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啊老張,你此時所說的話,我又何嚐不知呢?可是敵人此時就盤踞於我們的身旁,就躲在我們眼前的黑暗之中,如若我們在不加緊研發(fā)的進度,那麼對於我們來講,我們未來的下場,就會同犧牲的老人王一般模樣。
老張啊老張,可是這些話,我並不能說與你聽,因為我很明白,此時你肩上所背負的壓力已經(jīng)夠大了,我不想再讓這些煩心的事兒去侵擾到你本應專注的內(nèi)心,你的視野就應該放在母盒的研究之上,而不是應該與我一樣,是將自己的視野鎖定到那股麵前的黑暗之中。
老張啊老張,雖然我清楚,我此刻的欺瞞遲早會被真相給揭穿,可是為了整個氏族的未來,我寧可讓自己成為那個被頂在恥辱柱上的可憎女人,我都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家園淪為焦土的地獄,隻因這裏是我的家,是我需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守護的地方。
老張啊老張,即便我知道,這樣對你是殘忍的,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欺瞞,是善意的。
所以老張,假如你知道了真相,我希望你能不要恨我,因為我的出發(fā)點,是為了整個氏族,是為了我們心中的那股希望。
“哎,老張啊,你說得我何嚐會不知道呢?可是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苦衷,明白大王的苦衷,眼下距離大王開拔已經(jīng)快要一個多月了,若是按照往常的行軍速度,相信再有個倆月,咱們的戰(zhàn)士們便能抵達逐鹿一帶,而到了那個時候,相信便是兩族爆發(fā)大戰(zhàn)的時候了...”
說著,女人的眼底不免得流露出了一絲的哀傷,隻不過這一抹哀傷,她麵前的老張並沒有發(fā)現(xiàn)。
“老張,你也知道,若論這單兵的身體素質(zhì)和潛能,我人王一族的戰(zhàn)士們,是萬萬不可能會比那蠻王氏族的戰(zhàn)士們還要厲害的,這一點你清楚,我也清楚,相信我們的大王更是清楚,那麼我們?nèi)羰窍胍A得這一次的勝利,當真就不能去太過指望咱們的戰(zhàn)士們,你得去指望著咱們?nèi)f機神宮所派往前線的萬機衛(wèi)和木甲機關(guān)獸才行,而你手中的這份竹簡,才是能幫助大王打贏這場戰(zhàn)爭的唯一武器啊。”
女人的話,說的是那般的真實,說的是那般地讓人易懂,以至於就連老張這麼一位戰(zhàn)爭的門外漢,也都感同身受,而隨著她的這一番話語下來,老張當真就感覺彼時的自己就已身在前線了一般。
隻不過老張並不清楚,女人此時所說的話,都已經(jīng)不複存在了,因為此時的逐鹿,哪還有什麼大戰(zhàn)啊,此時的那片土地,早已被烈焰所吞沒,讓本就貧瘠的大地,變得更為荒涼,除了一望無際的焦土之外,就當真什麼都沒有給這個世界留下了。
而作為戰(zhàn)勝的一方,年輕的蠻王早已整裝待發(fā),是與法王氏族的戰(zhàn)士們彼此集結(jié),開始朝著太古大陸方向的人王氏族徐徐逼近了。
這一切的真相,女人都不曾說起。
“哎,夫人著急,說實話我比夫人更著急
,這母盒一天不能通過校準,我這心裏頭呀,就一天不能安心啊,說句不怕被夫人笑話的話,我現(xiàn)在就連去一趟茅房都不敢吶,我生怕因為自己的這一點懈怠,而壞了大王的大事啊,可是眼下的實際情況是,我們對於母盒的研究,已經(jīng)是鑽進了一個死胡同裏,並且還不停地在這個死胡同裏來迴打轉(zhuǎn),無論怎麼去想,無論怎麼去嚐試,我們都無法解決母盒材質(zhì)過於薄脆的問題啊...”
是啊...
看似無比勇猛的萬機衛(wèi),看似無比剛硬的木甲機關(guān)獸,卻有著一個極為致命的缺陷,那便是所用以鑄造萬機衛(wèi)和木甲機關(guān)獸的材料,其自身的硬度是始終都無法達到女人心目當中的那個標準的。
尤其是的當雪女一族的強勢介入,當神選者的雷霆瞬間降臨逐鹿,當那道道天罰是瞬間將本應勢不可擋的萬機衛(wèi)給直接轟碎,女人的心裏便很是清楚,眼下的這些鑄造材料,必須要舍棄掉了,她必須要替萬機神宮尋找到一種全新的材料來用以鑄造那些萬機衛(wèi)和木甲機關(guān)獸才行。
所以當老張是開始吐槽著時下的材料的時候,女人的心裏也開始為之琢磨起來。
“若我們還是一味地采用雲(yún)杉木來做嚐試,一昧的采用這種類似於鐵木的材料來校準母盒,以萬機衛(wèi)那種轉(zhuǎn)速的核心軸承來看,這樣材質(zhì)的母盒,壓根兒就沒辦法長時間的成為萬機衛(wèi)能量源的供給裝置,要知道,彼時的它連自身的壽命都保證不了,又怎麼可能去保障那做功更加複雜的萬機衛(wèi)呢?”
