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領導聊完，孟謙一出門就看到了等待著自己的任政非，兩人換了個房間繼續聊。


    “聽說北電華夏區總部大樓馬上落成了？邁克來華夏了？”簡單寒暄幾句後孟謙主動往正事上談。


    事實上，北電網絡這家公司本來就算是在華夏投資比較多的，現在再加上邁克紮菲羅夫斯基這個特別看好華夏的ceo，要不是過幾年公司倒閉了，其實北電網絡跟華夏肯定會有不少能合作的地方。


    “嗯，估計今年年底吧。”


    “那邁克這個時間點來，肯定不是奔著總部大樓來的。”孟謙給了任正非一個你懂的表情。


    任正非笑了笑，也不隱瞞，“邁克確實來找過我了，看得出他對06年那場收購的結果耿耿於懷，他這次來，就是想以北電網絡ceo的身份，再談一次對華為的收購。”


    “那你怎麼想的？”


    “不可能了。”任正非先給出了確定的答案，“其實有一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當年在要不要把公司賣給摩托羅拉這件事情上，之所以耗時一年多，是因為公司內部有巨大的分歧。


    我們那幾年遇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當我們想要把手深入米國的時候，米國官府就一定會出麵阻攔，那個時候我們明白了，我們選擇的這個產業跟其他產業不一樣，如果我們繼續發展下去，就一定會跟米國站在山頂上進行廝殺和搏鬥。


    我們鬥的過米國麼？我們拿什麼跟米國鬥？


    所以那個時候我們內部有一個很明顯的現象，老一輩幾乎都讚成把公司賣給摩托羅拉，但年輕一代都反對把公司賣給摩托羅拉。”


    “年輕人更有拚勁，更不信命，老一代做事求穩，也更願意接受現實，可公司的高層，肯定是以老一輩為主，所以最後還是決定把公司賣給摩托羅拉。”孟謙笑著用一種調侃的態度把現實說了出來。


    任正非也不介意，點頭表示孟謙說的沒錯，“但當時因為摩托羅拉內部的原因導致收購失敗後，我就跟老一輩的人說了，公司已經聽了你們一次，接下來我們聽年輕人的吧。


    而這兩年我最慶幸的就是，華為的年輕人讓我看到了勇氣和朝氣，我現在是真的相信，我們可以跟米國正麵對抗。”


    “所以我們絕對不能讓人摧毀了華夏年輕人的自信，如果年輕一代都沒了自信，國家就完了。”孟謙不禁感歎了一句，跟任政非同時沉默幾秒後拉迴主題，“那華為跟北電網絡現在具體是什麼情況？”


    “邁克也感受到了我們的決心，他前兩天還在跟我說，短短三年的時間，華夏仿佛翻天覆地，所以他應該不會執著於收購的事情，也已經提出了合作意願，這個事情我們內部還在討論。”


    “合作...”孟謙故作深思狀，“我聽說邁克把3g押注在cdma2000上，準備出售umts部門，是真的假的？”


    “我也聽說了，但還不知道真假。”


    “你沒問起麼？”


    “倒確實沒有細問，有些事情不方便多問，據說是要把umts部門賣給阿爾卡特。”


    孟謙摸了摸下巴，“華為現在的重點開發技術應該還是wcdma吧？”


    “是的，這事還得感謝孟總推動了國內3g的發展，不然我們隻能靠海外的發展，不過去年一年我們在海外的收入就超過了50億米金，市場占有率大幅提升。”


    “既然如此，華為為什麼不去收購北電網絡的umts部門，這跟你們的發展方向是相符的啊。”


    “這...”任正非無奈的笑了笑，“不是不想，而是...”


