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情勢，和預估中一般，立陶宛大公國的大瑟姆果然開始了爭吵。當然，不是爭吵要不要出兵，而是爭吵出兵多少，以及，最重要的各家出多少兵。


    而齊格蒙特一世，也帶著三千波蘭翼騎兵，從波蘭王國首都克拉科夫出發(fā)，前往維爾紐斯，參加大瑟姆會議，商討出兵問題。


    但馬林看到莫斯科大公國那邊傳來的消息後，卻是眉頭一皺。為啥？他覺得格林斯基的掩飾有些過了，可能迴起到反作用。為啥？因為格林斯基在奧地利買炮的事情，齊格蒙特一世其實已經(jīng)知道了。如此掩飾，反而會令齊格蒙特一世懷疑。


    不過，齊格蒙特一世派往奧地利打聽消息的人，其實並不清楚格林斯基買了多少門炮，隻知道格林斯基買了一批。至於原因，是因為皇帝要麵子，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為了錢，把奧地利大部分火炮都拿去換錢了。所以，皇帝陛下特地掩蓋了火炮交易的數(shù)量，導致齊格蒙特一世的手下隻打聽到有這麼一迴事，不知道數(shù)量。


    格林斯基這次一門炮不帶，故意引誘立陶宛人上鉤，其實是自作聰明了。若是立陶宛人對火炮有了防備，結(jié)果難料。


    馬林思來想去，最終寫了一封密信，通過信鴿係統(tǒng)，發(fā)往莫斯科大公國境內(nèi)，命令間諜把這封信轉(zhuǎn)交給格林斯基。


    信裏麵，馬林告訴格林斯基——齊格蒙特一世已經(jīng)得知他去奧地利買炮的事情，隻是不知道多少門。所以，建議格林斯基拿出部分火炮，並假裝用火炮轟擊城牆和城門的樣子，才能騙過立陶宛人。


    ……


    事實上，齊格蒙特一世確實有些懷疑了。而且，他還懷疑馬林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不然，之前西蒙被派往美洲的事，發(fā)生的太湊巧了，跟故意避開戰(zhàn)事似的。


    而馬林因為妹妹安妮嫁給了齊格蒙特一世的關(guān)係，也早在波蘭王國宮廷內(nèi)部安插了間諜。並且，齊格蒙特一世懷疑馬林知道點什麼的消息，也被傳迴去了。


    馬林得知這個消息，也是大吃一驚。畢竟，馬林可不願意和波蘭及立陶宛交惡。這可是強力外援，很多德意誌邦國不願意聯(lián)合攻擊北海國，除了因為北海過強大之外，波蘭和立陶宛兩個強大盟國的存在，也是重要原因。


    而且，因為齊格蒙特一世的關(guān)係，波西米亞國王弗拉迪斯拉斯二世，也就是齊格蒙特一世的兄長，也不再敵視北海國。


    若是和齊格蒙特一世交惡，那麼，波西米亞王國這個德意誌境內(nèi)最強大的世俗諸侯國，也會和馬林翻臉，增加北海國被聯(lián)合針對的危險。


    因此，馬林必須洗清嫌疑，表示友好……


    於是，思考再三後，馬林寫了一封信送給齊格蒙特一世，再度提醒……


    這封信的大意，就是告齊格蒙特一世——我聽說莫斯科人在奧地利買了一批火炮，還在德意誌南部地區(qū)采購了一批武器鎧甲。所以，妹夫你這次千萬小心，最好召集足夠的兵馬，再去交戰(zhàn)。


    另外，馬林反複提醒齊格蒙特一世，格林斯基是在西歐混過幾年的人，可能會學習到一些先進戰(zhàn)術(shù)，請務必小心應對。


    最後就是，反複叮囑齊格蒙特一世，讓其不要上戰(zhàn)場。打仗的事情，交給手下就行了。若是遇到危險，他的兒子馬林還小，無法掌控波蘭和立陶宛……


    ……


    這封信情真意切，出處透露著對妹夫的關(guān)心之情。齊格蒙特一世收到這封信的時候，還在維爾紐斯調(diào)解大瑟姆議員們的爭吵呢。


    幾萬人的國戰(zhàn)不是小事，需要各地領(lǐng)主召集各部兵馬。按照慣例，各地領(lǐng)主和各部族（非立陶宛人）首領(lǐng)，會出動總數(shù)大約在兩三萬人的大軍，以騎兵為主。


