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易趕到病房,進門正看到坐了一夜的白曉瀟有些憔悴,將路上買的吃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聽說咱媽出事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白曉瀟漂亮的大眼布滿了血絲,望了過來,看到林易的發型不大對勁,像是淋過雨的樣子,“你昨天去哪了?”
“昨天……”林易皺了皺眉,“黃偉的父親傷勢惡化了,需要動手術……”
“不用說了!”白曉瀟柳眉擰在了一起,“我知道你有無數個借口,也能找到無數個理由,世界上那麼多的人需要你來拯救,但我隻有一個哥,一個媽!”
狠發了一通火的白曉瀟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林易,漸漸平靜道:“我們……離婚吧。”
“什麼?”林易知道白曉瀟心情不大好,但誰心裏好受了?
“曉瀟,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
“我可沒有開玩笑!”
林易憋了一肚子的火,“你正在氣頭上,等你氣消了咱們再說,好吧?一夜沒睡吧?先吃點東西,休息會,我幫著照看點咱媽……”
“照看?”白曉瀟怒道,“你怕不是想著咱媽早點出事吧,好別再來煩你,對吧?”
“你這人知不知道好歹?行行行,我現在就走,省得你看見我就心煩!”
林易掉頭就走,肚子裏的火更旺了。
走是走了,不過林易還是掛念著白曉瀟,中午的時候給白曉瀟撥了個電話,不過卻沒人接。
不過在下午的時候,林易收到了白曉瀟發過來的一條彩信,裏邊附帶了一張附件。
林易點開看了,竟然是一份離婚協議。
本來就壓著火的他真的有點氣得不行了,“白曉瀟,你什麼意思?”
白曉瀟的語氣還是那麼不溫不淡的,“合同裏已經寫的很清楚了,你公司的錢,我一分都不要,不過房子是我買的,歸我,如果你覺得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簽字呢?”
“那你就簽!”
“行!”林易也火了,“要不要我順便把結婚證拿上?直接去民政局?”
“我正想這麼說呢?醫院這附近就是民政局,你現在坐車迴去拿?還來得及!
“行?誰不離誰是小狗!”
聽著白曉瀟冷冰冰的口氣,林易那個氣啊?什麼也不說了,直接掛了電話。
叫司機老許開車迴京?可在拿結婚證、戶口本的時候?林易看著兩人才掛了幾個月的結婚證,猶豫了。
兩人都在氣頭上,一時衝動去離婚,不好吧?
可這個時候?白曉瀟的手機又打來了?“記得把離婚協議打一份!
“放心,忘不了!
林易被氣得不行,東西全部準備好,迴到民政局門口的時候,看著白曉瀟憔悴的樣子?林易剛想說些什麼,卻被白曉瀟冷冰冰的話堵了迴來?“東西都帶上了吧?”
林易瞬間就沒什麼可說的了,離就離唄?真當哥們離開你白曉瀟,就找不到媳婦了是吧?
辦完了手續。
任誰也沒有想到?兩人認識兩年多?結婚才短短幾個月?就從紅本變成了綠本。
林易還記得上輩子的離婚證,已經從綠本改成了紅本,沒想到這個世界的竟然還是綠本。
離開民政局,看著就跟中了邪似的白曉瀟,林易瞬間感覺挺心疼的,似乎是察覺到了林易的目光,白曉瀟身體微微一顫,隨後咬了咬唇,一言不發的迴到了醫院。
她迴想著小的時候,母親為了自己和哥哥,整夜整夜的去打工,熬出了皺紋,熬出了白發,每次都是天蒙蒙亮,母親雙眼滿是血絲的迴到家,還要為自己和哥哥做早飯……
白曉瀟從小到大,想要成為明星,想要掙更多的錢,無非就是想讓自己的母親能夠過上好日子!
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婚姻竟然給母親帶來了這樣大的傷害!
對於林易,她是深愛著的,可也正因為如此,麵對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的母親,白曉瀟的心裏產生了巨大的負罪感。
甚至就在昨天早上,她還覺得林易是對的,為此還頂撞了母親幾句。
所以,白曉瀟覺得,或許隻有結束掉這段讓她帶著強烈負罪感的婚姻,才能心裏好受那麼一點點。
失魂落魄的迴到醫院,正在照看白曉瀟母親的馮琳急忙上前來,“曉瀟,阿姨她醒了!”
“真的?”
白曉瀟精神一振,急忙進了病房,發現母親果然醒了過來。
“媽,媽,我是曉瀟,您感覺怎麼樣?”
白母看到曉瀟憔悴的樣子,摸了摸那甜美的臉蛋,揪心道:“沒事的,媽沒事……對了,銘宇呢?他,是不是讓檢察院的那些人給帶走了?”
白曉瀟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一旁的馮琳見狀,道:“對了,剛剛衝撞了阿姨的執法部門來了電話,說他們願意承擔所有的醫療費用,如果對此不滿意的話,也可以走法律程序……”
白母聞言,“算了,不怪他們,他們也是在規規矩矩的執法,是我不想讓他們帶走銘宇,先跟他們動手的,怪不了任何人。”
白母說著,淚眼婆娑了起來,“銘宇他……是咎由自取,其實都怪我,沒有管好他,打小就覺得你們倆缺少父親,想對你們倆更好一些,尤其是銘宇,自從他爸走後,作為家裏唯一的男丁,肩負著為白家傳宗接代的擔子,隻是沒有想到,這樣子反而害了他……”
用手撫著白曉瀟的臉蛋,“你哥怕被檢察機關帶走,怕是一時半會出不來了,曉瀟,小林雖然脾氣執拗了一些,但對你是真心的好!你跟小林一定要好好的,千萬別學你哥,走歪門邪道是不成的,看看能不能走些正當關係,幫幫你哥,哪怕少判兩年也好啊……”
白曉瀟抿著唇兒,一言不發。
白母道:“怎麼了?是不是你跟小林吵架了?”
“不是,媽,我跟他……離婚了。”
“什麼?”不僅僅是白母,連一旁的馮琳都瞪眼望著她。
離婚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