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用不著商量,隻要是雲穀主要在下辦的事,在下一定會赴湯蹈火。”青桐太守一臉的奉承,就像一隻搖著尾巴點頭哈腰的狗,隻不過他的笑容實在太假太虛偽了。
雲河便對烈帝道:“澈大哥,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跟青桐太守說了,他說會幫我們的。”
烈帝拿出自己的玉璽,義正詞嚴地說:“青桐太守聽命,朕乃赤炎國烈帝。梵祭司用邪術篡位,掌控了皇宮,並將朕的臣子和侍衛全都變成了傀儡,如今還驅使影傀侵蝕我赤炎國土,恐怕除了地處偏遠的青桐郡,其他地方已經生靈塗炭。為了減少傷亡,朕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將青桐郡的人疏散至神夢山暫避,並號召所有侍衛和能人異士跟朕一起迎戰梵祭司,守衛赤炎國!”
看到玉璽,青桐太守嚇得腳一軟就跪下了。
他當年受命赴任青桐太守,是在帝都皇宮領旨的,當時烈帝高高在上地坐在龍椅上,他不敢抬頭,也不記得烈帝的模樣。
但是那玉璽他認得,這是千真萬確的!
可是,一國之天子,又怎會淪落成這副乞丐的模樣啊?
不管這個乞丐是真的烈帝,還是一個乞丐假冒的,見到玉璽如見國君,這些禮節是少不了的。
“微臣參見陛下,剛才冒犯陛下,罪該萬死!陛下所托之事,我必定全力以赴,用生命捍衛青桐郡!”青桐太守拚命磕頭,把額頭都磕得一片青淤了。
“好了,你徇私枉法、欺軟怕硬,不顧民間疾苦,沉迷酒色的事朕以後再跟你追究。當務之急,是保護好這裏的人的安危。如果你能將功補過,朕可以既往不咎。平身吧!”烈帝正是用人之際,盡管這個青桐太守不盡人意,但也隻能用他了。
“謝主隆恩!”青桐太守再三感謝才敢站起來。
青桐太守是何等世故的人,又恭恭敬敬地說:
“陛下,您的旨意微臣會立即行動,請陛下放心。不過陛下連日奔波勞碌,而且陛下還有傷。如陛下不嫌棄,要不暫時在太守府安頓下來,讓微臣盡地主之宜,給陛下接風洗塵,微臣還會安排這裏最好的大夫給陛下療傷。陛下是萬金之軀,隻有龍體安康,才能帶領微臣等剿平梵祭司那些賊寇,還赤炎國的太平!”
療傷就不必了,接風洗塵倒是很有必要。
半個月了,烈帝一邊逃亡,一邊與那些傀儡和影儡激戰,不但三餐不飽,還沒洗過一次澡。現在身上的氣味可難聞了。
一向養尊處優的烈帝又怎忍受得了?
“就依你說的去辦。”烈帝答應了。
青桐太守聞言大喜,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他立即安排兩間最豪華的廂房給烈帝和雲河。
“雲河,你願意跟我住在同一間廂房嗎?讓你一個人待著,我不放心。”烈帝溫柔地迴頭問雲河。
“好啊!澈大哥,我想跟著你,我一個人怕黑。”雲河開心地答應了。
住在清風齋的時候,他也是天天跟慕雪逸待在一起的。隻不過他睡在帷幕裏,而慕雪逸則睡地板。
他多次讓慕雪逸進來,跟他裹同一張被子,這樣才更暖和,但慕雪逸總是拒絕他。慕雪逸說,他的睡相不好,怕睡著了會踢到他。
雲河還真信以為真,一覺的睡到大天亮。
不知道多少次,當他雲河熟睡之後,慕雪逸悄悄偎在他身邊,用深情的目光注視著他,凝望著那張純真而安祥的睡容一直發呆到天亮。
直到雲河快醒來之時,慕雪逸才悄悄的走開,睡迴地板,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總之,雲河害怕一個人。他得跟著烈帝才覺得安心。
“青桐太守,你給朕和雲河安排在同一間廂房就可以了。”見雲河答應了,烈帝便笑著給青桐太守下令。
皇帝的話就是聖旨,青桐太守當然不會說半個“不字”。不過,看到烈帝由始至終,都緊張地拉著雲河的手,而雲河卻一副心甘情願,沒有所謂的樣子,青桐太守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
半個月之前,青桐太守就聽聞烈帝詔告天下,立青桐郡唐紫希為貴妃。
那唐紫希不正是雲河的未婚妻嗎?烈帝此舉,如同奪人之妻,理論來說,雲河跟烈帝應該水火不容才對!
但看看雲河對烈帝的態度,那叫一個親切無間啊!不但任由烈帝拉他的手,還情深款款地喚烈帝為“澈大哥”,可見兩人的關係並不一般。
難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麼貓膩?
比如說,烈帝是個雙性戀,而雲河和唐紫希這小兩口一起侍候烈帝,也就是說,唐紫希是烈帝的妃子,而雲河則是一個麵首?