    但除了出兵，立陶宛大瑟姆還需要授權(quán)在全國征糧，以保證大軍的供應。需要指出的是，出兵的貴族不出糧，不出兵的貴族和平民，則需要繳納臨時增加的戰(zhàn)爭稅。有糧食的繳納糧食供應戰(zhàn)爭，沒糧食的則提供錢財，或者有遊牧部族會提供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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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裏需要介紹一下立陶宛的瑟姆製度，立陶宛是一個封建領(lǐng)主製國家，領(lǐng)主們在立陶宛的政治生活中占據(jù)相當重要的地位。


    而且，立陶宛和波蘭這兩個國家，都有一個重要特點——貴族特別多！


    至於為什麼如此，和立陶宛的製度分不開。和西歐不一樣的是，立陶宛沒有貴庶通婚的限製。立陶宛和波蘭的法律規(guī)定——男性貴族成員和平民女子結(jié)婚，他們的後代也是貴族，也有繼承權(quán)。當然，女性貴族和男性平民結(jié)婚，後代是沒有貴族身份的。


    而貴族在立陶宛和波蘭有一個稱唿，叫施拉赤塔。施拉赤塔類似於德意誌的容克階層，但西歐的貴族身份，隻有貴貴通婚的長子才能繼承貴族身份和封地。而施拉赤塔，是貴族子弟都可以獲得貴族身份。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隻有長子才能繼承封地。但其他兒子，是可以被認可為貴族身份的。甚至，他們的後代也能被稱為施拉赤塔。隻是，沒封地可繼承而已。


    所以，這導致波蘭和立陶宛的貴族數(shù)量有點多。當時，在西歐，因為長子通吃，其他兒子吃屁的規(guī)矩，導致西歐的貴族數(shù)量，一般占總?cè)丝诘?%到3%。而波蘭和立陶宛兩國，貴族占比有點高，達到6%到12%左右。也就是說，立陶宛大概十個人裏麵，竟然有一個貴族。


    而立陶宛大公國人口360萬，按照10%就是36萬貴族。即使按6%算，也有21.6萬人……


    當然，肯定不能這麼算。因為，烏克蘭人不算人……


    在立陶宛大公國，其實核心人口是50萬立陶宛人。而300萬烏克蘭人，其實是邊陲之地的“蠻子”，不能算進核心族群。而白俄羅斯人，因為和立陶宛人的關(guān)係近，也更靠近，所以，也有不少貴族。而烏克蘭人裏麵，隻有很少部分人，才能獲得施拉赤塔的身份。


    所以，立陶宛大公國的貴族，也就幾萬人，最多十萬出頭。壯丁，一般也就兩三萬，最多三五萬。一般打仗，能湊出一兩萬貴族子弟就算很不錯了。


    比如奧爾沙戰(zhàn)役，立陶宛就出動了1.6萬貴族子弟組成的騎兵隊伍。平常打國戰(zhàn)，和法國一樣，能出動的騎兵，也就兩萬多人的樣子。


    但立陶宛敵人不止莫斯科大公國一個，西邊的條頓國，也要留點兵力威懾呢。因此，能抽調(diào)到東線和莫斯科人打仗的，最多兩萬多人。


    而這兩萬多人，大家如何分配，絕對會吵翻天。別誤會，不是爭相出兵，而是不願意多出兵……


    不是不想出兵，而是各家生怕吃虧。所以，出兵時，各家貴族領(lǐng)主，願意出兵的數(shù)量，基本都是盡量少。但是，又怕戰(zhàn)敗，又希望別人多付出點，最好自家坐享其成……所以，這就有的吵了……