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靈氣的主要作用是為了淨化小狼的怨念和戾氣,潤養(yǎng)小狼的靈魂,不過趙英彥並不明白。
趙英彥在小溪旁邊找了一個風景不錯的位置挖了一個坑,把水晶棺埋下去了。立有一碑,刻著“小狼之墓”四個簡單的字,字跡蒼勁有力。
趙英彥扶著雲(yún)河在小狼墳前拜祭了一會,兩人才雙雙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小狼的墳前留下一束純白的鮮花。陽光透過葉縫溫柔地撒照著這座新墳。墳前的蝴蝶翩翩起舞,就像魂之精靈。
火狼國皇宮。
今天從田村那邊先後跑來了兩個報信的侍衛(wèi)。第一個侍衛(wèi)說,黎柱捉住了一白一黑的一對狐妖,這讓蕭丹和黎長老大喜。一白一黑的狐妖,不正是指雲(yún)河和趙英彥嗎?
蕭丹一直都知道雲(yún)河仍活著,趙英彥肯定會去找雲(yún)河的。他正愁著不知道去哪兒把雲(yún)河揪出來,沒想到雲(yún)河居然自投羅網(wǎng),踩入自己的地盤,這真是好消息。
黎長老同樣很開心,想不到自己的兒子這麼有出息,立下如此大功。
可是蕭丹和黎長老高興不到半天,第二個侍衛(wèi)又來報了!
這個侍衛(wèi)帶來了黎柱的人頭,他還原原本本地複述了趙英彥的話,說黎柱的人頭隻是利息,天星劍他要了,田村礦脈他也要了,蕭丹和黎長老的腦袋他很快就會來取,叫蕭丹和黎長老洗淨脖子等他。
包人頭的衣服染紅了,但血早就瀝盡。憋了半天,黎柱的頭已經(jīng)變成青白色,他不瞑目地瞪著土灰色的眼睛,表情仍定格在驚悚的最後一刻。
黎長老不會認錯!這的確是他的兒子!黎家唯一的獨苗!趙英彥這是讓他絕後了啊!當場抱著黎柱的人頭嗷嗷大哭。
“柱兒,你好慘啊!為父一定會幫你報仇!”黎長老哭得撕心裂肺,唿天搶地。
黎長老把田村的人煉製成傀儡,害了無數(shù)原來幸福美滿的家庭,現(xiàn)在終於也嚐到了喪子之痛。
蕭丹大發(fā)雷霆,他並不是同情黎長老喪子,他是心痛那把天星劍!他本來想搶奪雲(yún)河的資源和女人,現(xiàn)在雲(yún)河的東西沒搶到,反被雲(yún)河奪走他最在意的天星劍,他不著急那才怪!
“黎長老,你的蠱瓶不是九重道器嗎?收伏趙英彥卓卓有餘吧!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出兵田村,你隨行,這一次,我要讓雲(yún)河和趙英彥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蕭丹怒火衝天地說。
“遵命,陛下!我要把雲(yún)河和趙英彥煉成傀儡,為柱兒報複!”黎長老紅著眼睛領(lǐng)命。
黎長老比蕭丹還著急去田村!他的兒子身首異處,現(xiàn)在侍衛(wèi)隻捎來一個腦袋,黎柱的身軀還在田村,得把身軀也找迴來才能收殮埋葬啊!
火狼王大點兵,禦駕親征,五千精兵浩浩蕩蕩地向著田村出發(fā)。這五千將士當中,有大一半是四肢僵硬,渾身發(fā)臭的傀儡戰(zhàn)隊。這一次,蕭丹是率領(lǐng)著傀儡戰(zhàn)隊傾巢而來了,他要跟雲(yún)河決一勝負。
當他們山長水遠地趕到田村,田村早就淪為一座無人空城。往昔駐守在這裏的侍衛(wèi)全都跑光了,開采的人也跑光了,連鎮(zhèn)守這裏的傀儡都化成一灘灘臭氣薰天的黑水。
一群烏鴉正在瘋狂地分食著一具無頭遺骸,鮮美的髒腑優(yōu)先被享用。看骨骼的形態(tài),這是一副人骨。在利啄的撕扯之下,那遺骸差不多隻剩下一堆白骨,隻附著了少許被啄得不粘骨的皮。白骨下散落了一堆殘破的綠袍碎布。
黎長老認得這衣服!這不就是自己被砍了腦袋的可憐兒子嗎?m.Ъimilou
“柱兒!”黎長老看到黎柱被砍了頭,遺體還遭到烏鴉分食,悲憤得眼淚“唰”的就落下,一掌拂過去,那群受驚的烏鴉“啞啞”地叫著,一挫身就展開雙翅,飛入天際。
黎長老滿腔的怒火無處釋放,以掌擊天,一掌就把那群烏鴉拍中。
“噠噠噠……”下起一陣黑雨,被擊中的烏鴉如雨般砸了下來。眨眼之間就落滿一地的烏鴉,它們悲鳴了幾聲,翅膀微微扇了一扇就永遠不會動了。
“我可憐的柱兒……那卑鄙的狐妖把你害得好慘!”黎長老抱著那副白森森的骸骨泣不成聲,老淚縱橫。
不理會悲痛的黎長老,蕭丹率領(lǐng)著人馬直衝田村礦洞。
往昔紫氣衝氣,閃閃發(fā)光的礦洞此刻已經(jīng)變得黯然無光。所有紫火晶已經(jīng)變成廢石,整座紫火晶礦脈的靈氣都被煉化了。現(xiàn)在這個礦洞已經(jīng)變成一個普通的山洞,懸在半空中的天星劍也不翼而飛。
看到礦脈和天星劍都沒了,蕭丹氣得全身骨頭格格在響。
他山長水遠地趕過來,沒想到還是來不及阻止雲(yún)河!自己辛辛苦苦派重兵把守天星劍,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天星劍成為他人的嫁衣,還落在他最忌諱的敵人雲(yún)河手中。
那天星劍有封印,蕭丹和黎長老想盡了一切辦法都不能解除封印,不能與天星劍認主,更拿不動天星劍,因此無奈的蕭丹隻好把田村這一帶隔離起來,不讓閑雜人等接近。
現(xiàn)在天星劍不見了,這說明天星劍被雲(yún)河他們收走了。
能收走天星劍,也很可能已經(jīng)跟天星劍認主。雲(yún)河身邊本來有趙英彥這樣一個歸空境九重的高手已經(jīng)很棘手,現(xiàn)在又被雲(yún)河得到天星劍,以後想對付雲(yún)河就更加困難。
蕭丹不明白,為什麼雲(yún)河的命這麼硬,氣運這麼好,受了那種致命的重傷,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瀑布深潭,這都能活下來?最後還被他得到天星劍!
