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會兒,好幾艘燈火通明的大船駛了過來。燈光照耀下,旗幟上金線繡的天王二字閃閃發(fā)光。
隨風嘀咕了一句。
“還真和電視裏一樣,警察老是晚一步。”
說完,就去找瀾雪膩歪去了。
天王的船隻把王慶他們的船隊護在中間,也沒過多交流。就這麼說保護不像保護,說押送不像壓送的,兩隻船隊緩緩的駛向長江。
天王和朝廷的關係,那是真心別扭。
首先,天王是義軍,不是反賊。所以承認大宋的統(tǒng)治是其立身之本。但是,前麵說過天王的來曆,無論是原本的農民起義軍,還是後來的嶽家軍成員,對朝廷的信任度已經低到了底限。筆蒾樓
所以對於一個朝廷大員途經洞庭湖,天王幫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朝廷大員在洞庭湖遇襲,這一下性質就變了。
萬幸這是沒成,萬一成了。你說是天忍下的手,就有人能說是你假扮天忍下的手。
栽贓陷害這種事,嗬嗬,朝堂上玩的溜的人大把。一旦天王幫襲殺朝廷命官的罪名成立,那就是動搖天王幫存在的根基的大罪。願意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了,畢竟天王幫興盛的同時,占據了太多的資源。盯著這塊肥肉的人多了去了。
所以,這邊一收到消息,就屁顛屁顛趕忙派船過來護航。
但是,朝廷這邊同樣不信任天王幫。上到官員,下到士卒,也不願同這幫心目中的反賊多打交道。
所以,朝廷和天王幫就像兩個傲嬌的小妞,明明誰都離不開對方,卻對對方各種嫌棄。
就這樣別別扭扭的,兩隻船隊穿過洞庭湖,進入長江,順流而下。
畢竟是地頭蛇,天王一認真,完顏麟實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風平浪靜的,直到送到了南門州,天王的船隊招唿都不打,掉頭就走了。
順帶一提,天王幫眾之所以態(tài)度這麼惡劣,除了趙汝愚的官方身份外,王慶也是個主因。
中下層的弟子,才不管你高層怎麼交涉。隨著王慶占領東島成為既成事實,對於廣大天王中低層弟子,尤其是npc來說,這是喪地之恥。雖然高層嚴令不得挑釁,但是可想而知以王慶為首的昆侖弟子在天王幫是個什麼地位了。說句階級敵人毫不誇張。
所以天王的船隊招唿都不打,很沒禮貌的走了。因為前方,一支規(guī)模龐大的船隊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艘巨艦,五十艘大船當然不是南門軍的全部實力。但是威懾就夠了,何必動不動亮家底呢。
南門軍接管了護衛(wèi),氣氛當即一變,壓抑一掃而空,氣氛歡快了很多。
這就是到家的感覺。
葉琦菲一臉寒霜登上旗艦,莊蝶像被嚇壞的小兔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想躲又不敢。
葉琦菲的身手如何,王慶不知道。但是以她坐擁藏劍,霸刀兩家武林世家的資源,隻要資質不是太水,就不會低到哪去。
莊蝶和葉琦菲很熟,甚至葉琦菲還擔任過一段時間莊蝶的劍術指導。要不然,她也不能那麼輕易的從葉琦菲那裏把王慶的庫存都忽悠來。
至於葉琦菲如何調教這個調皮丫頭,王慶就沒有興趣了。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那個隨船而來的倩影。
溫莎兒出關了,一身力量波動已經穩(wěn)穩(wěn)的停留在了二流巔峰。
王慶微笑著走了過去,一把把那個朝思暮想的麗人擁入了懷中。
王慶和溫莎兒的結合,一開始並不美好,甚至充滿了功利。
溫莎兒要報仇,需要王慶的勢力,王慶的武功,王慶的庇護。
而王慶,需要一個信得過的管家婆,還有一點青春期的躁動。
但是,可能就像古代的包辦婚姻一樣。也許一開始並沒有所謂的愛情,也沒有什麼轟轟烈烈。日子過著過著,就活進了對方心中。
對此,薛磊猥瑣的總結為日久生情。王慶對此欣然接受,日久也是能力嘛。
大夥兒也很有眼色,為這兩個久別的男女留出了空間。
不過畢竟是江湖兒女,兩人相擁著溫存了一會兒,王慶一開口,就氣氛全毀了。
“怎麼出來了?武功整理的如何了?”
溫莎兒眼眉間的媚意逐漸散去,目光犀利,英氣勃發(fā)。
“說,怎麼能說明白。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完,一把推開王慶,輕離靈劍入手,就擺開了攻擊架勢。
王慶微微一笑,寒芒一閃,碎星在手。
溫莎兒並未急於進攻,而是雙劍一轉,身形如舞蹈般舞動起來。
王慶卻不敢掉以輕心,名動四方,正統(tǒng)七秀武學的起手式。美隻是附帶的,其本身不但是一套極為高深的身法,更重要的是一種積蓄氣勢的手段。
不像小妹那種,仗著煉體大成,向著金剛芭比的邪路一去不返。不過她也是沒辦法,外功畢竟是工具,核心還是內功。已經《補天訣》大成的小妹,萬沒可能再去學七秀的內功。否則像曲雲那樣內功衝突,雖然威力暴增,但是隻能保持幼女形象的副作用,已經是曲雲身為一代氣運之子,邀天之幸了。
為什麼五毒教至今沒有七秀的傳承,就是那種衝突完全是不可控的。至今除了曲雲,沒有第二個人練成,也沒人敢練。
正統(tǒng)的七秀武功,是力與美的完美結合。當年公孫大娘的劍舞,草聖張旭從中悟字,留下絕世丹青。即使杜甫見到,也不得不感慨,一舞劍器動四方。並作詩稱讚,留下名篇《劍器行》。
隨著溫莎兒的舞動,點點真氣凝聚成片片桃花瓣,在其周圍飛舞。她雙眼迷離,仿佛又迴到了那桃花紛飛的憶盈樓。
突然,眼中厲光一閃,擊散了那絲溫情。
“相公,小心了。”
雙劍連刺,帶起波浪般一波接一波的劍氣。
王慶沒敢真打,天璣守劍把自己護的嚴嚴實實,意境一點不敢用。尼瑪,情商再低也知道這會兒不讓媳婦打爽,自己可就沒得爽了。
這劍氣長江,氣勢磅礴,融入了一絲長江之水天際來的磅礴與連綿。隻是在峨眉見識了峨眉劍法後,王慶突然覺的兩者的劍法好像。不是招式上的相似,而是一種劍客對於劍法本質的感覺。七秀劍法和峨眉猿公劍法,總感覺是同一套劍法,發(fā)展延續(xù)而來。
不過這會兒沒空瞎想,溫莎兒一劍無果,身形翻飛,各種劍法傾瀉而出。
王慶認真的喂著招,可以明顯感覺到,溫莎兒底子不錯,又有這麼多資源供著,劍法融合的很成功。但畢竟眼界不夠,很多想法過於想當然了。就和自己當年自得滿滿的紫霄狂龍和三寶如意一樣。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多交交手,自然就認識到不足了。現在的江湖,最不缺的就是對手啦。
可惜,兩人的郎情妾意眉來眼去劍沒交手幾分鍾就打不下去了。
一幫吃瓜群眾原本還想給小夫妻留出空間,沒想到打起來了。於是一幫人自備小板凳,嗑著瓜子,還評頭論足。
饒是王慶臉皮夠厚,也還的顧忌媳婦的麵子不是。
對著一眾吃瓜群眾咒罵了幾句,就摟著媳婦進船艙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