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紫極真經》,一部徹底融合了王慶一身所學,包含內功,劍法,身法,輕功的完整武學。
王慶一切小心翼翼的準備,都多慮了。
隨著修煉開始,聖丹充分證明了其偉大的存在。新生的功法完全為王慶量身打造,修煉起來順暢無比。
王慶漸漸有點沉迷於修煉的快感,那種每日都有提升,力量一點點清晰可察的增長,除了遊戲初期,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暢快的感覺了。
夏去秋來,單調重複的日子逐漸成了王慶的一切,他甚至有種錯覺,也許這種日子能永遠這樣下去。
這天,王慶照常開店,靜坐於書桌前。
可能是之前長期激活劍心通明的原因,王慶現在分心多用已成本能,隨著經脈初期的強化完成,進入到積累階段,王慶練功已經不再拘泥於打坐冥想了。
九成九的精力沉入內心,專心修煉,留有一絲精力足夠他像正常人一般日常生活。
少年魏雲如期而至,每月的這一天都成了他人生中難得喘息的日子。如果有再選一次的機會,他可能在遇到那兩個神秘人時,堅定的拒絕那份看似美味的有毒餡餅。
外人都在羨慕他,像小說主角一樣,走了狗屎運,得了驚人傳承,一飛衝天。但是有苦自己知,以前看電影,有個老片中有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少年現在深深的明白了。
門派師長的期許,師兄弟們的崇敬,親朋好友們的責任,一切的一切,像匹脫韁的野馬拖著自己盲目的向前。
所有人都隻看到了他的光鮮,卻從沒有人關注過他真正的心聲。
好在,還有王大叔。
這個自己還是個江湖小透明時結識的書店老板,沒練過武,也不關心江湖。但他竟然是最理解自己的,往往一兩句話就能說到心裏去。
大叔溫文爾雅,隻看書店裏的書,就能看出大叔的水準。如果不是為了裝逼,書架上的書都看過,這位大叔怕是對道的理解都不下於門派那些npc長輩了。就是可惜大叔練不了武,否則應該也是一個有名有姓的大高手。
不過也幸虧大叔不是武林中人,才能聽自己絮叨。其他人活的都好滿,練功,副本,戰場,打架,好似人生就沒有一絲空閑。
今天,魏雲一進門,王慶就感到一絲不對。
平時這少年來時,雖然有些疲憊,甚至偶爾有些沮喪,但是人本質還是開朗樂觀的。自己稍微引導幾句,就又是一個元氣滿滿的好少年。
但是今天,沉重,仿佛無窮的壓力,徹底壓製了少年的心性。
這是怎麼了?王慶暗暗皺眉,不自覺的分出了更多的精力來和少年交流。
王慶還是挺喜歡這個少年的,很早他看人就已經不太關注修為,資質一類的東西了,主要看性情。現在徹底搞明白了玩家的情況,資質之說更是無稽之談,大家用的都是呂祖模板,誰也不比誰強。決定成就的要素短時間內看運氣,長遠來看重心性。
少年心性純良,喜自由但不散漫,是塊修道的好材料。就算沒有那個奇遇,以後有點資源,成就也不會小。但現在,卻要違著心性,承受如此大的壓力。武當也是道家名門,怎麼會如此摧殘美玉良才呢?
再這樣下去,少年要麼認清自我,浴火重生,擺脫俗世的羈絆。要麼就會被重重重壓毀了心性,從此沉淪。
但隨著少年開口,王慶愕然。
原來真不是他武當的師長教徒無方,而是現在的武林已經亂到了如此境地,武當已經到了不得不壓榨弟子們的境地了。
“王大叔,這次一別,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來了。我要上前線了,要去拚命了。您說,都是玩家,大家來玩個遊戲。如此好山好水,在現實中我想都不敢想能見識如此壯麗秀美的大好河山。為什麼非要打架,那麼多的美好。我真不想打,但是師兄弟們都上了,師長們也上了,我又不能不上。”
說著,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我真的不想殺人,哪怕知道遊戲裏都是假的。可是看著關係親密的師兄弟們被殺,眼一紅,就殺了。最可怕的,殺著殺著,我竟然有點習慣了。我隻是不想看著兄弟們被殺,但是看著對麵通紅氣憤的雙眼,他們也難受。為什麼還要殺?”
王慶聞言,心緒一顫。自己又何嚐不是,隻想好好練武,嚐試一下武學巔峰的風光。但是卻一次次被卷入各種事件,殺人到底是何時麻木的?
