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褚青竹輕聲道,聲音清脆冷冽。
剛剛被擊下臺的宗師,站在原地久久不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噗!
剛才他太過大意,被褚青竹抓住破綻,雖然沒有受到什麼重傷,但是麵對著這體育館之中南北華夏國術界的無數道眼光注視,他內心的羞憤更勝於身體上的傷勢。
在數千人的注視之下,被褚青竹數招擊敗,這一張老臉再也掛不住了,急火攻心之下,原本勉強壓製住的傷勢也爆發開來。
一口鮮紅的血液噴濺到地上。
然後這位宗師帶著幾分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褚青竹,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擂臺之上已經上去了新的人,他也隻能帶著滿心的不忿,注視著臺上。
“請!”褚青竹擺出手勢,冷聲道。
“褚大家,且留心了!”
上臺者是一個穿著素黑短褂的老者,平平無奇,臉上掛著幾分笑容,仿佛隨處可見的路邊曬太陽的老爺爺。
老者笑了一聲,整個人攻了上來,這次兩人交手動靜並不大,仿佛普通的演武一般,一招一式,一板一眼,雖然沒有大的動靜,但是攻防之間,亦有玄機奧妙。尤其是一些明勁的後輩,看著這兩位宗師的演武,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忍心錯過一絲一毫的精彩。
陡然,褚青竹抓住了一個上風,一掌破開黑袍老者的罩門,接著整個人如同一塊巨石一般,貼入老者懷中,一掌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襲來,如同羚羊掛角,在場下的人隻能看到褚青竹這一招的精妙絕倫之處。
但是黑袍老者在褚青竹貼身之際便暗道不好,而當褚青竹這一掌出現,黑袍老者更是色變。
麵對此掌,黑袍老者倉促之中不敢硬抗,練忙抽身而退。
隻是褚青竹似乎早有預料老者後退,行至半截的掌勢,整個身體順著出掌的趨勢,撩起一腳朝著老者下三路踢去。
老者麵對著陰毒一腳,當場三魂丟了兩魂,連連抽身後撤,險之又險的躲過了褚青竹這一腳。
嘭!
褚青竹這一腳沒有提到老者,落到精鋼擂臺之上。:筆瞇樓
隻見褚青竹腳麵徑直沒入了臺麵數寸有餘,腳下周圍的精鋼更是寸寸龜裂,十分駭人。
而觀眾席上的一眾人見狀,一行冷汗更是不自覺的從腦袋上流了下來。
宗師之爭果然驚駭,看似普通的拳腳演武,實則是殺機四伏,威力無窮。
而就在眾人驚駭之際,褚青竹已經欺身而上,趁著老者後撤留下了空擋,乘勝追擊。
一掌轟出直奔老者胸腔,而老者見退無可退,也指出一拳,直奔褚青竹,希望褚青竹忌憚拳勢,抽身而去。
不過他猜錯了褚青竹的心思。
麵對拳勢褚青竹麵不改色,身形一動以肩部硬抗了老者一擊,而勢大無窮的一掌也貼上了老者身體,隻見老者徑直飛出了臺麵,還沒等落地,一口鮮血從空中撒出,看起來比方才的那位宗師還要淒慘。
而反觀褚青竹受老者全力一擊,悶哼一聲,徑直退出數步,臉色更是變得煞白。
“不愧是褚大家,老朽服氣了!不過受我一掌,褚大家還是退下靜養的好,繼續打下去,恐怕左臂難保。”黑袍老者盤坐在地下,笑著看著褚青竹。
褚青竹站在臺上,聽到老者之言,一聲不吭,然後將左手負於身後,臉色蒼白的看著臺下餘下的六位宗師,意圖十分的明顯。
“褚姐別打了!”臺下幾位褚家小輩都紛紛出聲喊道。
褚世昌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中也閃過幾片擔憂之色。雖然他也想開口規勸,但是作為親弟弟,他自然是比旁人更加明白褚青竹的性格,若是此時抽身而退,褚青竹也就不是褚青竹了。
“下一個!”褚青竹冷聲道。
一道人影抬腳落到臺上,是一名身材矮小的老者。
“褚宗師還是認輸的好,不然拳腳無情,若是褚大家出了什麼閃失,斷絕了以後窺視化勁之後的道路的機會,豈不是可惜?”老者撚著頜下的一撮羊角胡笑道。
褚青竹看著眼前的矮小老者,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的擺出了架勢。
“那就莫怪小老兒了!”矮小老者一聲壞笑,徑直衝殺了過來。
褚青竹左臂無法劇烈運動,相當於失了一臂,導致身前罩門大開,這老者無需掩飾,隻管衝殺,而且這老者雖然看起來身材矮小,但是動作極快,而且各路招數全是奔著下三路而去。
能夠看清兩人爭鬥者都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
不過國術本就是殺人術,凡事隻取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老者此舉也不能說是卑鄙。
但是當李易看到老者數招連攻,全都逼迫褚青竹動用左手,臉色不由得冷了下來,他身形微晃,如同一顆在風中隨風搖曳的青草,目光緊緊地盯著兩人爭鬥的動作。
褚青竹左臂被老者連擊數次,此她隻覺得左臂有種鑽心劇痛,這種痛苦已經有些影響了她的路數發揮。
“褚大家還是認輸吧!”老者一拳轟出又打在褚青竹左臂之處,肆意笑著。
褚青竹臉色蒼白的看著老者,隻能盡力格擋。
“敬酒不吃吃罰酒!”老者臉色一變,拳勢更加的凜冽,幾乎如同鋪天蓋地的雨幕一般落下。
“著!”褚青竹目光冷冽,伸出左臂緊緊的接住了老者的一隻手,麵對著褚青竹的動作,老者有些愕然,反應過來之後連番進攻,希望逃脫褚青竹的左手擒拿。
褚青竹不為所動,一拳擊出,直奔老者麵門!