“陛下,這裏有發(fā)現(xiàn)!”一個侍衛(wèi)匯報。
原來這個侍衛(wèi)在漆黑的礦洞壁發(fā)現(xiàn)了四個字。
迴頭是岸!
從刻痕看來,這是新刻的字,字跡鐵畫銀勾,龍飛鳳舞,蒼勁有力,字字深入堅厚的幾寸巖石,可想而知,刻字之人手力非凡。
原來雲(yún)河早就料到蕭丹會來田村,所以臨走之前,他特地讓趙英彥刻了這幾個字。
雲(yún)河和趙英彥他們?nèi)ツ膬毫四兀孔匣鹕絾幔坎唬麄內(nèi)フ姨谱舷A恕?br />
留下“迴頭是岸”這四個字,是雲(yún)河希望蕭丹能放下執(zhí)念,改過自身,做一個真正為國為民的好皇帝,帶領(lǐng)火狼族人走向美好的未來。一個德高望重的皇帝自然會得到族人的擁戴,而不是為了鞏固皇位不擇手段,不惜用活人煉製傀儡。
若不是雲(yún)河的心髒缺損,仍然很虛弱,他真的很想留下來,跟蕭丹好好談一談。但趙英彥怎可能同意?
蕭丹的帳的確要清算的,但不是現(xiàn)在。至少要等到雲(yún)河煉化了紫火,修複了心髒。雲(yún)河心髒裏那個洞一天還存在,趙英彥的心就會懸在半空。但給蕭丹留一個警告,趙英彥還是認為很有必要。如果什麼表示也沒有就悄然離開,蕭丹還以為他們很好欺負呢!
趙英彥之所以不跟蕭丹正麵交鋒,還有另一個原因。
水劍師父目前仍是失蹤,這就是說,黎長老手中的蠱瓶能收服歸空境九重的高手,連水劍師父也不能幸免。
趙英彥第一次能逃生是僥幸,雖然現(xiàn)在得到了天星劍,但是還帶著重病的雲(yún)河,一旦蕭丹帶著千軍萬兵趕過來,又有黎長老助威,那趙英彥在保護雲(yún)河的前提之下想全身而退就不容易。
趙英彥不敢冒這個險,如果有什麼閃失,將會功虧一簣。
黎長老擁有九重道器的事,趙英彥則老實告訴了雲(yún)河,隻是把水劍師父遇險的事隱瞞了。
並不是趙英彥不救水劍師父,而是他敵不過那隻蠱瓶。他擔心雲(yún)河知道水劍師父是被蠱瓶收走的,一時意氣用事去找黎長老會有危險。
之前不知道黎長老擁有九重道器,雲(yún)河並不擔心唐紫希的安全,但聽趙英彥說了皇宮裏的情況之下,雲(yún)河就很擔心。
他本來想去紫火山徹底恢複之後再去跟唐紫希匯合,現(xiàn)在他改變主意了。他打算先找到唐紫希,再跟唐紫希一起去紫火山。
他一直為了逃避,不敢去見唐紫希。怕唐紫希嫌棄他失身於人,但是經(jīng)曆了幾次大劫之後,他又領(lǐng)悟了,他不能這麼懦弱,他要麵對現(xiàn)實。既然確定了唐紫希就是自己一生最愛的人,那已經(jīng)足夠,無論今天能否有緣繼續(xù)在一起,他也會窮盡生命去守護她。
有了這份信念,那些不堪迴首的往事又算得了什麼?
話說迴田村礦洞裏。
蕭丹看到“迴頭是岸”這四個字,不但沒有絲毫悔意,還十分惱怒,他認為,這是雲(yún)河故意留字侮辱他。
“雲(yún)河!我發(fā)誓,這輩子我跟你勢不兩立!”蕭丹怒吼。
蕭丹又在想,既然雲(yún)河已經(jīng)跟趙英彥匯合,煉化了整條田村礦脈的靈氣,又得到了天星劍,那他為何還不直接找自己報仇?結(jié)論隻有一個,那就是雲(yún)河重傷未愈!他這次煉化了整條田村礦脈,也是為了療傷,他需要的還是高品紫火晶,普通的紫火晶不行,而且一條礦脈還遠遠不夠!
推論出雲(yún)河現(xiàn)在急需用高品紫火晶進行療傷後,蕭丹有主意了。
“傳令下去,以田村礦脈為中心,隔離方圓二十裏的區(qū)域,全麵排查,找出雲(yún)河和趙英彥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另外即日起,停止所有高品礦脈的開采,不準任何陌生人擅自闖入,如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人物,立即就地處決!”蕭丹命令。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