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葦慶凡看著江清淮,對她忽然間好似黎妙語、李婉儀附身的反應(yīng)有點奇怪。
江清淮說完,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不太對,臉色有點發(fā)紅,忙移開目光,就要解釋。
葦慶凡已經(jīng)笑著答道:“人家剛剛打電話過來,我得迴個電話。”
“哦。”
江清淮語氣輕快的應(yīng)了一聲,對他的溫柔迴答很開心,壓著心裏甜絲絲的歡喜,微微仰著那張清純?nèi)蓊仯`開一個純美微笑,道:“那你打吧,我去找莉莉她們了。”
“嗯。”
葦慶凡點點頭,放緩腳步,往路邊靠了靠,然後撥通了王慶根的電話。
“你決定要辭職了?”
王慶根家中,妻子王文月正有些驚喜的向王慶根確定。
“嗯,辭職信已經(jīng)寫好了。”
王慶根坐在沙發(fā)上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明天就去辭職,剛剛也已經(jīng)跟那位年輕的葦總說過了。”
“那就好。”
王文月也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打量丈夫一眼,忽然眼圈有點發(fā)紅,有點哽咽地道:“我都好久沒有見你這麼笑過了……”
王慶根愣了一下,隨後露出笑容道:“辭職了嘛,不用再這樣壓抑了……希望這位葦總能說話算話吧,我先過去,等穩(wěn)定了,再接你過來。”
王文月點了點頭,正要再說,王慶根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王文月也已經(jīng)瞥見上麵寫的是“葦慶凡”,於是道:“你先接電話。”
王慶根點點頭,接通了電話。
“喂?”
“喂,王叔叔,你現(xiàn)在說話方便吧?”
“方便方便。”
大概因為已經(jīng)答應(yīng)邀約的緣故,王慶根的態(tài)度有了明顯變化,十分客氣。
“我剛剛在上課,說話不大方便,實在不好意思。”
葦慶凡解釋了一下,王慶根自然連聲說“理解”,隨後葦慶凡問:“那你大概什麼時間能迴國?我先把房子給你收拾一下。”
王慶根道:“這不用,我也沒什麼要求,就我一個人迴去,我愛人暫時不迴,一方麵要辭職,一方麵也得照顧孩子……我這個月應(yīng)該就能迴去。”
“那我就請人給你打掃一下吧,你要不用地圖看看小區(qū)位置,等下我把幾套房子的位置都發(fā)給你看看。”
王慶根忙道:“不用不用,離公司近一點就行了,我沒別的要求。”
“行,不過合同我還沒來得及擬定,這樣,你把賬戶發(fā)給我,我先把工資付給你,獎金就等年底,可以吧?”
王文月也在旁邊聽著,聽到這位葦老板連合同都不簽就急著給打錢,一時表情古怪,不知道該怎樣評價這位“奇才”,但肯定與“穩(wěn)重”無關(guān),因此多少有點擔(dān)心丈夫去這個公司很快就會倒閉。
王慶根同樣很意外,忙推辭,葦慶凡很大氣地道:“這是我之前答應(yīng)的……不過公司現(xiàn)在還沒有財務(wù),我迴頭得再研究一下公戶怎麼轉(zhuǎn)賬。”
“沒事沒事。”
王慶根繼續(xù)推辭,又道:“那我先辭職,然後把工作交接一下,安頓一下家裏,就準(zhǔn)備過去……我會先熟悉一下安卓係統(tǒng)。”
“好,這方麵我肯定相信王叔……呃,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我還是喊你王哥吧?”
葦慶凡也不等王慶根同意與否,很熟稔地道:“那王哥,咱們就京城見,希望能早點見麵。”
“好。”
王慶根表情有點古怪的掛掉電話,雖然不甚在意,但兩句話就掉了一個輩分,還是覺得有點滑稽。
不過想到接下來就要就要在對方手底下打工,換成平輩確實要更舒服一些,而且葦慶凡看起來脾氣很好,倒不用擔(dān)心會像是在這裏一樣整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最大的壓力完全不在工作上,而在老板的心情。
他與妻子又商量了一陣,帶著些忐忑和期待,意料之外的很快入睡。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王慶根依舊如同往常一般早早來到公司,但並沒有忙著趕項目進度,而是將手裏工作整理了一下,以便更快的完成工作交接。
正在忙碌之中,馬斯克的女秘書如同往常一般再次過來,讓他前往馬斯克的辦公室。
“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王慶根並未像以往那樣患得患失、誠惶誠恐,隨口應(yīng)了一聲。
漂亮的女秘書說了一聲之後,便扭身離開,走出兩步,卻又迴過頭來,重新看了眼王慶根,似乎敏銳察覺到了什麼不同。
王慶根沒有注意到這點小插曲,拿起自己的辭職信,然後起身來到馬克思的辦公室。
他敲了敲門,與往常一樣,又完全不一樣的走了進去。
馬斯克又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喝咖啡,不疾不徐,悠閑自在。
王慶根如同往常一般站在對方的辦公桌前等待著,然而心態(tài)已經(jīng)截然不同。
不再忐忑不安,不再擔(dān)心對方的態(tài)度,不再擔(dān)心對方接下來的苛責(zé)程度。
他第一次覺得這間辦公室裏麵的空氣是如此香甜,甚至有心情將目光投向窗外,開始欣賞著外麵的陽光、白雲(yún)和街景。
過了一會兒,馬斯克端著咖啡杯、姿態(tài)悠閑的轉(zhuǎn)過身來,看到王慶根正好整以暇的站在辦公桌前,那種神態(tài)和姿態(tài),都與以往有著明顯的差別。
他略微一愣,心中隨即不由自主湧出一股怒氣,他經(jīng)常發(fā)怒,但真正動怒的時候並不多,然而此刻卻真的有點動怒。
王慶根來公司已經(jīng)六年了,一直都給他恭謹(jǐn)、卑微、木訥、誰都可以踩一腳的印象,自己稍微作色,就要瑟瑟發(fā)抖,從不敢說出一句忤逆的話、從不敢大聲喘氣……
但是,他今天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居然沒有膽顫心驚,居然沒有擔(dān)心自己接下來的刁難,居然還有心思欣賞窗外的風(fēng)景……這是你能欣賞的嗎?
