護。
手無縛雞之力?
那好,那麼從此時此刻開始,我便會讓自己化身為冰冷的匕首,會讓自己成為世間最為鋒利的刀刃。
繡花?
做飯?
裁衣?
對不起...
對不起,本...
這些不是我所鍾愛的,這些也勢必不會占據我今後的
世界...
因為在我的世界裏...
隻有忠誠...
隻有戰鬥...
而我,必將會成為那朵綻放在遙遠他鄉的彼岸之花!
我...
堅信!!!
之後的事,便隻能用以艱苦與乏味來去形容了,因為隨著本威勒拒絕過莉莉絲奎因之後,這位心存大誌的女人,便改變了自己的策略,而所被她給盯上的人,便是人近中年卻膝下無兒無女的孤獨刀客,羅爾帕拉蒙德。
而對於莉莉絲奎因來講,她接下來所要去做的工作,大致上去講也就細分為三個步驟。
這第一個步驟,便是她必須要想盡辦法地去接近羅爾帕拉蒙德,她必須要讓羅爾帕拉蒙德對她的態度是變得親昵起來,隻不過這種親昵卻不同於曖昧,因為在她的心裏,她始終都對未來那份獨屬於自己的愛十分憧憬,所以她可不會將自己心中對於愛情的那份憧憬,是就這般不負責任的投身於羅爾帕拉蒙德的身上,尤其是當這位孤獨的刀客的實際年齡,恐怕要比她的親生父親還要大上幾歲。
而當莉莉絲奎因撬開了羅爾帕拉蒙德的心扉,那麼對於她來講,這第二個步驟相較於第一個步驟來講,就會顯得稍加得有些難度了,因為這第二步,便是她必須要說服固執地羅爾帕拉蒙德,她必須要讓這位老刀客是真心實意地去傳授一些本事給自己,或求生本領,或殺人手段,等等...
如若一切順利的話,當莉莉絲奎因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的話,那麼以那時的她所擁有的天資和勤奮的程度來看,她遲早都會在整個村莊內大放異彩的。
果不其然,當莉莉絲奎因是選擇了在一個略加有些陰沉的天氣下去實施了自己的最後一步計劃,當她是沒有給老傑克留一點麵子,就這麼當著村委會一眾長老的麵,那般幹淨利落的以一敵二,讓一直以來對她都心存偏見的本威勒和托比威勒是同時吃了癟,那一手神乎其神的戰技,再加上那一身形如鬼魅般的身法,當真是給整個村子裏的女子長了臉。
尤其是莉莉絲奎因自創的殺招,更是差點驚得本威勒是咬了舌頭。
輪舞之花...
在悄然之中綻放...
又在綻放之中枯敗...
直至最終...
直至生命的起點終歸終點...
而對於羅爾帕拉蒙德來講,當他就這般看著自己的幹女兒是大殺四方的時候,他當時的那個表情,別提多舒爽了,那時的他,當真可以用一個詞去完美形容。
小人得誌。
是得沒錯,就是小人得誌。
尤其是當羅爾帕拉蒙德親眼看著本威勒是癱在地上,然後就這般如同個失敗者一樣,可憐兮兮地仰著個脖子,目不轉睛地盯看著其身前的莉莉絲奎因,之後不斷地去依靠著自己的雙手,好讓那時的自己可以緩緩後挪,不至於讓自己的喉嚨是被莉莉絲奎因手中的鋒利匕首給刺穿的時候,這位獨孤的刀客的心裏,當真是爽極了。
這也沒辦法,誰讓在這看護隊裏,本威勒是無時無刻地不壓他一頭,有些時候,甚至對於夜間偷懶兒去解個手這樣的小事兒
,本威勒有些時候都會為此而大做文章,而對於本威勒這樣的管理套路,當真是讓這位優秀的羅爾帕拉蒙德和喬爾布洛林等人為之大為苦惱。
而對於這些苦惱來講,羅爾帕拉蒙德隻能是選擇了忍耐,他可不敢讓自己像老喬爾一般的莽撞,他更沒有喬爾布洛林那般的膽子,他充其量也不過是當著莉莉絲奎因的麵去發發牢騷,若真是將他給推到前麵去,若真是將他給推至本威勒的麵前,那麼以他的性子和脾氣,站在本威勒麵前的他一定是連個屁都不敢胡亂地放一下的。
正所謂風水輪流轉,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對於羅爾帕拉蒙德來講,最過幸運的無疑是這走了三十年水路的他,終於是能依靠著莉莉絲奎因的幫助,是讓自己走一走旱路了。
可以想象,當本威勒和托比威勒這倆兄弟,就這般如同懦夫一樣的被莉莉絲奎因給當麵擊倒的時候,羅爾帕拉蒙德的心裏,當真是出了一口惡氣啊。
最終,在老傑克的從中協調之下,莉莉絲奎因是如願地進入到了看護隊的編製當中,而她本人也是整個威勒家族的曆史裏,唯一的一名女性看護隊員。
現在,當迷霧逐漸開始籠罩四周,當殺氣開始沸騰漫起,當觸須的盡頭直擊人心,當自己的恩人就這般像個怪物一樣地站在眼前,站在自己的對立麵,莉莉絲奎因的心,猶如刀割一般的痛。
時間久了,以至於連莉莉絲奎因自己都不知道,她彼時的心痛,究竟是因為眼前的人所導致,還是因為自身所剩無幾的時間所導致。
隻不過對於莉莉絲奎因來講,無論她的心究竟是痛到了何等程度,有一件事她是看得極為透徹的。
廣個告,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竟然安卓蘋果手機都支持!
那便是,隻要不想方設法地擊潰喬爾布洛林和羅爾帕拉蒙德,那麼別說是讓大夥兒繼續深入萬機神宮的內部,從而救出因封印一事而消失了大半個月之久的老傑克和托比威勒了,就單說自己這行人能不能順利走出這條昏暗的長廊,怕都得兩說。
所以,即便心無比的痛,即便自己於心底已是無數聲的道歉,可是莉莉絲奎因依舊沒有停下自己繼續殺戮的腳步,因為她這一戰,乃是為了希望而戰,乃是為了生者而戰!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
那麼即便是死...
又有何妨...
一個閃身,避過襲來的刀鋒!
一個躍步,偏過刺來的觸須!
當手指的匕首寒光再現,這朵綻放於東方大地上的彼岸之花,再度向這個世間是點綴了其另類的美。
於天鵝的潔白羽翼之下,再度綻放輪舞之花!
匕首,就這般刺穿了羅爾帕拉蒙德的雙眼,而在下一個瞬間,一朵鮮紅地血霧,瞬間綻放!
最終,這個世界還是拋棄了自己...
最終,這段希望的迴憶還是迴歸了真實...
最終,自己依舊還是一無所有...
最終,自己依舊還是一絲不掛...
怎麼來,便怎麼去...
怎麼生,便怎麼死...
就宛若一朵花...
一朵靜靜開放於湖麵之中的彼岸之花!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