老者用腿格擋,但是褚青竹的拳勢卻越發的淩冽,而左臂抓住老者的手更是幾乎要嵌入骨髓之中。
麵對著猛烈地攻擊,老者極力格擋,但是也有招架不住的時候,老者罩門大開,褚青竹一拳轟出將老者整個人轟飛出去,但是旋即又被褚青竹左臂拉了迴來,接著又是一拳轟出。
老者麵容血色模糊的被褚青竹轟飛,徑直的飛出了十數米之遠,還是一位宗師強者將其在空中攔下,放在地麵上,隻見這位老者麵容已經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尋常人受此傷勢不似也要去半條命,但是化勁宗師在落地之後就恢複了意識,然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再看其傷勢雖然臉上血肉模糊,但是骨骼並無礙,輪傷勢可能還不如前麵兩位宗師眼中,隻是被打的是麵部,所以導致看的比前兩者更加可怖。
在臺上褚青竹已經不複最開始的那副神態自若了,但是在現場所有人的眼中敬佩之情越發濃厚。
一人連敗三位宗師,舉目華夏,恐怕再也找不出來第二人了。
褚青竹傲立於臺上,原本束起的長發在連番爭鬥之後披散開來,更顯孤傲。
“下一個!”褚青竹冷聲道。
一個宗師臉色不善的跳到了臺上,望著褚青竹的臉上也有幾分忌憚之意,不過褚青竹雖然氣勢無雙,但是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
“我來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如同一片落葉似的飄然落到臺上,正好在褚青竹身前。
正是一身運動服的李易。
眾人大驚,眼神中閃過幾分迷茫。
“這一個小小暗勁上臺胡鬧些什麼?”
“他以為暗勁巔峰就可以和化勁宗師有一較高下嗎?”
所有人看著一臉笑意的李易,都十分不解。
褚世芳看著飄然上臺的李易,更是愕然,諸多思緒在他腦海中發酵,雖然李易沒有教過他什麼招式,但是褚家傳統觀念極重,他既然拜了李易為師,便是全心全意。
更何況李易明顯是為了褚青竹才上臺,他便更是著急。
而站在臺下的極為褚家小輩看著李易的身影,眼神中除了驚愕還有迷惑。
這李易竟然肯為了褚青竹,而去麵對一個化勁宗師挑戰?
褚世昌看著站在褚青竹身前的李易,眼神更是複雜。
“你上來做什麼?趕緊下去!”
褚青竹看著上臺的李易,眉頭緊皺,嗬斥道。
李易麵對著褚青竹的嗬斥,迴頭一笑,沒有說話。
他看了一眼褚青竹的仿佛死物一般的左臂,左手一翻隻見一包布囊出現在李易手中,然後李易將其展開,根根銀針泛著銀廣羅列其中,以極快的速度捏起數根銀針,直插褚青竹左臂周圍,待銀針落下,李易捉起褚青竹的左手,取出一枚銀針在指尖輕點,然後一行黑血便從褚青竹指尖滴出。
麵對著李易的突然動作,褚青竹也微微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抵抗,但是看了一眼李易的動作,她眉宇微皺便收迴了右手,任李易擺弄。而當李易捉起她的左手時,她的臉色更是難得飛起兩朵紅雲,不過經曆剛才連番爭鬥,臉龐本就有些紅暈,這兩朵紅雲如今並不顯眼。
而當一行黑血從她指尖滴出的時候,她也有幾分驚愕,她當然知道這是沉積在她左臂關節經絡處的淤血。
她驚愕的是,李易如何能夠有如此精湛高超的醫術了。
當黑血流盡,李易右手在褚青竹左臂上一揮,一行十幾根銀針盡被李易收迴,放入布囊之中,然後李易右手一翻,這袋銀針便消失在了李易的手中。
而褚青竹則明顯的感覺到左臂的狀態好了不少,微微試著活動左臂也沒有那股鑽心劇痛了。
“這......”褚青竹也有幾分愕然的看著李易。
“還需靜養。”李易打斷了褚青竹話,然後說:“對麵有八名隊員替補。你這裏我幫你替補好了,放心。”
雖然不知道為何李易突然醫術如此高超,但是對麵是化勁宗師,褚青竹還是不願讓李易犯險。
“對方是成名多年的化勁宗師,我如今左臂好了不少,可以應對,你快下臺......”褚青竹皺著眉頭,催促著李易下臺,不過話音未說一半,褚青竹的話突然被打斷。
在全場人的驚駭的目光之中。
李易突然將褚青竹一個公主抱攔腰抱了起來。
而褚青竹則在反應過來之後,便想要抵抗,但是勁力催發卻發現一身的力氣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這讓她更加的驚駭。
<divid=&"c1&"><aonclick=&"getdecode();&"style=&"color:#ff6600;&">防采集自動加載失敗,點擊手動加載,不支持閱讀模式,請安裝最新版瀏覽器!</a></div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