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二號女主強自振作精神，語氣憤怒中夾雜著一絲不敢置信。
近日來的頻繁爭吵，隱隱讓她察覺到兩人間的感情有些不對。
但她再怎麼覺著不對，也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
隻以為厲青是屢試不第，或者在書院受了什麼委屈，導致心情有些不好。
為此，她還努力克製自己的脾氣。
甚至，這幾天在大戶人家中遭人調戲的委屈，也瞞著不敢和厲青吐露。
怕的就是厲青責怪她一個女人，天天拋頭露麵，從而引發更激烈的爭吵。
沒錯。
在這個夢境的背景中，女子拋頭露麵會被社會看不起。
厲青和她爭吵，大多數是因為同窗笑話他的娘子，天天往外跑。
“哼，還能為什麼？”
厲青看到糟糠之妻的神情，眼底閃過一絲不忍退意。
但想到三號女主的慘狀後，這絲不忍退意瞬間被他掐斷。
“因為我怕丟人，你知道我那些同窗是怎麼笑話我的麼，你像以前一樣待在家中繡花多好，為什麼成天兩頭往外麵跑？”
“我...”
二號女主想像往常一樣，說這樣來錢快，隻有這樣才能供得起你在書院裏讀書，以及和同窗詩會遊玩之類的用度。
但厲青早知道他會這麼說，直接打斷道：“別再和我說什麼供我在書院裏讀書，你問過我沒有，我有說過我想在書院裏讀書麼？
像以前那般，我在家中讀書不也一樣是讀書麼？”
“可是...”
二號女主還準備如以前一樣，說這麼做是為了給你找個好先生，希望你能通過童生試。
但。
“別說什麼給我找好先生，我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你明白不明白，我不想再讀了！”
“可是...娘親的遺願..”
“你閉嘴，不要提娘親的遺願！”
如果是往常，二號女主一提娘親的遺願是希望他能中秀才，厲青就會脾氣全無，乖乖去讀書。
但這一次。
或許是他心中想贖三號女主的執念太深。
亦或者被娘親的遺願壓得太久，承受不住了。
厲青竟怒指二號女主：“就知道說娘親的遺願是讓我考上秀才，那你怎麼不提她另一個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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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讓我們早點生個兒子，帶到她墳前讓她看看。
你做到了麼？
我有說過你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麼，我以前從沒有說過這句話吧？
而你呢，你為什麼老是拿著娘親希望我中秀才的遺願壓我！”
瞬間。
二號女主癱坐到了地上，眼淚無聲的順頰而下，心中說不出的委屈無力。
厲青一見，懊惱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終歸忘不了二號女主對他的付出，忙蹲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娘子，我說錯話了，你不要多想，我真沒有那個意思。
我隻是...”
不安慰還好，二號女主還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但這一安慰，頓時崩潰痛哭。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難道不想要孩子嗎...嗚嗚嗚..
厲青，你沒有良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厲青見狀，心裏堵得慌，正要再安慰幾句時...
二號女主突然抬頭，淚痕也沒有去擦，眼神沒有一絲神采，語氣冰冷地開口：“好，你想納妾是吧，錢就在床底下，你去拿吧！”
毫無情緒波動的語氣，聽得厲青就是一怔。
但緊隨之而來的，就是狂喜。
“娘子，謝謝你，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厲青低頭一吻二號女主的額頭，就直接起身奔向裏屋，迫不及待要去接三號女主。
“嗬嗬...嗬嗬...”
二號女主看著厲青這匆忙的背影，在絕望時笑出聲來，舒緩內心深處的寒心。
......
三日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姐姐請喝茶。”
三號女主笑臉盈盈地端起茶杯。
厲青在一旁，連連給二號女主使眼色，讓她不要板著臉。
二號女主斜了厲青一眼。
仍麵無表情地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就起身離去。
三號女主笑臉一滯，然後委屈說道：“相公，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她看起來好兇。”
“不會的，你別瞎想，她就是那個性子，沒有惡意。”厲青趕忙哄，同時暗暗責怪二號女主。
....
賓客退去。
洞房裏，紅燭搖曳，歡聲笑語。
偏房中，二號女主坐在梳妝臺前，單手輕揉小腹，神情恍惚。
突然，她腹部一陣絞痛，冷汗直冒。
“相....”
下意識要喊厲青，但話到嘴邊，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相公，現在在別的女人身上。
已經，不屬於她了。
沒錯。
哪怕她並沒有和厲青和離，身份上也大過身為妾的三號女主。
但在聽到厲青開口說要納妾後，她就已經在心中和厲青一刀兩斷了。
因為厲青的心，不再都屬於她了。
為此，厲青失口說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她都懶得反駁了。
哪怕，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沒有意義，厲青心都變了。
她就算說自己有身孕了，讓厲青沒了納妾的借口，阻止了他納妾。
又有什麼意義？
就為了，日後天天麵對厲青陰沉著的一張臉？
忍著腹部的不適，二號女主躡步離開宅院，獨自向醫館走去。
轉眼，兩個月過去。
二號女主的肚子凸得有些明顯。
但，厲青卻一點也沒有發現。
因為他在起初幾天找過二號女主，被二號女主拒絕後，就再也沒有找過二號女主。
尤其看到，二號女主還破天荒的大手大腳，買了個丫鬟後，就更心安理得和三號女主卿卿我我了。
然而，數天後。
就當厲青以為自己能一直這麼幸福下去時。
三號女主竟然不見了！
毫無征兆，一連兩天都見不到人。
好好的一個人，突然消失無蹤。
厲青腦海裏第一時間閃過的身影，就是二號女主。
他憤怒闖進二號女主院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聲質問：“你把小柔怎麼了？”
“老爺快住手，夫人她懷....”丫鬟嚇了一大跳，慌亂上前。
但二號女主卻揮手讓她離開。
隨後，如看向陌生人般眼神，直視厲青：“你以為我是那種人？”
厲青先是被她的眼神驚得一怔，再聽到她的話後下意識鬆開了手。
是啊，夕夕怎麼會是那種人。
於是羞愧地留下一句話，就轉身離場。
“對不起。”
但他剛走到門口，二號女主又突然將他叫停。
“等等，這一封信，是我今早在門外發現的，是聶柔留下來的，你要不要看看？”
“小柔留下的信？她為什麼給你留信？”
厲青心中不好的感覺強烈到極點，一把搶過信紙，翻看。
隻見...
“姐姐，請你替我向相公道個歉，是我對不起他。
但我愛的人，他今天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