馬斯克壓下怒氣,不急著立即發(fā)出來,要一層層的壓迫,直到徹底打碎對方的心理防線。
他把咖啡杯放迴桌上,正要張嘴說話,開始自己的第一次施壓,就見王慶根遞過來一張打印文件。
馬斯克看到文件標(biāo)題,略愣了愣,然後有些驚愕的抬頭看向王慶根。
王慶根注意到他的表情,隻覺得心裏一陣舒坦,似乎這麼多年受的委屈刁難苛責(zé)都在這個短暫互動之中得到了宣泄和報複。
然而,不論從任何角度上來說,這都遠(yuǎn)遠(yuǎn)不夠,隻不過他暫時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至於更多的,他此時並沒有奢望。
他讓馬斯克為之驚愕的底氣來自於葦慶凡,然而即便是葦慶凡,在馬斯克麵前也不算什麼。
一個還沒出學(xué)校,隻在經(jīng)濟危機中獲得了一些自己眼裏天文數(shù)字般的金錢而已,而馬斯克已經(jīng)是整個美國都有不小名氣的新銳人物,大佬口中的年輕人,同時也是絕大多數(shù)人眼裏高高在上的大佬。
不論金錢、地位還是影響力,都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
葦慶凡尚且如此,何況是將要去給葦慶凡打工的他?
不過,他不在乎這些,也不會去想這些,隻是想著自己可以迴國工作,努力上班,用自己的勞動賺錢,讓妻兒家人都可以好好生活而已。
至於向馬斯克這樣的人物報複,壓根不在他的選擇範(fàn)圍內(nèi)。
前世的他,被逼到抑鬱癥自殺,也沒有過什麼反抗。
走出馬斯克的辦公室,王慶根一身輕鬆,臉上帶著笑意;
身後辦公室裏,馬斯克的臉色十分陰沉。
作為一個成功的工程師和商人,他有著很理性的頭腦,因此就在剛剛,他毫不意外的嚐試挽留雖然自己經(jīng)常罵、還把工資砍掉了一半、但實際上可以為公司創(chuàng)造很大價值的這位首席工程師。
但是,對方拒絕了……居然敢拒絕了!很堅定的拒絕了!
誰給他的膽子?
難倒十萬美元的薪水還不知足?
外麵有多少人願意為了十萬美元舔自己的皮鞋……他居然敢如此不識抬舉?
王慶根並沒有說下一步的動向和想法,隻是說覺得能力不足以勝任工作,且太過勞累,想要休息,所以辭職,但是馬斯克怎麼可能相信。
馬斯克對王慶根的情況很清楚,有銀行貸款,有兩個孩子,如果沒有下一份工作的意向,他怎麼敢這樣幹脆的辭職?
養(yǎng)家不要花錢嗎?
罵了兩句髒話之後,他沉著臉打開電腦,與幾位相熟的朋友發(fā)了郵件,詢問王慶根可能的動向。
王慶根的動作十分幹脆,在完成了工作交接之後,很果斷且堅定在三天之後就離開了公司,在於幾個同事的簡單小聚之後,又與比較熟悉的華人圈子聚了聚,說明了自己要迴國的打算。
在這期間,他如實講述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與動向,他要迴國的消息立即引起了小圈子裏相當(dāng)程度的震動。
而當(dāng)?shù)弥獌?nèi)中詳情,尤其是知道對方是去給一個學(xué)生打工,並且還不是所謂的家族企業(yè),隻是創(chuàng)業(yè)之後,這種震動之中,不免又夾雜了一些驚愕、好笑甚至是嘲笑。
不過後續(xù)又有是那個在金融危機裏麵卷走了一億美金的傳奇學(xué)生,也有部分人覺得釋然,也有人知道一些王慶根的情況,對此則就更偏向於讚同的態(tài)度了。
自然也有不少人猜測著對方給的待遇很好。
這些對王慶根都沒有太多影響,他固然為名聲所累,但一旦認(rèn)準(zhǔn)了方向,尤其是關(guān)於賺錢方麵的決定,是不會為這些而動搖的。
在此期間,試著接觸了幾個比較熟悉係統(tǒng)、軟件方麵的人,在確認(rèn)了對方的意向之後,又去找葦慶凡談待遇。
葦慶凡對此表現(xiàn)出來了非常豪爽和敗家的態(tài)度,總結(jié)起來基本就是王慶根講述了一番自己分別對這幾人的評價和邀請理由,然後葦慶凡給出的答案基本就是一句話:
我,葦慶凡,打錢!
在這樣的金錢攻勢下,到王慶根月底迴國的時候,已經(jīng)確定跟著迴國的相關(guān)行業(yè)人士,有足足十一個人,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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