    “而是覺得競爭不過阿爾卡特。”孟謙幫任政非把話說了出來。


    華為真正的爆發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早幾年華為在全球通訊市場就是個弟弟，長期靠合作，資金以及市場換取一些技術和人才，小公司收購大公司，小公司跟巨頭搶收購，本就不在正常思維內。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也是任政非接下去說的一句話，“米國是不會同意的。”


    就像之前提到的，北電網絡倒閉的時候華為啥都沒收到，北電的wcdma設備基本都在米國，米國根本無法接受未來華為去給他們更新設備維護設備。


    不過這事吧，或許還有一些很微妙的操作空間在裏麵，孟謙把話鋒一轉，“任總怎麼看加拿大這個國家？”


    “孟總是指什麼？”


    “跟米國的關係，以及對待科技企業的態度。”


    任正非忍不住笑了，“我聽過米國人講的一句話，全世界有一個國家絕對不會背叛米國，那就是加拿大。


    說實話，加拿大對米國的態度，有時候讓人覺得無法理解，不管是實力不如米國又需要依附於米國的國家，還是有米國軍事入駐的國家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可加拿大這個國家偏偏對米國格外友好。”


    “確實如此，而且我更在意的是加拿對本土企業的態度。


    北電網絡作為加拿大科技企業的的鎮國之寶，在2001年陷入危機時向官府尋求幫助卻被拒絕的事情，你知道麼？”


    “我知道這個事情。”


    “最近被炒的沸沸揚揚的amd收購ati事件，任總肯定也知道吧。”


    “那是自然，這也算是最近科技界非常重要的一個消息了，不過我聽說大風集團正在考慮聯合ibm去搶ati？”


    孟謙笑了笑不置可否，“先不說這個事情，我們且從這兩件事情背後加拿大官府的表現來看，是不是有些意思？”


    任政非嚐試著理解孟謙的意思後迴應道，“其他國家都是想盡一切辦法保住自家的巨頭企業，但加拿大好像很少會去維護自家的巨頭企業，尤其是...當收購方是米國企業的時候。”


    孟謙點頭表示自己就是想說這個，其實後世發生的事情更可笑，2008年年底北電網絡麵臨崩盤的時候，邁克紮維羅夫斯基向加拿大官府求助10億米元，結果被拒絕了。


    但諷刺的是，2009年加拿大官府毫不猶豫掏出137億美元，來購買米國通用和克萊斯勒汽車公司的股票，以幫助這兩家米國公司渡過難關。


    終於，在2009年1月14日，北電網絡因為無法償還一筆1.07億米元的債務利息，不得不向法院申請了破產，一家百年科技企業，一家加拿大頂梁柱企業，就因為一個億倒了，不知讓多少人唏噓。


    後世加拿大一位領導還專門討論過這個問題，表示無法理解加拿大居然允許北電資產就這樣落入外國手中。在他們拯救通用汽車和克萊斯勒的時候，他們並未想過我們能否重組北電，以保留加拿大的知識產權和研發能力。


    而加拿大不願意出手救助的自家企業還不止北電網絡跟ati，還有國際性交通運輸設備製造商龐巴迪，加拿大的eda軟件商solidodesign，世界十大電子設備製造商天弘公司，渥太華半導體公司sntrosemiconductor等。


    其中sntrosemiconductor是被華夏企業，被華大半導體收購的。


    “大風集團其實花了很大的精力在研究加拿大這個奇幻的國家，這種對自家巨頭企業無所謂的態度簡直是全球罕見。


    所以這兩年我其實對加拿大這個國家很在意。而加拿大企業跟官府之間這種關係，或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一個狹小的空間。”


    任政非有些明白孟謙的意思，“孟總的意思是說，當企業還能做主的時候，不一定非要去考慮加拿大官府的意誌？”


    “在我看來，如果今天北電網絡倒閉了，我們絕對什麼東西都分不到，因為倒閉的北電網絡將完全掌握在加拿大官府手中。


    但是還沒有倒閉的北電網絡是有自主權的，這個自主權有多大，我們至少可以試一試，而且現在我們不一定非要去收購什麼，也可以走合作路線，先穩住一些東西。”


    就在任政非認真思考孟謙建議的時候，孟謙補充了一句，“還有一件事情，北電網絡現在其實是在硬撐吧？得不到加拿大官府的救援的北電網絡，如果大風集團出手救援，他們願不願意接受呢？”


    任政非的表情出現了很大的變化，而孟謙也確實想進一步試一試，有些事情真的隻有試一試才知道結果，隻有試一試才能從中找到可能性。


    知道孟謙心裏在想什麼的任政非笑道，“孟總有時間的話，一起去趟燕京？”


    孟謙迴以一個微笑，“好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