兩個各懷心事的男人,一時無語,低頭品著杯中香茗,陷入了自己的心緒中。
不過王慶畢竟道果大成,對情緒的控製能力極強,很快意識到不對,如此滄桑的氛圍和自己書店老板的畫風有點不搭。趕忙轉化話題,也希望幫少年解解壓。
誰成想,少年絮絮叨叨的開始講近期的江湖變化,開口第一句就差點讓王慶這道果大成,影帝附身的專業表演破功。
“還不是全怪那個叫王慶的王八蛋,要不是他,現在的江湖怎麼會那麼瘋狂。現在我們還得給他擦屁股,誰知道那王八蛋死哪去了。”
說了一圈,歸根究底還是那場大戰。暴露出了兩個超規格存在,一個薛磊,劃時代的軍域,閃瞎人眼。一個就是王慶,單劍破軍陣。
隨著時間的沉澱,薛磊的軍域逐漸也被明眼人看出了點端倪,那完全是薛磊獨特的意境,先天氣,與軍陣的完美結合,並不具備推廣性。
但是,路趟出來了,世上不缺精明之人,很多時候缺的不過是個方向。有了薛磊這個先驅,其他兵家傳承這段時間都逐漸冷靜了下來,全力鑽研自己的可能性。
但是江湖門派不淡定了,他們在王慶身上看到了破除軍隊對己身壓迫的機遇,看到了打破平衡的希望。
但是王慶那一劍,人們實在理解不了。因為那根本就不是劍法,而是聖丹的洞察力與奇門遁甲強悍算力的結合,外人哪能明白。
但是越不明白,也擋不住人們的盲目猜測。
不知何時,王慶身懷絕世神功的傳聞就風靡了江湖。而王慶又恰恰失蹤了,無人辟謠,越傳越烈。昆侖那點聲音,早就被癲狂的江湖人給壓下去了。
小妹也就是那個時候,毅然洗去記憶,來保護王慶的行蹤。連五毒教的人都快瘋了,小妹也有點扛不住了,幹脆一了百了。
隨著傳言愈演愈烈,一個消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江湖。
王慶就隱身在南門城。
這在江湖智者眼中,完全就是屁話。南門城一不像昆侖那樣門派重地,戒備森嚴。二不像大地城,鬼知道那個什麼大地公安營和大地國安營,從哪找來的人才,抓探子,密諜手法如此純熟。各大派折損了不少人手。
南門城雖說軍紀嚴明,但畢竟是個商業城市,是南方最大的黑市。那裏現在簡直就是各大門派的情報人員的樂園。
毫不誇張,一塊磚丟出去,砸中十個人,五個是商人,四個就得是情報人員。
別說王慶隱在南門城,就是一隻螞蟻也找出來了。
但是出乎意料,這麼明顯的謠言,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辟謠。
明教突然動了起來,在和昆侖的邊界處頻繁調兵,引得昆侖不敢輕動。現在的明教,聲勢浩大,可不再是以前的小透明了。
天忍突然糾集大軍開赴邊境,大地蒼雲軍也是緊張備戰中。
正在大家好奇這兩家犯什麼神經病時,一條消息震驚江湖。
原本和少林在河南境內對峙的南宋朝廷,突然宣布,接納佛教為國教,少林正式成為南宋武林一份子。
南宋勢力範圍一下吞並河南山東,得到了長足發展。與此同時,少林僧眾攜皇帝聖旨,名正言順的討伐南門城,勢要抹除黑市這個南方武林的毒瘤。
天王敢怒不敢言,大義之下,他們也無法明目張膽的違背南宋朝廷旨意。隻能陳兵南門洲西島的望北城,確保少林不能撈過界。
當然天王也有小心思,這南門城本就是天王的碗中肉,被王慶生生奪去,本就不滿。這下坐山觀虎鬥,隻要確保事後把少林這個過江龍趕走,倒也不失為一個機會。
南門城經過王慶的發展,要說也是要高手有高手,要軍隊有軍隊。就算一般勢力,沒有敢惹的。但,那是少林,就算十大中也是排名靠前的頂尖大派。
正常情況下,少林也不會輕易惹南門城,因為那裏是王慶的道場,昆侖的分院。少林不會冒著和昆侖全麵開戰的風險,打南門城的主意。
但是現在,隱隱的一個利益聯盟逐漸形成。明教和天忍的動作實在耐人尋味。
沒有人懷疑南門城的命運,大家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家人,勢力被屠戮,王慶是否還能藏得住。
但這關鍵時刻,武當站了出來。
毅然頂在了對抗少林的第一線。
瞬間,南門城成了配角。老牌武林勁旅少林,和風頭最勁的新秀武當,誰才是領袖武林的王者,成了江湖最熱的話題。
魏雲作為武當當代行走,現在的明星玩家,自然作為主力,馬上就要登上這個殘酷的盛大舞臺。這也是魏雲心中壓力與煩躁的來源。ъimiioμ
絮叨了一通,魏雲似乎發泄了一些心中的情緒,心態逐漸平穩。正了正腰間名劍七星,拱了拱手,辭別了王慶。
王慶默默地關上店門,反身來到密室。
突然狂笑出聲,好好好,都打得好算盤,用自己的親人,屬下為質,不就是要逼自己出現麼?
好啊,碎星的名望加成已經卡在18%很久了,人在江湖混,沒點惡名真鎮不住這些魑魅魍魎。
夜色中,一聲高亢的鶴鳴響徹靜江府。
人們並不知道,一間雅致的書店關門了。
一個暴怒的劍客,滿懷殺心,重出了江湖。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