看著烈帝拉著雲河的手走進廂房,青桐太守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一個帝王,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很正常。青桐太守告訴自己,這是見怪不怪的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
如果烈帝知道,青桐太守把他腦補成一個好男風的皇帝,他一定會氣得吐血!他隻不過是想保護自己這個失憶且天真的皇兄好不好?
把雲河安頓在廂房裏後,太守府的下人帶烈帝浴池梳洗。
一個婢女提著籃子往水中撒花,另一個婢女侍候烈帝梳洗。
蒸氣騰騰,烈帝筆直地站在浴中,一身破爛不堪的衣物已經落下,顯出一身健壯而充滿男人魅力的體魄,蒸出的汗滴延著起伏有致的肌肉間滴落。
熱泉水滑,洗去臉上的穢垢和血跡,現出一張無比精致而俊朗的男人麵孔。
男人的眼眸黑亮有神,眉宇間一團英氣,眼神帶著一種沉著的冷傲。被水氣薰醉的黑發如練,延著健碩的肩膀披散而下,在熱水中隨著花朵飄散開來。
沒想到赤炎國的皇帝是個美男子!
真是乞丐變天子呀!
兩個侍候烈帝的婢女看得臉頰通紅,心跳噗通噗通地加快。
女人都喜歡長得帥的男人,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不但長得帥,還是當今天子。兩個婢女又豈會不動心?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能討得陛下的歡心,成為陛下的妃子,就不必屈居在青桐太守身邊,從此以後榮華富貴享之盡。
這兩個婢女的姿色在青桐郡這種小地方來說算是上乘的了,但跟皇宮裏精挑細選出來的妃嬪宮女們一比還是相差甚遠。
在皇宮侍候皇帝的女人,除了要容貌漂亮,氣質和儀態也很重要,入宮後還要接受重重的訓練,可以說素質非常高。
這兩個婢女好看是好看,充其量隻不過是花瓶。她們的腦子裏想的,隻是如何運用皮囊去討好烈帝,在烈帝眼中隻不過是庸姿俗粉。
“陛下,讓奴婢們侍候你沐浴好嗎?”兩個婢女嫣笑著,故意半跪在池邊,彎低身。她們穿著很薄的粉色抹裙,這麼一彎身,兩團白球就波濤洶湧。
“不必了,你們退下吧!”烈帝擺了擺手,示意讓她們出去。
兩個婢女失望極了!她們不知道自己哪個地方做得不好,得罪了尊貴的烈帝陛下,隻好眼紅紅的應了一聲,就低著頭失望地退了出去。
並不是烈帝看不中她們,隻是滿懷國事的烈帝沒那方麵的心思而已!
再說,從前後宮有佳麗三千,他也未曾動過心,再更別說這兩個普通的花瓶了。
烈帝梳洗完之後,換了一身華麗的金紋繡龍紫袍走出來。
他長發未梳,發梢還帶著幾分水氣,襯托著俊朗的臉,有種清新而爽朗的魅力。紫袍在微風中飄逸,潔白的肌膚閃爍著活力的光澤。
所經之處,引地侍女們個個驚歎,無數傾慕的目光落在烈帝身上。
此刻剛出浴的烈帝哪裏還有落魄乞丐的身影?分明就是一個英俊年少的君王!
青桐太守就躲在長廊的假山後,他遠遠地眺望著烈帝。
當他看清烈帝的容顏之後,青桐太守的雙目迸發出激動而陰險的寒光。
他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一塊玉簡。
這塊玉簡是他背後那個大人物交給他的。玉簡裏麵錄有一段烈帝的影像。ъimiioμ
影像中烈帝的模樣跟他眼前這個烈帝是一模一樣的!
“他真的就是烈帝,這錯不了的!那位大人真是料事如神,知道烈帝會來青桐郡找雲河。這迴我表現的機會來了!隻要把大人吩咐的事情辦妥,以後就前途無限了!”青桐太守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烈帝不在意這些侍女的目光,也不知道青桐太守躲在後麵窺望他,他心裏惦記著雲河,便徑直迴到廂房。
雲河一直在廂房裏等待他的澈大哥。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他也不閑著,空間戒指裏的冰糖葫蘆呀,棉花糖呀正好用來打發時間。
其實為了討好雲河,青桐太守已經命人送來了一桌的美酒小食和水果,隻不過雲河覺得還是澈大哥買給他的食物更加美味。
盡管如此,雲河還是把桌麵的食物掃光了,他是一個大胃王嘛!小小的食物又怎能滿足他?
他的模樣明明就是一個仙風道骨的美少年,但此刻右手卻拿著一串白白的大棉花糖,神態像個饞嘴的天真小孩,這畫風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當烈帝推門而入的一瞬間,雲河是嚇了一跳的。因為烈帝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
好在他是狐妖,雖然失憶了,但是鼻子沒有失靈,他聞得出,這個紫袍男子的氣味跟澈大哥一模一樣。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