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
我...
絕不會讓你出事的...
絕不會...
絕不會!!!
......
“夏索尼婭語:拉文...”
可以說哈裏斯·威勒的這一聲唿喊,當真是聽得人心都碎了,那種無能為力的可悲,那種痛心疾首的無奈,當真是在這一聲的唿喊中是彰顯得極為飽滿。
可是,現實的軌跡並不會因為哈裏斯·威勒的這聲唿喊而就此停滯不前,他依舊得忍著心中的悲痛,是親眼看著自己的發小兒,就這麼被喬爾·布洛林給就此斬殺。
“夏索尼婭語:小心...”
而就在哈裏斯·威勒是因為拉文·霍都拉斯的死而悲傷不已的時候,他猛地是聽到了一聲驚唿,而這聲驚唿正是從他側身不遠處所傳來,還不等他為之做出應有的反應呢,一道滾燙的鮮血,便直接呲了他一臉,是將他本就略顯得有些肥胖的臉蛋兒,是呲得極為怪異。
這一瞬間的變化,是讓年輕的哈裏斯·威勒為之一愣,因為他不明白,這好端端的,為什麼他就會被莫名其妙的呲上一臉的血,可是真當他開始為之仔細觀察的時候,他這才發現,原來在他的身旁,一柄鋼刀就浮現在他的脖頸處。
順著自己脖頸處的這柄鋼刀看去,這才看清,原來有一名看上去比哈裏斯·威勒還要年幼幾歲的看護隊員,此時正在用雙手死死地鉗住那柄落下的鋼刀,而因為其雙手所鉗住的位置正好是鋼刀的刀刃處,這才是讓他被瞬間呲了一臉的血。
而從少年那不屈的眼神和堅決的態度上,哈裏斯·威勒是看到了那份獨屬於自己的責任,以及自己避無可避的義務。
活下去...
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帶著這幫人活下去...
找到父親...
找到二哥...
然後,帶著這些人,活下去!!!
duang...
就在哈裏斯·威勒因為眼前的這一切而深感震撼的時候,一聲無比清脆的聲響,是將他的注意力重新拽迴到了現實中來。
原來,方才的那一聲,是因為莉莉絲·奎因。
在哈裏斯·威勒的眼裏,此時的莉莉絲·奎因當真是極具魅力的存在,即便這位可憐的女人此時早已身為人傀,可是這並不會影響其在他心目當中的地位,更不會影響其在他心中的樣子。
可以說在哈裏斯·威勒的心裏,莉莉絲·奎因依舊還是那個會對他笑,會給他做上一大桌子的好吃的,會不在乎他臃腫肥胖的模樣,更不會強逼著他去修習那些他並不喜歡的武技和功法。
即便是莉莉絲·奎因成為了人傀,可是這些外在的,都不會影響到哈裏斯·威勒的心,因為在他看來,在這個世上,就隻有莉莉絲·奎因一個人是真心為他著想,是唯一的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
或許連哈裏斯·威勒本人都沒有察覺,他對於莉莉絲·奎因的感情,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畸形了。
莉莉絲...
看著莉莉絲·奎因和喬爾·布洛林在不斷纏鬥後,哈裏斯·威勒的心裏,開始琢磨著一件無比瘋狂的計劃。
那本被《赫法希斯法典》視為極端異教的禁忌秘術,那個被夏索尼婭皇家秘術師學院視為禁術的咒語...
複仇女神...
莉莉絲...
我的女神...
我願成為您最忠實的奴仆...
隻願您將光明的希望降臨人間...
隻願您能夠帶領我們脫離無邊的苦海...
我願用我的全部...
喚醒您體內的一切潛能...
哪怕是為之付出我的生命...
莉莉絲...
請帶我們脫離苦海...
請帶我們抵達
彼岸...
也不顧那名替自己擋了刀的看護隊員是死是活,便看到哈裏斯·威勒是急忙地讓自己挪到了一邊,待他確認了自身的安全之後,這才緩緩吟唱:
“咒語:vshimatahaboruweshanata...”
一邊輕聲吟唱,一邊虔誠地跪在地上,從腰間抽出了那柄佩劍,然後毅然決然地將自己的手掌直接劃破,待手掌中的鮮血瞬間湧現,便看到哈裏斯·威勒是滿眼的狂熱,以及那一係列令人無法理解的行徑。
隻見哈裏斯·威勒是用自己手中的鮮血,在地上快速地塗繪出一副看上去極為複雜的秘術陣法,有圓,有方,有三角,還有更多常人看不懂的文字與印刻。
而哈裏斯·威勒則不斷地用自己的鮮血去將這一的秘術陣法給繪製出來,一旦手中的鮮血變得有些幹涸,他便會重新握住劍柄,是在自己受傷的手掌上,再劃出一道新的傷痕。
直至一個極為複雜的秘術陣法出現,這才得以停手。
“咒語:vshimatahaboruweshanata...”
待這樣的秘術陣法得以完整,便看到哈裏斯·威勒開始大聲吟唱,是一遍又一遍。
在起初的時候,那些保護哈裏斯·威勒人身安全的看護隊員還會因他此時的怪異行徑而心生鄙夷,可是當他身下的秘術陣法開始散發出一陣陣極為耀眼的金光的時候,這些心中的鄙夷,是頓時間煙消雲散了。
“咒語:vshimatahaboruweshanata...”
......