借著女人為之思索的時候,老張繼續(xù)說道:
“若是無法解決原材料的這個問題,那麼對於大王來講,對於那已經(jīng)派出去的萬機衛(wèi)來講,彼時在這些萬機衛(wèi)的心口處所運轉(zhuǎn)的母盒,都是一顆隨時都有可能引爆的炸彈...”
聽著老張的話,女人的眉宇是愈發(fā)的緊促起來。
“別看在萬機神宮測試的時候,這些萬機衛(wèi)一個個都還生龍活虎的模樣,那是因為這些萬機衛(wèi)和木甲機關(guān)獸在咱們?nèi)f機神宮的測試中,是壓根兒就沒感到過壓力的存在,在那般的測試裏,測試的強度上不去,測試的頻次上不去,就連測試時候所應承擔的壓力都上不去,可以說在萬機神宮中的測試,當真就如同兒戲一般,那是壓根兒不可能模擬出來真正戰(zhàn)場所賦予的壓力的啊...”
“可是夫人,這戰(zhàn)場您可是要比我清楚得多,現(xiàn)如今,大王帶著萬機衛(wèi)奔赴到前線的戰(zhàn)場去了,而一旦這後續(xù)的戰(zhàn)事爆發(fā),一旦在雙方鏖戰(zhàn)之際,這般巨大的壓力和這般頻繁地使用,這些萬機衛(wèi)就難免不會出現(xiàn)一些令人無法去提前掌控的事故,可以說不出事則已,這一出事可就是真正的大事啊,夫人。。
老張是越說越激動。
“而且夫人您還要知道,眼下咱們手中的這些雲(yún)杉木,其自身已經(jīng)是這個世間最為堅韌的木材了,而這雲(yún)杉木更是被予以鐵樹之稱,可這鐵樹
又能怎麼樣,在我的眼裏,就雲(yún)杉木這般的木材,它依舊不是咱們用以製造母盒的最佳材料,它的硬度還遠遠不夠,它光是應付咱們第一代的萬機衛(wèi),就已經(jīng)是達到了近乎超負荷運轉(zhuǎn)的狀態(tài)了,更別說在軸承轉(zhuǎn)速上更是上了一個臺階的第二代萬機衛(wèi)和木甲機關(guān)獸了...”
老張一邊說著,一邊開始當著女人的麵,是在他手中的這份竹簡上不斷比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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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夫人,眼下唯一能帶領(lǐng)我們這幫老骨頭衝破困局的,便是您能盡快地替我們找尋到一種完全可以代替雲(yún)杉木的製作材料,而這種材料,它材質(zhì)的硬度,一定要比雲(yún)杉木還要堅韌百倍才行,但是它的材質(zhì)也不能說是光硬了,它還得有一定的延展性才行,還得有一定的粘連性才行,否則材質(zhì)過硬也不行,那樣被製造出來的母盒,更是一碰即碎。”
要不怎麼說老張負責人呢,瞅瞅他這會兒說出來的話,是一個比一個現(xiàn)實,是一個比一個精準。
是啊...
老張所說的內(nèi)容,女人何嚐不懂呢?她身為萬機神宮的主人,身為老人王最為信任的女人,對於這雲(yún)杉木的了解,可以說她不比老張差上多少,可是即便她再是對這雲(yún)杉木了若指掌,這又能如何呢?
隻要女人找不到可以用來替代雲(yún)杉木的材料,那麼她也就沒有辦法替老張去解決這當下的燃眉之急。
所以當老張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女人,眼下的萬機神宮應該起身去尋找一些新的可替代材料的時候,她的心底,五味雜陳。
“老張,我問你,如果你覺得這雲(yún)杉木的材質(zhì)還不夠堅硬,那為何咱們不直接舍棄掉木料,而采用青銅呢?那如果讓你用青銅去鍛造這母盒呢?你覺得青銅這類的材底料,能不能適用於母盒之中呢?”
待女人聽了老張的意見之後,她也為之開始發(fā)表著自己的看法和認知。
“因為在我看來,這雲(yún)杉木再是堅韌,其自身的硬度也遠不可能達到青銅的那種層麵,所以老張,如果咱們將鍛造母盒所用到的雲(yún)杉木變?yōu)榍嚆~,這樣行不行得通,這樣能不能替你解開心頭的疑惑呢?”
青銅...
其實在女人的心裏,她老早就將青銅這樣的底料是納入到了自己的計劃之中,因為就連她自己也認為,用雲(yún)杉木來充當鍛造母盒的底料當屬浪費,雲(yún)杉木雖然有著鐵木之稱,可是歸根結(jié)底地講,這雲(yún)杉木始終都還是一種木料,那麼既然為木料,便有著天底下所有木料的通性。
但是反觀這青銅,便不同了,因為對於萬機神宮來講,若是能將這青銅充當母盒的底料,那麼這完全就是一種技術(shù)上個革新,假若能夠?qū)⑦@些青銅礦石進行冶煉,那麼不僅是針對母盒自身,就連氏族本身的幫助和提升,都將是一個質(zhì)的飛躍。
所以當女人聽完了老張的抱怨之後,她這才將自己心中的這份大膽的想法是講了出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