“咒語:vshimatahaboruweshanata...”
......
“咒語:vshimatahaboruweshanata...”
......
一遍,又一遍,而身前的金光,則是在這一遍遍的吟唱中,變得更為厚實,也變得更為真實。
直至...
“夏索尼婭語:為了夏索尼婭!!!”
......
當這聲高唿突然出現,當這一聲象征著希望的信仰被她無限放大的時候,一道金光,是當著一眾人的麵,便瞬間湧入到了半空之中的莉莉絲·奎因的後背之中,而後又在那眨眼的工夫,金光乍現!
遙記當年,第一位被冠以複仇女神稱號的人,便是天堂島的最後一任守護者,夏索尼婭·瑞斯汀,而她正是因為被此秘法所加持,這才得以幫她苦苦堅守天堂島,直至援軍的迴防,而她本人更是因此一戰成名,成為了整個七國聯盟中唯一的一位,以肉體凡胎便能與身為神選者的艾爾維娜與之一戰的凡人。
哪怕夏索尼婭·瑞斯汀本身就強至十三使徒之列,可是在當時,若不是因為複仇女神的出現,相信彼時的天堂島,其下場一定會跟拉爾諾希一般淒慘。.Ъimiξou
所以對於像複仇女神這樣強勁的禁術,哈裏斯·威勒當真是對其賦予了極大的信心。
莉莉絲...
我的女神...
我的...
主人!!!
可是令哈裏斯·威勒沒能料到的是,即便有複仇女神的加持,可是莉莉絲·奎因依舊無法戰勝已然墮落的喬爾·布洛林,甚至當複仇女神降臨之時,更是逼迫的老喬爾是進入到了一種更為狂暴的姿態之中,而這樣的姿態,更是讓現場的看護隊員們苦不堪言。
哈裏斯·威勒不斷地聽到有人哀嚎,他不斷地看到半空之中那緩緩散落的血霧,當他看著這一切的時候,當他看著半空之中那朵綻放的彼岸之花的時候,他的思想,也開始為之起了變化。
而真正逼迫虛弱的哈裏斯威勒
再度出手的人,卻不是他眼前的這些看護隊員,也不是半空之中為之麓戰的莉莉絲·奎因,更不是之後趕過來的吉爾·威勒。
真正逼迫哈裏斯·威勒出手的人,乃是這位艱難地扶著牆,然後一步步慢慢挪到這座長廊之中的南宮戰。
隻因哈裏斯·威勒從南宮戰的眼神裏,看到了那抹關心。
看到了那抹不能被他所接受和承認的關心。
隻因這關心的人,乃是哈裏斯·威勒心中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既然如此...
哪怕丟了性命...
我也不能再給你繼續深入的機會...
莉莉絲...
她是我的...
是我的...
哪怕因失血過多而腳步虛浮,哪怕臉色蒼白到令人發指,可是哈裏斯·威勒依舊選擇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當著南宮戰的麵,整端了一下自己的衣飾,好讓自己看起來能比對方更精神一些。
待哈裏斯·威勒做完了這一係列的多餘動作之後,他這才重新握緊佩劍,然後劍指半空之中正與莉莉絲·奎因纏鬥在一起的喬爾·布洛林。
劍尖所指,雷霆萬鈞!
洗刷罪孽,不予餘地!
當這道足以洗刷世間罪孽的雷霆降臨,當這道夾雜著不舍與決絕的閃電襲去,等待著喬爾·布洛林的,便是短暫的停頓,以及即將準備麵臨的審判。
“咒語:aearwadasharuer...”
......
熟悉的麵容...
熟悉的身姿...
熟悉的招數...
熟悉的角度...
熟悉的人...
熟悉的物...
以及...
熟悉的惋惜...
和熟悉的不舍...
待手中的雙劍再度浮現,待那抹寒光再度驚起,當身後的羽翼瞬間綻放,這一切就如同一朵於夜裏綻放的彼岸之花,雖說隻是一現,卻以足夠炫彩。
就如同在輪迴之中不斷舞動的花...
再見了...
老喬爾...
再見了...
再見了!!!
終於,風,湮滅了,而留下的,便隻是兩具不再活動的身軀。
緩緩地低下頭,迷茫地凝視著心間所插著的匕首,他,終究還是笑了起來。
“夏索尼婭語:夢...終究...會醒...會醒...”
笑著笑著,也就哭了,而當喬爾·布洛林的眼淚落在他心口處的這兩柄匕首之上的時候,他身上所滋生出來的那些觸須,竟也跟著一同消散不見了。
身後的觸須開始紛紛破碎,就如同燒焦了的紙片,開始紛紛上揚,而胸口處所流淌著的鮮血,也在這一瞬間開始變了顏色,從妖異怪誕的淡綠,至深暗的紅。
原來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幻覺...
原來這一切,都是無辜的念想...
用盡身上最後的力氣,戰戰巍巍地將手按在心口的那兩柄匕首上,喬爾·布洛林的眼裏,盡是解脫。
“夏索尼婭語:莉莉絲...請...原諒...我...”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還隻是在這深邃的地宮之中,都隻是在這幽暗的奈落長廊...
原來,真正的怪物,是自己...
原來,我才是那個該死之人...
艾比...
等等我...
等等我...
父親...
這就來陪你...
等我...
我的女兒...
我的...
艾比...
眼中的光逐漸淡去...
直至最終,跪在希望的麵前...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